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
门的这边,冬月也滑坐在了地上。
“这不是个好机会吗？”
奇奇从虚空中走出，慢步到了冬月的手边,又在冬月的手边圈起尾巴坐下。
“那孩子的心已经完全倾向于你了吧？现在和那个孩子谈一场恋爱,他的心灵缝隙就能被完全弥合的。”
“……我知道。”
“心灵的缝隙弥合的话,驱魂就会被赶出来。那孩子、黄濑凉太也就不会再被那些野蛮的旧恶魔们利用了。”
“我知道。”
“这是拯救黄濑最好的机会。”
“我说我知道！！”
冬月终于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知所措、矛盾、痛苦、悲伤、焦躁中夹杂着愤怒,冬月喊出了声。双眸猛然睁大，发现自己竟然对什么话都没说错的奇奇怒吼,冬月在下一个瞬间开始了自我嫌恶。
“对、对不起……奇奇……”
“不必介意。”
黑色的长尾像手一般缠上了冬月的手臂。软绵绵又毛茸茸尾巴尖充满安抚意味的拍了拍冬月的手臂，以薄荷绿的眼眸看向眼前那扇紧闭的门扉的奇奇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认为一切都还在自己身旁这个总是很可靠的搭档的掌控之中了。
（毕竟她是人类。）
人类有喜怒哀乐,亦有七情六欲。具有理性的新恶魔们能够理解人类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残酷的旧恶魔们却喜欢嘲笑人类的喜怒哀乐以及七情六欲，进而对人类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进行利用。
奇奇不算是正统的新恶魔，但是作为古代恶魔、它又和一般的古代恶魔们格格不入。奇奇所度过的漫长岁月是冬月难以想象的。对半永久性的生命感到了怠倦，也对新旧恶魔之间的纷争感到了厌恶。奇奇曾一度陷入长久的睡眠之中。要不是旧恶魔的势力急速扩张到了让新恶魔束手无策的地步，奇奇也不会被唤醒。
（她、冬月和我不一样。）
奇奇想人类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共同组成了人类的“心”。人类的心如此的柔软，又如此的脆弱。即使是嘴巴不饶人、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向着目标前进的时候坚定又坚强，看上去我行我素到一定境界的冬月，骨子里也还是柔弱的。
陪在冬月身边这么长的时间，奇奇一直看着冬月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奇奇曾经以为自己和其他的新恶魔一样能够理解人类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也能够简单的操纵和控制人类的心。然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冬月在抓捕驱魂的过程中因为付出了真心而痛苦的流下了眼泪，奇奇这才发现自己的胸膛之中空空如也，自己所拥有的“心”是装出来的伪物。
奇奇曾为了冬月而独自一人前往地狱，向冥界法治省的高层恶魔们请求解除自己的契约。那不仅仅是因为奇奇担心冬月无法在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最终不是被驱魂附身后利用，就是因为无法继续履行契约而断头。也是因为奇奇担心冬月被驱魂附身之后，熟悉攻略之道的冬月对以抓捕旧恶魔为己任的驱魂队来说反而会变成一个巨大的新威胁。再加上契约是双方面的。要是冬月因无法履行契约而断头，奇奇的头也会一并掉下来。
也就是说，奇奇至今为冬月所做的一切关心说到底也还是为了自己、为了新恶魔们所做的。真的只是单纯出于想为冬月做点什么的心情，奇奇从来没有过。
（那种痛楚，是来自于真实的情感。）
胸口处闷闷的，奇奇为自己这无意中的发现感到了些许的忧郁。
（无法感觉到痛楚的我……）
回想起冬月流泪的脸，奇奇的心脏一瞬间轻轻地抽痛了一下。这种感觉太快、太奇妙，以至于奇奇根本来不及从中体会什么。
“……奇奇。”
神游天外的对比着自己和冬月的奇奇被冬月的声音唤回了三魂七魄。
“什么？”
奇奇回头，却意外的发现冬月低着头。她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脸，让奇奇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给我其他的任务吧。其他的……攻略任务。”
“可是……”
奇奇迟疑了。
“什么都好！什么都无所谓！”
双手紧攥成拳，冬月提高了声音：“我知道这是我的任性！但是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了！我——！！”
