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完苏瑶的解释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了苏瑶到她身边逢茶。
老夫人历来便不喜过于任性顽皮的女子,在江南便多有传言,说苏瑶被惯得嚣张跋扈,不知进退,上不得台面,更是和贤惠谈不上半点关系。今天,她就要好好整治一下这个让她气不打一处来的嫡孙女。
苏瑶哪能看不出老夫人的想法,不过那传言也倒是真的,上一世,自己嫁给莫宇轩之前,一直都是娇纵任性的,在这京城之中,就是皇帝也拿她没办法,只是嫁给莫宇轩之后,便收敛了本来的性子,努力让自己做的端庄大方,能够匹配得上莫宇轩,再后来,在小院待长了,原本还剩下的三分心性也被磨的淡薄了,若自己不遇上莫宇轩,当初那个神采飞扬,开怀大笑的真性情女子是否还会存在。
苏瑶也只是浅笑,应“是”,便走了过去。老夫人之间苏瑶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是透着大家风范,步子也是不疾不徐,没走一步,头上的流苏便会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非但不会让人觉得吵,甚至还很悦耳,光是走路,老夫人便对苏瑶另眼相看,就是宫里的娘娘,也很少能做到这样的。
一旁二夫人的女儿苏霜确实看得目瞪口呆,她从小到大除了见苏瑶对着她爹娘是恭恭敬敬的,只是也没到今日这种程度,怎么会……难道,苏瑶转性了?
苏瑶心里只觉得好笑,她原本是要嫁给那楚淮王的,从小就是按照太子妃的标准培养的,琴棋书画自然是不在话下,三岁读完《治国策》,四岁作诗,五岁精通女红,七岁惊鸿一舞,十岁活捉镇国大将军,这些都不是吹的,就连一动一静那都是送到宫中好好学习的,如果这等事情都做不好,那宫中的教习嬷嬷肯定会吐血而亡的。
老夫人身旁的刘妈妈递过茶盏,放在苏瑶手上,苏瑶也稳稳接过,手上立刻有了滚烫的感觉,苏瑶手上的动作还是一点不慌,轻轻吹了吹茶水,直到稍微凉一些,才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注视着苏瑶,苏瑶的目光也不躲避,与老夫人直视,老夫人只觉得苏瑶聪慧,漂亮。她原先是想趁机指责苏瑶的仪态,可又挑不出什么错来;她又对刘妈妈使眼色,让苏瑶烫到手之后摔破茶盏,借机教训她,可苏瑶竟稳稳接住了;后来她又想,若是苏瑶把滚烫的茶水给她喝,她再借机指责苏瑶,可苏瑶竟注意到了这等微小的细节。这样聪慧的嫡孙女,又怎会是传言中的女子呢?如此,老夫人便从心底接纳了苏瑶这个孙女。
老夫人从心底露出的赞许目光这二夫人又怎会看不到呢?二夫人瞪了瞪苏霜,苏霜会意,便道:“瑶儿妹妹,前几日祖母到来的时候怎么不见瑶儿妹妹来?”
不出这苏霜和二夫人所料,老夫人刚刚缓下去的脸色又变得有些生气,又看看没见苏瑶她娘来请安,更是越想越气,苏瑶更是觉得可笑,她娘是这苏府的当家主母,凭哪门子规定要她娘一定要来请安,心里虽这样想,面上也没表露出什么,“前几日太后娘娘要瑶儿进宫陪陪她老人家,还望祖母见谅!”
老夫人听后更是怀疑传言的可信度,太后娘娘都对苏瑶青睐有加,苏瑶又岂会是那等女子呢?
苏霜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她最了解苏瑶的脾气,若是老夫人对苏瑶表示质疑,苏瑶肯定会大闹一场,只是这苏瑶今天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谦逊有礼,有进有退,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也来不及多想,苏霜连忙跪下,一副惊恐的模样,泪水更是哗啦哗啦的从脸上留下:“瑶儿妹妹,饶命啊,饶命啊,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只是不知道,不要责罚姐姐,姐姐不是故意的!”
