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场雪后，严冬正式侵来。
天寒地冻，昼短夜长，温宁上半日呆在君莫离的暖房里看书，两人各看各的，偶尔交谈几句。君莫离话极少，大多时候他停了话，温宁还要絮叨两句，等待很久得不到回应才作罢，日子过得倒也融合。
反是莫绍的下巴一天比一天掉的长，心里的感受每天都在刷新。王爷不是冰冷绝情一向厌恶女子近身吗？一年前王爷回京行弱冠之礼，圣上见他常驻军中王府空荡选了几位美人悄悄送到王府，入夜后趁机爬上王爷的床，后来美人和床一起一分为二了，莫绍想起来一阵心疼，真是可惜了那张上古檀木雕花大床。
如今这位温小姐竟然能和王爷相谈甚欢，最后两个字纯属联想，还共处一室，想起来就让人兴奋，正暗自揣摩间，发现床上之人骇人地看着他，立马收起心思恭敬说道：“王爷，午膳已经摆好了。”
每次到饭点温宁都自觉回到疏雨轩用膳，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离开，话未出口听见君莫离道：“添副碗筷。”
莫绍背后的手一抖，两眼闪烁心里的小本本上又加一条，一同用膳，赶紧答应一声欢快的去布置。
温宁瞧见他不同的情绪不明所以，当下也不扭捏，出了内室到堂前静等，君莫离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伤口已经痊愈了，或许这次便是在王府的最后一餐。
午膳丰盛摆满一桌，拍青瓜、清蒸桂花鱼、八宝掌珍鸭、脆皮酥油鸡、四喜圆子汤、西芹百合等等看得温宁食欲大开，施礼上桌后自顾自地吃起来。
她的吃相很符合大家闺秀的端庄又带点随意，吃得很香，莫绍看了回也忍不住饿了悄悄退了下去。
午膳进行到一半，莫绍匆匆忙忙进屋道：“王爷，顾老将军和吴副将来了，说是边疆战况突变，有急报。”
君莫离立刻起身同莫绍大步离开，临走前扔下一句：“沏壶茶到书房来。”
温宁环顾一圈空荡荡的房间，认命的前去沏茶。
经过疏雨轩侍女的指点，温宁总算找到了书房，她推开门走进去，屋里坐着两排人。她拿着茶壶低头挨个沏茶，听见坐在右侧首座的老先生道：“那西决突厥已经率兵据守虎平关下，王爷就算此刻领大兵前去不眠不休也要三日才能到达，只怕为时已晚啊。”
左侧一彪壮男子听后大骂道：“那些个狗娘养的，如果不是暗中派高手突袭王爷，又怎么会延误我们起兵的日子，等老子上了战场一定要亲自斩了他们的狗头！”
又一书生模样的男子担心叹道：“虎平关只怕不保！”
彪壮男子立刻反驳道：“去你奶奶的李青利，咱们跟着王爷守了虎平关十年，谁敢说保不住？再说丧气话老子先斩了你！”
说罢就要起身，年长的先生喝道：“胡闹！宋大江你给老实坐下，王府里也敢胡来！”
众人抬头一看，一直在书桌旁看军图的君莫离已经转过身来，黑幽幽的眼睛正盯着他们，脸上笼着寒意，所有人立刻噤声了。
他又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军事地图，道：“如今之计，只有退敌。”
“莫绍。”
“属下在。”
“飞鸽传书给宁知珞，让他守住关内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出关迎战。让莫颜率九百神御骑埋伏在左右两方，西决一起兵便从两方迎战。实守虚攻，势力一弱就立刻撤兵。”
白面书生一听面上浮现喜色，佩服道：“王爷好计，西决突厥一定以为我们要分散他们的兵力然后从关内出兵加上他们见过神御骑的神勇，定然不敢轻易进攻！”
年长的老者沉默片刻，道：“王爷这种办法虽好，可是连续两次之后突厥就能看出这是计谋，到时虎平关一样要陷入战局。”
