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婶,你看,有人!”万俟昼顷突然伸手指着前方,大声说了句。

    因为黄沙时不时的吹打,两人均用纱布将面给遮住,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

    邱桑容听到万俟昼顷的叫唤声,便抬头跟着他的视线走。

    果然,就看到了一行人正向他们这个方向而来,风沙吹起,看不清楚对方的真面目和人数。

    “皇婶,我们要上去吗?”在这片沙漠里突然冒出一行人,不得不让人怀疑了起来。

    邱桑容眯着,原地想了想,“过去看看。”

    两人打着马走了过去,沙漠步步难行,邱桑容将万俟昼顷带到沙漠里来,就是要让他体会一下恶劣的环境,当然,她也一道过来寻些沙地药材,极为鲜少。

    两人渐渐靠近了,对方显然也是看到了他们。

    在队伍中,邱桑容第一眼便看到了受伤的人,被放在马背上一步步的艰难移步,但邱桑容感觉到他们身上散着股戾气。

    在靠近上前,相矩两米之远处,邱桑容突然停下了脚上,冷冷地眯起了双眼,对方全部蒙着面,完全看不出任何特征,连分辨是哪里的人都做不到。

    “昼顷,离开。”邱桑容突然感觉到不对劲,直接掉头就要离开。

    “皇婶?”万俟昼顷一愣,按着邱桑容的话,掉头就离开。

    对方已经看到了他们的反应,显然是被点破了,当下,也不再隐藏己身,徒然周身的杀气暴露了出来。

    黄沙下,银光闪闪,一行人已经化作冷血杀手,飞扑向他们二人。

    邱桑容眼眸一利,回身喝了句,“快走,等我解决了他们再回头找你。记住,有多远跑多远。”

    “皇婶,这怎么行,要是皇叔知道我将你一个人丢下,会杀了我不可。”万俟昼顷喊了一声,愣是不肯走。

    邱桑容挑眉,“让你离开就离开,哪来这么多废话,快走。”

    万俟昼顷咬了咬牙,便打着马快速离开。

    万俟昼顷刚跑出不远,就见前面飞沙狂扫,一道纤影在他们之间游走如鱼,完全不受半点的阻碍。

    这还是万俟昼顷第一次看到邱桑容彪悍的一面,不由心惊了一下。

    难怪皇叔被皇婶管得死死的,皇婶这是深藏不露啊。

    虽然是这样,但万俟昼顷还是没敢走远,只是站得远远的看着,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邱桑容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有耐心,竟然一路盯着他们出门,追击到了黄沙当中来。他们身上带着股森林味道,显然并不是常时间行走在沙漠之中,可见得他们一直在盯着自己,甚至是有一个幕后人。

    “说,谁派你们来的。”邱桑容一把制住了一人,冷声问。

    但她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因为那人已经咬开了舌头里的毒药,自尽了。

    邱桑容低咒了一句,将人甩了出去,回后再试捉了两人,同样的结果,被邱桑容制住的,都不会多说半个字,直接服毒自杀。

    邱桑容暗骂了几句,没有再逼问他们,直接杀了了事。

    “皇婶,快走,快走……是龙卷风!”万俟昼顷突然指着她的后边,一边奔跑回来。

    邱桑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满天黄沙袭卷而来,势头之大,竟然不过是瞬间的就至面前。

    邱桑容连忙放开那名杀手,想也没想直接奔向了万俟昼顷,一把将他推出去数米,万俟昼顷跌飞出去,想要扭身奔回时,已经晚了一步,龙卷风已经将他和邱桑容分隔开了。

    一切归为平静时,黄金沙漠如一片平湖般静静地躺着。

    突然,一个身子从黄金沙下冒了出来。

    万俟昼顷拍了拍身上的沙粒,站起身,四下找着邱桑容的身影,大声叫喊着,“皇婶,皇婶,你在哪?快出来,皇婶……”

    一个人走在沙漠里,万俟昼顷觉得自己浑身发软,在邱桑容消失的地方寻找着,最后连他自己也跟着脱水倒在沙漠中。

    “王爷,就是这条路……”一行人悠然地走在沙漠的路口,前方有大批的人在开路,一路上,男人只顾着怀中的小孩。

    “嗯。”万俟兮皱眉,怎么也没想到邱桑容会跑到这种恶劣的环境里找药材,真怀疑,这个寸草不生的沙漠里会长出什么药材来。

    “尽快找到王妃,在这种地方一定不好受。”万俟兮边说着,将万俟凛往怀里按紧了些,以免风沙吹进他的眼睛。

    “是!”