冬月无法告诉奇奇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迷茫，有多么的矛盾。理智上完全明白自己要尽快攻略黄濑才是对黄濑好，感情上却是急于回避和黄濑的再接触。快刀斩乱麻什么的冬月现在做不到。不，应该说冬月甚至不愿意去思考这样的心情从何而来，也不敢深想这种心情意味着什么。
察觉到了就糟糕了。所以绝对不能去察觉到、发觉到、注意到、意识到。
——是的，那种心情对于冬月来说，一扇禁忌的门扉。
“我知道了。”
薄荷色的眼眸中倒映出冬月那充满了痛苦因而有些狼狈的脸。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的奇奇第一次在没有理智的去思考自己这么做会有怎样的后果的情况下作出了决定。
（如果冬月这么希望，我——）
漫长的生命之中，自己是否有过如此的心情？如此的感情？生命和自己比起来就如同萤火虫一般短暂的冬月，在她留下自己一个逝去之后，自己又是否会作出如此不可理喻、无法用正常的逻辑来解析的事情呢？
奇奇不知道。
“奇奇……”
泫然欲泣的望着爽快的答应了自己的奇奇。冬月既不知道奇奇脑内有多少想法，亦不知道奇奇的心中有多少感情，更不知道奇奇是有了怎样的觉悟才会答应自己任性的要求。
和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为了冬月而放弃思考的奇奇一样，冬月也不知道奇奇此刻的感受。
啪嗒啪嗒——
被整齐的排列在冬月暂住的公寓的地板上的数十本acg杂志正以惊人的速度自动向后翻动。双目紧闭，尾巴缠绕在身体周围，奇奇正飘浮在这些acg杂志的面前。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有自我意识那样不断地渗透进acg杂志的每一页之中，又在慢慢地穿透页面后回到空中。
如此循环往复，星星点点的光芒形成了一个流动的光之螺旋。这种异常富有梦幻意味的景象让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的冬月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冬月当然知道奇奇会用它的力量来检测哪个二次元世界会存在驱魂，但用自己的双眼、亲眼看着奇奇进行这样快速而大面积的搜寻冬月还是第一次。
啪嗒——
某本acg杂志里的某一页面看上去马上就要被无形的力量翻过去，然而下一瞬，那一页已经静止的停留在了空气之中。
“找到了。”
柔软的肉球轻轻触地。睁开了薄荷色眼眸的奇奇宣布着：“虽然很弱，不过确实是驱魂没错。”
“！”
冬月急忙上前，想要看清那是哪一本杂志里的那一页。与此同时，穿透每本杂志页面的那星星点点的光芒、乃至整个光之螺旋都不留一点痕迹的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等冬月拿起杂志，看到页面上的字体与图像的时候，关掉一旁微暗的落地灯、开启了明亮的顶灯的奇奇也凑到了冬月的身边。
“……没想到会是这个……”
“喵？”
冬月的态度令奇奇多少感到了疑惑。于是奇奇猫爪一抬，按下了冬月手中的杂志，看向了那一页杂志。
“遥……《遥远时空中》？”
薄荷绿的眼眸微微眯起，奇奇很快辨认出了作品的名字。
“嗯！遥久！”
冬月的表情久违地明亮了起来。
看到这样有精神的冬月，奇奇悬在空中的心微微的放了下来。于是它顺口问道：“遥久？”
“就是《遥远时空中》这个系列的简称啊！”
冬月说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挑。满含怀念与感慨之意，同时又充满了幸福与眷恋的笑容出现在了冬月的脸上。
“遥久可是我乙女向的入门作呢！”
想到当年自己在电脑上用gba模拟器玩初代的《遥远时空中》的时候，自己经常会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小小的一块画面，一盯就是好几个小时。
在那稍微扩大一点画面就会糊掉的小小一块的画面之中，小游戏一定要拿到最高分数，最终决战之前一定要封印完所有的怨灵。计算好时间，合理的分配打怪练级穿装备外加各种感□件的发生时间，能刷几个角色的好感就尽量拼命的刷。……在眼睛酸涩以前，冬月甚至会忘记自己一天没有吃过东西、没有喝过水、没有去过卫生间的事情。
“对‘和风’有认识，开始喜欢和风的物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说到这里，冬月流露出了怀念的神情。回想起那个天真的会为游戏中某个角色的一句台词而脸红、某种程度上还可以说是纯情到蠢的自己，冬月多少感觉有些好笑。
