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暮鸢看到就在离桥身不远处有间客栈,与前面的店铺不大一样,门前摆着几盆含苞欲放的兰花,为这客栈平添几分生机,清新自然,令人耳目一新,黑色木门有些掉漆但还干净,门上的窗户纸颜色尚新,整个店面一尘不染,看起来很是素雅,不似其它店那么喧闹。转过身指着客栈对文彦说:“文彦哥,我们就住哪吧!”

    文彦顺着唐暮鸢的方向看去,首先看到那几盆兰花:“好啊!”

    走近了。从店里走出来个精瘦很高的小二,肩上搭着块白毛巾,笑意吟吟对二人说:“两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呀?”

    这小二还算精灵,唐暮鸢看着文彦对着小二回道:“住店!”

    “好嘞,两位里边请,我去给马喂些草料。”小二接过文彦手中的缰绳,向后院走去。

    来到房间里边,果然与外面的风格相差无几,墙面正中挂着一幅题名“山水情”的黑白山水画,画中是一个简易的码头,左边水边荡着一条木船,木船邻近的水面还有几圈涟漪,看得出是有风的天气。右边水面里开着一朵莲花,花瓣边缘的线条时隐时现,难道还有雾气未散?旁边带有几片颜色深浅不一的荷叶探出头来。远处空中一行飞鸟展翅欲翔,再远处是一行只有半腰的小山。整个画面只有黑白二色勾勒线条,没有多余的渲染,显得格外地素净简约,让人想走过去看看是不是正和风细雨?有趣!

    往右边一看,一个四十岁左右,头戴绸帽、个头中等的男子正埋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掌柜的!”

    那人闻声抬起头来,摇摇头,揉揉眼睛“哦,客官住店吗?”

    唐暮鸢这才看清他在画画,想必墙上这幅也是他画的。“是的,客房有哪些类型的?”

    掌柜的将案头下的一个轻微破损、沾了些灰尘的本子,翻开看看“有梅兰竹菊四种客房,不知您要哪种?”

    “这么多吗?各有什么特点呢?”文彦听他如此说。

    “顾名思义,梅房就可以看到梅花咯,兰房就是兰花……”

    唐暮鸢觉得很好笑,是问他房间的配置和档次,他说的却是房间的景致。难道他之前还是个画师现在转行了吗?

    “我们是问房间的规格!”文彦也觉得有些好笑,怎么有点风马牛不相及的样子。

    “哦,我们这儿的房间配置的物件都一样。没有什么可挑的,只是景致不一样而已”掌柜眼睛一转解释道。

    “那给我们开两间兰房吧!”文彦把包袱放在案头上,对着唐暮鸢询问道:“好吗?”

    唐暮鸢点点头:“很好!店家你再给我们准备一些饭菜吧!”又对着文彦:“文彦哥,我们先来坐坐吧!”

    “好,你们稍等!”掌柜的走出房间,来到院里对着后院喊道:“顺子,快吩咐厨子准备饭菜。”说完又站回案头,继续埋头作画。

    唐暮鸢很好奇,还有这样做生意的。重新打量这间客栈,屋里的摆设除了那幅画,就是墙角的案上摆着几盆满天星,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点缀了,因此屋子里显得很宽敞。

    那个叫做顺子的小二跑着进来,对着唐暮鸢他们一笑,示意让他们等一会儿,转过头对只顾埋头画画的掌柜的说道:“哥啊!你就不能自己先吩咐厨子开灶吗?客人在等着呢!就知道画画画。”说着无奈地摇摇头。

    相比较而言,唐暮鸢倒觉得这个叫顺子的更适合当掌柜的,为人精灵,做事利索。真想着,顺子已经端了一盘饭菜上来了:“菜来了”

    “好,谢谢!诶!对了,他是你哥哥?”唐暮鸢把茶盘里的菜端到桌子上,一边好奇地问道。

    “哦,是啊!想必客官已经知道了,哥他就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还有就是画画。”顺子也从茶盘里端了盘菜轻轻放到桌子上。

    “那幅也是他画的吗?”文彦指着墙正中那幅莲花码头图。

    “嗯,这店里的摆设都是他弄得。二位慢用”顺子收拾好盘子准备下去做事。

    “等等!”唐暮鸢喊住顺子。

    “客官还有什么事?”