    一众人先行在前方,不出多久,就将晕迷过去的万俟昼顷抬了回来,又听属下说有死人冒了出来,看着那伤,一定是经过了一场打斗,死的人是专门培养出来的死士。

    看到万俟昼顷一个人时,万俟兮墨黑的眼眸已经细细地眯了起来。

    万俟兮望着无尽的沙漠,哑着声音说,“加派人手,一定要找到王妃。”竟敢有人暗杀他的王妃,看来这群人还是那么的不安分。

    “是!”跟过来的那批人,立即分散了出去,留了数十名下来保护万俟兮的安全。

    “王爷,依属下看,王妃一定是被一路跟踪进了沙漠。”归允突然在旁侧提醒着。

    万俟兮点点头,慢幽幽地说,“能逼得他们出手的人,只怕是没有几个了。让人在淮京盯紧了太子的一举一动,至于昼成那边,让下边的人直接潜入搜查,若是被发现,便说是本王的命令。”

    “是!”归允转身从马背的暗袋里取一只飞鸽,写上万俟兮的命令,放飞出去。

    回身又问,“王爷,那我们是否还要继续进沙漠?”

    邱桑容消失在沙漠里,可能只要深入一些,就会追上那些人。

    万俟兮蹙着眉站在原地,看着茫茫的黄金沙,沉吟片刻,“等。”

    以他对邱桑容的了解,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落网,必然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

    归允与另一名护卫看了一眼,便默然的站在风沙里守着。

    一只鸽子飞落在归允的肩头上,归允一喜,立即散下信件,飞快阅读。

    眼睛一闪,走到万俟兮的面前,“王爷,王妃有消失了,在景沅城。”

    景沅城?

    万俟兮眼眸眯起,深邃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了道暗芒。

    “立即启程去景沅城。”万俟兮打马调头。

    景沅城。

    *可躲,天灾却躲不过。

    邱桑容从景沅城幽幽转醒,迟疑一秒的看着苍白的帐底,邱桑容突地想起了什么,立即从床上弹跳了起来,一只手从旁将她的动作按了下去。

    “别动,好好躺着吧。”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冷。

    邱桑容一惊,顺着手看上去。

    眸子一眯,“是你!”

    对方笑了笑,“是我。皇婶别来无恙啊!”

    此人不是谁,正是远在外边的两年之久不能回淮京的万俟昼成。

    邱桑容看到此人,眼皮一直跳,防备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些是你的人?”她的语气十分笃定。

    万俟昼成笑了笑,“皇婶,不用这么防着我,若我想要你的命,何必救你?”

    邱桑容看着万俟昼成的笑容,反而更是提起了一百二十个心,他这么救自己,只怕背后会再搞鬼。

    “那些人又怎么解释?”邱桑容看他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你不要告诉我,那些人是专门跑过去游沙漠,这种鬼话骗别人可以,但我,你最好是说实话。”

    万俟昼成看着邱桑容半响,突地失声笑了下,“皇婶果然变了许多,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了,不过,你这脾气倒是有几分和皇叔想像。”

    邱桑容挑了挑眉,抿着唇没有接他的话。

    “那些人是我派过去的,但我并没有下令要你的命,皇婶,你应知我不会对你下手才是……”说罢,慢慢的倾身下来,几乎是要贴向了邱桑容。

    邱桑容挑眉偏开一处,声音温淡,“你不想要我的命,却想要了顷儿的命,是吗?”最后,是带着冷淡的质问。

    “对!”万俟昼成大方承认,眼神直视着邱桑容,“皇婶,两年不见了,你仍是那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女子!”今年的邱桑容才十七岁,生过一个孩子后,更有一种迷人的韵味,让人移不开眼。

    邱桑容听了这话直皱眉,甚至是听出了这其中的轻浮,“你想要利用我威胁万俟兮还是皇帝?”

    万俟昼成直直地盯着她,“皇婶,你说该拿你怎么办?”

    “这是你的事。”邱桑容慢慢地坐起了身子,感受着身体的力量,并没有被下什么有害的药物。

    万俟昼成深深看了眼邱桑容,转身出了屋子。

    邱桑容看着他的身影,沉了沉脸,不多会,走出这间简陋的屋子,面临着碧波湖,四周幽静,邱桑容往身后瞧了眼,竟发现这间屋子四面环水,唯有一座弯曲的木桥通往前方。

    万俟昼成背对着她,两手负后,声音幽幽地从前面传来,“只要能回淮京,我就会不择手段,好不容易盯到你带着昼顷从淮京中独自出来,你认为我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我这么做,也是万不得已。皇室子弟,你不争,就是死路一条,这便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哀,如今你也是皇家的一份子了,就应该更加的明白其中的残酷。”

    邱桑容站在他的身侧,同他看一片天空,“你这是在说服我吗?”

