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岩最近很担心单立娇,说来他们兄妹二人的家庭也真是有够畸形的,最深的上海都是来自最亲的家人,而如今程雅勤这样的下场,单立娇是个什么心情也没人知道。

    都说女人是敏感最弱的,情感上很容易受到伤害,但最近单岩瞧着单立娇就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该干嘛干嘛,带带闹闹,吃吃喝喝。

    唐晓山最近倒是沉稳得对,与其说是沉稳倒不如说是沉闷,也不像以前那样整天吊儿郎当的,反而严肃正经了起来。

    单岩问唐晓山发生了什么,唐晓山一脸郁卒的样子回望过来,摸了摸下巴,道:“我最近在考虑要不要打断陆止言的腿,是自己亲自动手,还是找人动手比较好。”

    单岩本来想八卦着问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一想最近自己也不闲,还是节省时间工作去了。

    程雅勤得癌的消息传道单岩耳朵里有一段时间了,这期间女人很安分,没搞出什么事情来,想必也是要忙着看病治疗。从嫁入豪门的富家太太到一无所有被赶出单家再到如今得癌,单岩觉得这样的报应是理所当然的,但她过去的所作所为和如今的遭遇到底是不是能相消抵减,这道判断题单岩目前还没有答案。

    但他发现自己的生活在不知不觉中步入了正轨,这种正轨和自己之前的设想有偏差,但他回头想想却觉得这种偏差才是正确的。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带着憎恶的心走向复仇的道路,不管这条道路满是荆棘还是阻碍;可现在他发现在前行的道路上走了很远很远,远远超过自己当初的预料,以前他是个看不见听不到什么都不会的少爷,现在他已经坐在单氏集团的办公室里运筹帷幄了,他把欧风和程雅勤都赶了出去,一步步走到今天,他没有刻意为了复仇而去复仇,但转身的时候,那两个人都已经被自己逼到了角落得到了惩罚。

    他还有了黎夜和闹闹,他和单立娇、唐晓山住在一起,他有他爱的人想要守护的人,也拥有了爱他的人一直站在他的身后默默守护他的人。

    他变成如今这样强大的坚定的自己,都是当初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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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雅勤最近在积极的配合医生医院的治疗方案,她有钱,看得起病用得起药请得起最好的医生,但再有钱也买不到一个好身体。

    欧风得知程雅勤的病之后出差回来去看望她,女人依旧穿着时髦的装束画着淡妆抹着口红,没有流露出半点病容,站在她面前完全不似一个得了癌症的病人,她眼神坦然平静,看着欧风的眼神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

    程雅勤把单立行送走之后就搬到了市区来住,一个人住在一幢独立别墅里,像她平时的做派一般不肯委屈自己半分半毫,虽然没有了事业也被赶出了山庄,但吃穿用度也没有克扣自己半分,依旧过着富家太太的生活,保姆伺候吃穿出门司机接送。

    程雅勤和欧风坐在客厅沙发上,保姆给两个倒了水之后就离开了,留下两人在客厅里说话。

    欧风抬眼打量了这套二层别墅小楼的房子,他记忆里对这处房产并没有什么印象,也许是程雅勤过去置办的没有告诉她,也许是最近才买的,但不管怎么样,欧风心里多少有些唏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随着野心越来越膨胀之后,两人相互扶持的心也渐渐分开了。

    欧风问了程雅勤病情,程雅勤一向不肯在人前流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便笔挺坐着淡然回他没什么大事,按照医生的要求来配合治疗。

    明明是很严重的病,到了女人嘴里却是这般轻描淡写,欧风心中不忍,坐到程雅勤旁边,想拥抱女人安抚她,却被程雅勤狠狠一把推开。

    女人原本平淡坦然的表情在这一刻突然皲裂开,用一种近乎声嘶力竭恶狠狠的神色注视着欧风,指着男人的鼻子大喊道:“你给我滚开!欧风,我现在算是看透你了,从始至终你做过什么?你除了什么都不做给自己留后路你有为我为立行做过什么??现在看我生病了假惺惺的跑过来安慰我,你当我是二十岁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么?你给我滚,欧风,我以后都不想看见你!要有种,你要么站到单岩那边来对付我;要么你就帮我对付单岩,按照你以前承诺的把单家所有的一切都留给立行!!”

