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树叶水真的很烫。”

    “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按在里面,然后坐在浴缸旁边看着你。”两兄弟过了十岁就没有一起洗澡了,不过以前原身好几次怕烫不愿意洗树叶水的时候,周元确实干过把弟弟按在浴缸里边,然后自己坐在浴缸旁边的事情,哪怕被原身挠得手都脱皮了也不放手,他一提起这件事周哲脑海里就自动浮起过往的记忆,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你赢了。

    回到房间,浴室的浴缸里果然就放着熬成深棕色的木叶水,周哲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它,原本以为会很恐怖,真的看着满浴缸的水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这个树叶水散发的味道很好闻,有股子说不清的似乎刚刚被剥了树皮的树木的味道。

    “我在外边等你,去吧。”周元把周哲推进去关了浴室的门,然后去开衣柜给他找衣服,没两分钟里边便传来哀嚎声。

    周母这个时候敲门进来,原本还想看看周哲是不是偷懒,一进门便听到周哲的声音,既心疼又好笑:“只有在洗这树叶水的时候声音才会特别嘹亮,哪有这么夸张,你们回来得晚,那水都没以前烫。”

    里边的周哲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哀嚎声小了,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哼哼声。

    “你瞧,这是喊着给你听指望你帮他蒙我呢。”

    里边周哲喊道:“岑女士,你儿子的皮都要烫下来了,喊两声也不成吗?”

    “你哪有这么金贵,你就巴望着你哥心软罢了。”周哲其实没什么先天性的疾病,他最大的弱点其实就是免疫力低抵抗力差,容易跟风得流感治起来好的速度慢,没病的时候其实就和平常人一样,甚至去进行短时间慢跑都没关系,“等会你姐夫要过来,你再嚎得那么响亮你姐夫可就要笑话你了。”

    周哲好面子,很快就降低了自己的音量。

    周母这才满意:“等你弟弟洗好了我再给你放水。”她又叮嘱周元不能听了周哲的话心软,然后上楼去看周梦烟了。

    周哲听到她关门的声音,立刻就不安分了:“哥,你给我开点门缝,不开排气扇我觉得闷。”周元照办了。

    没一会儿又问:“你给我找的什么衣服?”

    周元如实回答。

    “我不穿那件,我要穿……”

    周元去给他另外找衣服。

    “我进来多久了?为什么我觉得我要晕倒了?”

    “7分钟。”周元说道。

    “我觉得度日如年,一定是你想逃避洗澡时间才说的七分钟,其实我已经泡了17分钟了对吧?”

    “你觉得水温有下降吗?”

    “……”

    周哲在没事找事中艰难地熬过了前十分钟,到水温降到他平日里洗澡的温度时总算是消停了,等到周元进来给他送衣服试水温让他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全身的皮都皱起来了。

    不过还别说,尽管那二十多分钟难熬,洗出来之后他整个人确实觉得轻松不少,不过热水泡过之后他就觉得困了,周元便劝他去睡觉,他不肯:“谁知道我去睡觉了你到时候是不是敷衍了事,我得看着你。”他说着率先去了隔壁周元的房间,周母刚刚让人把树叶水放进去没多久,于是里边也是一股热气。

    “赶紧趁热下锅吧。”周哲学着周元之前的举动把人推了进去,“我给你去找衣服。”

    他把门关紧了之后又在门口守了一会儿,始终没听见里边周元的声音,他又悄悄打开了一道门缝,看见周元已经进了浴缸,皮肤被烫得有点红,然而人家老神在在地闭着眼,看上去颇为享受。

    似乎知道周哲还在门边,只听见周元说道:“去衣柜给我找……”

    周哲只能悻悻地离开于是门前。

    等到周哲走了,浴缸里的周元才勾起了嘴角。

    可怜的周哲,他一直不知道,其实周母给他哥准备的树叶水比起给他准备的要稍微冷一些,就算是从小长大到的兄弟,周元也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留两个字到时候捉虫_(:3∠)_