君莫离不再言语，众人都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西决破了虎平关定会直取留城，到时守了数十年的君朝土地就要纳入别人囊中！
温宁见众将士一脸的焦急痛苦之色，开口道：“那也不一定。”
突然听见女子的声音，众将抬头看去，认出是一直在书房内添茶的婢女。
年老的长者脸色不好正欲训话，就看见君莫离抬手阻止的动作，心里满是惊奇疑惑。
温宁放下手里的茶壶走到军事地图前，指着图上虎平关的位置道：“《四方域》上说虎平关外黄沙漫天，狂风呼啸，十里之内不见只物。唯有十里之外有一处树林，西侧有几处小山丘，偶尔往来的两国百姓走累了会在这里歇息，所以西决的士兵定会将这里作为驻扎大军的地方，而西决的粮仓，一定会在这里，有小山丘的地方。”
白面书生望向温宁手指移向的地方，点头道：“以往交战，西决大军也都驻军此地。”
温宁收回手指，虚看了眼窗户，继续道：“日前雨雪过后，天气转晴，这几日都以干冷为主。民间有句谚语叫‘南风吹到底，北风来还礼’，意思就是寒冷的天气里如果南风吹久了，再次迎来温度降低的天气就会刮北风，今日午膳后气温明显下滑了，明日一定会迎来北风。而西决士兵驻扎的地方明显就在虎平关的正北方，我们可以让北风送点小礼过去。”
彪悍壮士一听，虽然听不懂温宁说的话与退敌有什么关系，但还是被勾起了兴趣，急问道：“什么小礼？”
“孔明灯。”
又有人问道：“是天灯？”
“对，也叫天灯。我们可以在灯上挂上或者写上辱骂西决士兵的话，点燃起来让其顺着北风飘到西决军中的粮仓上方，西决士兵看不下去，就会用箭去射，纸做的天灯刺破后灯里的烛火落下，风势助力便将西决的军粮烧的一粒不剩，到时西决想不退兵也难撑过三日。”
温宁献完计，屋里明显又静几分。
片刻过后，传来一阵大笑，壮士站起来看向温宁，道：“哈哈，小丫头年纪不大，鬼点子倒多。这招好，这回看那突厥王子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说完脸上又满是担心，问道：“万一那群狗日的不射箭呢？”
温宁汗颜，一旁的白面书生满脸嫌弃道：“宋大江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他们不射箭，我们射！”
一直沉默的君莫离稍顿几分，开口道：“吩咐莫颜。”
年长的老者端详着温宁，年纪虽轻气质不俗，特别是那双眼睛纯净透明却墨如深渊，道：“姑娘聪明过人，顾某佩服。”
温宁施礼诚恳道：“多谢顾老将军夸赞。此计虽然有违兵道，不够光明正大，不过兵书中说‘兵者，诡道也’，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虎平关之困。”
喧哗中，温宁已经半猜出了老者的身份，他就是温衡曾说过的位及两朝，战功无限的顾老将军，也是君莫离唯一的舅舅，先太子妃的亲哥哥。
顾老将军眼里满是欣赏，又夸赞她几句后带着众人离开。他没有去问温宁的身份，不管是出于众人在还是出于君莫离在，温宁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尊重，这种近乎现代的情感她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
众人散尽，书房里还剩君莫离与温宁二人。
“王爷，臣女已经打搅多日，臣女的嬷嬷和丫鬟还留在广佛寺中，烦请王爷派人将臣女送回寺中。”
书桌后的君莫离眉头稍皱，千年冰封的脸上染上寒气，瞟了温宁一眼后移开目光，道：“去将午膳用完。”
这是温宁进书房后他看她的第二眼，第一眼是她在军事图前讲解，说得兴起时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有些后悔不该大胆出声，偷瞟一眼他冰冷的脸上没有杀气后才敢继续。方才的第二眼他有些不悦，眼神里还有留着让人心惊胆战的凌厉。