    欧风本想开口说什么,可他争辩不过程雅勤,只能沉默以对,眉梢眼角耷拉着默然看着女人。

    程雅勤以前生气的之后也会指责欧风的无能,一般情况下生气之后说着说着会觉得委屈,委屈之后也偶尔会哭,这都是她情感最脆弱的时候,而欧风到这时上来安抚一通,两人回头也就和好了。

    可今天,女人并没有软弱下去,她指责完欧风的无能之后反而指着大门的方向让她立刻滚,那是一种决绝的姿态,没有挽留理智占据了上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已经清醒的果断的明白此刻不需要男人的无用的安慰,没有给欧风半刻安抚的机会。

    欧风在沙发上沉默的坐了一会儿,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对程雅勤道:“你有什么事或者需要什么就打电话告诉我,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和单岩对掐了,先把自己的身体照料好。”

    程雅勤立刻抬头,瞪眼看着欧风:“所以呢?你已经站到单岩那边了?你要把你的位子让出来了?然后让他顺利继承单氏集团?”

    欧风想对程雅勤说公司的事情并没有你们女人想象的那么简单,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吞了回去,只道:“你好好休息,这些事情都别管了,立行南下了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滚!”程雅勤大声喝道。

    程雅勤已经不再相信欧风的狗屁承诺,把所有的感情投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果然是错误的,程雅勤现在有点悔不当初,如果知道欧风是这样的男人,她早先时候就不会想要瞒天过海给欧风生个孩子,如果她的儿子是单明易的,如果她不依赖不信任欧风,很早之前她就可以让单明易取代单岩成为单氏的继承人!!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立行已经南下了,她再也无法相信欧风了,除了钱她什么都没有了,她现在还能做什么?还能去争夺什么?

    要放弃么?要躲开这个是非地么?程雅勤心中焦虑不堪,要怎么做要做什么她心里完全没谱,可即便这样,她也不想放弃,她还要在努力一把争夺一下,就算不为了她自己也要为了单立行为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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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岩现在在集团管理层干活,就是个普通的管理者,能接触到核心的业务,但没有决策权,这个位子刚刚好,不上不下,不需要他做什么,倒是能学到不少东西。

    而他的办公室被分在单氏集团的新大楼,因为也和业务部门有点牵连关系,于是办公室都和新大楼的业务部在同一个楼层。

    但囧的是,单立娇现在在给单岩做秘书当助理做小工。

    单岩任职初期的前两周一直是个29岁的姑娘在给他当助理,结果第三周星期一上班的第一天,他看到单立娇抱着一个文件夹穿着一身职业套装敲开办公室门一本正经的通知他下午两点管理层会议的时候,单岩一口水直接就喷了。

    单岩瞪眼看着门口的单立娇,愕然道:“你怎么在这里?”

    单立娇侧身进门,抬脚踢着高跟把办公室门合上,挑眉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给你做秘书你有意见啊?”

    单岩立刻举手:“没有没有。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会?”

    单立娇一字一字道:“下午两点,管理层会议。”说完直接出去了。

    单立娇来做秘书单岩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但女王大人永远是女王大人,气场十足不说,那认真起来的态度,整个开始式办公区的气场都被压得极低,在单岩手底下干活的一拨人整天都被这样强大的气场压着,都没人敢偷懒唠嗑了,效率噌噌噌往上冒。单岩一开始不适应,但单立娇认真起来的样子简直就是六亲不认,渐渐他也适应了,除了不敢喊单立娇小单之外,其他都是公事公办。而且有单立娇在单岩做事方便得多,不用担心自己做了什么被秘书看到给他打小报告出卖。

    程雅勤得癌的事情已经过去有一个多月了,单岩单立娇在工作上配合完美,深秋到来的时候,单岩开始和业务部下的一个独立公关部门交流工作上的一些事,于是周天这个男人终于再次晃到了单岩眼皮子底下。

    工作的事情还是牵扯到俄天然的,本来海外业务部的梁泽那里有俄天然的意向书,周天应该和梁泽的团队去合作才对,但结果因为公司流程上的硬性规定,单岩所在的后台支持部门反而需要出面和周天一起合作,于是意向书辗转反侧又到了单岩手里。

