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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革既是挑战又是阵痛,好像是一位青春富有活力充满希望的怀胎孕妇,阵痛之后的新生命其乐融融。锦江股份有限公司就是刚出身的新生儿,阵痛之后迎接它是新的希望和巨大的挑战,挤身于市场经济紧缺资源的上市公司。董事长田雅琴代表锦江股份有限公司出席上海证券交易所锦江股份挂牌议式,这一天可以说是她人生最幸福的一天。

    她身穿白底藏兰条纹短装,直尖领软开式,光线式叠褶领边镶嵌在胸位之间,职业藏青色短裙打在膝盖上方,柳身细腿,肌肤细润,粲然一笑的锦江股份品牌释放着效益亮丽的光辉。

    记得在承包细纱车间的时候,不少人都在打退堂鼓,冷言风语,说三倒四;不少人都说细纱车间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谁接谁倒霉,到头来费力不讨好。田雅琴就是不信邪,顶着改革阵痛往前冲,大刀阔斧破陋规,这期间遇到不少阻力和烦心事。几次风波几次愁,几次方案几次忧,就连她的好朋友周玉兰也站出来反对,搞得细纱车间人心慌慌,在倒闭破产边缘徘徊。

    大局当前,摆在田雅琴面前有两种选择。第一种选择是捞一把全身而退,这就是白猫黑猫抓得住老鼠就是好猫的普遍心里,镇痛之后财富*经济学。第二种选择就是要承担很大的风险,有可能是积重难返的局面,不但承包金收不回来。就连几千多号员工的工资也不一定能对现。然而,她顶着压力不顾自己的收益和资金风险决定选择第二条,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完成了从单一的承包到企业转制,最后成为上市公司辉煌的前面是风险,信任的前面是勇气,智慧的前面是机遇,她胸戴红花。手拿铜锤,和上交所市场部的几位老总敲响了开盘的锣声。

    锦江股份七元二角六分开红盘,全天涨幅在百分之四十八之间运行,这是田雅琴预知最理想的结果。因为锦江股份是一家改制型企业,资产注入,收购、兼并、重组都在一步一步地进行,每年主营收入必须达到百分之三十,给投资者的回报不打折扣,这就是给田董事长团队成员智慧和管理检验。

    周玉兰和郭晓明分手从情感上是一次爱情狂热的伤寒。当初她爱晓明既是一见钟情。又是爱情绑架灵魂洞开的冲动,所以沙士比亚讲的好,被恋爱冲昏头脑的女人往往是最愚蠢的。她只看见晓明英俊潇洒。却怠慢亵渎的秉性成为爱情快车道的杀手,把两人的狂热情感撕裂。查庆既是她的好友,又是她和郭晓明恋爱中的诚挚情人,甚至她和郭晓明大婚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她的肚子里已经种上查庆的种子。

    “玉兰,我爱你。”

    “晓明怎么力办?”

    “他并不适合你。也不会让你幸福。”

    “我看他蛮好的。”

    “是吗?”

    “我知道你在记恨她。你们男人就是颦蹙。”

    “给他戴绿帽子你心疼了?”

    “去去去。查庆,他如果知道孩子不是他的该咋办啦?”

    “你总不会给他说肚子里的种是我查庆的罢!”

    “肚皮都被你搞大了,还想贫嘴。你说啊,我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亲爱的别怕,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码头会靠岸,不会有事。”

    “你看秋蝉多可怜。人财两空,到头来啥都没有,真可怕。”

    “不会的,我一定给你幸福。”

    郭晓明在和玉兰玩洞房花烛夜的心灵憩园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婆肚子里种上了别人的种,一顶绿帽子悄悄的闶在他不大不小两斤半的小脑袋上。

    “玉兰,今天我非常幸福!”

    “我也是。”

    “你哪儿不舒服吗?”