    “你听说过一个叫唐潜的人吗?”唐暮鸢向他询问。

    顺子皱眉一想,右手挠挠头:“在我记忆中好像没这个人。姑娘要找人吗?”

    “嗯,是要找个人。那你知道在哪找人更容易呢?”刚刚落脚,唐暮鸢就开始在想找爹的事,毕竟这才是她来京城的最终目的。而在这么大的京城找一个人简直就像大海捞针。

    “您可以到市场上问问!哪里人很多。”

    听了顺子的话,唐暮鸢眼眸低垂,脸色一敛,沉默起来。

    “暮鸢你怎么了?”文彦在盛饭,看到唐暮鸢脸色有些沉郁,担心地问道。

    “没事,只是在想怎么才能找到爹。”复又明朗地递给文彦一双筷子,顺带拿过一碗饭。“文彦哥,我们明天去市场上找找线索吧!”现在既然是漫无目的,就只有如此碰运气了。

    “嗯,好!我们分头去找就会很快的,你就别担心了,一路上舟车劳顿,好好休息吧!”说着为唐暮鸢夹了一块肉。

    吃过饭,顺子领二人来到二楼出口处第一间房的门口,对着文彦说:“公子,这是你的房间。”

    文彦立在门前,把唐暮鸢的包袱从肩上拿下来递给唐暮鸢:“暮鸢,那我先进去了,有什么事就叫我!”

    “好,你去休息吧!”

    文彦冲唐暮鸢一笑,推门进去了。

    顺子继续领着唐暮鸢来到第二间门口。“姑娘这是你的房间,有事可以吩咐我。”

    唐暮鸢推开门进去,看见十几平米的房里很是干净,最里面放着一架半成新的紫木床和一套紫木家具,床上的被褥,桌上的垫子也是新换下的。墙上挂着几幅兰花图,有些迎风开的正艳,有些则含蓄地酝酿着,有的草尖还挂着晶莹、要落未落的露珠,有的甚至连花瓣上的小小昆虫的棱角都看得清楚。而兰草苍翠欲滴,繁茂旺盛。难得的是没有一幅重样的,足以可见画师细腻的心思,和精细的画工。不知道其它三种花草的房间是不是也是如此丰富、温馨?着眼别处看见屋子的角落还真摆了盆兰草。门的对面是一面窗子,窗外刚刚可以看到桥上的景象。唐暮鸢对着客栈很是满意。

    一夜好眠,微凉的清风将窗户吹成半掩,直至袭到床边,唐暮鸢也被突如其来的凉气惊醒,翻身坐起听见淅淅沥沥的声音。推开窗一看原来是下春雨了,天空还是一片乌黑,半空中就看得到根根银线细细密密,若隐若现,插入池塘激起点点涟漪。后院的芭蕉和梨树也变得无比洁净,一小片竹林里翠绿的竹叶相继向后倒去,响起哗哗的乐曲。

    唐暮鸢不再逗留马上洗漱好,准备去找文彦哥。打开门,文彦已靠在门楣边等着了。“文彦哥,你这么早?”

    文彦看她出来回过神:“嗯,先去吃饭,然后我们就去市场。”

    “嗯”吃罢饭,两人走到客栈门口。“暮鸢你去西市,我去东市这样就快些。”文彦看着顺子给他们画的简易地图,指着西市给唐暮鸢说。

    “嗯,好,你要小心。晌午我们再会合。”唐暮鸢紧盯着地图记着路线,以免走错路。

    顺子从屋子里出来,拿着两把油纸伞,递给两人:“客官,外面这雨看着很小,但是还是会打湿衣裳的,还是拿着伞吧!”

