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记得自己明明是被绑着双手靠着几案角睡着的,但是她现在却感觉自己身下软绵绵的,身上好像盖着薄被子,又舒服又暖和。

    也许是这段日子风餐露宿太辛苦了,她很久没睡的这么香甜,一时贪恋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就像一直睡下去不要再醒来。

    脸上忽然被温热而粗糙的东西摩挲着,那种触感太熟悉,陈芸一下子就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正见到孟璋温柔的看着她,那双眼睛带着欣慰的笑意,认真专注的看着她。

    可是这双眼睛在看到她醒来之后立马冷了下来,手也一下子离开了她的脸。

    陈芸无视他忽然的冷漠,重逢便是喜,两个人终于有机会单独说说话了,她比什么都高兴,“孟璋,你回来了?”

    陈芸扭动身体,却发现这人竟然没给她松绑,原先郑远松还把她的绳子系的很松,可是现在她手上的绳子怎么倒紧了?

    “孟璋,你什么意思?”

    孟璋站了起来,脸色不悦,“谁让你私自过来的?”

    陈芸一时语塞,她知道,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千里迢迢来找他,可是她来见他的那份心,即使他不谅解,也应该有几分感动吧。纵然知道自己有不对之处,陈芸还是觉得有些委屈,湿着眼角说道,“我自己瞒着璋王府的下人们偷偷过来的。”

    孟璋又问她,“是你给突厥军下的五石散?”

    两军交战之际,突厥军忽然发狂,最后还开始自相残杀,孟璋抓来一个突厥兵带了回来,交给军医查看才知道这突厥军是中了五石散。他当时就觉得可疑,但是仔细想想陈芸也没机会给突厥军下五石散,而这一切疑窦在他刚刚审问阿索亚的时候才彻底消散。

    孟璋竟然会知道五石散的事?“难道是五石散发挥药效了?”陈芸想到这,先前的委屈也去了三分,还有些激动,眼巴巴的问他。

    “你好大的胆子,先是忤逆本王的命令来这青云镇,又是随敌将之女同流合污,最后连敌营你都敢去,陈芸,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孟璋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和陈芸说过话,他虽然不是大发雷霆,可是这种冷冷的语气却让陈芸觉得陌生,明明她也算帮了他的忙,可是他却这样责怪自己,陈芸刚消下去的几分委屈又涌了上了,强忍住泪道,“是,我就是嫌自己的命太长,是我自己犯贱,放着舒服的府门豪宅不待,放过闲适的田园生活不过,非要来这极地受苦找死,我要是死了也得自怨倒霉,谁叫我……”

    陈芸还没说完,下一秒就被人封上了唇,那人身体的重量完全压了上来,鼻尖满满是那人熟悉的气息,一阵唇齿交缠之后,孟璋将脸埋在陈芸颈窝,两个人微微喘着气,但是谁都不说话了。

    不知道彼此沉默了多久,孟璋坐起来将陈芸绳子解开,陈芸手恢复了自由就要下地,被孟璋又拉回了床上,两个人钻进被子,孟璋不顾陈芸的挣扎死死地圈着陈芸。

    “你不是对我发火吗?那我现在就回京,也省的你看了我生气。你快松开我,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陈芸越抱怨,孟璋就越不松手,最后还把他那长了胡渣的下巴贴了过来磨陈芸的脸,陈芸大叫,“你的胡子扎死人了!”

    孟璋低低的笑了,“没有娘子帮我修剪胡子,我自己也懒得打理。”

    陈芸侧头观察他的脸,只见刚刚还派头十足的璋王殿下现在就像个无赖似的躺在她的床边,陈芸有些好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倒像个野人了,我好心过来找你,倒被你埋怨。”

    “多谢娘子不嫌弃我。”

    一个女人为了见你,学会了骑马,千里迢迢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吃苦受罪,没有哪个男人是不动容的,更何况这个女人还冒险给敌军下药,这次能大胜敌军,这个女人也是功不可没的。可是即便如此,孟璋想想还是后怕,幸好阿史那兄妹都是头脑简单好糊弄的,也幸好他亲自去搜山捉拿贼寇,否则这女人万一困在山里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可怎么办?

    “芸儿,答应我,以后别再擅作主张,你想做什么都和我事先商量一下,好吗?”

    陈芸听他在耳边这么温柔的对她说话,也不再和他置气,而是心平气和的问他,“那你呢?你为什么做事情前不和我商量呢?我知道,你身份尊贵,你是王爷,你想做什么不用问别人的意见,可是如果你真的要我做你的妻子,也请你给我一点尊重。青云镇闹瘟疫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告诉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所有人都瞒着我?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只是一个无知妇人?不配知道你要做什么?”

    孟璋伸出手挡在她的唇上,“芸儿,过去的事是我不对。从今以后,不管我去哪里,都一定会带着你。”

    陈芸的双臂环上孟璋的脖子,一个借力便迎上去贴住了孟璋的薄唇,温柔缱绻,只愿此刻欢好直至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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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史那被抓回天/朝营地,突厥军以“全部撤出天/朝领地,保证三年内不再进犯,并献上大量突厥良种马为条件”换回了阿史那。

    阿史那依旧不服,临走前对孟璋恨恨的说道,“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你总有一日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孟璋也不和他计较,只觉得万事终了,心情舒畅。

    至于三年后的事……

    江山代有才人出,那郑远松倒是个可塑之才,回京后还要好好和圣上表奏一番。

    陈芸对于突厥完全不理阿索亚的行为很愤慨,孟璋安慰气鼓鼓的妻子,“先不论阿索亚闯了多大的祸,你可知道,阿索亚自己也是不愿意回去的。”

    孟璋见四下无人,依然对陈芸小声说道,“她今后应该会留在天/朝,因为有人已经来接她了。”

    “难道是……是那个李江?”

    李江当初中计被引到西域,阴差阳错受了伤,阿索亚对他一见倾心,想方设法将他留下,而李江虽然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最后却难逃儿女情长,莫名其妙的成了阿索亚认定的夫君。他一心回到天/朝,终于逃脱了“囚笼”却发现天/朝早已物是人非,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他躲在孟璋背后为孟璋出谋划策,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阿索亚竟然会冒险前来找他。他本想此役结束便远走他方,最后还是没忍下心,当他得知那个阿索亚被抓回了天/朝,竟没有半分大仇得报的痛快。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李江的人生是被那个叫阿索亚的女子毁了的,而他的新生活也将和阿索亚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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