    “没事。感到有点累。”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人的心灵就是这样,做了亏心事灵魂咚咚响。不管在什么时候,就算情感霍然洞开,粲然笑脸大眼睛能在一时淙淙不绝,而被情感灼伤寒冷天的灵魂依然一阵刺骨颤痛。玉兰心痛、情痛、良心痛。她看见自己床边的新婚男人憨睡痴祥,像一个不懂事的乖男孩。他一只手搭在她高耸挺拔的丰胸上,另一只手压住自己结实的宽胸。

    “晓明,如果——没事,是我瞎想。”

    “玉兰,你好像有事瞒着我?”

    “晓明,我——我的心很累。真的,没骗你。”

    “别哭,玉兰。我会让你好起来的,相信我。”

    “晓明,如果我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会原谅我吗?”

    “你这是哪里哪,甭说胡话。”

    玉兰惊厥的瞪大眼睛,好半天没有说话,想到查庆对她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码头会靠岸,于是她才有些静下心来。思绪又一次回到和查庆热炕头,床上功的宽视频场景,火辣火辣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哪种欲死欲仙强劲动感的抽缩力硌得她似疯狂、似欲快,似光滑交缠的大声吟笑。

    郭晓明和周玉兰离婚之后经过几年拼打,甚么苦都吃过,甚么罪都受过,终于变了个人样。以往的惰性不臆而飞,摇身一变成了一家机械公司的老板,和查庆还有生易上的往来。有时去看儿子周玉兰就是一张名片,见面了在家里聊聊,也去咖啡厅坐一小会,俩人言而之会想到什么都在改变,又什么都回归依就留给他们的仍然是什么都没变!

    曾秋蝉入狱的第二年是曾伟成最艰难的一年,先是秋蝉判刑入狱,后又出现单位经济不景气破产倒闭失去了经济来源。没收入。接着杨琴年老体弱去世了。

    杨琴是带着遗憾闭眼离开这个世界的,她最大的心愿没有看见儿子取回儿媳妇,没有亲眼见到孙子。她躺在医院病床上周围显得特别寂静,一个吉乐世界比肩继踵正在招兵买马,鸿头马褂手举阴枪的阴官手舞足道大声喧哗,五颜六色阴脸侃笑的小鬼围着官人,吉乐喝彩,鼓掌叫好。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迟早会成为他们中间一员,也会变成阴脸侃笑的女鬼。一位穿白大褂的护士端着器械盘朝着她走来,闪闪光亮的医疗器械碰撞出铛铛的声音,她的思绪被这位护士搅了局,在人间和吉乐世界的岔道口打转。

    伟成白天黑夜寸步不离地陪着。

    “妈,医生说不会有事。”

    “傻儿子,别骗我,妈的时间不多了。”

    “不会,医生说你没事。”

    “我做了个噩梦。青山绿水,吉乐世界,你父亲在老屋哪边等我。儿子。别瞒我。我这把老骨头走到头了,你要好好善待秋蝉,她不但是你的妹妹,也是你媳妇。秋蝉吃了不少苦,受了多少累,生下来就没有爹娘。你就是她的亲人。最亲的人。”

    杨琴说话的声音很弱,也算是临走前给伟成交待后事。

    “我记住了,妈。”

    杨琴用力睁开眼睛,紧接着大口大口喘气。

    伟成吓坏了,医生告诉他准备后事。这一时刻他感到地动山摇。脑海里一片空白,失去亲人的噩耗冲垮他落魂的悲哀。亲朋好友闻迅赶来。还有秋蝉的好朋友田雅琴和周玉兰,冯诚和哪位狱警也来了。当他把所有后事料理完毕之后,这时他才感到全身疲惫,坐在老屋四方桌前睡觉了。

    这些时间曾伟成几乎感到独立难支,精神恍惚,身体透支的压力铭肌镂骨,不但躯体瘦身一大截,而且显得有些衰老。他神思恍惚的做了个恶梦。梦见秋蝉出事了,被狱医送进医院,氧气管插在她仓白无光的鼻头吼里,旁边站着医生和护士。一位老点的医生弓着腰在看她的胴孔,检查脉膊,随后被送进抢救室他被一阵吱吱的推门声惊醒,没有人,老房阴森恐怖,听老人说人走了灵魂还活着,还要在屋里守七七四十九天,到了时晨哪边才给她上户口。

