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出了芳妍的坤宁宫,正好碰上来给芳妍请安的妃嫔们。弘历见着她们犹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哼,就是因为你们,才让我少了和我媳妇温存的时间,于是,在她们请安的时候,就没让她们起身,一直让她们这样半蹲着直到他的御撵走不见人影的时候才让她们起来。

    要知道,半蹲着最是累人的了。

    不过这也算是敲打了她们一下,省的进去了给他家妍儿添堵,毕竟之前,芳妍提到那些女人的时候,酸味可不小呢。

    但是,显然,他的敲打没起什么作用,反倒让她们以为是皇后惹了皇上不高兴了,才会将脾气都撒在她们的身上。

    由于弘历登基以来,留恋后宫的次数虽不多,但也不少。虽然说大多数都是进了皇后的坤宁宫,但是也总好过在府里总也吃不到“肉”的情况。

    她们虽然不明白弘历为什么会是突然间就宠幸她们了,但是这不妨碍她们会趁着这个机会赶快要个孩子。

    这些从王府出来的老人一个个儿的都被弘历在冷轩院的那次给吓破了胆,听话的不行,任谁也不敢把爪子伸到皇后的身上。高氏和富察氏那就是个例子,虽然她们不知道大富察氏是怎么死的,但是看到从冷轩院出来之后就疯了的小富察氏,心里多少都是有些胆寒的。

    她们不敢奢望着自己的儿子会占上乾隆屁股底下的那个椅子,但是有个孩子好歹也能有个盼头。至于皇上的宠爱?这些从宝亲王府里出来的,没有一个人会去奢望那遥不可及的东西。

    小富察氏疯了,这是宫里谁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因为弘历下了封口令。如今,小富察氏过的日子却是连宫里有些脸面的宫女都不如。宫里没有人敢提起原先宝亲王的嫡福晋——富察氏这三个字儿,只要有人提起这三个字儿,那么第二天,那个人准失踪。

    这些妃嫔们理了理衣角,按着顺序依次站在坤宁宫的大殿上,等着皇后娘娘出来。

    如今,封位最高也不过就是珂里叶特氏,因为上一世芳妍就对这个女人颇有好感,她历来都是不争不抢的,看的准自己的位置。最重要的是,她有一个与芳妍一样早逝的儿子,这让芳妍不觉的在心里就与她稍微亲近起那么一点。因此,她便做主直接给了她一个嫔位,没有像上一世一样,从贵人开始升起。

    至于上一世的纯惠皇贵妃,芳妍很不客气的给了一个常在的位份,其实她甚至连个名分都不想给她。

    她之所以先把高氏和富察氏全部都给弄下去,其主要原因就是想要以后可以竭尽所能的折磨未来的纯惠。

    芳妍恨高氏,不过是恨她不过是恨她弄出一个魏氏来恶心自己,恨她当初怂恿弘历在给她升为贵妃的时候免了命妇的跪拜,这等于是当众扇了她一个耳光。恨她当初和富察氏一起给她下药,否则她岂能将近20年都不曾有过孩子?

    这些恨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的消失。然而只有一种恨,是永远都消散不了的,那就是灭子之仇!

    这个仇,是纯惠皇贵妃给的,当年,就是她对芳妍的小五和小十三下的手。后来芳妍知道了之后,便是不顾一切的将当时纯贵妃给弄死了。若非是当初的芳妍不冷静,又怎会被魏氏抓着了把柄?然后在南巡的时候,把这事儿给挑了出来?

    最可气的就是当时的弘历了,竟然根本就不听芳妍的解释,找了个理由,就把芳妍撵了回去。

    不然她又怎会落得个给纯惠陪葬的下场?这叫芳妍怎能不恨?她能忍到现在,已经是下了大力气了。这也是当初的芳妍为什么不肯接受弘历的原因。弘历的这种做法伤了芳妍的心。也让芳妍连着弘历也一起恨上了。