    周天的办公室和单岩办公室就在同一楼层,隔得不远,有时候两人还能在茶水间门口碰到。

    单岩对周天的印象只在当时拍卖会现场的一个照面一个招呼而已,其他的,也就知道周天是周成富的儿子,当初黎夜就是从这人手里抢了和俄天然的合同。

    狮子生不出小狗崽子,显然周成富那样的老油条的儿子也不会是张什么都不懂的白纸,周天在他老子手下办事,反而没有年轻人的那种高气性,看着也不眼高手低,很圆滑很会处世,被抢了意向书合作的事情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认真和单岩交流工作上的事情,半点都不浮躁。

    单岩一开始装作对业务不熟悉,故意在工作上绕了个弯路让他吃了憋连着加了好几个班,周天也一句怨言都没有,只埋头干事,干完了和单岩再开会再交流。

    就是单立娇都忍不住私底下在旁边不咸不淡道:“和他老子一样是个人物,我觉得这人能用,可惜忠犬易训,狮子难训,再说狮子和忠犬放一个笼子里,也容易打起来。”

    这狮子指的是周天,忠犬指的自然就是梁一恒了,这两个年轻人秉承了父辈的明争暗斗,也是从小就相互看不上眼,你斗我我斗你的,如今梁一恒上了单岩的船,想要再弄个周天上来,就有点难度了。

    单立娇能想到这些单岩当然也能想到,不过单岩并不急着用人,他自认为不是刘备,周天也不是诸葛亮,三顾茅庐什么的可不会在他们身上发生,周天抛在一边不谈,周成富倒一直是单岩心里的一根刺,这人实在是太有野心了。

    这天周五下班之后,周天的团队和单岩这边开了个简短的会议,结束之后员工都下班离开了,周天突然对单岩道:“单少,要不要去俱乐部看看?”之前周天就邀请过单岩了,只是单岩没怎么放在心上,再者他虽然买了车,但一直也没学车不会开,超跑俱乐部的事情就暂时被他扔到脑后了。

    单岩想了想,本来是要答应的,而脑子里一下子冒出闹闹和黎夜的脸,便转口道:“暂时不去了,等我学了车再去吧。”单岩现在成了十足十的家奴,不工作就想回家,其他哪里都不想去,不抱着文件就想抱着闹闹和黎夜,对那个俱乐部的兴趣也很乏味。

    周天赶忙笑道:“那约个时间吧,单少给个面子,我之前一直就和俱乐部的人说请你过去,你一直不来,我在那帮家伙面前有点没面子。”这话说得倒不客套,像是同龄人之间的揶揄,说得单岩反而不好开口拒绝了。

    但单岩也真的懒得去,便道:“那下个月吧,下个月中旬的周末我过去好了。”

    周天笑起来,露一口大白牙:“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单岩下班拎包坐电梯离开,走的时候在电梯口朝着周天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边办公区的灯已经关了一半了,留一半开着,而周天办公室的灯依旧亮着。

    工作倒是挺卖力的,刚好电梯门打开,单岩跨步进去坐电梯下楼去了停车场。

    只是单岩这辈子好像注定没法顺风顺水的过好日子,而程雅勤似乎觉得单岩就不该过平静的好日子,一心上赶着给单岩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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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之后的周一,单岩还腻歪在水池边上刷牙,单手托抱着闹闹,那边晨型人唐晓山跑步回来,气愤地把一份报纸扔在了客厅茶几上,头版头条上赫然是大标题——单氏程雅勤炮轰继承人单岩n宗罪,副标题——癌症中后期,据称已被赶出单家。

    黎夜当时在厨房里给单岩煎蛋,单立娇在健身房做晨跑,单岩抱着闹闹在二楼卫生间洗漱,唐晓山回来的时候闹得动静有点大,黎夜后仰身体视线穿过玻璃门对他道:“声音小点。”

    唐晓山把扔在茶几上的报纸拿起来,王沙发上用力一靠,手腕擦掉额头上的汗,大声道:“没法小,今天早上的头版头条,听我念!标题是,单氏程雅勤炮轰继承人单岩n宗罪……”

    还没说完,黎夜和单立娇分别从厨房还有健身房跑了出来,两人的手同时朝唐晓山手里的报纸夺去,单立娇却晚了一步,报纸被黎夜抢了过去。男人快速浏览一扫,几秒的工夫已经把整个版面的内容扫入了瞳孔中,单立娇二话不说从黎夜手里抢报纸,薄薄的纸片声哗啦啦的,抢过去之后一扫版面,懵了。

    “什么玩意儿?”疯了吧?这报纸这样报道的?怎么之前都没有半点风声传出来的,专门挑星期一是个怎么回事?还有程雅勤不好好看病又出来乱崩蹋什么?是活得不耐烦了?