    曾伟成压住恐剧来到门前探头向外张望,确信没有动静他才小心翼翼关好门,回到桌前呆呆的坐着,看着,像丢了魂似的没有目标。

    曾秋蝉入狱半年后曾伟成在乡下找到了她的亲身母亲。曾秋蝉的亲身母亲姓柴,叫柴碧玉,苍老孤独,腊黄脸,病态身,少言少语,常年住在乡下,生活过得非常窘迫。她住在一间破旧简陋的泥瓦房里,破墙烂瓦,抬头望星,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潮湿霉臭,没有一件象样的家具。曾伟成看见这样的情景很有些不是滋味,心头酸酸的,眼泪差点衮出来。

    他给柴碧玉买了新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二话没说就上了乡间泥道的小客车。随后换乘大客车,再换成火车,经过一天一夜奔波到了目的地——监狱。

    说来运气不错,曾伟成给执勤狱警出示探视证件没多时就进了探监室,不一会儿一位女狱警带着秋蝉出现在曾伟成面前。

    两年时间,秋蝉的变化很大,显得少言寡语,头发也剪短了,看上去有点微白,穿的浅蓝色狱服。虽然看上去她的情绪很正常,偶尔还有一丝含蓄粲然的微笑,不过这种微笑的后面却是青涩的气息。她看见曾伟成第一眼时显得异常平静,内心却充满波澜壮阔久别相逢的渴望激情。

    “哥——伟成哥!”

    两人对着玻璃幕墙惊厥地看着。这时曾伟成才想起把秋蝉的亲身母亲领到面前,他才突然领捂到女人的存在,而这种上帝恩赐给女人多意识存在的性差别,一个是生存的差别,一个是生育的差别。

    秋蝉几乎大吃一惊,心里如秘的疙瘩一个紧接一个出现在眼前,私生子,父亲是情串串,在外面乱搞女人。柴碧玉也是受害者,讲脸面而不顾遗弃亲骨肉的女人,红杏出墙,孤身肚挺,落泪悔恨,痛失一生。她苍老孤独,腊黄脸,病态身,少言少语。秋蝉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三十多年前遗弃她的母亲,狠心的母亲,难言纠结的母亲。

    柴碧玉干涸的红肿眼流淌着窝心的眼泪,难言起齿的龌龊往事又出现在面前,哪个负心讨女人喜欢的男人,甜言蜜语,发誓赌揍要对她负责,将来有如此美好的二人世界。于是她把美好的青春给了他,女人的身子给了他,把一生的希望托福给他,象在做甜蜜的梦一样幸福。

    后来才知道她爱的男人有老婆,还有两位和她命一样苦的女人也生了他的私生子。这时候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挺,早先用布带扎紧不让肚皮凸现的秘密裸露在众人眼下,一时间她想到死,用最愚蠢的方式猛砸微微鼓起的肚子。可是顽强的小生命很坚决,没有一点腹痛流产迹象,反到腹挺的速度更快,需要营养的她在艰难的日子里有人帮一把,哪怕是一句温暖的话也会让她更加坚强。可是没有,她的男人好象从地球上消失了,从此不见踪影

    “是我不好。秋蝉,妈没勇气见你。”

    秋蝉隔着玻璃幕墙不知说啥好,心头有委曲,有恨。可是她看见母亲孤苦伶仃,腊黄瘦弱,一把身子骨象干涸的树枝,风吹就倒,她哪还忍心去提那些陈年老帐。但是要她一时接受也有点困难,毕然还有一段情感距离,血缘关系虽然可以冲破一切阻挡亲情的突然相认,但冲破不了亲情的融洽相通。她默默地沉默,没有表露出亲人相见的狂喜夸张。

    “女儿,妈是罪人,妈有私心。”柴碧玉一边数落一边哭泣,很伤感。

    秋蝉沉默无语,惊厥地登着两只大眼睛好象在寻找打开亲情的神密钥匙,来平衡母亲和女儿的情血关系。

    “女儿,妈不是好母亲。妈没有尽到责任,让你受苦。妈??”

    “妈——”

    ps:

    结局续言,突然洞开.完满结果,好合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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