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凌雪穗心情大好,连菜都多吃了不少,晚上睡觉,一夜好眠。

    第二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却不刺眼,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墨伶细心地为雪穗装扮,可那哀怨的表情,让人怜惜不已。瞧着墨伶撅着嘴的模样,凌雪穗不禁好气又好笑。

    “怎么啦,这一大早就给我摆副怨妇样,你的子策不是回来了吗,还跟我置气呢。”

    “郡主,人家明明是心疼你,不领情就算了,你还取笑人家。”说完,墨伶就闷不作声了。

    “那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怎么了?”凌雪穗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什么事能让墨伶一大早地不快。

    “郡主,你今天是不是又要去闯祸。”

    “是啊。”凌雪穗一边说着,一边自己给自己戴耳环,仿佛这是个理所应当的答案。

    “你怎么就不爱惜爱惜自己的名声呢,干嘛非得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

    听到这,凌雪穗扑哧一声笑了,“原来就是这个事啊,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了呢?我觉得这样挺好的,那风浅然才叫惨呢,天天装文人雅士,弄得他天天跟我抱怨。不过没办法,谁叫他运气差,当年抽签的时候,他手一贱,就抽到了黑签,之前我们可是说好了,谁抽到黑签就得扮好人,红签就扮坏人。”

    听到此,墨伶的嘴角不禁抽了抽,原来这纨绔的名头是抽签抽出来的啊,也真只有郡主才想的出来这么个法子。又想着自己多说无益,也不再言了,继续安心地为凌雪穗梳妆。

    早饭过后,舒雪郡主带着一群小厮就去了上,百姓们几乎是一看见凌雪穗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立马回避三尺。

    看着周围四散而逃的百姓,凌雪穗心里一抽,丫的,这快赶上当年鬼子进村的状况了。左瞅瞅,右看看,终于锁定了一个目标——赌场门口的李四。这小子不错,长的那是贼眉鼠眼,一看就是个作奸犯科的好料,据线报说,平日里老是欺负乡里,调戏姑娘。好,就他了。

    今天手气太背,李四被人从赌坊内扔出来时恶狠狠地想着,在地上滚了一阵后,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又吐了一口唾沫,转身正欲往回家方向走去时,一大堆阴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刚想破口大骂,但瞧见来人的绝色容貌后,第一反应是心飞了,第二反应是吓得腿都软了,这不是号称“混世魔王”“天下第一纨绔女”的舒雪郡主吗。

    只见凌雪穗叉腰站在一群打手中间,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微笑,将嘴笑眼不笑的内涵发挥到了极致,看得李四背脊一阵凉气蹭蹭上涌。

    随着一声娇呵,“给我打,本郡主重重有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的李四,就被一群冲上来的暴徒给打趴了,很显然这群打手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瞧这训练有素的身手,整就一模范城管大队。

    不远处卖菜的百姓不由得小心议论,“你看,这郡主又出来害人了。”

    旁边卖菜的大婶附和道:“这郡主成天胡闹,隔三差五的就出来,哪家姑娘像这样啊。”

    “唉,当年的月陵王多么英勇无私啊,怎么舒雪郡主就这个模样呢。”

    凌雪穗因为内力极高的原因,所以将这些个评论听得一清二楚,但她置若罔闻,低下头看着苦苦哀求的李四,倾国倾城地笑了。

    “哎哟,别打,别打,干什么打我啊。”

    “停。”郡主一声吼,众人停下手。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此时的李四身子骨像散了架一般,也顾不得什么了,“郡主,我李四可从未惹你,没有因为身为郡主就仗势欺人的道理吧,我李四烂命一条,拼死也要告上京兆尹。”

    凌雪穗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李四,神色依常,似乎说的人不是她一般,然后扫了扫自己的一群打人小厮,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们打人时要注意以德服人,你们就不能长长记性吗?打了这么个半天,连个混混都不服你们,你们自己说,我要你们何用。”

    “你不是说,我是无缘无故打你吗?好,那我就来跟你说说这原因。”

    李四现在内心早已恐惧到了极点,刚才那句话不过是情急之言,他一个小小的混混,名声又不好,就算郡主打杀了他,连个烧纸钱的人都没有,“我问你,那口痰是你吐的吗?”

