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盯着那把手术刀,下意识地就摸了摸自己的腰侧,脸色骤然一变。

    “这么轻易就被我从身上偷走东西,你的实力还差远了,‘师弟’。”魏晚把玩着手里的刀,笑得漫不经心。

    杰森和她拉开距离,站直了身体,目光变得阴冷起来:“那么,你的答案是?”

    “我拒绝,而且劝你放弃《哈默手稿》,我不会让你得手的。”魏晚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摆,往门口走去。她拉开门,看见一圈乌黑的枪洞正对着自己,枪后,刚才那名黑衣大汉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怎么?想杀了我?”魏晚转身,看向杰森。

    “不,你是老师最宠爱的弟子,我怎么会杀了你?虽然你对他绝情,可是他却一直希望你能回到他身边,是他要我把你带走。本来我想对你好言相劝,让你自愿跟我离开m国,没想到你那么不配合。派克,老师要你回s国见他,这是命令,你别无选择。”杰森说完朝那名黑衣人使了个眼色:“抓住她,把她关在储物室里!”

    黑衣人用枪抵住魏晚的额头,夺下她手里手术刀,然后扭住她的胳膊。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破声,地板震动了几下,呛鼻的浓烟和火光充满了外面的走廊,门外的人立刻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杰森惊愕地看向门外。

    突然,一个人影从烟雾里窜了出来,飞快地扑向持枪的黑衣大汉。大汉所料未及,被身影撞得往前一扑,身影顺势一手扣住大汉的肩膀,一手擒住他的胳膊猛地往后扭去,膝盖借着惯性狠狠地撞上大汉的背部。大汉立刻跪倒在地,手上的枪也瞬间被对方夺走。魏晚定眼一看,那突然窜出的身影就是刚才给他们端酒俊美男子,她不由得喊了句:“你怎么现在才来?”,男子扼住她的胳膊说了声:“快走!”

    旁边的杰森看见大汉被撂倒,便拾起手术刀朝男子刺了过去,男子身子一侧,避过尖刀,同时闪电般用枪柄砸在杰森的颈窝上,那是人体的脆弱部位之一,杰森被砸到顿时痛不可支,刀子也脱了手。

    “莫翊,快开枪打碎玻璃,我们跳下去!”魏晚对男子说。其实刚才一踏入走廊她就看出这个坐在加百列尔皮椅上的服务生是莫翊假扮的,她知道他今晚肯定会易容潜伏在酒吧里,可她没想到他竟然会扮作一个妖/冶风/骚的gay,还假惺惺地和杰森调/情,所以当时她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

    莫翊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开枪,子弹划破空气,巨大的落地窗应声而碎,玻璃碎像流星般飞散开来,魏晚和莫翊一边用手挡住脸部一边跨出窗台跃了下去。两人跳出去后落在了一楼伸出的雨篷上,雨篷绷紧的表面立刻将他们的身体往外弹,借着这股力量他们往外一翻,轻巧地落在了地上。此时楼下早就乱作一团,酒吧里的人争前恐后地跑到街道上,连那些原本守在楼上保镖也跑了出来,不明所以地朝酒吧内张望。

    魏晚和莫翊刚跳落地面,就听到杰森在楼上大喊:“抓住他们俩个!快啊!你们这群笨蛋!”

    底下的保镖也看到了他们两人从楼上跳下,立刻拔出手枪扑向他们。莫翊拉着魏晚拔腿狂奔,两人一路上撞倒了不少路人,引起成片的尖叫,而那些保镖追在他们身后不停地吼叫:“站住!你们俩!”

    魏晚被莫翊拉着没命似地奔跑,眼前的一切都是摇晃和混乱的,那些惊慌的面孔,迷乱的灯光,被撞飞的物品以及各种嘈杂的声就像潮水般向她涌来,然后又被他俩劈开,飞速地朝两边掠过。世界仿佛已经化作失控的汪洋,他俩就像在风浪中逆水而行的小舟,惶恐又漫无目的,而身后追杀的脚步声正不断逼近。

    突然,身后传来“砰砰”的两声枪响,魏晚觉得一道热流正擦着她的耳边飞过,前面的一个灯箱被打得翻倒在地,银白的光管“吱吱”地闪了几下便彻底熄灭了,人群中的尖叫声越发震耳欲聋。

    “该死,人太多了,在这里开枪会伤及无辜!”莫翊咬着牙低喊了一声,脚步骤然刹住,然后拉着魏晚冲进了路边的一家夜店里。跑入店内,里面尽是黑压压的人头,强劲的射灯只照出中央舞台的区域,舞台上几名穿着黑色蕾丝胸/衣和带着白色羽毛面具的舞娘正绕着钢管起舞,台下的客人不断在鼓掌和吹口哨。