    恨他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恨他不去调查一下事实就直接把自己打入冷宫。

    本来芳妍打算的好好的,这一世她只要利用弘历对她宠爱把仇报了,让自己的儿子上位就好了。但是显然,芳妍失算了,她从同意让弘历吃了同心果之后,她就已经输掉了。那种心与心的贴近,是她无法抗拒的。最重要的是,这一世的弘历并非是像上一世的弘历那样多情,也并非如上一世的弘历那样不明事理。

    芳妍知道,自从自己跟了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其他的女人,这是让她从心里愿意接受他的地方。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见着自己的丈夫去宠幸别的女人,哪怕就是不爱他,也是不愿意的,因为,那是一种出自于本能的占有欲。

    芳妍搭着青竹的手,坐到了凤椅上。一番请安礼过后,芳妍开始了每天早上例行的训话:“在这儿坐着的都是从亲王府里的老人了,规矩什么的,自是不用本宫多说。”说到这儿,芳妍顿了一下,然后将目光转向苏常在,“但是,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苏常在,你说是不是啊?”芳妍抓住一切能够刺儿到纯惠的地方。

    苏氏发现,自从这乌拉那拉氏当了皇后之后,总是在若有若无的找自己的茬。她心里实在是没底。在府里的时候,她可没敢对她动什么小动作,便是进了宫,因为高氏和大富察氏的例子在前,她更不敢去招惹皇后娘娘,最近更是伏低做小的,只为保命。实在是不明白,这皇后总是与自己过不去到底是为哪般啊?“主子娘娘说的是。”

    “那你可不可以给本宫解释一下,你头上戴的金彩鸾凤钗是怎么一回事儿啊?”金彩鸾凤钗,听名字就知道,这是皇贵妃的品级才能够带的东西。

    苏氏一愣,她自己都不晓得头上戴的是什么钗子,只是昨晚儿上“侍寝”,今儿个起的就晚了些,头上戴的钗子是她随便摸了个匣子,就从里面拿出来戴上了,根本就没有注意是哪个匣子里的首饰。

    这下可坏了,这不是明摆着召眼么?自己如今就是个常在,随便个人就能把她捏死。瞧瞧,那些明摆着嫉妒的眼神这不是飘过来了?苏氏赶忙跪下请罪,如今还是什么都别说,先认罪吧,不然以后有的受得。

    “是奴婢的错,请主子娘娘降罪。”

    芳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半响才说,“好了,既然错了,就不能不罚,回去将宫规抄上百遍,不抄完,不准出来。”这是变相的将她禁足了。

    “奴婢领旨。”苏氏心里有些愤愤不平,皇上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不就是昨天侍了回寝嘛?至于这样变相禁足吗?要不怎么都说宫里出品非凡即圣,瞧瞧,心里再不平衡,这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反而规规矩矩的认错行礼。

    芳妍想到,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上一世的纯妃不就是这样?最一开始也是规规矩矩的行礼请安,可是再看看她做的都是些什么?芳妍不屑的看了苏氏一眼,然后轻咳了一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走吧,去给皇额娘请安去吧。”说罢,话音一转,看到了正挺着大肚子的珂里叶特氏,说道:“愉嫔以后就不用来请安了,等出了月子再请安也是一样的,龙嗣最重要。”说完还扫了众人一眼,那眼神中的威慑不言而喻,意思是,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别想着对着“龙嗣”动手脚。

    “妾身谢主子娘娘恩典。”愉嫔微微福了□子。

    芳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带头先出了殿,上了凤辇。由于愉嫔有了身孕,也特地安排了轿子。至于其他的?不好意思,都走着吧。

    到了慈宁宫,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也是有差别待遇的,嫔以下的妃子都是在宫外面给皇太后扣个头以示请安,而真正能给皇太后请安的也不过就是芳妍和愉嫔了。

    俩人一番见礼之后,都坐了下来,只是,芳妍坐在钮钴禄氏的边上,而愉嫔坐的就比较远了。

    钮钴禄氏看了看愉嫔的肚子,然后说道:“以后别过来请安了,你月份大了,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吧?等出了月子再来请安就是了,哀家知道你孝心就可以了。”

