季铭斯发现自己越来越没有追求,越来越容易满足,越来越low,以至于黎邀不讲条件跟他睡了一觉,他就心里一high,嘴上一快,所有矜持和原则通通抛之脑后,拍着胸口大大方方地说“你是我老婆,这点愿望我还是能满足的。”

    夸下海口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太没出息,真想狠狠抽自己的两耳光,舍不得抽自己,他就把怨气散到别处,像旺星人附体一样,闷头在黎邀身上又亲又啃,一排一排地种草莓,弄得她又痛又痒。

    “季铭斯,别闹了,快起来,色色要来了。”黎邀推他。

    她知道这家伙又别扭了,可天都亮了,再不起床,小色姑娘要来报到了。

    前几天他俩在一块都穿衣服的,可以直接放小色姑娘进来,但是今天……必须得提前准备。

    季铭斯从她胸前抬起头来:“再等一会儿,我种了那么多草莓还没吃,让我吃一个。”

    黎邀顿时脸一黑,推开他的头:“别恶心了!快点起床!”

    季铭斯一头载进枕头里,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难道我一辈子只能吃树上长的草莓?”

    黎邀简直受不了他,下床套衣服,一边套一边道:“都三十岁的人,动不动就说些没营养的话,不脸红?还有,草莓不长树上,长土里。”

    季铭斯继续幽怨:“草莓有营养,你不给吃。”

    黎邀瞪眼:“你到底起不起床!”

    季铭斯趴在床上大字型挺尸:“不起。”

    结果,话话刚落,就听见门外小色姑娘嗑嗑嗑地敲门了:“妈咪……妈咪……色色来了……”

    两人同时一愣,一丝不挂的季大少猛地翻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力从地上找到自己的裤衩一跳一跳地钻进去,然后洁白但又沾了些许蓝色的衬衣拉风地往身上一罩,整个过程十来秒钟,麻利得就像被按了快进的电影片子,让人不相信他有一身好身手都难!

    再看他的面部表情,最后扣子一颗下扣的时候终于从被捉歼在床的恐慌慢慢变得镇定,手背下意识地往额头上一擦,无比正经道:“咱们丫头来了,快开门,快开门。”

    黎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叫你作!”

    把门打开,就见小色姑娘穿着粉色的睡衣站在门口,白嫩的胳膊一边揉眼睛一边喊:“妈咪……色色想高大黑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呀……”

    高大黑一听他家丫头想他,存在感瞬间爆涨,蹲下身,双手啪地一声打了个响声,再一字形张开:“丫头!爹地在这里!”。

    完全一副‘快来我怀里吧!快来我怀吧!’的勾人姿势。

    小色姑娘揉了揉眼,再眨巴了两下,瞬间一亮,短腿儿一迈,跑了过去,软软地喊:“爹地……人家好想你哦……”

    “哎呦,我的小宝贝儿,爹地回来了,让爹地好好抱抱。”

    季铭斯抱起小色姑娘原地转了一圈,得意得不行。

    却不料小色姑娘含糊道:“高大黑……头晕晕……不要转……”

    季铭斯一愣,这姑娘平时不是最喜欢转圈圈吗?今天怎么怕晕?

    他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自己怀里的小肉球温度比平时热了些许,再仔细瞧她的脸,竟然红通红通的。

    季铭斯皱了皱眉头,声音有些飘渺地喊:“丫头……怎么了?”

    小色姑娘安静地闭着眼没有反应。

    他又猛地看向黎邀,脸色青白一片:“你来看看,我丫头是不是发烧了,是不是?”

    黎邀一听急忙上前,把手放在小色姑娘额头上,几秒之后惊慌道:“快去医院!去医院!”

    季铭斯二话不说,抱着小色姑娘就往楼下冲,而黎邀紧跟在他身后。

    到了门口他就冲守卫大吼:“快,去医院!开车去医院!我丫头发烧了,快点!”

    吼声响透屋里屋外,吓树上的鸟儿惊飞,刚起床的鸟惊愕,正一瘸一拐走向洗手间的新泽少爷腿一软差点没扑到地上。

    等新泽少爷和了了赶到楼下时,车子已经飙飞得无影无踪。

    新泽少爷盯着前方的公路,漂亮的眸子一眨一眨,每眨一下,目光就暗淡几分。

    小色妞又生病了!

    这几年,抱她去医院一直是他的任务,今天却被那个混蛋抢走了。

    他不仅要抢走他时刻恪守的任务,还有抢走他仅剩的,仅有的,家人。

    不允许,他绝不允许!

    他咬了咬牙,手心越发收紧,抬步就往外走。

    虽然走得又慢又吃力,但完全一副九头牛也拉不回的架势。

    守卫急忙上前拦住他:“龙少爷,您腿上有伤,还是回家休息吧。”

    “让开,不许拦我,我要去医院!”