不过冬月是不会告诉奇奇这些的。当然，冬月也不会告诉奇奇自己的初恋虽然不是遥久系列的某个人物，但是是遥久系列告诉了她：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甜美又略带苦涩的感情叫作“爱情”。而这份“爱情”并非在离冬月很远的地方。它就在冬月触手可及的二次元世界之中，就在冬月面前的屏幕里。
“爱情”不再是“别人的事情”。不再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acg作品中的感情，而是确确实实的以自己的心灵去感受那种能撼动人心扉的感情，乙女游戏让恋爱不再是特定人群的特权，让恋爱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乙女游戏给冬月的不仅仅是一个几小时或者几十个小时的梦。乙女游戏更多的是告诉冬月她有做梦的权利。她有追求某些她以前想都不敢去想的东西的权利。
少年向、少女向，青年向、lady熟女向，r18成人向、女性向bl……或许有人会鄙夷会排斥其中的某一种或某几种类型，但是其实不管是哪一种类型都会有绝佳的作品。而那些绝佳的作品绝非不了解它们的人所想象的那样粗俗恶心。那些绝佳的作品总是在阐述着某些理念、在讲述着某些令人动容的感情。那是一个不接触acg世界的人或许花费一生也无法接触到的感情。
“……acg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东西。”
无数次的学习到了之前所不懂的事物，无数次的有所感悟，然后无数次的被感动……冬月想一定是因为有acg在，才会有现在的自己。
回想起了自己进入二次元世界的初衷，蹙着眉头微微苦笑的冬月像自言自语那样地开口：“所以我不想——”
话到嘴边，冬月却是住了口。差点就让自己压抑在心底的忧虑脱口而出的她闭上了嘴。
“冬月？”
津津有味的听着冬月说她的事情的奇奇用尾巴轻轻地拍了一下冬月的手，以示疑惑。冬月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没什么。”
一方面是想要转换话题，另一方面是冬月不想再多耽误时间。随口敷衍了奇奇之后，冬月对奇奇开了口。
“走吧？去速战速决！”
“……”
冬月那点小心思奇奇怎么可能会看不透。只不过奇奇完全没有要拆穿冬月的意思。微微叹息一声。黑色的猫儿不再窝在冬月的身边。奇奇跳下了冬月坐着的沙发。
“这次可真的要速战速决哦？”
充分发挥多嘴多舌的特点，黑色的猫儿忍不住徒劳地补上这么一句。
“嗯呐！”
笑着点头，冬月也从沙发上起了身。
门的这边,冬月也滑坐在了地上。
“这不是个好机会吗？”
奇奇从虚空中走出，慢步到了冬月的手边,又在冬月的手边圈起尾巴坐下。
“那孩子的心已经完全倾向于你了吧？现在和那个孩子谈一场恋爱,他的心灵缝隙就能被完全弥合的。”
“……我知道。”
“心灵的缝隙弥合的话,驱魂就会被赶出来。那孩子、黄濑凉太也就不会再被那些野蛮的旧恶魔们利用了。”
“我知道。”
“这是拯救黄濑最好的机会。”
“我说我知道！！”
冬月终于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知所措、矛盾、痛苦、悲伤、焦躁中夹杂着愤怒,冬月喊出了声。双眸猛然睁大，发现自己竟然对什么话都没说错的奇奇怒吼,冬月在下一个瞬间开始了自我嫌恶。
“对、对不起……奇奇……”
“不必介意。”
黑色的长尾像手一般缠上了冬月的手臂。软绵绵又毛茸茸尾巴尖充满安抚意味的拍了拍冬月的手臂，以薄荷绿的眼眸看向眼前那扇紧闭的门扉的奇奇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认为一切都还在自己身旁这个总是很可靠的搭档的掌控之中了。
（毕竟她是人类。）
人类有喜怒哀乐,亦有七情六欲。具有理性的新恶魔们能够理解人类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残酷的旧恶魔们却喜欢嘲笑人类的喜怒哀乐以及七情六欲，进而对人类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进行利用。
奇奇不算是正统的新恶魔，但是作为古代恶魔、它又和一般的古代恶魔们格格不入。奇奇所度过的漫长岁月是冬月难以想象的。对半永久性的生命感到了怠倦，也对新旧恶魔之间的纷争感到了厌恶。奇奇曾一度陷入长久的睡眠之中。要不是旧恶魔的势力急速扩张到了让新恶魔束手无策的地步，奇奇也不会被唤醒。
（她、冬月和我不一样。）
奇奇想人类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共同组成了人类的“心”。人类的心如此的柔软，又如此的脆弱。即使是嘴巴不饶人、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向着目标前进的时候坚定又坚强，看上去我行我素到一定境界的冬月，骨子里也还是柔弱的。