    “谢皇太后恩典。”愉嫔又站起身行了礼。

    “快坐下,快坐下,别闪了哀家的孙子。”钮钴禄氏心里还是挺得意的,瞧瞧,自己选的媳妇就是好,从来不做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儿,妃子怀孕了还都是紧好的给,这才是满洲贵女该有的样子,若是都像小富察那样子……

    “皇额娘和儿媳想到一起去了,儿媳也是说不让她来请安了呢。”

    钮钴禄氏笑了,“知道你这丫头心细。”

    芳妍俏皮一笑,大言不惭的说道:“那是,也不瞧瞧,我是谁的儿媳妇。”

    钮钴禄氏大笑,“你这丫头,都是俩个孩子的娘了,还这般淘气,到像是个孩子。”

    “儿媳和皇上就是七老八十了,那也额娘的孩子。”芳妍也笑着说道。

    钮钴禄氏点头,拍着芳妍的手说道:“这话说到哀家心坎儿里去了。”

    而愉嫔则是一直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她们说话,心里不禁泛起一丝丝的苦涩,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像皇后那样能与皇太后侃侃而谈呢?

    芳妍这时候才开始步入正题,“皇额娘,儿媳听皇上说,齐王前段时间殉国了,齐王福晋也跟殉了情,这俩人没有子嗣,倒是留下了一个女儿。儿媳听闻之后觉得这孩子可怜,有意想把她接进宫来,认作义女。您看,这事儿可行?”瞧瞧,人家芳妍说话多有艺术?这是说,这事儿啊,我们虽然商量了一下,但是还是要您来做决定的。意思就在于,皇帝还是事事以您为主的。

    做人媳妇的就要有这觉悟,不能在婆婆面前大秀你儿子对我怎么怎么好,或者什么什么都告诉我了,这事儿你都不知道吧?哦,我养了十多年的儿子,转眼间,你比我都重要了?那当婆婆的心里要是能高兴那才怪了呢!

    瞧,芳妍这样一说,钮钴禄氏心里就更舒坦了,“哎,这孩子是挺是挺可怜的,认作义女也无妨。”钮钴禄氏顿了一下,然后看着芳妍接着说道:“嘶,那你那里孩子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啊?能照顾的过来吗?”

    芳妍摆了摆手,“额娘放心,这个没问题,孩子们都懂事儿,管着也不累。再说,永璜和永琏已经进了阿哥所了。过几年,永璂也要进阿哥所的,到时候,儿媳那里也就清净了,左右不过是一两年的时间了。”

    钮钴禄氏一想,到也是这么回事儿,遂点了点头,“那成,这事儿哀家做主了,回头你派个人把那孩子接进宫来,哎,别忘了,到时候带给哀家看看。”

    “是。”

    钮钴禄氏看着坐着那里安静不说话的愉嫔,叹了口气,心道,这孩子怎么总是那么闷的。嗯,等哀家的孙子出来之后,坚决不能让她养着,否则,哀家的孙子还不得养的跟个小家子气的小姐似的。

    人老了,就喜欢热闹,像愉嫔这样的,确实不怎么讨喜,于是钮钴禄氏又开口了:“愉嫔,你先回去歇着吧,以后早上不用来请安了,一切都等出了月子之后的。”

    “是,妾身谢皇太后恩典。”

    “嗯,下去吧。”

    “是,妾身告退。”

    等着愉嫔下去了之后,芳妍和钮钴禄氏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无奈,俩人不禁又笑了起来。

    钮钴禄氏对着这个跟她一样脾气直爽的皇后,心里更是多了一分喜欢。

    “皇额娘这是笑什么呢?这么高兴?”弘历走到慈宁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挺着大肚子的愉嫔,随便问了两句都有谁在呢?听着说是只有妍儿在,弘历就没有让人通报,直接就进去了。等到他走的离慈宁宫近了些,就听着屋里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不禁莞尔,准是妍儿这丫头又在逗着太后乐呢。

    “这是秘密!”芳妍笑着搂着钮钴禄氏的手臂说道。

    钮钴禄氏顺着芳妍的话说道:“对喽,这是我们娘俩的秘密!皇帝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弘历对着钮钴禄氏打了个千儿,“不早了,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快起来,来坐皇额娘边上。”

