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就是我皇兄
那伤极长，从肩膀一直到腰际，伤口很深，他甚至隐隐可以见到森森白骨。
那样吓人。
“你到底去做了什么？！怎么把自己伤成了这个样子！”苏亦风再也无法控制地大吼了起来。
连城说不出话，只能拼着力气虚弱地笑了笑，随即便再也无法支撑地晕了过去。
连城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他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他睡得是上好檀木床，屋子里熏着淡淡檀香。
他的后背已经被包扎好了，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可他知道，这里不是行馆。
他整日跟在苏亦风身边，他清楚行馆里面每一间房间的布局，没有一间是这样的。
他正这样想着，门被推开了来。
来人是苏亦风，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
苏亦风见他醒了，先是一喜，随即对着丫鬟抬了抬手，示意她把药给他端过去。
连城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却只是看着苏亦风，没有去接药碗。
“我已经查清楚你的伤是怎么回事了，抱歉，没想到上次在青楼门口惹到的那个男人，竟然会对你下手。”苏亦风有些歉意地说道。
他并没有说，其实那些人下手的本不是他，而是苏亦风，自己不过是为了保护他而已。
“这里是佟府，对吗？”连城突然问道，虽然是在疑问，语气却是十分笃定。
苏亦风没有回答。
许久，连城有些自嘲地够了勾嘴角。
“为什么？”
苏亦风顿了半晌，这才对他笑了笑，“幂儿很好，对不对？她很漂亮，也很可爱，聪明伶俐讨人喜欢，她是个好姑娘，是不是？”
他这样说着，却不知到底在说给谁听。
连城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哪个好姑娘会在青楼里出没，并且会惹上那帮人？她与他出门三更半夜才回来，连城不是人类尚知道礼法二字。
她是不是好姑娘，他知道，苏亦风也知道。
起码，她不坏。
苏亦风整日与佟幂儿在一起，连找皇兄的事也不怎么急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她，他总是下意识地想看那对骰子。
佟幂儿正在为他跳舞，那曼妙的舞姿让人忍不住沉迷，柔软的腰身仿佛是水柳一般，那骰子腰饰就在她的腰间，随着她舞动的动作晃动。
一支舞罢，佟幂儿笑嘻嘻地跑到苏亦风身边，坐到了他的怀里，有些炫耀般问道：“怎么样，我跳得好不好？”
“好，当然好，”苏亦风对她笑笑，忍不住伸手执起她腰间的腰饰，“这骰子好生精致，不知你哪里得来的？”
“哦，是从一个盗墓贼手里买回来的。”佟幂儿回答。
“陪葬品？死人的东西你也敢要？”苏亦风惊讶地说道。
“也不算是陪葬品啦，听那个盗墓贼说，他盗的是一座千年老墓，碑上无名无姓，坟墓里面也没有尸体，只有这么一对骰子，他看着珍贵，就盗出来了，我爹试着戴了几天，结果非但没走厄运，反而从县令升到府尹，后来就送给我了，我瞧着好看，也没怎么在意。”
“无名无姓？”苏亦风呢喃着，随即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那座坟墓在哪？”他的心情有些慌，似是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佟幂儿摇头，“那盗墓贼缺德事做得太多，早就死了，谁知道那坟墓在哪，你问这个干吗？”
“额，”苏亦风这才发现自己的异常感觉，忙着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
正这样说着，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走来，苏亦风认识她，她正是自己派去照顾连城的丫鬟，她的手中还端着药，那么说连城又没吃药？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眉头死紧地皱了起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开口把那个丫鬟叫了过来。
“皇子殿下，小姐。”小丫鬟微微福身行礼。
“嗯。”苏亦风点点头，“怎么，他又没吃药？”
“嗯，”小丫鬟焦急地点头，“连城公子不肯吃药，背后的伤已经化脓了，床上全都是血。”
苏亦风这才发现小丫鬟的身上沾了不少血渍，想到那是他的血，他的心狠狠一揪。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啊！”