    单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楼上慢悠悠洗漱完抱着闹闹下楼了,边走下来边看着客厅里的三个人道:“你们站着干嘛呢?今天周一都不要上班的?”

    三人同时朝单岩看过去,单立娇手里还拿着报纸,正要开口说什么,黎夜已经抬步朝着单岩走了过去,手臂一捞搂着他的脖子,又抬起另外一手捏了捏儿子的脸,才道:“我给你打个电话去公司,帮你请个假。”

    单岩感觉气氛不对,目光扫过三人,疑惑道:“发生了什么?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

    唐晓山还穿着一身运动服,身上还在滴汗,一股子汗臭味从他身上传出来,他从单立娇手里拉过一页报纸,抖了抖,道:“弟弟啊,看看报纸吧,有人大概又忘记吃药了。”

    看了报纸之后单岩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程雅勤恐怕是狗急了跳墙,如今得了绝症发疯了一般报复单岩,她在报纸上炮轰单岩的“罪行”,把单岩说成了无情无义以怨报德的人渣,说她花了多少心血给他治病,结果他眼睛一好立刻就离开了山庄,在集团了夺权夺位,甚至把她和欧风都赶出了山庄,甚至还说单岩的下一步就是夺回继承权,接着在集团内扫清障碍,把碍事的股东和管理层都踢出去,甚至包括了自己的父亲欧风。

    总之在这篇报道里,尽数用了程雅勤个人的口吻来进行“控诉”,言语无不激烈口气也十分冷冽,指责单岩恩将仇报不是个好人。

    发这篇报道的是本地一个并不算多大众化的娱乐报纸,报道的叙述方式也带着娱乐报纸的那种八卦口气,到最后还来个未完待续,就好像播个电视连续剧连载个小说一般。

    单岩看完报道之后愣了一下,无语道:“程雅勤是疯了么?我们手里捏了她最大的把柄,我们都没有把事情搞这么大,她偏偏要这么做?”

    单立娇后背突然冒了冷汗出来,道:“她不会是得了癌症,知道自己活不长时间了,所以也不管单立行了?故意要把事情闹大吧?”

    本来在单岩和程雅勤之间是有一个平衡没有打破的,这个平衡就是单立行的身世,单岩当初只说单立行是单家的养子,就是不希望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让死去的单明眸和单明易在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程雅勤为了单立行的未来,自然也不会希望把这事搞大。因为有这个平衡在,两人之间的诸多争斗都只在暗地中进行,没有把不该说出去的东西透露给媒体,也没有在公众视线里彻底撕破脸,至少在普通小老百姓和媒体们看来,他们两个还都是单家的人。

    只是现在,程雅勤当众炮轰单岩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渣,到这个程度,是要彻底撕破脸么?

    单岩心中觉得可笑,他现在已经很理智了,知道这个事情程雅勤也占不到任何便宜,无非是狗急跳墙的做法,他对黎夜道:“那行吧,我去请个假,回头让……”

    黎夜在旁边道:“你什么都别做。”

    单岩转头来看着黎夜,以为黎夜实在担心自己,便道:“我没事的,你放心好了,我打个电话去和媒体公关部说一说,你……”

    黎夜却突然大声道:“叫你什么都别做!在家带孩子就行了!”这声回答很大声,大厅里安静得几乎都要产生回音了,黎夜几乎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对谁说过话,所有人都觉得黎夜面部表情最丰富的时候就是笑一下,说话最大声的时候就是闹闹趴在沙发上尿尿的时候,像现在这样大声呵斥单岩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

    单岩自己也吓了一跳,黎夜还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对自己呵斥过堵过自己的话,现在他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对,是很生气。

