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着那人来到城外,便有一身着黑色劲衣、蒙着黑布的男人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事情都办好了?”

    那人唯唯诺诺地说:“事情都办好了,我亲眼看着那间屋子烧成灰烬,阎家小姐自早上起就没有出过房门,早就丧身火海了。只是小的腿被烧伤,您看这银子……”

    “好处不会少了你的。”黑衣人冷哼一声,身侧拖着银子的手微微抬高,朝他示意。

    那人顿时像快饿死的疯狗朝他手上一大袋银子扑去,电光火石之间,银子离他越来越远,黑衣人捂着胸口倒地不起。

    冰瑶走到他们面前,睥睨着他们:“说,谁指使的?”

    扑在地上呈狗吃屎状的胆小鬼,不怕死的指着黑衣人战战兢兢地说:“女女女女侠,一切都是他让我做的,与我无关啊!”当他用余光扫描到那袋银子的所在处,像蜗牛般朝它移动,当他触手可及之时,冷瑶冷冷地看他一眼,将银子捡起,塞进怀里。那人脸涨得通红,但并不是羞愧的颜色,是愤怒,*裸的愤怒!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猛然从朝冷瑶的背后扑去,妄图将她压倒在地,冷瑶略一侧身,他扑了个空,再次呈狗吃屎状。他怒吼一声,再扑,忽然,时间定格,冷瑶将手指从他的穴位移开,嫌弃地用手绢仔细擦干净后把手绢随手一丢,他的脸被蒙上。

    看完这边,黑衣人不知还有何打算,目光直视冰瑶的眼睛,当仁不让。冰瑶叹口气,说:“算了,我饶了你吧。”还没等他露出惊喜的表情,“咔擦”一声,他的下巴已经被卸,随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慢慢变得无力,无力到自杀也不能。

    “冰瑶,小白在哪?”冷瑶砍下一段树枝,戳着那人轻轻一挑,那人落在黑衣人旁边,她跟着走过去。

    “小白应该在山上吧,行踪不定。怎么了?”

    冷瑶带着急切说:“主子全身发烫,喝药根本不管用。怎么办?”

    “主人向来不轻易生病,一病起来真让人手足无措。药物对主人无效,我们只能用土方法。你先回去喂主人喝些热水,然后多用一床被子盖住她,我去找找小白,看它有没有办法。”冰瑶冷静的说。

    “好。”两人点点头,冷瑶几个翻身远去。冰瑶吹响口哨,看着两名黑衣人现身将地上的人带走后,忧心的往后山飞去。

    “小白——”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白百无聊赖的掏掏耳朵,翻个身继续享受日光浴。

    冰瑶一把揪住它的耳朵将它拎起:“主人发烧,你有什么办法吗?”

    “她生病了?”小白一爪抚脑,无奈极了:“我没办法。几千年来,连主人的小感冒我都没办法,只能用民间的土方法,这是我作为喵君唯一的耻辱。”

    “这方法行的通吗?”

    “不用担心,你说主人穿越千年是为了在这个时代病死吗?显然不可能!等着吧,主人迟早会好的。”

    “你……”冰瑶毫不客气地将它丢在地上,她担心,她气,但是她对小动物还是很有爱心的,所以她没有将脚狠狠踏在它身上。小白丝毫不介意,在地上躺着悠闲地翘起二郎腿。

    冰瑶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它:“你居然没有穿衣服!”

    小白翻一个小白眼:“请问,我们作为动物的存在,穿上衣服才不奇怪吗?”

    “是哦,但是你不是普通的小动物。”

    小白干脆不理她,刚刚还着急得要死,现在倒有时间来消遣它。

    “我现在还不能去找主人,不知道主人现在怎么样了。”冰瑶边戴上面具,边说。

    看了一眼面具,小白就知道她要代替主人住在冥王府。“她不会有事的,不然火凤还不得疯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火凤那大家伙去哪了?”

    “重色的家伙,跟着冰凰采药去了呗!对了,你还记得那个小松鼠吗?”

    眼前浮现那坨软趴趴的不明物,冰妖连忙摇头道:“那是什么东西?我早忘了!”

    “它很喜欢你,所以请求我把它送到你身边。”

    “不行,那东西实在是太恶心了。”

    “你别小看它,世界万物皆有各自的长处。其实它也不是松鼠……”小白说着,眼光不经意瞄向边上轻微摆动的草丛。一条小青蛇怯怯地看着它,然后伤心地看着她。

    “喏,它在那里。”

    冰瑶看向那里,小青蛇的眉间皱得似乎能夹死苍蝇。冰瑶朝它招招手,在它距离她一米左右的距离,示意它停下。冰瑶犹豫地问:“这是你真正的样子吗?不会是什么比粪便更恶心的东西吧?”