    李四不明所以,直愣愣地回答:“是。”

    “那不就得了,京城天子脚下,你居然敢随地吐痰,公众场合,这么不文明的行为你也做得出来,你这是严重影响城市市容,扰乱京城治安,破坏京城文明,来人,给我重重的打。”

    “饶命啊”李四一边挨打,一边惨叫连连,“郡主,饶命啊。”

    李四的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这赌坊门口吐痰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郡主怎么就偏偏找上他了呢,况且什么是“城市市容”,听都没听过的词儿,越想,李四的心里就越郁闷。平日里李四本就游手好闲,哪得起这职业打手的摧残心黑肺,就没人敢借她的钱逾期不还的。更何况是从她的落情阁带出来的丫头呢,没揍死他,只不过半残而已,就已经很对得起人了。

    想当初,一年半前,凌雪穗莫名其妙的就把礼部尚书的庶长子李建元给揍了,打得鼻青脸肿,连其母柳姨娘都差点没认出来,气得礼部尚书冲到月王府大门,非要凌雪穗给个说法,结果这位舒雪郡主很淡定从容地趾高气扬地说了一句“我爹是月陵王”,六个字直接完胜礼部尚书。

    最后礼部尚书直接上奏皇上,要求惩治这个纨绔郡主,但皇上也只有糊弄他,也没个决断,直接不了了之。

    皇上也没办法,谁知道月陵王会不会又突然回来呢,像之前似的,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毕竟秦月国二分之一的将军可都是月陵王的人啊。他也曾经下令让舒雪郡主跟着皇子皇孙及蕴然世子一起去国子监念书,打算教化教化她。

    可第一天就把当世大儒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还泼了林学士一身墨汁。皇子射箭时,她去掏鸟窝,皇子扎马步时,她嫌太阳太晒,非要下湖抓鱼,还将逮住的青蛙,塞进七公主的裙子里,闹得整个国子监乌烟瘴气。武帝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整日泪以洗面地哭诉,内心也不好受,最后还是放任这个舒雪郡主自生自灭了。

    自打凌雪穗说了那句话后,秦月国乃至整个天下的纨绔子弟都争相模仿,各种山寨版层出不穷,诸如“我爹是李xx”,“我舅舅是王x”,“我表哥的三姑的二大爷是陈xx”此类,当然凌雪穗可没功夫搭理这些事,继续以祸国殃民为中心,仗势欺人为手段地过着她表里不一的人生。

    ……

    凌雪穗屏退她的一群职业打手们后,与萧护卫一起直接进了云楼锦翠的地字一号房,这可是舒雪郡主的专属厢房,哪怕公主都不能抢。就在凌雪穗上楼梯的那刻,一道怨毒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那个令她羡慕嫉妒到不能自已的身影,直到凌雪穗进了专属厢房。

    一个女子恶狠狠地关上了窗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不打一处来,“又是她,这天子脚下就不能管得了她吗?”

    说话的这女子,模样倒生的不差,标准的瓜子脸,弯弯的叶眉,高挺的鼻子,若是没有这恶毒的神情,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会投胎,父亲是月陵王呢,你说是吧,李小姐。”

    这位李小姐原是礼部尚书的庶女,李采茹,本是李建元一母同胞的妹妹,因为是庶女,又不怎么受宠,也就没多大的地位,平时也就只能跟在七公主身边狐假虎威一下。

    如今搭腔的正是当今圣上的妹妹,曾经武帝最喜爱的七公主,这位七公主是武帝的老来女,又生的嘴甜,自然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哪知两年前突然来了个凌雪穗,小小年纪就出落得国色天香,又有御赐圣旨,地位比她高。

    最令她气愤的就是蕴然世子对凌雪穗的关心,这让七公主嫉妒不已。蕴然世子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对人既不亲近也不疏离,唯独对这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凌雪穗宠爱有加,无论凌雪穗如何的胡闹,他都会帮她。

    就冲这点,七公主就和凌雪穗的梁子结下了,凭什么那个无德无才的女人能得到蕴然世子的青睐,凭什么她那么努力学习礼仪廉耻,却得不到那个人高看一眼,凭什么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在整个秦月国横着走,就因为她的好皮囊吗?就因为她是月陵王唯一的女儿吗?不,她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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