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开眼,景苒看到了春弦焦急的面孔,景苒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微笑着说道:“我没事。”

    景苒嘴角浅笑,这个…是梦么,不是么…看着手中的《帝王策》,熟悉的心痛再次袭来。景苒呢喃:“殷华君…是谁呢…”

    北梁,梁都府,国师府。

    刘子君抱着暖炉斜倚在榻上,看着手中的信封,嘴角咧开一个淡淡的弧度。小魔头怀孕了,自己是不是也该过去看一看呢。

    刘子君透过窗户看向窗外,左右朝中也不会有自己什么事情。阮思源的太子地位坐的稳稳当当,二皇子虽然手握部分兵权,但是,皇帝还健在,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自己也清闲的很,干脆和皇帝“告老”好了…刘子君眉毛轻挑,反正玉儿现在也不在北梁,自己承诺皇帝的事情也已经办到了,没有必要守着别人的王朝守到老。

    想开了,刘子君心情不错,将暖炉放在一旁,随手招来一个小厮,说道:“备车,爷要出门。”说着便披上了自己的大裘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北梁地处北方,是实实在在的冬天气候,冷的可以,就算有内力傍身,刘子君依旧不嫌麻烦的把自己包裹在厚重的衣服里。刘子君将信握在手里,待化成了一团灰之后,丢到了一旁的盆盂里。随后,走出房门,直奔皇宫。

    景苒这两日都在研究唐中天画好的两张画像,面容的确是做了很大的改变。景苒震撼的是,在古代居然还有这么成熟的整容技术,看来唐中天的技术还真是挺高的。不知道和冥四他们比起来如何…

    景苒将两幅画放在桌案上,对着一旁侍候着的夏洪说道:“夏洪,你的画工不错,这两日帮我多画出几张画像。不管是整容前后的,都要画出来。尽早给我。”

    夏洪赶忙放下手中的伙计,恭敬地领命说道:“是,主子。”

    景苒淡淡的点点头,这才注意到春弦和夏洪在干什么…景苒不禁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春弦与夏洪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说道:“我们在为主子和未来的小主子做衣服,纳鞋底啊。”

    景苒微怔,嘴角浅笑,说道:“别把眼睛累坏了。”春弦和夏洪笑着点点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景苒看着她们穿过一针一线,双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小腹,低眼看着,宝宝,你感受到了么,有这么多人在期待着你的出生呢…

    夏洪取走了景苒案台上的画像,春弦随即端来了小厨房做好的补汤,里面放了几味补身子的药材。

    景苒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这么喝下去会不会更胖啊…景苒轻皱着眉头,但是,考虑到肚子里面的孩子,还是乖乖的接过小碗,一勺一勺的喝了起来。轻微的药香,让景苒觉得很舒服,不知不觉便也喝了不少。

    喝过两小碗,景苒摇了摇头,春弦便也会意的将汤盅端了下去。

    外面阳光正好,气温也不算低,景苒便想着出去走走。

    春弦觉得也是可以,便将景苒的披风取了来,系在了景苒的身上。夏洪想了想,说道:“主子,今日是日出城的集市,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景苒一愣,微微一笑,便点了点头。备好了小轿子,春弦还有两三个穿成便衣的侍卫陪着景苒出门了。

    坐在小轿子里,景苒挑开帘子看着越发热闹的街巷,景苒觉得,其实还是这种小一点的城镇更加的有人情味。看着越发人流变多的街巷,景苒便让人把轿子停在了巷口,下面的路程,走着或许会更好。

    景苒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披风,脑袋上还带了一顶白狐的帽子,整张脸有一半都被埋在了领子和帽子里面,只露着两只大眼睛,看起来倒是可爱的很,一点也不想已嫁为人妇的宸王妃。

    若不是之前在百姓乡亲们面前露过脸,还真是认不出来。不过,景苒将自己唔得这般严实,想要认出来,也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春弦也随着景苒穿的普通的衣服,外面披着披风,身后的侍卫们,散落在人群里,各个身着便衣,倒也不是那么的明显。

    景苒由春弦搀扶着,小心避开热闹的群众在大街上悠闲的走着,时而看看身边的小物件,心情倒是真的很不错。

    与此同时,刘子君坐上了前往日出城的马车,以至于错过了艾家堡寄来的书信。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有它特定的存在的意义的,如果刘子君晚出发几天,便会收到艾家堡发来的书信,便会得知刘颜玉的喜事,有可能就不会前往日出城,不前往日出城,就不会参与到东海与爪夕国的那场战役,不参加战役就不会见到那个人,不见到那个人,便不会……

