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君微微一笑,握了握拳头,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气的流动,随后松开,再次看向前方… …

    《东海志闻录》载:

    天月王朝,显帝二十四年,正月四日,东海国与爪夕国于东海海域展开激战。北梁国助战东海国,五艘战船所向披靡。

    天月王朝,显帝二十四年,正月八日,两军休战。

    天月王朝,显帝二十四年,正月十日,两军再次交战,战船相迎,场面惨烈。

    天月王朝,显帝二十四年,正月十六日,爪夕国提出合议,三国将领齐聚一堂。

    天月王朝,显帝二十四年,正月十八日,爪夕国皇妃求见东海国宸王妃… …

    天月王朝,显帝二十四年,正月四日清晨。

    景苒由春弦搀扶着,站在码头,看着眼前的几艘大型战船,面容严肃。身前站着的是沐宸,司剑,刘子君,程咬金,还有东海无数的海战勇士。夏洪端着托盘缓缓走来,停在景苒与沐宸几人的身前。

    景苒,沐宸,司剑,刘子君,程咬金几人每人拿起夏洪托盘上的小酒杯。

    景苒将小酒杯举在身前,看着眼前的众人,坚定的说道:“今日一战,望尔等一鼓作气,大胜归来!爪夕小辈,不足为惧!此处以水代酒,为尔等践行!”说罢,景苒一饮而尽。

    考虑到景苒身怀六甲,小酒杯里便是倒的温水,而其余人等,手中拿着的酒杯里则是纯烈的清酒。沐宸等人皆是一饮而尽,将酒杯高举,一滴不剩,又再次放在了夏洪的托盘之上。

    景苒看着沐宸,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安全归来。”

    沐宸笑着点点头,随后与刘子君一起转身,走上了巨大的战船。吹响号角,三军登上甲板。

    战船带起海面上的层层浪花,缓缓驶离景苒的视线。日出东方,景苒弯着嘴角看着众人驶离。

    春弦站在景苒的身边,看着远去的船影,对着景苒淡淡的说道:“主子,回吧,早晨寒气太重,对身子不好。”夏洪也是在一旁说道:“是啊,主子,咱们回吧,王爷他们一定会打胜仗回来的。”

    景苒点点头,缓缓地转过身来,像是要多看那船影一眼。转过身来,春弦扶着景苒慢慢迈开脚步,走在留守的士兵中间。身后是微起的冷风,刮过众人的皮肤,带着所有人的愿望吹响那无尽的海面。

    景苒的双手藏在披风之下,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迈着坚定的步伐。战场上的事情,没有什么是肯定的,危险永远是难以预料的,虽然对沐宸他们充满信心,但是,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那种瞬息万变的战场,怎么可能不担心,那种浓烈的战友情,怎么可能不担心…

    就是因为自己曾经经历过,所以才会这般的清楚,明白…所以才会这般的担心…

    夜晚,景苒独自坐在帐子里,抱着自己的小腹,看着帐门的位置,眼神空洞,似乎是在发呆。没过多久,帐帘被从外面挑开,景苒的眼神瞬间回复光明。

    掀开帐帘走进来的是端着晚饭的春弦,见到主子这般神情,心中也是微微一叹,但是,面上还是微笑着说道:“主子,吃饭吧。”

    景苒的眼神又稍稍的黯淡下来,走下床边,坐到小饭桌的一旁,淡淡的问道:“他们还没回来么?”

    春弦将饭菜放在小饭桌上,看了看景苒,随后低下头去,有些不忍的说道:“还没有。”景苒不再说话,静默的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春弦候在一边,看着这个样子的景苒,心中甚是心疼。王爷他们已经出发两天了,什么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具体战况,也怪不得主子这么担心…

    景苒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开始后悔自己没有跟着上船,如果跟着上了船,自己至少会只知道具体的情况如何,而不是在这里坐等,猜测,任何不好的想法在自己的脑袋里都已经过了一遍,至少应该确定的是,那几位主要的将士都还没有阵亡,不然一定会大乱,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受伤有多重…

    简单的吃了两口饭菜,有些恶心,便没有再吃了。春弦见状也是无奈,只能将剩菜剩饭端出去,掀开帐帘正好碰到前来为景苒诊疗的楼亦。

    春弦端着托盘,不适合行礼,便微微福身,恭敬地称呼到:“楼大人。”

    楼亦点点头,书生气息的回了一礼,淡淡的说道:“春弦姑娘,王妃在里面么?”

    春弦看了看帐帘,随后笑着说道:“主子在的,楼大人请。”说罢,春弦侧开身子。

    楼亦简单的点头谢过,随后掀开帐帘走了进去。春弦见状微微皱了皱眉,这般单独相处在一起总是不好的。夏洪在煎药,自己还是快些回来的好。想着,春弦便加快了脚步。

    另一边,楼亦进了帐子,站在门口,对着坐在里面的景苒恭敬地行礼,说道:“楼亦见过王妃娘娘。”没想到之前在北梁军帐里出入自由的女子居然是东海的宸王妃,还是遗珠郡主,艾家堡的小少主!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楼亦越发的恭敬起来。

    景苒看着楼亦,随后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微笑着说道:“楼大人不必多礼。”