    第25章

    两兄弟折腾完了都换了身衣服才下了楼, 外出的爷爷奶奶已经回来了, 婆媳两人正在厨房忙碌,早些年这两婆媳相处还有点摩擦,自从周梦烟出生之后慢慢缓了过来,等到岑语兰第三次怀孕又被周清发现问题之后周老夫人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当时也说了不少“实在不行就把孩子打了, 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之类的话, 等周元周哲两兄弟出生,她也没责怪岑语兰生了两个可能养不活的孙子, 对孙子和儿媳都照顾得很周全,这几年周清经常对自己老爸抱怨:“我感觉我才是入赘的女婿。”

    周老爷子正在和周梦烟下棋。

    周梦烟是个野性子, 从小在爷爷家和外公家跑, 得了老人家们的真传, 下起棋来满身杀气,老爷子经常说满家子的人,只有和梦烟下棋才最有劲。

    不过周哲和周元下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周梦烟在指责她爷爷:“爷爷你今天下棋不专心啊。”她指着棋盘说道,“一小时连输两场, 破纪录了啊。”

    “诶哟不玩了不玩了,今天没心情。”周老爷子像个小孩似的收起了棋子,“梦烟也不知道心疼爷爷,毫不手软。”

    “爷爷, 你也就是今天才会输得那么惨,往日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呀。”周梦烟收了棋子,凑到老爷子的身边, “爷爷,这是什么大事能让您一个退休了的老爷子记挂那么久?。”

    “也不是什么大事。”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老爷子还是不住地叹,“就是我近段时间才发现我相好的孙媳妇啊,人品有问题。”

    老爷子这么一说,周哲和周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周家有不少世交家庭,老爷子说的“孙媳妇”指的是孙家的孙静荷,老爷子和孙家交好,双方都有意结个亲,早年自己家两个孙子身体不好没好开这个口,周元身体好了之后孙家没少带着孙静荷来串门,就巴望这周元和对方相处久了来个青梅竹马日久生情,周哲过了19那个“大坎”之后身体好了不少,长辈们还不止一次开过玩笑说周元和孙静荷这么多年没发展出感情,也许换成周哲就有希望呢。

    这话听得周哲恨不得再回医院去躺几个月。

    原因无她,比起周家四姐弟虽然从小被宠着长大但是每个人都友爱和谐,孙静荷则被宠得基本已经是个娇蛮的大小姐了,她家也不是没教养的家庭,她大姐孙静莲和二哥孙安文就是淑女和绅士的典范,和周家姐弟相处得都很好,偏偏她孙静荷在当初第一次见到周家兄弟的时候就对着周哲说:“你就是周家活不了多久的周家老四啊。”

    话一出口惹得一旁的周元和周梦竹脸瞬间就黑了。

    外头人谈论起周家兄弟的时候确实都会摇头说恐怕天不假年,然而私下说归私下说,总不会对着周清夫妇说:“你们家孩子估计活不到成年,干脆就别费尽心思了。”

    周元和周哲兄弟第一次见到周静荷的时候彼此都是十岁左右,对她那句话却记了十成十——哪怕原身再怎么乐观,也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准备要死了。

    周哲穿越过来见过孙静荷一次,孙静荷是跟着孙安文来的,孙安文又和周哲的姐夫有点交情,当时两人出了外面去交谈,孙静荷便坐在椅子上,拿起周哲床边的水果:“我还当你这次挺不过去了呢,从小就听说你要死了,结果到现在都没死成,像只小强似的。”

    刚刚接受原身的记忆还没消化完的周哲当时听这句话一脸懵逼,努力在自己刚刚接收的记忆里寻找这个人的信息,他觉得原身和对方一定与不共戴天之仇,不然对方怎么会那么口无遮拦。

    周家姐弟都不喜欢这个孙静荷,然而老爷子们喜欢啊,孙静荷在他们看来就是个心直口快、却又懂得撒娇的好孩子,今天听见老爷子说出这这样一番话,大家都惊呆了连忙凑过去问怎么回事。

    老爷子在那里唉声叹气,说是孙静荷被人告了,今天他过去串门,见到了孙静荷从未有过的一面——尖声怒骂、踢桌摔杯都干出来了,还差点打了努力爱抚她的大姐孙静莲,周老爷子一看这样子心里顿时觉得哇凉哇凉的,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来完全是认错人了,孙静荷哪里是个贴心小棉袄哟,她简直就是个暴躁喷火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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