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姚夜辰近乎虔诚地挑起少年的下巴,他的话字字句句吐得极慢,眸中意味难明,“你赢了!”

    转身,唇角艳笑抹开直达眼际,衬得琥珀双瞳如盛千戽明珠。m. 乐文移动网

    其实,是他蠃了,早在他谋算到这一步之前,在结界相伴时,他已经预知,有一天,他会以男妾之身下嫁于简如风。

    少年讶异,但并未多方,回到妻子身边,将她抱进怀中,静守至天明。

    既然姚夜辰许诺不再为难,简如风就无需带着妻儿避入深山老林。

    第二日动身回城,顺利地从银庄里提出这些年存下来的钱,并很快在城里买到一处宽敞的宅院,稍修缮后,又买了两个仆妇,带着妻子入住。

    安顿好妻子,简如风便马不停蹄地前往川西沼泽,为儿子寻找奇珍药材。

    半月后夜里回到家中,担心吵醒顾菲烟,不敢到夫妻寝室歇下,便到客房休息。

    房中一片黑暗,他累极,也不想展灯,也顾不得一身尘土,只想一头裁在床榻上,只想狠狠地睡一场。

    身后却一阵暖意,被人拥进了怀中,熟悉的冰雪之气扑入鼻息——是他!

    姚夜辰掌心轻抵在他的后背上,一道如和风细雨般的内力缓缓注入他的体内,慢慢地化解少年身上的阴灵气息。

    “简儿,以后别再进沼泽,你身上的阴灵再次聚集。”

    少年不语,淡淡地瞅着他,注意到他神色紧张,轻笑,声音里有丝冷漠,但没有狠狠推拒开,闭上眼时,感到姚夜辰竟是偷偷嘘了一口气。

    十五天,往返途中五日,骑着马都睡着,余下十日,潜游在沼泽水底,寻找世间极难寻到的五色蟾蜍。

    这种蟾蜍可以暂时压制住宝儿的身上阴灵之气。

    现在,他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头无力地侧着,这时候,他没有力量推开他,何况,姚夜辰并无恶意。

    姚夜辰小心翼翼地将少年的头拢在自已的肩头,让他舒服的靠着,忐忑半晌,见他并无挣脱之意,喜悦的神经象被挑动了一下,马上激荡起来,“简儿,田八丹为我们看了日子,定在三个月后,你看如何……”

    絮絮叨叨,穷尽一生所知的讨好词汇,许久后,不见少年一丝反应,便小心地将身前的人抱在臂中,一看,果然沉睡已久。

    婉叹一声,两指轻轻捋去少年眉间的乱发,轻落一吻,低声道:“我的决定会掀起姚族腥风血雨,但我一定能让你置身风雨之外,简儿,好好等我三个月。”

    简如风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睡着,只是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简如风起身后方发现,身上换了件干净的绸衫,头发亦被洗护过,可令他羞恼的是,身上布满紫色吻痕,但他清楚昨夜姚夜辰并不曾对他做过什么。

    转念一想,蓦然明白,姚夜辰此举不过是防着他和顾菲烟行床第之事。

    简如风脸色倏地泛出铁青,既使枕边留了一瓶白玉瓷罐还是让他怒不可竭。

    里面装着是姚夜的血,用他的血,加上五色蟾蜍,配制出的药,虽然不能让宝儿象常人般成长,但至少可以让宝儿舒醒过来。

    孩子会笑、会哭,承欢膝下,让顾菲烟的精神有所寄托。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

    少年对妻子疼爱有加,有求必应,他年幼持家,经营有道,这些年积下不少的银子,全交到顾菲烟手上。

    顾菲烟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多,偶尔还会抱着宝儿走走邻里。

    除了姚夜辰每七天必来一次夜访,每次夜访必悄无声息地在他身上留下各种显眼的痕迹外,他会以为,姚夜辰终于放他一条路。

    千年的姚族历史,从不曾有过。

    姚族族长要以男妾之身,嫁给获罪之身的贱民——简如风。

    姚族长老劝谏无效后,五个联手私自行动,预致简如风于死地,却不料,被早已埋伏在简宅附近的骁骑一举拿下,以叛逆之罪,当场诛杀。

    众长老失望之余,只能以绝食、断腕、抹脖子,甚至撞死在石碑之上威胁,却依然阻不住姚夜辰的决定,他亲笔写下文书,诏告天下。

    同时,姚族族长亲自广发请柬,邀请丹东帝王皇帝及顾大将军,参加三个月后,简如风和姚夜辰的大婚。

    丹东皇帝看到姚族族长自称妾时,以为看错,头低得太猛,以至皇冠不慎落地,击在青玉石地上,冠上的龙头被嗑去了一个爪子。

    接着,姚族族长下令,大赫天下,并亲自沐浴斋戒祈福,祝他和简如风白头偕老,世世相伴。

    姚族族长的决定,一夜之间惊遍整个丹东帝国。

    在丹东,高门子弟不乏有娶男妾入门,男妾身份多为低下,鲜有高门的,也仅是于族中可有可无的庶子身份,稍得父母宠爱的,最多是多赐几分嫁妆。

    简如风是谁?居然有这能耐迎娶姚族族长?