    如果不是很生气,恐怕也不会这么吼一嗓子,单岩觉得自己现在喜欢黎夜喜欢得有点着魔,被他这么一嗓子吼下来,竟然小媳妇似的觉得还挺舒服的,甚至还低声下气道:“知道了。”

    闹闹此刻正在唐晓山怀里,见黎夜吼单岩,做出小狼崽子扑头狼的姿势出来,在唐晓山怀里挣扎着要朝黎夜扑过去【咬你啊咬你啊,竟然吼我爸爸,咬你啊。】

    黎夜抬手点住闹闹的额头,垂眸道:“你也给我老实点。”

    黎夜这天是家里最早出门的一个,洗漱后换了身黑西服,在玄关换完鞋之后捏着手里的车钥匙,转头,看到单岩抱着闹闹和单立娇、唐晓山站在一排,三个大人同时在黎夜脸上投下无辜的眼神。

    黎夜此刻心里正压着火,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单用“冰冷”来形容了,那几乎是一种肃杀的表情,有一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静默。

    他抬手指向单岩道:“在家给我带孩子”再指向单立娇:“你今天也就不用上班了,最好也别出门”指向唐晓山:“你把饭做好,把他们三个给我看着,看不住就从窗台给我跳下去。”

    三个大人齐齐对着门口的方向狂点头,只有闹闹还在单岩怀里挣扎,一脸咬着小钢牙的愤怒表情【咬你啊咬你啊。】

    黎夜收回手正要转身开门离开,余光瞥了眼儿子,突然十分不爽的跨步直接走进了房间,那火急火燎的姿势把单岩吓了一跳,却见黎夜已经从自己手里把儿子拎了过去,接着抬起手臂,把自己的手腕凑到了闹闹最前,垂眸冷脸道:“你不是要咬的么?来咬!”

    小崽子也不服输,性格和他爹还真是像,黎夜刚说完他就一口小钢牙咬住了黎夜的手腕,简直拿出了卡卡啃狗骨头的力气来,结果咬来咬去,牙帮子都酸了,黎夜的手腕连个牙印子都没有,松口之后下巴又酸又涨。

    单岩心道黎夜系统程序大概错了,赶紧要把儿子抱回来,结果黎夜却把闹闹架起来凑到眼前,说了一句“该我了”说完直接一口啃在闹闹的脑门儿,咬出一个硕大的牙印子。

    单岩:“……”

    单立娇:“……”

    唐晓山:“……”尼玛这对父子也疯了吧?

    闹闹倒还觉得好,本来父子对掐就是他先天习得的本能,只是刚刚他咬黎夜的时候咬得牙帮子酸也就算了,这会儿被黎夜啃得这一口…………呜呜呜~~~~(>_<)~~~~真的好疼好疼好疼啊……

    闹闹这会儿牙又算脑门又疼,小小的身体不负如此疼痛,眼睛一涨眼珠子一红嘴巴一抿就要委屈得哭出来的样子。

    单岩赶紧把儿子抱了回来红,唐晓山单立娇齐齐围上哄,又摸脑门又摸牙,“闹闹乖不疼不疼哦,爸爸呼呼就不疼了。”

    黎夜却没事人一样站着,在和儿子的第一场对掐成功胜出之后做出了一副淡然的胜利者的姿态,道:“等牙齿长好了再来咬我,没那个实力就别瞎起哄。”说完转头推门走了,留下一屋子风中凌乱的大人。

    单立娇还茫然的问单岩:“他这是怎么了?脑子坏掉了?”

    单岩哭笑不得,还要哄儿子,看着门口的方向道:“可能是被气的。”

    黎夜确实被气的,他一直搞不懂地球人的情感状况尤其是一些思维逻辑,程雅勤现在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不好好想着去治病竟然还在搞事儿?这女人是不是嫌死得不够早?欧风一直以来都很老实,怎么这女人就这么多事情,被整得不够还是怎么的?迎难而上还能用在这个时刻?黎夜觉得恐怕一直以来就是他太客气了,他一直谨遵自己一个流放者的规矩,在保护单岩的前提下自己不出面对抗,就是让程雅勤被辐射也做的十分隐蔽,这女人怎么就不知道老实呆着呢?