    关云与关林送别刘子君到梁都府外的十里亭。

    关云像样子的折了一枝光秃秃的枝条,塞到刘子君的手里,一副“泪眼朦胧”的样子做出依依不舍的神情。

    刘子君白眼一翻,什么泪眼朦胧,明明就是睡眼惺忪!都什么时辰了!刘子君将关云往关林的身上一推,说道:“管好你家的主子,该睡觉睡觉去。又不是个女的,别在这装模作样的恶心我!”说完了还满脸嫌弃的看了关云一眼。

    关云见状,做出一副娇滴滴泫然欲泣的不舍的样子,对着刘子君挥了挥厚重的衣袖,说道:“官人好生冷淡,奴家真是万分的伤了心。”

    刘子君感觉自己青筋暴跳,冲着关云就挥了一拳!若不是关林带着关云躲得快,关云可能真的就要毁容了,那时候才是真真的伤心吧…

    刘子君见关林护着躲开,白眼一翻,转身上了马车。

    关云也不再玩闹,看着刘子君的身影,正经的说道:“别在外面溜达太久,再不喜欢这里,还有兄弟我在这。”

    末了,刘子君掀开马车的帘子,走了进去,传来一声淡淡的回复:“不用担心。”

    看着马车远去,关云对关林摆摆手,关林随即去牵自家的马车。关云看着逐渐变小的马车的影子,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声:“谁担心了,王八蛋。”随后,淡漠的转过身去,走近关林,上了马车,急驰而去。

    或许在此刻,不论是刘子君还是关云都没有想过,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情况,甚至是,还有没有下一次的见面…

    关云坐在马车里,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看起来倒像是漠北的小弯刀。

    关云虽然与刘子君称呼着兄弟,但是在关云的心里,刘子君却是师长一般的存在,第一次见面是那么的不愉快,但是后来却是那么的志趣相投。说到底,都是刘子君打醒了关云。所以,北梁的梁都府才出现了现在这么优秀的一位“纨绔子弟”。

    关云将小弯刀收了起来,不再去想,躺在马车里,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时间会过得很快,时间会过得很慢,但是,无论快慢,总会过去的…关云这般想着,便也不在那般的不自在。哼起了小曲,又变成了梁都府出了名的纨绔大少。

    刘子君亦坐在马车里,从怀里掏出一块虎符,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是自嘲,又好象是在嘲讽他人。

    那日自己面圣,直白的道明心愿,没想到皇帝居然会那么爽快的答应。原来是早就想好了计策,甚至是早就将自己算计了进去,拿捏着苒儿这个自己的弱点,让自己前往日出之城帮忙镇压。调动沿海军队,其实也是怕东秦国也来个谋反偷袭吧…说到底,沐宸是他的儿子,他倒是师出有名。

    刘子君将虎符往怀里一塞,挑开帘子对着车外的车夫说道:“加快速度。”

    车夫平淡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是,主子。”看来也不是一般的车夫,更像是隐藏在暗处的豺狼,其实,就像是刘子君一样。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

    由于马车加快了速度,刘子君便在临近傍晚的时分进入了下一座城池,住进了温暖的客栈。车夫端来晚饭,便又沉默的退了出去。

    屋内很是暖和,长着炭火盆,刘子君便脱掉了那层厚重的狐裘。或许是有些无聊,刘子君顶着寒风,打开了屋内的窗户。

    外面的夜空很美,有许许多多的星星,刘子君嘴角浅笑,再一次的站在窗前,研究起了景苒曾经胡诌过的星座,星云。不知是不是真的看懂了,或者是享受这个过程,刘子君的嘴角一直挂着浅笑。只是,直到菜凉,也没有动过一支筷子…

    次日一早,车夫端着早餐进来,看到桌上分毫未动的晚餐,依旧淡漠的表情,又将饭菜端了出去。车夫还未出门,便听到身后刘子君传来淡淡的声音:“世爵,以后不必以身试毒。用不着。”

    名唤“世爵”的车夫身形几不可见的僵了一僵,随后淡淡的却是十分恭敬地回答道:“是,主子。”随后,推门离开。

    吃过早饭,刘子君与车夫世爵再一次的坐上了远行的马车。疾驰的马车带过阵阵尘土,但是,却并未在沿途的百姓眼里留下任何的波澜…

    景苒躺在床上并不想起来,左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右手抬了起来,看着手腕上的血翡手镯,眼神飘远,又是十几天过去了,真的很想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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