    莫翊带着魏晚一直朝店子深处钻,推开那些喝得烂醉的酒客,错愕的酒保,打扮艳俗的舞娘和那些缠在一块像连体婴儿似地男女,两人穿过大厅跑向后台。魏晚看着尽头处的一扇门说:“那里应该是通往后巷的后门!”,可是,当他们推开门扇时却呆住了,里面是间密封的房间,四周摆满着梳妆台,成排的舞衣,各色面具还有许多不知道干什么的道具……但就是没有出口。此时,门外隐隐传来慌乱的叫声,貌似那些保镖已经追了进来。

    莫翊看了看四周,眉头紧紧锁起,然后拉下了枪上的保险栓,看来他是准备直接火拼了。魏晚的视线沿着周围转了一圈,然后按下莫翊手中的枪,突然用力地扯开他的衣襟,拉下他的衬衫。

    “小晚,你干什么?”莫翊瞪眼看她。

    魏晚没有回答,迅速地扣上门锁,抄起梳妆台上的卸妆水,化妆棉和假发扔给莫翊说:“擦掉你脸上的化妆,戴上假发,快!”

    此时女巫酒吧内的那几名保镖已经冲入夜店,他们推攘着店里像鱼群般拥挤的客人,几近艰辛才跑到后台。跑到后台,只见面前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两端有许多房间。“搜!我看着他俩跑进这里的。”为首的人发出指令,于是那几个人便逐个房间踢开房门,但那些房间里的不是服务生,厨子就是正在换衣服的舞娘,还外带几对正在偷/情的男女。

    “混蛋,他俩到底跑到哪儿去了?”为首的人恼怒地咬着牙骂道。

    “老大,还有最后一间房。”一个手下用枪指了指尽头处那扇紧闭的房门说。

    首领会意,做了个包围的手势,便率领众人悄声走到房门前。首领也没有扭动门锁,而是直接地踢开门扇,打算对房内的人来个措手不及。门“砰”地一下打开了,众人握着枪冲入了房间,这里堆满了舞衣和杂物,似乎是间更衣室,然而在房间的梳妆台上却上演着极为香/艳的一幕。一个上身赤/裸的长发男子正搂着个带面具的舞娘在疯狂热/吻,舞娘坐在梳妆台上,白/皙细长的双腿环在男子腰/间,如同蛇般妖/娆。

    首领冲了过去,一手扳过男子的肩膀,舞娘立刻吓得缩成一团,男子错愕地回头。首领凌厉地打量着男子的面容,发现他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便恶狠狠地骂了句:“狗/男女!”,然后率着手下冲出了房间。

    魏晚紧紧地盯着门口,直等到那些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才摘下面具,气喘吁吁地对莫翊说:“你该付我加班费,你把我嘴唇给咬破了,算是工伤。”

    “对不起,下次我会温柔点。”莫翊正在穿上衬衫,头也不抬地说,白/皙精壮的胸膛微微起伏,

    下次?他还打算有下次?魏晚挑眉瞪着他:“那加班费呢?”

    莫翊嘴角轻扬,琥珀色的眼瞳映出叆叇的灯光,带着令人心跳的魅/惑与迷幻。突然,他一低头,温热的双唇印在了魏晚的唇上,辗/转轻/咬,没了刚才的紧张狂热,却更加地缠/绵深沉,仿佛要将体内的温度和那股压抑已久的渴/望都倾注在她的唇上。魏晚被动地承受着他的温柔,就像从未试过和男人接吻般,一颗心跳得几乎要冲出喉咙,身后的镜子冰凉如水,然而嘴唇却像火燎般炙/热。莫翊用舌/尖轻/舔过她唇上的齿印,然后贴着她的耳垂用呢喃般声音说:“加班费?你想都别想。”

    “还真是刻薄的上司,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女下属的吗?”魏晚轻笑,突然搂住他的颈脖,往下一扯,狠狠地吻住他的嘴唇,用不重但也不轻的力道咬了上去。莫翊的呼吸顿时变得沉重起来,胳膊用力地箍着她纤细的腰/肢,舌/尖灵活地分开她的牙齿,与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两人就在这间昏暗又布满灰尘杂物的房间里忘情拥吻,如同某种期待已久的仪式又像是场久别重逢的相遇。茫茫人海中,他们不经意地邂逅,为同一幅画而停驻脚步,为彼此同样孤独疏离的灵魂而吸引,却又为彼此的立场而争斗。一直以来那种爱恨交织又求之不得的痛苦像漫长的酷刑般折磨着他俩,他们沉溺其中,苦苦挣扎却无处靠岸,但眼下,这特殊的时刻和特殊的境况像根导火索般点燃了他俩,让压抑已久的情感和渴望都宣泄出来。不管什么身份地位,不管什么人言可畏,更不管这冷漠的世界为他们设下的重重藩篱,只要彼此的怀抱,只要彼此的体温和一切,便什么都不管了。

    迷乱中,魏晚看到头顶上有两只飞蛾在扑向炽热的灯泡,一次次地被灼烧却仍一次次地奋力振翅,凄然而决烈。她有些悲哀地想:我和他是不是就像它们?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章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作大死地贴上来的!所以我不管,我要花花!我要安慰!撒泼,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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