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阁大殿

    还没到凤舞阁正门,便听到大殿上吵吵闹闹,金豆豆皱了皱眉,淡瞧了墨央一眼。

    墨央摆了摆手,制止长云报驾,便和御后金豆豆一起下了马车,轻靠门边听动静。

    荀雪一脸尴尬,她是进去呢?还是跟着圣上一起,猫在门外?

    金豆豆见她踌躇,一张大脸又格外显眼,索性拉了她一把,将人带过门口:“你来解释。”

    大殿人云纷纷,一个尖锐嗓音格外清楚:“楚掌领,您能替荀雪说话,还帮她做活儿,私下还偷教她习舞,那我这件衣裳,为何您不能帮着洗?”

    金豆豆看荀雪一眼,见她低了头,道:“楚掌领人好,奴婢被人欺负,她就护着奴婢,惹了一身腥。”

    “这满口喷粪的是谁?”金豆豆轻问,仗势欺人的家伙,她最讨厌。

    荀雪转了转眸子:“是……易真。”

    易真?怪不得,金豆豆回想着,易真舞技不凡,但锋芒太露,当日选掌领之时,就是怕她蹬鼻子上脸,才没落实,没想到当日提名,竟助长了嚣张气焰。

    “荀雪又无过错,她年纪小,不懂世事,沉不住气也是有的,你们何必处处怨怼,正长身体,多吃了些,并不打紧,她曲儿唱不好,但舞只要多练,也算得上可造之材,你们……”

    楚灵儿解释,却被易真打断:“可造之材?呵呵!楚灵儿,即便是材,轮得着您来造吗?咱们花掌姬刚离开两日,您就急着上位,真把自己当掌姬了?!”

    “你……”

    “你什么你!别听风就是雨!即便花掌姬真被祭了神,这掌姬之职谁来做还说不准呢!你以为你是谁?若不是韩玉婉下落不明,你连掌领都没的做!你排的一曲云袖舞,在阿奇大帅面前跳都跳不完!还有脸在这儿说教?”易真嗓门儿真高,若要是用到唱上,倒是不枉费她这么大气!

    金豆豆本想上前灭了她的威风,岂料墨央竟抓上她的手,对荀雪比划道:“楚掌领这把扇子,哪儿来的?”

    荀雪一愣,这话女皇问的蹊跷,刚想张口回,却见他再比:“手语回话。”

    金豆豆浅笑,这冰冷的人儿,也不是没有心机。

    荀雪将扇子夹在腋下,抬手比道:“回圣上,昨日太后闲暇看舞,觉得舞姬们舞技有所提升,便赏了这扇子给楚掌领。楚掌领平日不喜装扮,也甚少执扇,今日忘记带在身边,便让奴婢去取。”

    墨央眨了眨眼,脸色没有变化,依旧冰冷,只是抬脚进了大殿。

    金銮凤袍一现,吓的舞姬们大惊失色,乱糟糟的开始下跪,礼号都喊不齐:“奴婢恭迎圣驾,吾皇万岁……”

    墨央目空一切,径自走上正座,飘然弯身,却对荀雪招手:“拿来。”

    荀雪有点呆,半晌才知道要的是扇子,赶忙窜过墨央身边,双手奉上。

    墨央将檀香扇拿在手里,细细端详,才难得的看了一眼楚灵儿,见她一身素衣,裙角绣着海棠凋零,挽着发髻,仅带一只桃木发钗,发钗尾端镶嵌小小翠绿宝石,墨央不禁眉宇一皱,便对她比划:“楚掌领如此素雅,升了官位,却不装扮,这是对月俸不满吗?”

    楚灵儿大惊,忙跪着挪出两步,磕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平日不爱装扮,一时怠慢,还请圣上恕罪!”

    可一旁的金豆豆却眉宇紧皱,死盯着她裙角的花样,那一株海棠凋零,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她努力抽着花飞扬的记忆,但始终模糊,最终将这图案与小查岛一名师的手艺对上,才恍然大悟!

    楚灵儿素雅?!去他娘的!小查岛在圈禁之前,有一出名的官商绣娘,名哈查斯锦绣,门里出身,便有了这名,后来小查岛被圈禁,她便被选为宠奴献给太后,如今已是宫中三品大官,掌管银丝阁,整个绣院都归她管,能请她做件衣裳,定是价值不菲的!

    转眼再瞧她的发钗,虽说桃木不值钱,但那颗小小的淬宝却是闪了光点,若不是上好货色,岂会如此夺目?!

    楚灵儿,你装的不错啊!

    墨央瞧着手中檀香扇,不露声色,却亲自起身,将扇子递给楚灵儿:“即是太后赏赐,便好生用着吧。”

    楚灵儿接过,谢了恩才站起身来,那头上淬宝一动,光点流连却不断,真真是温润通透。

    墨央瞧了眼金豆豆,又瞧了瞧地上的一件女裙,金豆豆利马明白,上前问道:“这舞衣,谁的?”

    易真眉头一皱,怕是没想到一件衣服能引起花掌姬注意,忙上前一步,道:“回花掌姬,是奴婢的。”

    金豆豆轻笑:“你的舞衣不好好放着,怎会在地上?”

    “奴婢……”

    “想好了再回话,若有不真不实,自己掂量。”金豆豆盯上她双眸,凌厉之光令易真一颤。

    易真生的漂亮,特别是那张小嘴,棱角分明,圆润粉嫩,可说的话,却不敢恭维:“奴婢的衣裳脏了,正要拿去洗……”

    “是你要洗,还是想越级,让楚掌领为你干活啊?”金豆豆直接挑明,免得跟她耗时间。

    易真大惊,没想到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若是花掌姬知晓,那圣上就……

    “奴婢知罪!奴婢该死!还请花掌姬责罚!”

    “唉!~你这说哪儿的话!”金豆豆这话怪的很,易真不禁抬眼瞧,竟见她上前,将易真扶了起来:“刚才你说的话,咱们在外头都听到了,你做的没错,楚掌领既然处处帮着荀雪,本该是荀雪干的活,她帮衬一把,也应该的。”

    说完,金豆豆转脸对上楚灵儿,淡问:“对吧?”

    楚灵儿一愣,不禁低了低头:“是……”

    应了一声便要去拾,可金豆豆却快一步上前,拉上她的手臂,一挑眉盯着易真,道:“不过,这样的货色让荀雪洗可以,但不配让楚掌领动手,除非是……”

    说到此,金豆豆望了眼众人,接着哼鼻,吸气,上痰,走你!

    “呵!呸!”

    这一口痰吐的众人下巴砸地,一双双美眸瞪如铜铃,怔怔瞧着易真的上好衣裙,就这么被金豆豆糟践了。

    不仅如此,她竟招呼道:“来来,大家都学学我,给这衣裳加点儿料!不然一件普通的衣裳,怎么能让一阁掌领动手?”

    命令一下,竟无人敢动。

    金豆豆冷笑:“怎么?刚才热闹看的起劲儿,见一小小舞姬爬到掌领头上,屁都不放!现在用得上你们了,都蔫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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