苏瑶心中只是冷笑,她嫁给莫宇轩之前,性子只是有些顽皮而已,比起这个一生气就活活打死丫鬟的姐姐,她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苏瑶抬眸望向苏霜,苏霜不由的一怔,苏瑶虽保持这得体的微笑,眼底却净是寒芒,一瞬间,苏霜觉得自己如坠冰窟,定了定神,再看看苏瑶,苏瑶还是一副微笑的样子,苏霜只觉得自己看错了,她那妹妹一肚子才学,却对这些勾心斗角一窍不通,苏瑶肯定还没察觉她刚刚话里的意思,索性又低下头,哭了起来。
老夫人见到这一幕觉得奇怪得很,问道:“霜儿,何来饶命只说?有什么委屈,就让祖母来为你主持公道!”
那苏霜见老夫人的心是偏向她那边的,底气又足了起来,道:“祖母,霜儿真是不敢说,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啊!”说罢更是将泪眼看向苏瑶,故意颤抖了几下身子。
二夫人的唇角微不可察的扬起,显然对自己女儿的演技十分满意。
苏瑶胸中更是愤怒,她前生嫁给莫宇轩,不管如何狠毒,如何不择手段,都不会对家人下手的,现在倒好,从进来到现在,她招谁惹谁了?这些人偏偏要往枪口上撞,是她们自己惹上她的,下场如何可就不管她事了。
老夫人见苏霜那副模样,就算铁石心肠都软了下来,怒视苏瑶,道:“苏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此时,老夫人已经不叫苏瑶瑶儿了,而是直呼其名,光是从这个称呼看,就足以说明老夫人的立场,苏霜心下窃喜,她早就对苏瑶这个既有爹疼,又有娘爱的幸运儿嫉妒万般了,若是今天能让上面那老太婆彻底厌恶苏瑶,苏瑶的好日子就该到头了吧?
苏瑶眼底拂过一丝失望,老夫人盛年是何等精明,光是她能培养出一代丞相的能力,养小妾之子的气度,都不是常人能及的,人老了是容易昏庸吗?竟然连问都不问便断定是她苏瑶的错,真是让人心寒!失望也只是一闪而过,她本就不对老夫人抱有多大希望,所以也就没有多失望了。
“祖母,瑶儿也是您的亲孙女啊,你为何不听瑶儿解释呢?瑶儿岂会是那种不分尊卑长幼的人啊,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瑶儿也不敢打霜姐姐呀!每每看到霜姐姐的院子里抬出一具具被霜姐姐活活打死的丫鬟,瑶儿就十分害怕,瑶儿怎么会敢打姐姐呢?”苏瑶也掉下大滴大滴的眼泪,既然眼泪不要钱,她就来试试咯,只不过代价有点大,看了看被自己掐疼的*,苏瑶心内苦笑。
老夫人看了看苏瑶,在看看苏霜,一瞬间,这老夫人就做出了权衡,满脸怒气的看着苏霜,苏霜被老夫人看的心里发疹,不由得垂下眼眸,在老夫人看来,这就是心虚了
。
不出苏瑶所料,经过她梨花带雨的演绎,老夫人一定会选择相信她,她才是老夫人的正牌亲孙女,而且,她赌,她刚刚的表现一定给老夫人留下了好印象,就凭最后一点,她的胜算都要比苏霜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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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心里只觉得好笑,她原本是要嫁给那楚淮王的,从小就是按照太子妃的标准培养的,琴棋书画自然是不在话下,三岁读完《治国策》,四岁作诗,五岁精通女红,七岁惊鸿一舞,十岁活捉镇国大将军,这些都不是吹的,就连一动一静那都是送到宫中好好学习的,如果这等事情都做不好,那宫中的教习嬷嬷肯定会吐血而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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