    楼亦也没有太过于矫情,毕竟还是北梁的官员,在东海的军帐里,还是要有自己的自尊在的。随即,楼亦走上前去,坐在景苒身前不远处的小凳子上。

    景苒便把自己的胳膊伸了出去,垫在软软的垫子上面。楼亦却是没有再拿出蚕丝巾,而是说道:“下官失礼了。”

    景苒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随即看到楼亦看自己的手腕,景苒莞尔,说道:“楼大人不必如此。”楼亦随即将自己的手搭上景苒的皓腕,开始为景苒诊脉。

    屋子里面十分的安静,只剩下烛火的噼啪声。

    楼亦潜下心来,感受着景苒皓腕处的脉搏跳动,还有那几不可查的细微流动。流动越发的微弱了,看来自己的治疗还是有些效果的。随后,楼亦收回了自己的手,景苒便也将胳膊收了回来,继续搭在自己的小腹上。

    正逢此时,春弦掀开帐帘走了进来,身后还有端着药碗的夏洪。二人皆是恭敬地叫到:“楼大人。”

    楼亦身为一名医者,有着自己的知觉洞察力,闻到夏洪手里的药汤的味道,暗自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王妃娘娘,您的身体状况良好,现在已经不必再喝如此浓郁的汤汁了,明日起,下官会为您调配另一补方。”

    景苒自然是没有意见,接过夏洪端着的药碗,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楼亦自然知道这汤汁有多苦,眼前的女子居然只是皱皱眉头,可见毅力非同一般啊…楼亦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提出了告辞。毕竟已经是晚上了,还在东海的军营里,自然是不方便久待的,早早离去肯定不会是坏事。

    楼亦离开了,春弦与夏洪则是陪着景苒坐在帐子里,应着微弱的烛光,说些宽慰的话。

    次日一早,有士兵来报。景苒以为是沐宸等人回来了,没想到却是得知了唐中天到来的消息。自然是还有赵迁,向黎四人。

    春弦扶着景苒走出来,看到了站在士兵身后的唐中天,赵迁,向黎,田骏,刘希年。几人身后还有背着小包袱的夏天,唐中天的那名小药童。唐中天几人向景苒恭敬地行礼,景苒笑着谢过,随后带着众人回到了帐子。

    人数多了起来,连帐子都显得温暖了一些。

    景苒笑着问道:“中天,你怎么也来了,日出城的百姓不需要照顾了么?”

    唐中天却是摇摇头,说道:“日出城的优秀大夫还是很多的,自然不缺中天一个,倒是主子身边,更加需要照顾。”景苒闻言,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赵迁等人纷纷汇报了最近的消息,日出城里倒是安生,过年时节,喜庆的很,一点都没有因为战事而受到影响。景苒点点头,随后叫人带着人们去休息。

    这时,正逢楼亦过来送新的补方,景苒便免不了一番介绍。景苒指着楼亦微笑着说道:“这位是北梁的军医,楼大人。”随后,景苒再指着唐中天说道:“这位是唐中天,日出城的大夫,我之前就是由中天调理的。”

    随后,四目相对,在场之人皆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

    唐中天是以一种同行之间的审视的眼光在看楼亦,而楼亦,审视之间,却还隐隐透露着一丝丝的凌厉,不只是唐中天,就连景苒等在场的人众都感受到了,纷纷觉得疑惑。

    随后楼亦却是温和一笑,说道:“久仰。”唐中天便也只能回了一礼,虽然不明白楼亦对自己的敌对气息从何而来…

    景苒也觉得疑惑,于是决定一会单独相处的时候问一问,此刻便也是什么也没有说,让人带着唐中天等人去休息了…

    春弦与夏洪带着众人离开,帐子里便只剩下了楼亦和景苒。

    楼亦先是将补方交给了景苒,简单的介绍了一些药材,补充说明了一些注意事项,随后又为景苒诊了诊脉。

    景苒等一切结束之后,看着楼亦,缓缓的问道:“楼大人,我见你刚才…可是有什么问题?”楼亦是刘子君的自己人,自己理应也是应该信得过的,便直白的说了出来。

    楼亦也是显得有些惊讶,没想到景苒会这么直白的面对自己,心中感叹之余,还是轻咳一声,说道:“实不相瞒,楼亦在怀疑唐大夫。”

    景苒疑惑的挑眉,问道:“何来怀疑之说?”对于自己人被他人怀疑,景苒的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不舒服的。

    楼亦也是理解,便解释道:“之前下官在诊疗娘娘的身体的时候,曾经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气流,这股气流娘娘本身是感受不到的,其实,如果不是楼亦有些内力,想来也是发现不了的。这股气流和下官曾在古籍上看到的某种药物的反应相近,虽然还很微弱,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大损害,但是,还是早早治疗为好。”

    景苒眉头轻皱,没有说话。

    楼亦见状继续说道:“虽说,医者心性本善,但是,娘娘身份特殊,防人之心不可无。”

    景苒看着楼亦,淡淡的说道:“你是怀疑中天给我调理的时候下的手?”楼亦沉默不语,但是眼神已经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景苒嘴角莞尔,说道:“中天是自己人,但是,还是请楼大人帮本宫多多注意一下。”

    楼亦眼前一亮,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下官定会尽力而为。”怎么说。景苒都算是楼亦的病人,楼亦还是有一定的情结的,更何况自己还极为的痛恨这种下毒之人… …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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