    唐暮鸢微微一笑:“多谢小二哥,如此甚好。”接过伞把其中一把递给文彦。

    唐暮鸢从客栈出来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稍提着裙摆碎步走在有些积水的街道上,脚边有雨滴落下,低头看到裙边也偶尔蹭到水洼里,眉头微皱只好放慢脚步。路边的摊贩已经摆好货物等待别人来买。唐暮鸢慢慢走了一圈,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被其中两个小贩摸样的一男一女的吵架声所吸引。

    那个头戴方巾的男商贩把肩上的两筐香菜重重地放在女商贩的篮子旁边,复而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对着女商贩气愤地叫道:“我打前几个月起就一直在这,这是我的地盘,今儿却被你占了,你好意思不?快走开,我不想对女人动手!”

    拴着围裙的女商贩并不为所动,翻着白眼,既而反驳道:“以前是你的就一直是你的地盘?谁能证明这是你的。啊?是不是?”说着向大伙儿互动着。

    旁边的人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起着哄,揶揄那个男商贩:“是啊!又没写你的名字!”这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难得的生活调剂。

    男商贩看着旁边的人也帮着那个女商贩,更加气愤,脸张的通红,向地下吐口唾沫:“呸,劳资信了你的邪,说不是我的,又能证明是你的不成?臭娘们快给我滚,要不然劳资用拳头伺候你!”男商贩粗犷的五官因为气愤完全放开,原本有些凶相的大眼地紧盯着女商贩,浓密而杂乱的胡子被粗气吹的一抖一抖的。只要她不走似乎就要对她动手了。

    不料这个女商贩仍是不让步,反而双手叉腰,把衣襟往开一拉,指着男商贩叫嚣道:“本来就是这个理,写了你的名字吗?我今儿偏要在这儿,有种你就打啊!来啊来啊!”说着向男商贩边上蹭,一副求打的样子,颇有些赖皮的意味。

    男商贩不曾想到她会这么无赖,面对蹭上他身体的这个女人竟只有步步后退的份。一时间不知所措,又不想轻易放弃,最后怒极推了她一把。

    女商贩重心不稳摔在满是泥水的路上,随即立马爬起来向男商贩扑去,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对着他的腿就是一口,还大哭大叫:“没天理啊。打人啦!打人啦!”真是呼天抢地的阵仗。

    男商贩疼得大叫,伸手对女商贩的头打去,想摆脱她的利口。瞬间乱成一团,有些商贩上前想分开他俩,有些则把自己的篮子往后拉,生怕被殃及,有的则还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欠抽表情。动静越来越大,最后把市司役引过来了。那衙役许是见多了如此场景,平静地用武力将两人扯开,男商贩捂着被咬的伤口直叫唤,女商贩又跌落水洼,这次她不敢再撒泼。最终就是两人都被带走,谁也没占到便宜。他们的东西也被其他人瓜分殆尽。

    一出闹剧如此收尾,唐暮鸢强烈地感觉到作为小老百姓的悲哀,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去争一些看似鸡毛蒜皮其实至关生死的事,在别人看来很好笑,其实只是无奈而已。谁又懂他们的辛酸呢?

    唉!自己都快走投无路了,哪还有心思去管别人?唐暮鸢继续走着,探寻着比较靠谱的人。

    走到快到市场出口处的一个包子铺停下了,唐暮鸢看到摊主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穿着干净的大白褂子,胡须倒还收拾地干净,利索地把蒸笼里的包子捡到碗里端到桌上,又低头捡包子,大半天都不见他说话。思索再三走上前去礼貌的问道:“大叔您好,我想……”

    话还没说完,那人忽地抬起头用深邃的眼神平静地望着她,也不说话。

    那人突然一起来看着她,脑子突然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任由他望着!

    包子铺店主看她毫无反应,既而又埋下头和面,完全忽视她的存在。

    唐暮鸢有些尴尬,看他不答理自己又开口:“大叔,你知道一个叫唐潜的人吗?”