    “你若是这么想,那便是吧。”万俟昼成顿了顿,“如果当初那个人是我,是不是如今的你就会站在我的身边?”

    “?”邱桑容一愣,一瞬间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如果那个娶你的人,是我,你会站在我身边吗?”万俟昼成再度重复刚刚的话。

    邱桑容脸一沉,“不会有这样的如果。”

    “是吗?皇婶连个假设也不肯,可见得你爱皇叔有多么的深。”万俟昼成转过身来,微笑看着她。

    邱桑容心头一跳,“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只想皇婶助我一臂之力,这个对皇婶来说,轻而易举。”万俟昼成一步步的往回走,离邱桑容三步之远停下,“皇婶难道连这样的一个机会也不肯给我吗?”

    邱桑容后退了两步,抬眸看他,“你们在外边也够久了,不用过多久,你们的父皇自会将你们如数招回皇宫。”

    邱桑容知道他不信,皇帝想耍什么把戏,她早已看得明白了。

    这两年万俟昼顷就算没有成长多少,也足够应付了,让这个孩子“空闲”了两年,万俟聿怎么都得将另外两个儿子召回来,没有竞争,就没有真正的强大。

    在万俟聿自己还能动弹的情况下,在儿子的身上找点乐子,也算是他最后想做的事情了。对于万俟聿这种无聊又残忍的玩法,邱桑容不敢荀同,身为他的儿子,当真是一件极为不幸的事情。

    看着邱桑容那淡漠的神色,万俟昼成愣了愣,尔后便笑了起来,“你说得没错,这便是父皇的乐趣所在,却也是我们的不幸!”

    邱桑容突然很同情这几个皇子,不争就得被人踏着走向高位,皇帝让他们争,他们就得争。

    一道身影掠过平静的湖面,瞬息间便来到两人的面前,铁骨扇子“啪”的一声打开,轻轻的扇了起来。

    在看到邱桑容时,狐狸眼不禁微微眯了起来,“万俟王妃!”

    邱桑容稍微挑眉,“沈公子倒是活得自由自在,这淮京不回也罢,在此安家乐业甚好!”说罢,眼神环视着四周。

    沈狐幽幽一笑,踱步上前,骨扇轻轻摇晃着,“若万俟王妃留下来作陪,在下很是乐意!”

    邱桑容的眼神淡淡地扫过二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突然失踪,只怕那人要追上来了。

    邱桑容想到万俟兮的样子,在心底里深深叹息了下。

    “景沅城!”似看出了邱桑容心底的不安,沈狐笑道:“放心吧,万俟王已经带着小王爷正朝着这个方向来了!”消息是他故意放出去的,他们也来得极快。

    邱桑容闻了,眉头频频皱起,“看来你们果真是故意如此做来。”

    “万俟王妃也是饿了吧,在酒家那里,在下已经准备好膳食,还请王妃移步!”沈狐侧乎,眯着狐狸眼。

    邱桑容也不客气,跟着他的步伐离开。

    出了湖心,邱桑容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景沅城一处大酒家的后院,那间屋子也是万俟昼成他们后来才建起的,方便“待客。”

    对此,邱桑容不可置否,也不管万俟昼成倒底什么时候来到这景沅城,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酒楼处于热街的中心,一上楼,就听到了吵杂的热闹声。

    邱桑容看着这酒家的小二,和跑堂的,不禁挑了挑眉,底盘稳重,不像是普通人,到像是常年的练家子。

    看来,这是万俟昼成新的据点,这家酒楼是他名下。

    皇帝将他们放出皇宫,却更有利于他们在背后做后手,比如暗中扩渐自己的势力,渐渐的招拢各地人马,江湖人,更利于万俟昼成。

    如此一来,皇帝也是有另一番想法。

    也不是将他们赶出了皇宫,就是束缚了他们,反是让他们大显手脚,看看太子与成王是如何利用这些江湖利器,助己成帝!

    邱桑容和万俟兮早早就表明了,替皇帝带着万俟昼顷可以,但若让他们参与其中,那便是不可能的事。

    邱桑容想了想,不如就借着这一次出门的机会,好好的在外边躲个四五年,等他们斗完了,再返回淮京,不失为一计。

    邱桑容上楼到坐下这段路,已经想过了很多种可能与想法。

    万俟兮的势力如今还在淮京里驻扎着,想离开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想到这里,邱桑容又无奈地在心底里叹息。

    与此同时,两批人马正赶往着景沅城而来,来势极快。批人在暗处而来,一批人则是大摇大摆的疾入景沅城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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