她揣摩片刻，小声回道：“我已经吃饱了。”
冰消寒散，君莫离恢复清冷的神色，道：“莫绍，送温小姐。”
门外的莫绍应声而入，回道：“是。温小姐请随属下来。”
边走边思索着君莫离的神情，温宁腹诽，果然是传说中的冰冷无常，以后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尽管是白天，温宁的回来与离开时一样悄无声息。
郑嬷嬷和青果见到温宁突然回来都是满脸吃惊。
郑嬷嬷忍不住问道：“小姐怎么回来的这样快，莫不是没有见到智通大师？”
“智通大师刚回寺中就让宫里的贵人请走了，还没来得及见面。山路已通，我们先回府，以后还有机会。”
直到行李收拾好，郑嬷嬷依旧满脸遗憾。温宁前去离王府的事不能透漏，莫绍只好让人在温宁离开后派人告诉她们智通大师听闻温宁为亡母祈福，念她孝顺，请温宁只身一人前去宝华殿斋戒半月后为她吟经诵佛。
智通法师的盛名很高。相传上一代高僧下山云游时遇到被父母遗弃的他，而后将他带回寺中抚养长大，他自幼悟性很高一点就通，因此法号智通。智通二十岁时有对夫妇入寺祈福，见到他耳后的朱砂痣大惊失色，一问才知道是失散多年的儿子，智通已是了无牵挂不愿还俗。哪知与智通指腹为婚的女子得知智通的存在后誓死不嫁，日久天长，智通竟然对那女子生了情意，于是一夜迷情做下错事。寺里得知后准备将他驱逐出寺，这样一来他必将受尽天下人耻笑，女子也是痴情之人不忍他走到那种地步，某夜连同腹中胎儿一起自刎在墨山脚下。此后智通凡心覆灭，一心向佛最终名扬四海。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很多时候，你选择不了故事的开头，也选择不了故事的结尾，能好好经营的，只有故事的经过。
温宁收起眼里翻涌的情绪，带着一行人返回相府。
天寒地冻，昼短夜长，温宁上半日呆在君莫离的暖房里看书，两人各看各的，偶尔交谈几句。君莫离话极少，大多时候他停了话，温宁还要絮叨两句，等待很久得不到回应才作罢，日子过得倒也融合。
反是莫绍的下巴一天比一天掉的长，心里的感受每天都在刷新。王爷不是冰冷绝情一向厌恶女子近身吗？一年前王爷回京行弱冠之礼，圣上见他常驻军中王府空荡选了几位美人悄悄送到王府，入夜后趁机爬上王爷的床，后来美人和床一起一分为二了，莫绍想起来一阵心疼，真是可惜了那张上古檀木雕花大床。
如今这位温小姐竟然能和王爷相谈甚欢，最后两个字纯属联想，还共处一室，想起来就让人兴奋，正暗自揣摩间，发现床上之人骇人地看着他，立马收起心思恭敬说道：“王爷，午膳已经摆好了。”
每次到饭点温宁都自觉回到疏雨轩用膳，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离开，话未出口听见君莫离道：“添副碗筷。”
莫绍背后的手一抖，两眼闪烁心里的小本本上又加一条，一同用膳，赶紧答应一声欢快的去布置。
温宁瞧见他不同的情绪不明所以，当下也不扭捏，出了内室到堂前静等，君莫离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伤口已经痊愈了，或许这次便是在王府的最后一餐。
午膳丰盛摆满一桌，拍青瓜、清蒸桂花鱼、八宝掌珍鸭、脆皮酥油鸡、四喜圆子汤、西芹百合等等看得温宁食欲大开，施礼上桌后自顾自地吃起来。
她的吃相很符合大家闺秀的端庄又带点随意，吃得很香，莫绍看了回也忍不住饿了悄悄退了下去。
午膳进行到一半，莫绍匆匆忙忙进屋道：“王爷，顾老将军和吴副将来了，说是边疆战况突变，有急报。”
君莫离立刻起身同莫绍大步离开，临走前扔下一句：“沏壶茶到书房来。”
温宁环顾一圈空荡荡的房间，认命的前去沏茶。