    答案很快来了。

    姚族族长令骁骑从姚族出发,洋洋数千里,敲锣打鼓。

    一路百姓跟随送妆队伍,亲眼看到一箱箱嫁妆被抬进一处大院。

    姚族族长下嫁当日,丹东的帝都空前的热闹。

    除了一条由丹东皇家侍卫把守的粉红色地毯铺成的通道外,人群把简宅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全在跷着仰望裹着粉红色绫罗的嫁妆。

    大红,是嫡妻过门所用的颜色,妾氏只能用粉,且,不能登门而入,所有的嫁妆从侧门抬进。

    街上,饶是成千上万的人看热闹,却是鸭雀无声,偶尔传来低低压抑之声,原来是悲泣。

    那日,姚夜辰一身桃红,没有新郎来接,没有媒人相扶,骑着马,身如兰姿,面如玉质,笑若芙蓉,风华与妖艳同时绽放!

    至大门时,信步走过驱邪的火盆,提袍跨进偏门,昂首阔步,仿似见旧友。

    顾菲烟坐在右位,宾客满堂,不仅连当今皇上到贺,连他的父亲顾将军,及嫡母丹东公主也在场,个个表情非常微妙。

    她的心却象是被放进沸水里,不停上下浮沉、抽蓄。

    倒不全是害怕和痛苦,甚至里面还夹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兴奋,又带些玉碎的悲壮。

    姚夜辰要嫁给简如风,要征得她的同意,这样的笑话,恐怕古往今来也只有她能遇到。

    为什么要拒绝呢?拒绝代表从此避入山野,那就同意,至死,她的身份都压过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姚夜辰步入正堂时,除了坐在左位上的简如风,其它人,本能地齐齐起身,包括当今圣上。

    若不是姚夜辰一身粉红提醒了他们今天的日子,只怕大堂中的人全都跪了下去。

    司仪年过四十,是皇家礼官,主持过无数皇家、高门喜庆之事。

    包括这次,他也是奉旨而为。

    娶男妾不同于男女大婚,不需要结拜天地父母高堂,但却需要给当家主母敬茶,以示正妻之尊。

    姚夜辰依礼奉茶,第一杯自然是给简如风,少年唇边挂着笑,眼眸如墨,泼洒出来的是无尽的淡漠薄凉,接过茶时,轻啜一口,语声淡淡,“进门后,记住自已的身份,当以孝顺主母为重,去吧,给她敬杯茶。”

    大堂中,气息骤急,礼仪官两腿一软,差点摊倒在地,倒也庆兴,姚族族长有先见之明,下令所有姚族人不得入堂。

    否则,只怕这喜堂倾刻之间就成废墟。

    姚夜辰含笑细细看了少年一眼,视线落在他唇角,此刻,大红宫灯下那一抹诡异的红色,衬着冰雪般的肌肤,显得尤其媚艳。

    那里是他昨晚用了法力迫他动弹不得,虽然最后心软没成事,但他还是成功地在他身上留下无数的痕迹。

    只要他一直在少年身上留下这种欢爱过的痕迹,他就无法去碰顾菲烟,只要让那女人独守空房,赠她一杯茶又有何妨?

    “依你便是。”姚夜辰朝着少年勾了勾唇角,视线转到顾菲烟脸上,俊美的脸上透着一抹说不出的戏谑,双手递上茶盏。

    顾菲烟无意识一笑,内心却如千斤巨石被落下,砸得胃腹俱碎。

    她也是恨,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她现在比谁都幸福,而不是现在。

    走,走不得!

    守,夫妻情已薄!连唯一的儿子,也半死不活。

    好吧,左右不过是一条命,还有什么好惧的。

    缓缓接过茶盏,一口饮尽,连笑也变得有气无力,“族长大人,委屈您了,这杯茶,烟儿原是无福享受的,只是沾了我家相公的光,希望族长大人开恩,饶小女人一命就好。”

    姚夜辰眉峰高挑,眸光如琥珀碎裂,闪过一丝噬血狠戾,长臂一扬,一掌击在她的脸上,顾菲烟惨叫一声,连人带椅滚出几丈开外。

    他可以让少年在天下人面前掰回一局,也可以让少年在天下人面前狠狠将他踩在脚底下。

    只要他有机会让他靠近,终有一天,他和他会长生相伴。

    这是他和他的宿命!

    但他的尊严绝不是一个妇人所能藐视。

    突然,一股凌厉的风袭来,姚夜辰本能地想避开,却很快就放弃,少年狠狠的一脚就踹在他的心口上,简如风多年磨练,功力在姚族跷骑之上,而姚夜辰在那一瞬间反其道而行,撤去护体的内力,无任何防守,生生承下,身形微晃中衣袂飘飘,一缕红丝缓缓延着嘴角流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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