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声响,一来源于默默跟随许久的乖孩子,声音清灵,另一道则是中年妇人,带着强发出的颤抖。

    李醉墨揪着景烟的手松了松,眯着眼睛看着二人,那乖孩子起身后的玉立身姿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五官稚嫩却不失精致,安在颇惹人疼惜的娃娃脸上,她上前前捏了把他的脸蛋,笑道:“小弟弟,别生姐姐气啊。”

    小弟弟毫不客气地拍开她的手,怒道:“别叫我小弟弟,我不小!”

    “哦?”李醉墨煞有其事的摸着下巴,“那看起来小的小弟弟的,你皮肤真好,摸起来手感不错呢。”

    “你!”小弟弟被激得一口气没连上来了,卡着脖子顺着气,半响,“本王一定要,一定要,抄你全家!”

    “抄!”李醉墨一摊手,“随便抄 ̄那儿就有一个自称是我娘的人,你可别放过她。”

    这些年学艺有所成后的大部分时间里,她虽无心他物,一心游历四方,偶尔在药谷里停留数月,但摄政王的那些破事还是从各地居民口口相传中了解不少。

    三年前,一直不被看好的宁映湖一夕之间将太子诛灭,连带着他老爹的儿子们也砍了个七七八八,唯独留下一个兄弟,那就是后来被册封为王的皇九子--成王,宁映天。

    这宁映天是个实实在在的纨绔王爷,不愿掌管实权,整日在京中胡作非为,吃喝玩乐--当然是不给钱的。连带着无数商家看见他的背影就风一般关门歇业,待他走后再开门。除此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捉弄人欺负人,传言中他长着一张至纯至美至有伪装性的娃娃脸蛋,常常出入红楼小馆,最喜欢的事有两件,第一给自己脖子后面插根草,卖身葬人,除了他老子老娘没被葬过,其余的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都被葬过了;第二给自己打扮得漂亮喜人,趾高气昂进了红楼,高等卖身旗号坐等底下人竞价,本王在这,底下的通通不许走,快快报上价来--当然结果是,卷了银子就跑路。

    一天天乐此不疲,被骗过的人多不胜数,无奈之下,只有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故人送外号,小霸王。

    小霸王今天被气得不轻,也被打击得不轻。

    正常人见着他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小模样,不都是怜惜呵护么--她不是,她鄙视地看了一眼。

    正常人见着他白皙如藕的手牵着衣衫时,不都是嘘寒问暖么--她不是,她把衣衫送给了他。

    他气得跳脚,堂堂王爷会看上这老旧土气还破了洞的女式衣裙?她的眼睛和审美绝对有问题!

    正常人见着他极其虚弱奄奄一息模样时,不都是愧疚难当么--她不是,她居然蹬了他的脸一脚。

    要不是他反应快,避开重点部位,他的这张童真无害的脸就要被毁了!

    李醉墨好整以暇地瞅着宁映天眸中火气,变本加厉地轻拍他脸颊道:“乖孩子,你不抄家我可就走了。”

    宁映天思绪被掐断,近乎是条件反射地吼回去,“别叫我孩子!我十六了!”

    一句话逗得李醉墨又生出几分兴趣,将景烟扯过来,指着他的脸谆谆教诲,“你看,他这张脸才是身为一个十八岁男子应该有的脸庞,你看看你自己,细皮嫩肉的,除了身高,哪里像十六岁的模样?乖孩子,认清楚现实吧。”

    被无辜拖下水的景烟尴尬咳了两声,“咳咳,看起来年轻也是好事啊。”

    李醉墨再次无情打击道:“那不是年轻,是小,那张脸就像是十岁孩童一般。”

    一天之内被实话冲击太多,以致无法正常思考的宁映天“啊……”了半天没冒出零星半点辩解的话,词穷的他委屈地蹲一边掉金豆豆,一边哭,一边碎碎念,“明明母妃告诉我这长相是很好的……呜呜呜,一定是坏女人骗我……呜呜呜……”

    很好,打发了一个。

    李醉墨将目标转移到那名立着的妇人身上。那妇人先是目瞪口呆看着宁映天失落的背影,看似做了强烈的思想斗争后,绞着手中丝帕惴惴不安上前道:“墨儿,我确实不是你亲娘。但是你叫我一声母亲也是,理所应当。”

    “怎么?”她穿越之时,这身躯原主已被赶出李府,加上这些年她也从未想过去“认祖归宗”,对李家乱七八糟的事也没有一丝兴趣。

    “我是你父亲娶的平妻。你亲身母亲已瘫痪在床多年。”妇人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出,“你父亲因为殿上为你求情受到惊吓,已卧病在床多日,他一直嘱咐我,让我不忘到这里来接你回去。”

    好一副情深意切的说辞,好一番感人至深的父慈母爱亲情图!

    她清楚记得这些年脑海里飘过的原主记忆,鞭打、火烤、揪发、撞墙、滚水等等等等残酷的刑罚用在几岁孩子身上,哭喊声、求饶声、痛苦嘶吼声交织在一起。

    她初来就发现这身躯极瘦、而且到处新伤叠旧疤,有些甚至都已经腐烂化脓。

    还亏后来她学了医术,身子骨又未长成,加上师父灵活用药,才将这一身疤痕祛除干净。

    说她生父想她?她脑子进水都不会信!

    妇人忐忑地看着她,急忙又添了一句,近乎哀求道:“墨儿,就跟为娘回去吧。”

    李醉墨不由冷哼一声,抱臂看着妇人,居高临下道:“你若有这个诚意让我回去也成,然我一个人在外十多年,自以为是个没家的人,你我若真是亲人的话,那就按照正宅的规矩办,论理,平妻不是正妻,见着嫡出子女也是要行礼的,你若是真对我屈膝了,那我到是可以信你。”

    妇人脸色一白,死死咬住嘴唇,面露不甘,这席话戳中了她的痛处,不过想起丈夫的交待,她将不满极力压制下去,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地,“二小姐。”

    李醉墨待她工工整整行完礼后才快步上前扶住她,连声道:“哎呀哎呀,都是我的错,这下我信了,完全信了,受此大礼我心有不安啊不安啊。”

    心有不安的某人嘴上说着不应该,眸光却微微发冷,既然有人死活要撞上来,那她就去会会吧,有时候日子太无聊,找点乐子调剂也好。

    静立一旁的大师兄一脸欣慰的笑,脑门上写着还不错嘛几个大字。

    李醉墨甩一把眼刀过去,你给我等着!

    如此,一行人便向有数十人正恭敬候着的不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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