经过疏雨轩侍女的指点，温宁总算找到了书房，她推开门走进去，屋里坐着两排人。她拿着茶壶低头挨个沏茶，听见坐在右侧首座的老先生道：“那西决突厥已经率兵据守虎平关下，王爷就算此刻领大兵前去不眠不休也要三日才能到达，只怕为时已晚啊。”
左侧一彪壮男子听后大骂道：“那些个狗娘养的，如果不是暗中派高手突袭王爷，又怎么会延误我们起兵的日子，等老子上了战场一定要亲自斩了他们的狗头！”
又一书生模样的男子担心叹道：“虎平关只怕不保！”
彪壮男子立刻反驳道：“去你奶奶的李青利，咱们跟着王爷守了虎平关十年，谁敢说保不住？再说丧气话老子先斩了你！”
说罢就要起身，年长的先生喝道：“胡闹！宋大江你给老实坐下，王府里也敢胡来！”
众人抬头一看，一直在书桌旁看军图的君莫离已经转过身来，黑幽幽的眼睛正盯着他们，脸上笼着寒意，所有人立刻噤声了。
他又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军事地图，道：“如今之计，只有退敌。”
“莫绍。”
“属下在。”
“飞鸽传书给宁知珞，让他守住关内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出关迎战。让莫颜率九百神御骑埋伏在左右两方，西决一起兵便从两方迎战。实守虚攻，势力一弱就立刻撤兵。”
白面书生一听面上浮现喜色，佩服道：“王爷好计，西决突厥一定以为我们要分散他们的兵力然后从关内出兵加上他们见过神御骑的神勇，定然不敢轻易进攻！”
年长的老者沉默片刻，道：“王爷这种办法虽好，可是连续两次之后突厥就能看出这是计谋，到时虎平关一样要陷入战局。”
君莫离不再言语，众人都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西决破了虎平关定会直取留城，到时守了数十年的君朝土地就要纳入别人囊中！
温宁见众将士一脸的焦急痛苦之色，开口道：“那也不一定。”
突然听见女子的声音，众将抬头看去，认出是一直在书房内添茶的婢女。
年老的长者脸色不好正欲训话，就看见君莫离抬手阻止的动作，心里满是惊奇疑惑。
温宁放下手里的茶壶走到军事地图前，指着图上虎平关的位置道：“《四方域》上说虎平关外黄沙漫天，狂风呼啸，十里之内不见只物。唯有十里之外有一处树林，西侧有几处小山丘，偶尔往来的两国百姓走累了会在这里歇息，所以西决的士兵定会将这里作为驻扎大军的地方，而西决的粮仓，一定会在这里，有小山丘的地方。”
白面书生望向温宁手指移向的地方，点头道：“以往交战，西决大军也都驻军此地。”
温宁收回手指，虚看了眼窗户，继续道：“日前雨雪过后，天气转晴，这几日都以干冷为主。民间有句谚语叫‘南风吹到底，北风来还礼’，意思就是寒冷的天气里如果南风吹久了，再次迎来温度降低的天气就会刮北风，今日午膳后气温明显下滑了，明日一定会迎来北风。而西决士兵驻扎的地方明显就在虎平关的正北方，我们可以让北风送点小礼过去。”
彪悍壮士一听，虽然听不懂温宁说的话与退敌有什么关系，但还是被勾起了兴趣，急问道：“什么小礼？”
“孔明灯。”
又有人问道：“是天灯？”
“对，也叫天灯。我们可以在灯上挂上或者写上辱骂西决士兵的话，点燃起来让其顺着北风飘到西决军中的粮仓上方，西决士兵看不下去，就会用箭去射，纸做的天灯刺破后灯里的烛火落下，风势助力便将西决的军粮烧的一粒不剩，到时西决想不退兵也难撑过三日。”
温宁献完计，屋里明显又静几分。
片刻过后，传来一阵大笑，壮士站起来看向温宁，道：“哈哈，小丫头年纪不大，鬼点子倒多。这招好，这回看那突厥王子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说完脸上又满是担心，问道：“万一那群狗日的不射箭呢？”
