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没事儿!娘说的对,我只是去那里做丫头,没事儿的!而且我长大了,我会保护自己,洁身自爱的!”我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安慰着他。

    “静蕙!你——!爹对不住你啊,一直让你受委屈!”看着他激动的老泪纵横的脸,心头莫名的一阵酸楚。

    “爹,我没怪过您......”喉咙有些发痒,一时说不上话来。

    “喂喂!你们干嘛,干嘛!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南瓜脸不耐的说道。

    “爹,没事儿,您多吃点儿,养好身子,我出去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放心好了!来,多吃点!”清清嗓子,一边为爹抹去脸上的泪水,一边忙着往他碗里夹菜。

    爹见我下定了决心,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用一种似心疼似愧疚的复杂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为了需要我保护的人,我只能选择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接受。

    对于我的离开,我想最开心的应该是小胖子了。当他知道我要走的时候,眼中光芒在我觉得搞笑。短短的几日,我对他来说,压力真的有那么大吗?看来我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南瓜脸要尽快将我推出去了。大概她也觉得我的存在,让她很有压力吧。

    又要走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我有家人送我。南瓜脸和小胖子的心情很不错,所以也来为我送行了。

    “爹,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虽然身体好多了,但没完全好之前,一定不能把药停了,我已经和百草堂的掌柜说过了,每个月他给您按时送药,到雁景楼我给他结账。”

    “嗯,你一个人在雁景楼凡事都要小心,等爹身体好了,爹就去接你回来。”

    “嗯,好!我会乖乖的等您来接我的。”我故作轻松的说道。

    转身看着心情好的不得了的母子俩儿,我有点坏心眼的说道:“娘!”

    “我已经跟米行的王伯伯说了,他每个月会往家里送10斤米,10斤面,我领了工钱就直接给他。另外每月我会让他带给爹些家用,有什么其它事情,你再来雁景楼找我。”

    看着南瓜脸一点点垮下来的脸,我不禁心情大好。财政大权由爹来掌握,就不信你还会对爹疾言厉色。

    大概南瓜脸怎么也没料到,我敢剥夺了她的财政大权,一直愣愣的傻在那里,直到我进了雁景楼,回头看的时候,还见她在那里一动没动!

    雁景楼,和我理解中的妓院没太大的出入。之前的古书中曾很详细的描述过妓院的景况,所以,当我看到这里的格局和摆设不同于一般人家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惊奇。而在这里,对于我来说,还是有些惊喜的。譬如,在姑娘们住的颐凤楼后面居然有个不大不小的花园,旁边还有个池塘,池塘中央居然还有座凉亭。在这喧嚣的雁景楼,这里安静的像世外桃源。而令我更为欣喜的是,丫头们住的地方居然就在小花园右边的一个小院儿里。出了小院儿,要穿过花园才能到颐凤阁。每天能在这样的花园出入,不禁让我想起正陵城家里的花园,想起那段强说愁的无忧时光。

    跟着雁景楼的管事,我来到了厨房。厨房内,几个丫头一字排开,对面站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一位迷倒众生的大美女。

    “云姐,这是最后一个了。”管事很客气的说道。

    “嗯,你去忙吧。”

    管事下去后,云姐走到我身边,轻声问着:“你叫什么名字?”

    听着这么柔和的声音,我像被催眠了似的,下意识的回答“章静蕙”

    “恩,不错的名字,先站那边吧。”

    平日里,听惯了南瓜脸的河东狮吼,现在听着这么柔和的声音,真是如沐春风一般。

    “你们几个今天刚来雁景楼,还有很多东西要教给你们,所以,这段时间你们先要在厨房帮忙。一个月后,看你们的表现会把你们派到各个姑娘那里,希望大家能够尽快适应雁景楼的生活。”

    “等下王麽麽会带你们先去安顿一下,下午由李管事给你们分派工作。好了,王麽麽在外面,你们过去吧。”

    果然,浓妆艳抹的王麽麽已经在外面了。我们一共6个人,大家一起挤在一间大房子的通铺上,这里的佣人房明显没有赵家的条件好,亏我在赵家时还在嫌床不够软,和这里比起来,赵家的条件好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每天满头大汗的在厨房跑来跑去。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不熟练,手忙脚乱的,还好云姨对我们不太苛责,所以最多也只是被王麽麽说几句,日子倒也不太难过。云姨就是之前管事喊得云姐,她是这里老板娘的妹妹,也算是二老板,雁景楼的日常事宜都是云姨在处理。但她很随和,坚持让我们喊她云姨就好。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大家都被分到了各个姑娘那里,唯独我被分到了账房。

    原来云姨无意中看到了我记录家中开销的帐本,问我是不是识字,没想到现在居然把我分到了账房帮忙。

    在账房虽然也很忙,但是不那么累了,而且我在那里也终于见到了一直没有见过面的神秘的老板娘。和云姨长的有几分相似,但面容表情却比云姨冷了几分。平时在雁景楼很少会看到她,每个月总是月末结帐的时候才能在账房见到她,每个人对她都毕恭毕敬的,而她的回应却总是冷冷的。

    雁景楼的这两个老板,和我之前想的逼良为娼的邪恶的老鸨,完全不同。经营雁景楼的方式也很与众不同。这里的姑娘全都是自愿卖身的,有些不想卖身的,云姨还会让她们学些才艺,卖艺不卖身。所以,雁景楼很少能够看到,有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得姑娘。想起爹曾说这里不是正当女孩子应该待的地方,看来爹对雁景楼也是先入为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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