陪在冬月身边这么长的时间，奇奇一直看着冬月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奇奇曾经以为自己和其他的新恶魔一样能够理解人类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也能够简单的操纵和控制人类的心。然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冬月在抓捕驱魂的过程中因为付出了真心而痛苦的流下了眼泪，奇奇这才发现自己的胸膛之中空空如也，自己所拥有的“心”是装出来的伪物。
奇奇曾为了冬月而独自一人前往地狱，向冥界法治省的高层恶魔们请求解除自己的契约。那不仅仅是因为奇奇担心冬月无法在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最终不是被驱魂附身后利用，就是因为无法继续履行契约而断头。也是因为奇奇担心冬月被驱魂附身之后，熟悉攻略之道的冬月对以抓捕旧恶魔为己任的驱魂队来说反而会变成一个巨大的新威胁。再加上契约是双方面的。要是冬月因无法履行契约而断头，奇奇的头也会一并掉下来。
也就是说，奇奇至今为冬月所做的一切关心说到底也还是为了自己、为了新恶魔们所做的。真的只是单纯出于想为冬月做点什么的心情，奇奇从来没有过。
（那种痛楚，是来自于真实的情感。）
胸口处闷闷的，奇奇为自己这无意中的发现感到了些许的忧郁。
（无法感觉到痛楚的我……）
回想起冬月流泪的脸，奇奇的心脏一瞬间轻轻地抽痛了一下。这种感觉太快、太奇妙，以至于奇奇根本来不及从中体会什么。
“……奇奇。”
神游天外的对比着自己和冬月的奇奇被冬月的声音唤回了三魂七魄。
“什么？”
奇奇回头，却意外的发现冬月低着头。她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脸，让奇奇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给我其他的任务吧。其他的……攻略任务。”
“可是……”
奇奇迟疑了。
“什么都好！什么都无所谓！”
双手紧攥成拳，冬月提高了声音：“我知道这是我的任性！但是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了！我——！！”
冬月无法告诉奇奇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迷茫，有多么的矛盾。理智上完全明白自己要尽快攻略黄濑才是对黄濑好，感情上却是急于回避和黄濑的再接触。快刀斩乱麻什么的冬月现在做不到。不，应该说冬月甚至不愿意去思考这样的心情从何而来，也不敢深想这种心情意味着什么。
察觉到了就糟糕了。所以绝对不能去察觉到、发觉到、注意到、意识到。
——是的，那种心情对于冬月来说，一扇禁忌的门扉。
“我知道了。”
薄荷色的眼眸中倒映出冬月那充满了痛苦因而有些狼狈的脸。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的奇奇第一次在没有理智的去思考自己这么做会有怎样的后果的情况下作出了决定。
（如果冬月这么希望，我——）
漫长的生命之中，自己是否有过如此的心情？如此的感情？生命和自己比起来就如同萤火虫一般短暂的冬月，在她留下自己一个逝去之后，自己又是否会作出如此不可理喻、无法用正常的逻辑来解析的事情呢？
奇奇不知道。
“奇奇……”
泫然欲泣的望着爽快的答应了自己的奇奇。冬月既不知道奇奇脑内有多少想法，亦不知道奇奇的心中有多少感情，更不知道奇奇是有了怎样的觉悟才会答应自己任性的要求。
和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为了冬月而放弃思考的奇奇一样，冬月也不知道奇奇此刻的感受。
啪嗒啪嗒——
被整齐的排列在冬月暂住的公寓的地板上的数十本acg杂志正以惊人的速度自动向后翻动。双目紧闭，尾巴缠绕在身体周围，奇奇正飘浮在这些acg杂志的面前。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有自我意识那样不断地渗透进acg杂志的每一页之中，又在慢慢地穿透页面后回到空中。
如此循环往复，星星点点的光芒形成了一个流动的光之螺旋。这种异常富有梦幻意味的景象让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的冬月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冬月当然知道奇奇会用它的力量来检测哪个二次元世界会存在驱魂，但用自己的双眼、亲眼看着奇奇进行这样快速而大面积的搜寻冬月还是第一次。
啪嗒——
某本acg杂志里的某一页面看上去马上就要被无形的力量翻过去，然而下一瞬，那一页已经静止的停留在了空气之中。
“找到了。”