温宁汗颜，一旁的白面书生满脸嫌弃道：“宋大江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他们不射箭，我们射！”
一直沉默的君莫离稍顿几分，开口道：“吩咐莫颜。”
年长的老者端详着温宁，年纪虽轻气质不俗，特别是那双眼睛纯净透明却墨如深渊，道：“姑娘聪明过人，顾某佩服。”
温宁施礼诚恳道：“多谢顾老将军夸赞。此计虽然有违兵道，不够光明正大，不过兵书中说‘兵者，诡道也’，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虎平关之困。”
喧哗中，温宁已经半猜出了老者的身份，他就是温衡曾说过的位及两朝，战功无限的顾老将军，也是君莫离唯一的舅舅，先太子妃的亲哥哥。
顾老将军眼里满是欣赏，又夸赞她几句后带着众人离开。他没有去问温宁的身份，不管是出于众人在还是出于君莫离在，温宁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尊重，这种近乎现代的情感她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
众人散尽，书房里还剩君莫离与温宁二人。
“王爷，臣女已经打搅多日，臣女的嬷嬷和丫鬟还留在广佛寺中，烦请王爷派人将臣女送回寺中。”
书桌后的君莫离眉头稍皱，千年冰封的脸上染上寒气，瞟了温宁一眼后移开目光，道：“去将午膳用完。”
这是温宁进书房后他看她的第二眼，第一眼是她在军事图前讲解，说得兴起时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有些后悔不该大胆出声，偷瞟一眼他冰冷的脸上没有杀气后才敢继续。方才的第二眼他有些不悦，眼神里还有留着让人心惊胆战的凌厉。
她揣摩片刻，小声回道：“我已经吃饱了。”
冰消寒散，君莫离恢复清冷的神色，道：“莫绍，送温小姐。”
门外的莫绍应声而入，回道：“是。温小姐请随属下来。”
边走边思索着君莫离的神情，温宁腹诽，果然是传说中的冰冷无常，以后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尽管是白天，温宁的回来与离开时一样悄无声息。
郑嬷嬷和青果见到温宁突然回来都是满脸吃惊。
郑嬷嬷忍不住问道：“小姐怎么回来的这样快，莫不是没有见到智通大师？”
“智通大师刚回寺中就让宫里的贵人请走了，还没来得及见面。山路已通，我们先回府，以后还有机会。”
直到行李收拾好，郑嬷嬷依旧满脸遗憾。温宁前去离王府的事不能透漏，莫绍只好让人在温宁离开后派人告诉她们智通大师听闻温宁为亡母祈福，念她孝顺，请温宁只身一人前去宝华殿斋戒半月后为她吟经诵佛。
智通法师的盛名很高。相传上一代高僧下山云游时遇到被父母遗弃的他，而后将他带回寺中抚养长大，他自幼悟性很高一点就通，因此法号智通。智通二十岁时有对夫妇入寺祈福，见到他耳后的朱砂痣大惊失色，一问才知道是失散多年的儿子，智通已是了无牵挂不愿还俗。哪知与智通指腹为婚的女子得知智通的存在后誓死不嫁，日久天长，智通竟然对那女子生了情意，于是一夜迷情做下错事。寺里得知后准备将他驱逐出寺，这样一来他必将受尽天下人耻笑，女子也是痴情之人不忍他走到那种地步，某夜连同腹中胎儿一起自刎在墨山脚下。此后智通凡心覆灭，一心向佛最终名扬四海。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很多时候，你选择不了故事的开头，也选择不了故事的结尾，能好好经营的，只有故事的经过。
温宁收起眼里翻涌的情绪，带着一行人返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