    “不知。”直接回绝她。

    “哦,谢谢啊!”唐暮鸢干笑着走开了。

    刚刚那个店主如此冷漠难道是因为她耽搁他的生意才不理她吗?唐暮鸢有些不甘心,又接连询问了几个人,他们要么完全不理,要么起初以为要买他们的东西就很热情,听说是打听人就冷漠以待。真的没想到找个人会这么难?不过她不想就此放弃。

    雨仍然下着,前面有一个老妪在卖荷包,只见她弯着眼睛慈爱地看着每一个客人,耐心地帮他们介绍荷包。唐暮鸢决定上前去碰碰运气:“老婆婆,您好!”

    那老妪抬起头看着来到她摊边的小姑娘,仍然用长辈对小辈慈爱的语气问着:“小姑娘你想要那款荷包?”说着伸出干巴巴的手挑起一个绣着小兔的粉色荷包递到唐暮鸢面前:“小姑娘,这个很适合你呀!看!很漂亮的。”

    唐暮鸢勉强微微一笑,本想开口问。只是老婆婆如春风般温暖的微笑似乎有某种魔力,那种关切的感觉也让人很舒服。冷不丁地顺着她的手看去,确实是一个很可爱的荷包,上面一只白白的小兔子正仰躺在一堆青草旁边,前肢揉着半开的眼睛,后肢自然弯曲地蹬着,看着就像只撒娇的懒兔子才睡醒,萌态万千。

    “呵呵,它好可爱呀!婆婆这个怎么卖的?”唐暮鸢被它逗乐了,连忙问道。

    “很便宜的,十文钱而已。”老婆婆仍然笑着。

    “哦,是吗?那我就买下了”唐暮鸢着实很喜欢这个荷包就爽快地拿出十文钱交给老婆婆。

    老婆婆收过钱把那荷包给包好递给唐暮鸢,叮嘱道:“小姑娘好好拿着。”

    “嗯,好,对了想问您个事,您知道一个叫做唐潜的人吗?”唐暮鸢笑的灿烂。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此时此刻唐暮鸢完全不知到自己已经装饰了别人的梦!在荷包摊位不远处,立着一个锦帽绸缎素裹,脖颈珠光宝气,身材高大结实的男子正死死地盯着唐暮鸢移不开眼,色色的眼神几乎要掐出水来,猥琐地不像话。他自诩见过不少绝色美女,有妖娆妩媚入骨的,也有清秀无与伦比的,更有柔中带有英气的……但这所有的美色都不能跟他现在看到的女子相提并论。

    如画的眉眼清澈无比,细长卧蚕兜着一汪碧泉,烟波流转纯净无暇,小巧玲珑的鼻子更是平添几分俏皮,厚薄适宜的唇瓣荡起吟吟笑意,白里透红、粉嫩剔透的脸颊如桃花般娇艳,及腰长的黑发梳着简单的随云髻。纤细匀称的身形套着一件半成新旧的淡粉色素衣,右手握着一把油纸伞,头微微倾斜着仔细凝视着左手向上拿着的荷包,耳畔的碎发随风抚到脸上。整个人透着一股飘逸出尘,空灵脱俗的风韵,就如雨后新荷般清新自然,又如雾中兰花朦胧神秘,既有樱花般娇嫩俏丽,也有百合般清纯恬静。刚刚他就看到她撑着伞,浅提着裙摆在雨中漫步。

    他觉得自己整个心都变得热血沸腾,他正想象着她脱掉外袍如凝脂般的肌肤,只着亵衣僵硬的姿态,发丝凌乱茫然的神态,被他按在床上惊异,无助的样子……喉头一紧,吞了口口水。

    “少爷,少爷”男子身边一个跟班儿喊着自家呆住的少爷,看他没有任何反应,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