    “龙少爷,季先生吩咐了,不能让人离开这里,请您回去吧,别让我们为难。”

    “我才不管那个混蛋什么吩咐,他凭什么管我,你让我出去,你让我出去!”

    新泽少爷使劲挣扎,去完全没有半点成效。

    了了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边,对他们的争执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色色生病了,他比谁都想去医院,但是这些守卫不放人,他们一小一伤,是怎么也逃不脱的,还不如省点力气好好想办法。

    ——

    车子一路向医院疾驰,季铭斯曲着胳膊将小色姑娘楼在怀里,整个表情都是惊悚的。

    “丫头……丫头……听到爹叫你了吗……睁眼看看爹地,爹地昨天跟人打架,脸都肿了,你没看到吗,快起来跟爹地呼呼……丫头……爹地给你做的海盗船很快就要完工了,带你去看好不好……丫头……”

    他一遍一遍地叫她,叫到声音都颤抖,但她还是闭着眼不理他,他吓得一身冷汗,白色的衬衣紧紧贴着后背,豆大的汗珠额头下滑下巴。

    他不是第一次见她生病,却第一次眼睁睁地见她在自己怀里晕过去。

    她在发烧,全身都汤!

    感冒了?着凉了?还是他把她转坏了?

    他越想越后怕。

    黎邀本来着急万分,但是看到季铭斯如此惶恐,她又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肩拍了拍安慰:“别担心……会没事的……去医院打几天打点滴就好……”

    季铭斯与她对视了一眼,没有再喊,但脸上的忧虑没有半分消减。

    他垂下头,把自己的脸贴在小色姑娘额头上久久不动,好一会儿才心痛万分地说:“那得多痛……”

    他的丫头那么娇嫩,那么可爱,怎么可以被针头扎,还要扎好几天。

    黎邀顿时鼻尖一酸,拐头望向窗外,不答话。

    是啊,那得多痛。

    每一次亲眼看见针头扎进小色姑娘的静脉里,她的心也跟着揪痛。

    车子很快在医院门口停下,季铭斯就抱着小色姑娘直冲治疗室,专门的医务人员已经在那里等候。

    由于小色姑娘之前已经在这里住过一次,所以医生对她的病历详细了解,抽取血液样本后,便很快给她打上点滴以便退烧。

    季铭斯呆滞地坐在病床前,盯着那一粉红的小脸一动不动。

    他心里愤愤不平,为什么他的宝贝身子这么弱,为什么要让她的宝贝受这种苦!

    他是她心里无所不能的高大黑,可关键时候这点苦都不能代她受,还算什么狗屁高大黑!

    黎邀递上一支水在他眼前道:“季铭斯,喝口水。”

    “不喝。”他摇头,盯着小色姑娘眼睛都不眨一下。

    黎邀坚持:“那你帮我把盖子拧开,我喝。”

    季铭斯脑袋不动,两下就把盖子拧开支在那里等她拿,她却道:“喝一口吧,你不吃不喝,又丑又吓人,等色色醒来想把她吓到吗?”

    季铭斯愣了愣,仰头把水一口灌了下去,一滴不剩。

    黎邀:“……季铭斯,你别这么紧张……”

    季铭斯不答话,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烦躁接起接起电话:“喂。”

    “大哥,你真不管公司了?老爸这两天气得厉害,你要不要回来看看他。”

    “老三,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废话,色色生病了,现在在医院。”

    “啊,大哥你说什么?你说色色病了?”

    “嗯,发烧现在还没醒,你没事别骚扰我!挂了!”

    “喂……”

    季铭斯掐了电话又忽地回头看着黎邀:“怎么还不醒?不行!我去叫医生!让他们再仔细检查检查!”

    说着就腾地站起来往外面走。

    “季铭斯……”黎邀根本拉不住他。

    刚到门口就与迎面而来的大白卦迎面相撞。

    季铭斯眉毛一横,一把揪起大白卦的衣领子:“我丫头怎么到现在还没醒,你们吃白饭的是不是!到底会不会看病?把院长给我叫出来,我要问问他手下到底养了些什么人!”

    头发花白大白卦看着有如狂躁症发作的大boss一脸无奈:“大少别急,龙……季……病人已经打上点滴,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你先放开我,我有重要的事找你们商量。”

    “这都两个小时了,我丫头都不动一下,我能不急吗!”

    “季铭斯,你别激动,你先放开胡主任,听他怎么说。”黎邀急忙上前,拉住季铭斯的手

    季铭斯这才松手,恶恨恨地瞪着胡主任:“还不快说!”

    胡主任扶了扶老花眼表情有些严肃:“我们进去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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