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华灯初上,站完最后一班岗,吕帆百无聊赖的蹬着自行车往自己的出租屋赶。吕帆净量185cm,高大帅气,一身精实的肌肉,同时又是第七届散打比赛的总冠军,因此,他是警校当之无愧的顶级校草。这是他刚从警校毕业的第二个月,毕业后先是坐局子里接了三个多星期的报案电话,直到这几天才刚够资格出外勤巡逻。他做事靠谱人又勤快,深得领导器重,特批他月底就可以转为正式民警。

    车行至小区楼下时吕帆的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靠,李二白,这混蛋给他打电话准没好事。

    吕帆不悦的接起电话:“喂!”,“我的小帆帆,你什么时候到家?”,“有话说有屁放。”,“你家这冰箱空空如也,除了半罐啤酒什么都没有!你爷爷的!”

    吕帆一听,额上布满黑线,这死基佬居然又偷偷的配了他的家门钥匙!

    这个李二白是吕帆在警校时的学弟,来年毕业。他们俩是在澡堂子结识的,当时吕帆还奇怪平时人满为患的澡堂子那天怎么就只有他和李二白两个人,敢情大伙早都摸清了这新生是基佬的底细,便是唯恐避之不及。唯独不爱打听八卦新闻的吕帆消息不灵通,否则,他就不会应景的去洗澡,更不会应景的背着李二白捡肥皂了。

    捡起来的是肥皂,掉满地的是节操!果不其然,吕帆这腰一弯下去,登时察觉到身后涌起的一股阴森森的妖气和躁动……

    幸亏吕帆的散打功夫了得,他身手灵活矫健,三下五除二擒拿了李二白不说,还把他教训的服服帖帖,换做别人说不准真让这王八羔子得了手,想想都觉得后怕。所谓不打不相识,李二白欣赏吕帆的身手便整日粘着他跟他求教散打,一来二去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铁哥们,至少吕帆这么认为,再说就算李二白对他想入非非量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做出格的事。

    “你又来我家干嘛?你这是擅闯民宅知不知道。”吕帆咆哮。

    “小帆帆,我这一年到头就休这几次假,不来市里找你难道要我露宿街头不成?你舍得么。记着下班回来路上买几瓶啤酒和下酒菜哈,给你留门,拜拜。”电话挂断。

    吕帆扶额,显然已经对李二白的蹭吃蹭喝习以为常,他调转车头朝街区附近的超市奔去。

    这是一家小型超市,店面老旧,没有监控录像,平日里只有雇佣的小丫头和切蹲的屠夫在店里经营生意,虽然面积跟一般的便利店差不多,但烟酒糖茶、果蔬鱼肉、日用百货却是一应俱全,加上价格优惠,因此生意十分红火,经常开到后半夜才打烊。

    吕帆进来的时候只有收银丫头一个人,切蹲师傅已经提早下班。吕帆打了招呼先是去超市旁边的餐馆打包了几盒小炒菜,再到超市的冷柜前挑啤酒,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再拿瓶白的,又一想明天还要起大早出勤便打消了念头。

    正在这时,收银台的位置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吕帆一开始并不以为意,过了一会儿,争吵声越来越大,隔着货架,吕帆辨不清收银台那儿到底了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口角,却隐约听到那丫头的惨叫:“你拿刀也没用!我这就报警!”吕帆急忙丢下手头的东西一个飞身冲了过去。

    两个蒙面的黑衣男子手中各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其中一个男人在暴摔货架上的商品,另外一个则将匕首架在收银丫头的脖子上,威吓她打开装钱的抽屉:“密码是多少?!你他妈再不说老子一刀捅死你!”为掩人耳目,此时超市的卷帘门已经拉下一半,两个歹徒留下离地面不到半米高的空隙,想必是钱到手之后便于溜之大吉。

    座机离收银台一掌远,那丫头正尝试着够到电话报警:“你杀了我也不知道密码!”超市里还有五六个买生鲜的顾客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家庭主妇,她们在角落里抱作一团,各个吓得面如土色,另一个蒙面男砸烂了整排货架,满地狼藉,气氛僵持,空气仿佛凝固。

    吕帆冷不防的冲出来,两个穷凶极恶的歹徒马上剑拔弩张的看着他,人质在手,吕帆不好轻举妄动,他安抚道:“丫头!你不要命了?快把收银柜密码告诉他!”