    黎夜出门之后给山庄那边打了个电话,从安保那里叫了两个保镖,现在山庄的安保协议是他自己以个人的名义和安保公司总部那边签约的,所以黎夜叫上人也十分方便。他驱车离开住宅区,和两个保镖约在今天出新闻报道的那个报刊杂志公司的楼下见。

    黎夜穿着一身黑西服,面色肃杀,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专业保镖,从大厦一楼一直闯入报社楼层,在办公区员工惊疑的目光中一脚踹开了期刊主编的大门,将人摁在了落地玻璃窗上。

    大门紧锁着,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和门神一样守在大门口,主编斜眼看到那两个壮汉再抬眼看向黎夜,表情相当不好,而他却是认识黎夜的,因为早前黎夜有亲自公关过本地的所有媒体,和这些大佬们都打过招呼,要不然当初拍了程雅勤被揍的照片,消息也不至于这么灵通就传入了黎夜耳朵里,又让他把照片买了下来。

    黎夜的力气不是常人能比的,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能单手举起多重的重物,但就眼前这一米七五高一百五十斤重的胖子主编来说,单手按住胸口摁在玻璃上压得双脚都脱离地面也是完全没有半点压力的,轻轻松松就和拎个塑料袋一样。

    黎夜的表情相当不好,脸色几乎是黑的,他冷冷对着胖子道:“你收了我的好处我的钱,现在给我报道这种消息?你是觉得我没本事收拾你是吧?”

    “黎先生,黎先生,你听我说听我说,这也是上面的意思,我就一个主编而已啊,上面要发……”

    黎夜抬起一脚踹在男人脚边的玻璃上,直接踹了个窟窿,玻璃碎裂的声音尤为突兀,吓的那胖子冷汗直冒,黎夜眯眼道:“那你连招呼都不和我打么?”

    黎夜又不是傻子,哪里有这么好糊弄,就算是上面要发稿他一个主编得了消息完全可以给黎夜通风报信,可他什么都没有说,现在装什么可怜,老老实实承认道歉或者大无畏一脸正气也就算了,放他一马,毕竟单家的事情和这些小人物也没什么关系,临到这会儿还想糊弄他,这种人身上的市侩气息真是让黎夜觉得作恶。

    胖子还要再说什么,黎夜却不给他机会,抬手将人朝大班桌的方向一扔,就像一滩肥肉一样擦着桌面在地上摔成一滩烂泥,桌上的电脑键盘文件什么的跟着一阵噼里啪啦落在地上,黎夜也不跟他废话,转头出了办公室门,问门口一个正捏着座机电话的助理道:“你们公司老板在这里有办公室吧?”

    女助理本来弯腰趴在桌上按电话,见黎夜冷冷看着她,吓得哆嗦着抬起一手朝着一个方向指过去,她哪里想到几秒钟之后,三个黑西服男人踹开了老总办公室,把那个贪财后按照程雅勤要求发稿的老总狠狠修理了一顿,修理得整个办公区都是老总嗷嗷叫唤的声音。

    程雅勤今天早上起床之后吃了早饭吃了药,正拿着保姆阿姨买来的娱乐报纸看着头条,她的目光扫过头条新闻的标题,冷冷笑了一声,他捏准了单岩是不敢公开单立行的身份,他顾及自己妈妈和舅舅的脸面,也肯定不敢把她和欧风的那点不正当关系说出来,既然不敢说那她还有什么顾及呢?要下水就拖着他一起下水,要泼墨就带着他一起染点黑水,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就是不想让单岩顺利继承单氏。

    既然现在还被剥夺着继承权,那她就帮忙再拉他一把,她倒要看看,股东们到底会有多容忍单岩,现在她这个当舅妈的都站出来指责他,她倒不信股东们会一直这么一味的信任单岩,如果单岩是个传说中随时可能把股东和管理层踢出局的野心巨大的人,难道他们这些高层会置之不理?

    在单岩和股东之间挑点事出来,程雅勤可是相当乐于这么干的。

    然而让她惊愕的是,没等到舆论的掀起,早上也才过了两个小时而已,自己住的别墅的大门就被一脚踹开,那个叫做黎夜的男人如同凶神恶煞的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客厅大门口。

    保姆出门买菜去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程雅勤吓得连忙就要按最近的报警器——报警器连着别墅小区的安保系统。

    黎夜眼神一转朝着报警器扫了一眼,那报警器的程序就自动中断接着线路就自己炸掉了,程雅勤:“私闯民宅你要干什么?”