柔软的肉球轻轻触地。睁开了薄荷色眼眸的奇奇宣布着：“虽然很弱，不过确实是驱魂没错。”
“！”
冬月急忙上前，想要看清那是哪一本杂志里的那一页。与此同时，穿透每本杂志页面的那星星点点的光芒、乃至整个光之螺旋都不留一点痕迹的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等冬月拿起杂志，看到页面上的字体与图像的时候，关掉一旁微暗的落地灯、开启了明亮的顶灯的奇奇也凑到了冬月的身边。
“……没想到会是这个……”
“喵？”
冬月的态度令奇奇多少感到了疑惑。于是奇奇猫爪一抬，按下了冬月手中的杂志，看向了那一页杂志。
“遥……《遥远时空中》？”
薄荷绿的眼眸微微眯起，奇奇很快辨认出了作品的名字。
“嗯！遥久！”
冬月的表情久违地明亮了起来。
看到这样有精神的冬月，奇奇悬在空中的心微微的放了下来。于是它顺口问道：“遥久？”
“就是《遥远时空中》这个系列的简称啊！”
冬月说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挑。满含怀念与感慨之意，同时又充满了幸福与眷恋的笑容出现在了冬月的脸上。
“遥久可是我乙女向的入门作呢！”
想到当年自己在电脑上用gba模拟器玩初代的《遥远时空中》的时候，自己经常会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小小的一块画面，一盯就是好几个小时。
在那稍微扩大一点画面就会糊掉的小小一块的画面之中，小游戏一定要拿到最高分数，最终决战之前一定要封印完所有的怨灵。计算好时间，合理的分配打怪练级穿装备外加各种感□件的发生时间，能刷几个角色的好感就尽量拼命的刷。……在眼睛酸涩以前，冬月甚至会忘记自己一天没有吃过东西、没有喝过水、没有去过卫生间的事情。
“对‘和风’有认识，开始喜欢和风的物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说到这里，冬月流露出了怀念的神情。回想起那个天真的会为游戏中某个角色的一句台词而脸红、某种程度上还可以说是纯情到蠢的自己，冬月多少感觉有些好笑。
不过冬月是不会告诉奇奇这些的。当然，冬月也不会告诉奇奇自己的初恋虽然不是遥久系列的某个人物，但是是遥久系列告诉了她：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甜美又略带苦涩的感情叫作“爱情”。而这份“爱情”并非在离冬月很远的地方。它就在冬月触手可及的二次元世界之中，就在冬月面前的屏幕里。
“爱情”不再是“别人的事情”。不再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acg作品中的感情，而是确确实实的以自己的心灵去感受那种能撼动人心扉的感情，乙女游戏让恋爱不再是特定人群的特权，让恋爱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乙女游戏给冬月的不仅仅是一个几小时或者几十个小时的梦。乙女游戏更多的是告诉冬月她有做梦的权利。她有追求某些她以前想都不敢去想的东西的权利。
少年向、少女向，青年向、lady熟女向，r18成人向、女性向bl……或许有人会鄙夷会排斥其中的某一种或某几种类型，但是其实不管是哪一种类型都会有绝佳的作品。而那些绝佳的作品绝非不了解它们的人所想象的那样粗俗恶心。那些绝佳的作品总是在阐述着某些理念、在讲述着某些令人动容的感情。那是一个不接触acg世界的人或许花费一生也无法接触到的感情。
“……acg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东西。”
无数次的学习到了之前所不懂的事物，无数次的有所感悟，然后无数次的被感动……冬月想一定是因为有acg在，才会有现在的自己。
回想起了自己进入二次元世界的初衷，蹙着眉头微微苦笑的冬月像自言自语那样地开口：“所以我不想——”
话到嘴边，冬月却是住了口。差点就让自己压抑在心底的忧虑脱口而出的她闭上了嘴。
“冬月？”
津津有味的听着冬月说她的事情的奇奇用尾巴轻轻地拍了一下冬月的手，以示疑惑。冬月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没什么。”
一方面是想要转换话题，另一方面是冬月不想再多耽误时间。随口敷衍了奇奇之后，冬月对奇奇开了口。
“走吧？去速战速决！”
“……”
冬月那点小心思奇奇怎么可能会看不透。只不过奇奇完全没有要拆穿冬月的意思。微微叹息一声。黑色的猫儿不再窝在冬月的身边。奇奇跳下了冬月坐着的沙发。
“这次可真的要速战速决哦？”
充分发挥多嘴多舌的特点，黑色的猫儿忍不住徒劳地补上这么一句。
“嗯呐！”
笑着点头，冬月也从沙发上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