    “干什么!小兔崽子!坏少爷我的好事。”男子感觉到有人挡住了他的视线,伸手给了跟班儿一记暴栗。

    跟班儿摸摸头,谄媚道:“少爷既然那么喜欢那妞,不如……”靠近男子的耳朵嘀咕道。

    “哈哈哈哈!”男子淫笑着拍拍跟班儿的脸:“快去,成事了劳资好好赏你!”老婆婆笑着听到唐暮鸢问她,思索半天,摇摇头:“没有,我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哦,那样啊!”唐暮鸢有些失望,对老婆婆道谢,正欲离去一转头突然感觉到几道目光,眼角瞟到有几个人一直盯着自己,在原地呆了几秒直觉到他们的不怀好意。立即往来时的路跑去。

    “不好,那妞跑了,快给我追。”男子正得意,就看到唐暮鸢反方向跑了,心下一急对着跟班儿大吼,几个人拔腿奔向唐暮鸢逃跑的方向。

    唐暮鸢急速奔跑着,水溅到腿上也丝毫不管,往后一看果然有几个人追着自己来了。不能有什么意外!提起裙摆加快脚步跑着,还好,路上人还算多很好隐藏。可是身后几个壮年男子脚力很强,脚步比起女子还是快很多,唐暮鸢不遗余力地跑着,可是仍不占便宜。

    “快快快,给我抓住,别让她跑了”男子跟着几个跟班儿跑在后面喘着粗气大吼着,涨红的脸就像要爆炸的气球一样。几个人突然到处乱窜,把很多摊子上的东西都碰掉了,引得摊主们集体咒骂。

    唐暮鸢看见前方十字路口处有一个穿着跟自己衣服颜色相似的男子立在摊子边看着物件,灵光一闪,对不起了!就靠你解围了。越来越靠近那男子,唐暮鸢将手中的油纸伞放到粉衣男子的肩头,自己转到右边的巷子。“在那!在那!”男子兴奋地叫着,猛地踢了一脚跑在最后的跟班儿:“快,劳资非逮着她不可,给我快点!”说完弯着腰大口出气,第一次跑得这么卖命!跑在最前面的跟班儿一把抓住粉色衣服的男子,转头吼道:“少爷快来,抓住了。”其余的跟班儿前仆后继地扑上来紧紧地抓住粉色男子,压的粉色衣服的男子喘不过气来。

    猥琐男向前迈一大步,差点翻一个趔趄,扑到跟班儿身上。

    “少爷你没事吧?”跟班儿左手扶起他。

    “没事!快给爷滚开,你们这些兔崽子敢打她的主意?滚开,别把她压坏了”猥琐男把几个跟班儿一一踢开。待所有跟班儿都起来,掀开伞一看居然是一个被吓傻的男子,猥琐男受到惊吓,向后退了几步。转过头向之前跑在最前面的跟班儿头上狠狠打了一拳:“你他妈地都看错人了!”

    被打的跟班儿摔到地上看到躺在地上目瞪口呆、神游太虚的粉衣男子,同样受到惊吓。“刚刚明明是她啊!怎么会?”揉揉自己的头,小声嘀咕着。

    “你在说什么?”猥琐男抓起他的耳朵拧了几圈,现在他火气很大。

    “哎哟!没没没什么!”跟班儿身子缩成虾状,委屈地叫到。

    另一个跟班儿站出来狗腿地说:“少爷,刚刚我们明明看到她从这过,这会应该并没走远,我们人多继续追肯定追得到的!”

    猥琐男一想,似乎有些道理,他们跑得很快,之前一直看得到她。一眨眼不可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放开那个跟班儿,对着其他人说:“快给我追!爷我今天掘地三尺也要抓着她,给我追。”被那丫头耍了,激起他心里的无限愤慨,此时猥琐男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怖。

    一行人又继续往前跑,也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停!”猥琐男看到前方没有那妞的身影,左边巷子是一个废弃闹鬼的院落,能走的只有右边巷子了“走,进右边巷子。”