    保镖并没有进门,黎夜独自抬步进来,边走边道:“不干什么。”说完目光在整个一楼大厅里一扫,大厅每一个角落都一览无余的落入眼中,没找到要找的东西,他直接朝着二楼走去。

    程雅勤不知道黎夜要做什么,她手里紧紧捏着手机,看黎夜朝二楼走去便撞着胆子跟上,因为上次在山庄里就是男人动的手,她知道黎夜的力气很大,心中便十分畏惧,只是大声道:“给我出去,再不出去我报警了?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是单岩让你来这里的?你来我这里找什么东西?”

    黎夜已经走到二楼拐角了,程雅勤下意识就跟上,到了二楼之后,黎夜继续调动视网膜系统查看每一个房间每一个柜子角落,终于在一间卧室里看到了一个蓝色的辐射体。

    黎夜冷冷回头,看了程雅勤一眼,双眸中孕着暴风骤雨,指着那个房间道:“我来找什么?我来找你当初藏在单岩办公桌角落的那个东西。”

    程雅勤心里汇聚起来的那点胆气一下子全部都溃散了,她当然知道黎夜说的是什么东西,而她一直以为没人知道那件事情,现在黎夜脱口而出,程雅勤心道完了立刻转头就要跑,却被黎夜一把拉住了肩头,拽着进了那个屋子。

    那是二楼的一间茶室,装修得十分雅致,米黄色的榻榻米配着红木茶案,秋千椅旁放着几盆盆栽花草,可即便这样也挡不住这个房间里暗藏的某样见不得人的东西。

    黎夜扯着程雅勤进屋,一脚踹上房门,走到了窗户旁边的白色书架前,拉开了其中一个抽屉,在抽屉最里面的一个格子里拿出了一个小铁盒子,那个铁盒子看上去十分普通,可实际上却有阻隔辐射的作用,装那块石头刚刚好。只有懂这方面的人才会专门找这样一个材质的盒子,显然程雅勤是什么都知道的,装无辜都不可能。

    黎夜把那盒子抓了出来,扯着程雅勤的头发,把人逼近道盒子前冷冷道:“你别告诉我,这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你不知道,也别给我装无辜,当初要不是你,单岩也不会为了安胎躲上这么长时间!”

    程雅勤浑身肌肉都在颤栗,冷汗都憋在皮肤表层,她瞳孔一缩,下意识就要否认,却见黎夜已经把盒子打开把里面的那块黑色石头拿了出来。

    程雅勤吓得连声惊叫,这石头的辐射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她亲生父亲就是因为这个石头死的!

    “怕了?”黎夜一把将人拽住,石头举起放到女人眼前,“你当初那么恶毒,想要害单岩和孩子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今天?”

    程雅勤摇着头,因为惊惧辐射吓得身体后仰,却也拉不开自己和石头的距离,她嘴里喃喃自语说着“拿开,不要”,心里已经害怕到了巅峰,她已经是癌症了,这个石头会害死她的,她害怕畏惧死亡,她是怕死的!

    黎夜却不肯放过她,在他的人生中,鲜少有什么事情是让他动怒又得不到发泄口来宣泄的,他觉得自己无论怎么惩罚程雅勤他心中都不会舒坦,当年单岩怀着闹闹躺在手术台上,一夕之间就有可能被害死的情形依旧晃在眼前,不杀孩子和孕育者应该是共识,可竟然还有这样歹毒的人就是要做这样残忍的事情。

    程雅勤已经被眼前的石头逼得快疯了,她虽然拥有这块石头确实万万不敢碰这石头的,她父亲当年的惨状由在眼前,她害怕自己也会因为这块石头死得时候都是那副惨状,她害怕极了,浑身颤抖冒冷汗,终于叫喊了出来,被逼得瘫软趴坐到了地上。

    黎夜将石头拿开,居高临下如同审判者一般冷冷道:“你放心,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他会请最好的医生来给她治病,用最好的抗癌药物来治疗她的病,拖着她耗着她,只要有一分财力,他都不会让她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去,他要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兔子回来~\(≧▽≦)/~啦啦啦,日更日更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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