    听她说话,小青蛇将脑袋埋低,小白替它说道:“因为实在有太多人想要得到它,所以它故意丑化自己。你确定你嫌弃它?”

    “不,只要你不是那什么就好。”小青蛇慢慢爬上冰瑶的腰间,一条绿色透明的腰带若隐若现。

    冷瑶最后用毛巾轻轻擦拭阎弈清额头的汗珠,她的温度差不多恢复正常了。扶起已经清醒的她,端起一碗盐水为她喝下去。整个过程,阎弈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很听话的接受“治疗”。据冷瑶的观察,主人一定是因为冥王和莫小姐的事情才会这样,感情的事情向来没有理由、没有预兆,向来打得人素手无策。希望主人能整理好没有深陷的心,理智一些,不要伤害自己。

    冰瑶也对她的恢复速度感到惊奇,不一会儿也释然了,这病大概并不是因为身体受寒吧。

    自那一次火烧失败之后,冰瑶在冥府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暂时的轻松,更让她畏惧那之后的暴风雨。所以她加大人手盯着最近不安分的人,并且派了几个人在阎弈清身边充当丫鬟,还把李安的药材店保护的彻底。

    明天,殷离墨就回来了,他们就得再次见面,不可避免。冰凰已经将其他准备工作做好,万事俱备,只欠他带回来的那株草。那边忙碌着,小白在山上走走逛逛,灵气笼罩着的一大片山林上几乎把各国的珍贵或非珍贵的药材复制过来。

    他如此对待它的主人,它又怎么可能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取得它们呢?小白非常嘚瑟的抚摸它们。

    殷离墨受伤了,这是火凤传达给她的消息。但他们看见他英姿飒爽的从马背上下来,脚步生风的朝他们走来,哪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阎弈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冰瑶和冷瑶随着她离开,火凤还和冰凰一起站着,眼神冷漠,难以想象它们腻歪在一起的样子。

    “凰,你说他们的结局会怎么样?”

    “凤,你不是知道吗?相信下一世,永生永世的结局都是这样,没什么好猜的。”

    “这样啊……凰,这日子太无聊了,我们去造小凰吧?”

    冰凰娇羞的睨它一眼。即使是在谈论这种问题,俩凤凰的眼神在外人看来没有丝毫改变。殷离墨拿着那株悬崖碧草朝它们走去,俩凤凰暂时停止讨论各种限制级话题,齐齐看向他。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治疗?”

    “你不用着急,我保证她在大婚前一定会醒来,所以你把它交给我们就行了。”冰凰不冷不热的说。

    火凤戏谑地扫描他全身后说:“你受的伤真轻。”

    是啊,伤的太轻了,轻到他快坚持不住了。殷离墨的身型摇摇欲坠,火凤及时托住他,抛到背上,与冰凰一起消失在原地。

    “主人,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对了,等等我要上山闭关修养,有什么事尽快麻烦我,我闭关期间,一律谁也不见。”阎弈清轻轻呼了口气。

    冰瑶想了想,摇摇头:“现在‘鬼’的事情都由魑帮主决定,主人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天大的事情最近估计不会发生,所以主人这段时间好好养伤吧。”

    阎弈清不客气的赏她一个栗子,略显冷淡地说:“你的意思是我偷懒,所以主权都被夺走了?还是说,你以为郎无情妾有意,怜悯我?”

    冰瑶捂着头部,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冷瑶笑了一声,为她解围:“主子别生气,冰瑶啊大概是自己陷进去了,所以以为大家都是这样呢!”

    “你……你胡说什么啊?”听见这话,冰瑶就大声叫出来,显得欲盖弥彰。

    阎弈清了然一笑:“主人我懂得,了解了解。”

    冰瑶越发气恼,追着冷瑶喊打,阎弈清不想再看闹剧,拍拍屁股就运气飞走。

    看见她没有踪影了,俩人才停止打闹,忧虑挂在脸上,两个人都避而不见是怎么回事?逃避总归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有跟着魅帮主的珞呢?为什么没有她的信号?看来这件事必须让魑帮主出手了,不知道她听到这件事的表情如何。

    想着,冰瑶就迫不及待见到伊柳风,冷瑶则回到惊起楼继续当她的老鸨。

    此时漫步在竹林间的阎弈清正呼吸着独特的空气,一股血腥味冲击她的嗅觉。阎弈清一皱眉,沿着气味走去,那片纯粹绿色的地上不知何时被血色污染,地上生死未知的黑衣人尤其亮眼。她走上前查探他们的呼吸,不出意料,四人无一幸免,气绝身亡。再看四周,一棵不怎么显眼的竹子上沾染一些血迹,再走几步,地上被拖出一条血路。能一人独挡四名杀手的人物,阎弈清稍微有些兴趣,于是她沿着血路走啊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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