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琉玥一动不动的凝思,就连身畔百里雪衣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满脑子都是战冀北与将军府灭门案有无关联?

    红藻推门进来,端着铜盆给凌琉玥净面:“主子,你一宿没睡?”红藻脸色也不大好看,浑身的鞭伤,痛的她睡不着。

    天亮了?

    凌琉玥微微皱眉,揉着太阳穴,喃喃道:“红藻,关于将军府,你知道多少?”

    红藻摇头,努力回忆道:“属下从小被将军培养,只记得那一日将军在书房见了一个人,晚上的时候与战王喝酒谈论兵法,第二日便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一切都很正常!

    若是战冀北动的手,那么父亲还会与他对酌么?阮箐呢?阮箐是意外,还是刻意为之?

    蓦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凌琉玥霍然起身,急匆匆的朝门口而去。

    阮箐是刻意为之,在皇上审理凌傲天之前,纵火灭了将军府,便是有人不想要翻起旧案。

    为何不愿?

    里面定然大有文章!

    情绪有些激动,加快了步伐。凌琉玥还未走到府门,便碰见了从外面回来的凌敬天,神色憔悴,眼底的血丝,显露昨夜并未安睡。

    是了!凌若瑾死了,他怎么还能睡的着?

    “玥儿要出去么?”凌敬天眼底的暗芒,稍纵即逝。强打起精神,和蔼的问道。

    凌琉玥阴沉着脸点头。

    凌敬天笑容一僵,谁又惹这祖宗生气了?

    凌若瑾死了,他心底虽然愤怒,却更多是怕凌若瑾挑起的怒火,会让凌琉玥迁怒侯府。为了一个帮衬不了他的废物女儿,得罪凌琉玥,那显然不明智。

    “玥儿,你别多心,凌若瑾她是自找的,大伯不怪你。”说罢,凌敬天又觉不妥,这样显得未免太过冷酷无情了?“瑾儿是命苦的孩子,被她母亲惯坏了,小小年纪心思恶毒,幸好没有铸就大错……”

    “好了,我知道了。”凌琉玥神色淡淡,挥手打断凌敬天冠冕堂皇的话。

    不识好歹!

    凌敬天眼底闪过愠怒,却也不能奈何她。从袖口摸出一叠银票,塞给凌琉玥道:“你手头没有多余的银两,下个月初太后生辰。你拿着置办几身衣裳首饰,选个可心的礼物。”顿了顿,试探的问道:“玥儿,京兆府尹的空缺,落在了战王手中,你可知战王中意谁?”

    凌琉玥冷笑,原来是看中了这肥缺?京中拼的是背景,纨绔总比出息的多,谁家公子不犯错?落到他手中,即可捞油水,又能让达官显贵欠他人情。

    “我问问。”说完,便越过他走出府门,一只雄鹰俯冲而来,尖利的爪子抓住凌琉玥的肩膀,尖尖的嘴啄着凌琉玥的脑门。

    凌琉玥吃痛的把它抓下来,脚上绑着竹筒,背上捆绑着一捆别名玉芙蓉的白菊,看着纸条上的字,脸色霎时铁青。

    ——鲜花赠美人——

    抓起一捧菊花扔在地上,碾得稀巴烂!

    隐匿在暗处的冷月,直冒冷汗。完了,主母不高兴了!

    凌琉玥怒气冲冲的飞身到战王府,直奔书房,一脚把门踹开,冷冷的说道:“你害死了我父母,如今又来咒我死?”居然送她死人花!

    伏案冥思苦想情诗的战冀北,微微一怔,看着怒火滔天的凌琉玥,不明就里。

    “我没有。”

    “菊花是不是你送的?”凌琉玥质问道,心里憋着的一团火,好似找到了出口,倾泻而出。

    “……”战冀北抿紧薄唇,纠正道:“玉芙蓉。”

    “你承认那捧白菊是你送的了?”

    “不是。”战冀北紧绷着脸,微微有些难为情:“玉芙蓉白莲。”

    “……”白莲花?

    凌琉玥脸色古怪,一口气提不上来。

    真想要爆粗口!他府上这麽多桃花,怎么不送?一会菊花,一会莲花?难道,她长了一副要死的白莲花样?

    甩了甩头,保持着冷静,冷厉的问道:“战冀北,我问你,当年那场火灾和你有没有关系?”

    战冀北缄默不语,沉静的眸子,慢慢凝结成霜。

    “你认定与本王有关?”

    “我只问你,有还是没有!”凌琉玥欺身逼近战冀北,寒气凛然的眸子里,冰冷无情。

    战冀北面临她的质问,心底升腾着莫名的怒火,冷声道:“你心底有了答案,为何还要询问本王?”

    该死的女人,竟然不相信他!

    凌琉玥心一沉,她相信不是战冀北所为。可,在这异世,所有人都带上一层假面具,她能真正的信任谁?

    “战冀北,你最好是与此事无关!”凌琉玥一字一顿道,心底对战冀北那一丝好感,烟消云散。

    战冀北看着眼前恨不得和他撇清关系的女人,就想要掐死她!

    猛地将她拉住,撞进怀中,噙住她不断吐出让他不悦话语的红唇,警告道:“女人,下次若再敢惹怒本王,见一次吻你一次!”以他霸道的方式,来表达他的不悦。

    凌琉玥被他咬着咬着,咬习惯了,不动声色的用银钗抵着他的胸口。他每逼近一分,银钗便刺进一分。

    战冀北眉头不皱一下,撕裂她的衣裙,抱着她倒在软塌之上,坦诚相对。健硕颀长的身躯压制住她,唇舌探入她的口中,掠取馥郁香甜。

    凌琉玥目光冷了一分,手上用力,银钗扎进去一公分,滚烫的液体顺着钗身,流淌在她的手心,灼烧着她的肌肤。

    战冀北啃咬着她的耳根,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项,邪魅道:“你该这样!”腾出掐着她纤腰的一只手,握住凌琉玥握钗的手,猛然用力朝胸口扎进去。

    “你不要命了!”凌琉玥猛然往后撤去,气急败坏的吼道。疯子!他就是一个疯子!

    战冀北眼底眉梢带着笑,心情愉悦,整个人趴伏在她身上,嗓音慵懒低沉,喃喃的说道:“凌儿,我拿你没有办法,不要把我逼疯。”

    战冀北知道他为何见她反常,为何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极度不舒服。若说是因为她对其他男人和颜悦色,对他不假以辞色,会理解为不甘。

    那么,她失踪、走火入魔,为何会心慌?会心疼?

    为了娶她进府,会做他认为‘愚蠢’的事情?

    这一切,都证明他对她的心,开始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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