    芳妍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对母子互动,待到他们叙过话了之后,才开口说道:“皇额娘,儿媳这里可还有一件事儿要麻烦您呢。”

    “哦?什么事儿能把我们的皇后娘娘都难倒了?说来听听。”钮钴禄氏忍不住开口打趣。

    “皇额娘~~”芳妍先是撒娇的叫了一声,接着便严肃了起来,“皇额娘,这不明年就是乾隆三年了,皇上也该扩充一下后宫。而且,最近也有不少宗室的福晋和我说等着来年选秀时候,要给她们家指个媳妇。儿媳年纪轻,眼光不如额娘好,再说儿媳又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儿,也没个经验,所以就想劳烦额娘出山,给儿媳掌掌眼。”

    “你这丫头”钮钴禄氏点了点芳妍的额头,笑骂道:“想让额娘帮着你选秀就直接说就是了,还给额娘带一通高帽子!”

    “嘿嘿,这不是怕您不答应吗?先把好话说了,到时候,就算是您不答应,您也不好意思了。”芳妍也笑着搂着钮钴禄氏的胳膊撒娇的说。

    钮钴禄氏佯怒道:“你这丫头还学会和皇额娘耍心眼了是不是?该打!”说着,假模假样的打了芳妍一下子。

    “皇额娘,皇后说的是,她年纪轻,这方面还是您眼光好一些。儿子知道皇额娘喜欢吃斋念佛,偶尔恬怡弄孙。这次就先劳烦皇额娘先带带皇后,等着下次选秀,她有了经验,您就能恬怡弄孙了不是。”

    “你们这对夫妻呀,罢了,皇额娘答应就是。”

    芳妍和弘历又与钮钴禄氏聊上了一会儿,直到看出钮钴禄氏有些疲惫,这才双双告退。

    俩人相携回到了坤宁宫,压在芳妍心上的最大的两件事儿解决了,心里轻松不少,也有了逗弄“小五”的兴趣。于是便吩咐青竹,把尼楚禾抱来。

    尼楚禾就是“小五”是满语珍珠的意思。

    这对清朝最尊贵的夫妻,开始了逗弄闺女的乐趣。其实,这还是芳妍发现的呢。

    芳妍只要一叫尼楚禾闺女,这小家伙就不理她,而且,还经常性的使性子。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了芳妍逗她的一大乐趣。当然芳妍不是没有坏心眼的想过,这个孩子的灵魂很有可能是个男的。不过,每到想到此处时,她自己就先乐了。此时的她哪里想到,她的猜测还真就是对了。

    没错,我们的尼楚禾格格身体里的灵魂真的就是个男人的灵魂,还是个成年男人的灵魂。这人不别人,正是当年在乌江边上自刎的楚霸王——项羽。

    这项羽当初在虞姬死了之后,就带着必死的决心与刘邦决一死战,最后还是败了。战败之将怎能有脸存活于世?更何况,虞姬的死带走了他唯一牵挂,恨不得能够早日下去陪虞姬才好。

    但是,项羽却没有想到,这一剑下去,自己是死了,可是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婴儿,还是个女婴!!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是个胡人的血脉!!遥想当年楚霸王是多么雄风勃发,如今却成了胡人的女儿。虽然贵为公主,那也改变不了他现在是个胡人的事实!

    他在心里已经把刘邦骂了千百遍了,你说你要是守不住大汉江山,你跟我抢神马地盘啊?如今到好,抢走了我地盘,最后反倒被一个神马满人给占了,你说你还有神马用啊!!

    项羽在这里骂骂咧咧,但是说实话,对于如今的娘他还蛮喜欢的,每次她抱自己,项羽都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项羽你就感谢刚出生的婴儿眼神不好,否则你的小心脏非得停止跳动不可,你道为啥?因为他现在的娘和他上辈子最爱的女人虞姬长的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被雷到?其实,我应该在里面在文中再加上一句的,但是思来想去总感觉加上就有一种画蛇添足的感觉了,因此,决定把那句话放到话说里。

    项羽如今还小,木有办法照镜子,等到他大了些,可以照镜子的时候,那才是最痛苦的。因为,他长的和他如今的娘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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