    其实那个跟班儿说的没错,唐暮鸢根本不认识路,慌乱中穿进的一个巷子。还好她有些武功底子,要不然肯定脱不了魔掌。此时她不敢懈怠,继续跑着。许久,实在累惨了,唐暮鸢只好弯下腰喘息换气,长发散落到身前。

    从对面走来身形修长的男子发丝不乱的头上附着块翠玉,硬朗的眉宇间又不失和气,鬓角两束长发自然垂着,穿着青色刺绣花纹锦衣,拴着同色的腰带,脚上一双新黑色皂靴在雨地里竟然纤尘不染,双手背在背后,很是儒雅。看见对面累极的女子弯着腰喘气,发丝前涌但并不显狼狈,有些奇怪为什么跑得这么累?很快他就知道了!

    唐暮鸢只顾休息并没发现对面的男子,本想放松地回去,可是在后一秒她听到后面繁杂的脚步声传来。莫非又追来了?她寡不敌众,为今之计只有逃跑了。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巷子里冲去,路过青衣男子才发现这儿除了她还有另一个人,只是她没想到这巷子是个死巷,根本没有出路!怎么办?情急之下看到巷子尽头是一个较为低矮的房顶,只有先爬上再说,于是利用轻功三两步登上去了。

    青衣男子看着她继续往里跑想告诉她这是死巷,没想到她速度很快,看到他也没有任何迟疑。

    随后他竟然听到三弟的声音,好像还有很多人。

    猥琐男坚决不放弃地追着,自己十分卖力地跑着,还不忘催促着跟班儿:“快点快点!”进巷子抬头的一瞬间猛地刹住脚步,因为他看见大哥正站在中间盯着他。讪讪地问道:“哥?你怎么在这?”后面上来的跟班儿差点撞上他们的少爷。一看大少爷站在前面,悻悻地低下头,不敢再造次。

    青衣男子心下明了,看来又是自己那好女色的三弟追着人家姑娘不放,顿时脸色沉下来,冷冷开口:“我在这调查户籍,你在这干什么?还这么狼狈?”

    “我我我追小偷。”猥琐男气势蔫了一半,在家里除了爹他最怕的就是大哥,因为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小时候有几次他太皮了被大哥打得五天下不了床,那种痛苦让他至今胆寒。虽然他也曾想报复大哥,可总是因为武艺不精受更多的伤。从此他就不敢在大哥面前越雷池半步。怎么在这儿碰上大哥?

    “抓小偷?什么小偷?偷了你什么?”青衣男子目不转睛地审视着他,眼中的火苗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哦,没什么!只是些小玩意,不碍事的,不碍事的。”猥琐男胁肩谄笑。

    “你是不是又皮痒了?”青衣男子掸掸袖子,又将手背到背后。

    “哦,不不不不,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哥,我回去了,你小心小心!”傻笑着对着他大哥说道。转身对着其他人吼道:“走,回府!”十几人一溜烟跑开了。

    青衣男子十分无奈地摇着头,从祖爷那代开始,自己家里的男儿都建功立业无数,光耀门楣多年,怎么会有这么个沉溺于女色,不学无术的弟弟?早些年他进烟花柳巷寻欢作乐父亲就大加干涉过,打过骂过关过他,只是他死性未改怎么样都没有用,久而久之父亲看他并没惹出什么乱子也就不管他了,这两年他越发大胆荒唐,看上一个女子就一定要得手,否则绝不罢休!自己也多次帮父亲管教他,可是每次他都说是你情我愿没有强逼,再加上自己也没抓到他的把柄就只有作罢。今天幸好被他碰上,要不然又多一个女子受伤害。

    那女子跑到哪去了?青衣男子想代三弟给她道歉。他也飞上低矮的屋顶,只是哪还有女子的踪影?窄窄的屋顶只掉落了一个粉色的荷包。男子蹲下身捡起那可爱的白兔荷包凝视再三,并没有发现任何特别之处,遂放在怀中飞身离开了。

    ------题外话------

    这一大章君子码了两天子,眼睛都快看瞎了。希望看官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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