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萧!小萧——”尚佳轩推开大门就往外冲,这一推才发现大门是虚开着的。他奔到电梯口,只见一个新鲜的血手印直接按在地下一层b座的按钮上。

    地下一层是车库,尚佳轩赶到的时候场面还算不那么失控。

    白皑萧抱着肩依靠在一根柱子上,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沈梨若气喘吁吁得站在场中央,面前倒着七八个人,有的还在挣扎呻吟,有的已然躺在血泊中生死未明。

    沈梨若直起身子来,冲着阴影里的黑衣男子大吼一声:“你他妈到底带了多少人来!都给姑奶奶一起上——”

    “梨若…脾气还是这么坏么,一把年纪了也嫁不出去还是颇有道理吧。”黑衣人击了三下掌,十二个打手从天而降。

    “小萧你没事吧!”尚佳轩上下打量了白皑萧一番,看他一切完好才松了一口气。“屋里躺个死人,你又莫名其妙失踪,吓死我了!”

    “紧张什么?你没看出来我是换了鞋子才出门的么。梨若跟我们社长的恩怨看来不浅啊。”白皑萧努努嘴,一幅看戏般的淡定表情。

    “哎…梨若的脸就是被海拓南毁的。”尚佳轩把白皑萧拉近了自己一些。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白皑萧哼了一声:“回去再找你算账。”他推开尚佳轩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径自往沈梨若的方向走过去。

    “小萧你别过去!”尚佳轩一把没拉住他,只得跟着他的脚步介入到前面剑拔弩张的阵势里。

    “海先生——”白皑萧挡在沈梨若面前,此时的沈梨若虽然未挂伤痕,但想来经过轮番鏖战已经体力不支。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南哥好了。”海拓南饶有兴味得盯着白皑萧:“今天算是我僭越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在你白堂主眼下教训你的人的确很不应该。”

    “南哥说笑了,若是我管教不严,使得梨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南哥。还请南哥大人大量,这几位身手不凡的兄弟,在上面蹲了半天也疲惫了,今晚就由小弟做东一起去——”

    白皑萧瞪了还在一味不服气的沈梨若一眼,对海拓南赔笑道。

    “沈梨若,今天看在你们白堂主的面子上放过你一马。若再敢不分青红皂白得杀我的人,我让你另一半脸也花掉。”海拓南留下一抹残忍的微笑,转头对白皑萧道:“听说你刚刚回来就遇刺…自己当心点。堂主的位置向来不是那么好消化的,权利和机会都是堆砌在无数白骨上的。未来终究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我会注意你的——”

    “梨若姐你没事吧?”尚佳轩抢上一步关切得扶起沈梨若。“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该我来问吧…”白皑萧冷冷得说:“你们两个——是不是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回到楼上,血腥气依然充斥着整个房子。白皑萧皱了皱眉:“尸体怎么办?”

    “直接丢下去吧。”沈梨若不耐烦地说:“大不了警察再来一趟,就说前面那个死的是他的相好,一对基佬先后殉情——”

    “沈梨若!”尚佳轩怒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毒舌?”

    “都闭嘴——”白皑萧倒出一个大旅行箱:“先把尸体装进去吧,晚上开车送还给社长。”

    “力气活我来做吧。”尚佳轩挽起袖子戴上手套开始作业,一边低头询问道:“我在房间里只有不到十分钟,出来就是这副场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来按门铃,说南哥在停车场等沈梨若。”白皑萧没好气得冲沈梨若斥责道:“我说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定要把他拖到房间里杀了?”

    “是海拓南不想放过我!”沈梨若吼道。

    “他要是想杀你刚才在停车场会因为我说几句话就收手么?”白皑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们两个——都是郑唐衣派来的吧。”

    两人默不作声,等于承认。

    “回去告诉他,我的事不用他管。”白皑萧闭上眼睛,极力保持着平静的心境。“这些年,我好不容易摆脱了他的阴影。混黑道的,有谁身边不危险?我不需要他的保护——”

    “小萧,我不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跟你在一起的。”尚佳轩顿了好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白皑萧觉得脑子乱乱的,曾几何时一个几乎被他遗忘在角落里的人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可是结果呢?

    “我爸爸是郑叔的兄弟,我很小就认识他……后来爸爸出事了,都是他在供养我。”尚佳轩吞吞吐吐道。

    “这么说连我们两个在进逸中学的相遇都是安排好的…”白皑萧扶住额头:“我说过我最讨厌被人当傻瓜,你们还真是对我不客气啊。你呢——”他未等尚佳轩答话,转过头面向沉默不语的沈梨若。

    “我的事跟你又无关系。”沈梨若冷笑一声:“我来保护你完全是看在郑先生的份上,自从当初他把我和我弟弟从我那个丧心病狂的父亲手里救下来,我就是他的人了。”

    “梨若姐——你就都说了吧,你不说我也会告诉他的。”尚佳轩叹了口气道。

    “就你那点出息吧。”沈梨若呸了一声。“海拓南情况跟我差不多,也是郑先生抚养长大的。十年前的滑刀阿南和飞凤小若就是指的我们两个。只是阿南野心勃勃,城府颇深。郑先生最终养虎为患,不仅赔进去了一手经营起来的龙行社,更赔进去了诸多与他生死过命的弟兄。”

    “你们…都很信任郑唐衣?”白皑萧轻笑一声;“承人一饭之恩,便将整个人生赔给他肆意去利用,你们也把自己定位得太廉价了吧。在我看来,比起海拓南,郑唐衣才是真正的魔鬼。圈养你们训练你们用恩情来操控用洗脑来掌握,把你们作为他玩弄权势手腕的武器——你们居然还信誓旦旦死心塌地得在这里表衷心?”他一拳砸在茶几上,咖啡杯白瓷碟被震得叮当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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