    丫头紧张的直立不稳,看见吕帆仿佛有了主心骨,嗓子眼哆嗦着抖出一串阿拉伯数字,歹徒的匕首仍毫不懈怠的卡在丫头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在键盘上输入密码,钱柜‘啪’的展开,不同面值的人民币一摞摞的摆放其中。

    两个歹徒分工明确,一个负责拾钱,一个负责压制在场的人质,屋内众人当中仅吕帆一个男性,两歹徒似乎放松了警惕。“要是谁敢报警,老子就把在场的人统统杀死!”,说完,挟持丫头的歹徒将她狠狠的推到地上,丫头连滚带爬的跟角落里的妇女们抱在一起。吕帆松了口气,现在,正是他出手的好时机!

    钱柜里所有现金被洗劫一空,两歹毒正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吕帆卯足力气使出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拾钱歹徒手中的匕首‘嘡啷’落地,吕帆扯掉他身上装钱的袋子,紧接着左右开工,一铁拳击中歹徒面门,打得他晕头转向,另一个歹徒见势不妙,有心回去拾地上的钱袋却料到不是吕帆的对手,便试图提刀玩命。他刚举起匕首,吕帆掐住他腕上的死穴不放,挣扎几下,匕首从歹徒手中滑落,吕帆抬腿照着他的小腹又是狠狠一脚。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的数秒时间,吕帆本以为靠他一个人的力量足以摆平这两个人歹徒,没成想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先前那个歹徒提起匕首对着吕帆的后背猛地一刀直刺他的脊梁骨!吕帆只觉得后背一热,角落里受惊的女人们已经吓傻,吕帆心想:不行!他要是死了,这两个人歹徒一见出了命案,定会大开杀戒将在场所有群众一一灭口!制伏不了这两个毛贼,他吕帆还有什么脸配做警察!

    一刀下去,那歹徒豁出‘一死了之’的决心,又提刀在吕帆身上连捅六刀,吕帆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疼痛,他拼足全力夺过了那把血粼粼的匕首之后又跟另外一个欲逃的歹徒厮打在一处。早在吕帆中第一刀的时候,超市的收银丫头动作迅速的拿起电话报了警!其他几位妇女紧跟着抄起案板上的菜刀或是酒瓶,蜂拥而上,同心协力对两个行凶的歹徒进行反击。

    一番殊死搏斗,吕帆忽然感到一阵致命的痛楚从受伤的部位传来,他驼着越来越直不起来的腰杆,重重地瘫倒在地……

    弥留之际,耳边是妇女们七嘴八舌的尖喝:“看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警车来了!警车来了!”,“喂!小伙子你睁睁眼睛!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就好,可是吕帆好累,他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一会儿……

    混沌之中,过往的二十四个年头的点点滴滴,像加速的幻灯片一样闪现在他面前:父母牵着他去幼儿园的第一天、同样是警察的父亲因公殉职的葬礼、以他为荣的母亲拿了好多补品到警校看他……,所有场景历历在目,但是,这一幕幕都好像已经跟此时此刻的他脱节开!他的灵魂已经离开他的身体!正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飘在当空,审视着那群钳制住两个歹徒的妇女和在丫头指引下冲进来的同队警友们,还有,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吕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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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梦实在真实的可怕!吕帆挣扎着醒来,哑然惊呼:“不要!”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下的锦被已经被冷汗打湿一片。

    “三师哥?三师哥!你总算醒过来了!”先是听到一声清脆的京腔,一个七、八岁光景的小男孩冲到吕帆面前,这男孩虎头虎脑,铮亮的光头上扎了一撮手指粗细的小辫子,模样仿佛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福娃’咧着一张没有门牙的嘴冲着吕帆傻乐,“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叫大师父、二师父、田掌柜、大师哥、二师哥、四师哥和赵太医他们过来!”‘福娃’绕口令似的一口气说完,一溜烟的跑出去,嘴里还嘟囔着:“我到底要不要通知五师哥也过来呢?”

    吕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睁大眼睛好奇的探向四周,他正躺在一张有红木雕花又有纱帐床幔的大床上,身盖一席丝绸锦被,脑袋下面枕着四四方方的绣花枕头,透过屏风向外打量,这间屋子不过二十平方,一面墙壁挂着文墨古迹和钟摆式的石英钟,另一面墙壁挂着色彩绚烂的戏服和几顶京剧艺人戴的头冠、假发,旁边一台博古架,一台梳妆台,正中央一张八仙桌,最奇特的是,那门窗居然都是实木雕刻并糊着纸。

    这间屋子可真有时代感,吕帆心想着,动作迟缓的下了床,他走出屏风外,先是现在屋子中央环视了一圈,当他的视线不经意地凝聚在梳妆台上的镜子时,却被映在镜中的人惊得连退数步,一个踉跄没站稳,应声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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