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为人师

    慢慢的天气热起来,几个哥哥早去学堂,紫萱也去了,听说是和兄弟们隔帘授课,辛梓倒是不以为然,自家人何必呢。辛桦偶尔还是回来看她,看她习字,教她生僻字。紫萱每日还跟着老太太,加上去学堂,便不再来教辛梓女红,辛梓的牡丹四条屏也绣好了两条。

    辛桦间或谈到夫子教的诗词歌赋,辛梓发现倒是文采斐然,一派闲适,夫子的水平倒是不低。好的句子,辛桦觉得好,也拿来给辛梓看,发觉当妹妹的小老师自己挺有感觉的,辛桦倒也乐此不疲了。辛梓间接的学了松风子教学。每到哥哥们休息,辛梓便不去书阁,和紫萱学绣,姐妹两紫萱便也说着夫子的事,紫萱毕竟年长一些,学这些用到,用不到,都难说,也不在意上,好在紫萱聪明,学得轻松。倒不比几个小少爷差。

    又是一段时日,天气热得知了狂鸣,辛梓在窗下,看字帖,帖上的字,苍劲有力,如龙舞九天,妙不可言,只觉得神情振奋,连到:“好字好字。”

    映月在门外,忙进来,“小姐,何事?”

    “没事,没事,就是这字太好了。”辛梓还在字的意境里。

    “我们也看不懂,小姐说好自然是好的。”映月羡慕着。

    “映月,你想不想识字?”看到映月的眼神,那渴望打动了辛梓心里的弦,随心而问。

    “识字,我们哪能识字,只有小姐这样精贵的人才能学。我哪有那福分。”这是映月想都不敢想的事,识字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到的,能吃饱就不错了。自己在府里给二小姐赵辛梓做丫头,也是天大的恩赐,没有打骂、挨饿,小姐对自己有很好,外面许多人家的女孩子都羡慕着呢,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你想不想学?”辛梓只问这一句,这丫头的脑子里的观念,不是自己一时半会能改变的。

    “想。可听说难着呢。”映月被辛梓冷脸冷声一句问得忙答道,

    “想学就行,我教你。”辛梓转脸又到桌上看字帖。

    “小姐教我?”映月背后小声嘀咕。“我这要不去买些纸笔。”

    “不用。弄些水来就行。”映月赶紧去弄水,辛梓忍不住噗嗤笑了,着着急的样,哪里不想学,还是这样好,每日自己在楼上看书,映月就守在门厅,日日消耗时光,一个如花的少女就在这样的春日里慢慢的老去,太浪费了。学点字,让她开心打发时光吧。

    辛梓对外面的事,不太热心,几次外面来人,有同龄的孩子,母亲叫去陪同着玩,自己看着那些孩子,一语不发,结果人家都不和她玩。母亲也就此作罢,再不喊她去见外客,去外面的应酬也不再邀她去。外面的人也都道二小姐,年幼,且摔坏了脑子,怕生不见外人。

    辛梓一直在内院花园,书阁,自己都觉得那句“何妨一下楼”,是说读书读得眼里心里只有书的人,现在的自己也是这个迹象,可不舍得去浪费,能过目不忘,多好的资源,看尽天下书,是现实最大的愿望。书阁里的书,辛梓将一些自己需要的,历史、地理风物、军事、野史、数学、农作物,均是分类的看,本不欲看些算命之类的,一翻才发现这里的人,上至天子,下至百姓,算命摇赵大也带口信问好,说是,小姐多歇着,书有的是时候看。

    卦,是常事。连出征都要卜上一卦,也细瞧了瞧阴阳八卦。

    当年老太爷是如何将这么多种类的书籍收集起来的,辛梓不得而知,但明白那是十分不易的,书阁里防火、防水的措施,非常的严密,就可以看出这些书籍是多麽的宝贵,从京里到此地几百里地,居然一路携带,这是何等的看重,书阁自然成了赵府的重地,却又允许自家的女子也进入,当真是奇事。

    夏尽秋至,辛梓在西院,不舒服,知道这是秋季的变化照成的,母亲叫人熬了药,不想喝,太苦了。映月丫头一直陪着,端着药,母亲看着。多大点事,不就是喝药,喝了,辛梓一气喝完,两人出去。辛梓进入睡眠。

    已是秋季的景象。辛梓的沉默,让映月担心,不是的看着她的脸色,辛梓已有七八天没去书阁,可能是自己前一段时间,太过用神,兼受了点秋凉,伤了身体,得养几天。不过是歇一歇,也没什么,看桃子快成熟了,这次是不必上树去摘了,映月早就看着她。辛梓看着她提放的样子,暗笑。此辛梓亦非彼辛梓。

    辛梓看母亲将牡丹花绣的活灵活现,叹息太美了,“娘还要你夸?”姬氏见女儿赞叹不住,用手抚摸绣品,“自己不是也会绣了,自己来。”

    “不,娘亲绣了,我再绣,不一样了,这一付不就坏了。”辛梓看着那牡丹,“娘亲,你怎么就绣的这样好?”

    姬氏笑而不语。

    辛梓愿此时的平和,母亲的安宁,一生无忧。就此圆满人生。

    在书阁里,天气凉了,看久了书,就觉得寒意凉凉。便少了些时间在书阁。日日如此,映月也可识的好些字了,辛梓教她在石板上用笔沾水习字,映月倒是一心的学,辛梓欣慰,自己的第一个学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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