“已经找过了，大夫就在房门口，可连城公子不让他进屋，死活不肯换药，还吵着要走……”
小丫鬟话还没说完，苏亦风已经推开佟幂儿，朝着连城的房间冲去了。
这家伙是想死是不是！
佟幂儿撇撇嘴，随即想到连城那张好看的容颜，又忙着跟了上去。
苏亦风一脚踢开门，将趴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连城抓了起来。
“你想死是不是？不吃药不看大夫，你是不是想死！”他怒不可遏地吼了起来。
连城被他吼得耳膜隐隐作痛，却还是扯起了嘴角，斜着眼睛看着他，虚弱而无力地说道：“是啊，我想死。”
“你！”
因为苏亦风的动作，连城本就溃烂的伤口又裂开了来，血水不断地流出，看起来触目惊心。
跟着他进门的佟幂儿吓了一跳，“亦风，你的手上都是血，快放开他，我让大夫给他换药。”
说着，佟幂儿已经将一直候在门口的大夫叫了进来。
“不用了！”苏亦风一声怒吼，一手推开连城，大步走到大夫跟前抢过他的药箱，然后不顾连城的挣扎将他按倒在自己怀里，扯开他后背的血衣打算亲自给他换药。
佟幂儿皱了皱眉，“亦风，让大夫来吧，你是皇子，怎么能做这种事。”
苏亦风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打开药箱。
趴在他的怀里，连城挣扎了几下，然而只是徒劳无功，他便放弃了。
准备好药，苏亦风撕开他后背的衣服，打算为他清洗伤口，由下人端来清水，他亲自拿起毛巾沾湿，一点一点为他擦拭。
他知道一定很痛，所以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只怕会弄痛他半分，可是连城眉眼冷漠，好似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饶是如此，苏亦风的动作还是异常地温柔。
水换过六次，才终于将他后背的血污擦干净，然而就在露出他后背的那一瞬间，苏亦风狠狠愣住了！
除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他后背的肩头上，有片红色的火焰印记。
那不是血污染成的，也没有被刚才的水擦掉，那就是他自身上所带的印记。
苏亦风目瞪口呆地看着连城，他瞧起来也不过是二十一二岁的年纪……
“连，连城……你父母是谁？”苏亦风哑声问道。
“我没有父母，我是由婆婆带大的。”
天下至灵自然天成，无父无母。
“那你婆婆呢？”
连城顿了顿，还是如实说道：“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你还有什么亲人？”
“我不知道，估计世间再没有我的亲人了吧。”唯一的那个最在意的人，也不记得他了。
“那……”苏亦风的视线落在他后肩的印记上，“你肩膀上这个东西，是你的胎记吗？”
连城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歪过脑袋去看肩膀上的火焰印记，点头，“是啊，从我懂事起就有了。”
佟幂儿知道他在问什么，所以说，这个连城可能就是苏亦风的皇兄，当今皇上的儿子？
苏亦风的手颤了颤，脸色苍白，许久，他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伸手轻轻触摸他后肩上的印记。
“皇兄，我终于找到你了。”
所以，他见到他的时候总会有种特别的感觉，那就是兄弟间的心电感应是吗？他对他不一样，那是手足间的默契？
苏亦风不断对自己这样说着，仿佛，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
夜半，夜深人静。
屋子里没有点灯，昏暗无比，今夜没有月亮，只有点点星光，看起来异常诡异。
连城站在窗前，打开窗子看着窗外的风景，他不是人，即使不点灯也什么都看得清楚。
他站得随意，好似完全不受后背伤的影响，全然不似刚才那样站不起来，除了脸色还是不太好。
他就那样站着，看着，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想什么。
许久许久。
他忽地开口，“灵虚子，你真的很烦。”
他的语气中，满满都是戾气。
灵虚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屋中，他并不恼，慢慢穿过黑暗，来到连城的身边，与他并排站在一起。
连城并不看他，依旧看着窗外。
“连公子，你这招苦肉计用得极好。”他说道。
连城好似没有听见。
灵虚子并不介意，继续说道：“你故意被那些人打伤，然后借机让苏亦风发现你身后的印记，让他误以为你就是他皇兄，殊不知，那只是你将眉心的火焰印记转移了地方而已。”
他眉心闪烁的红色火焰，是他火狐的象征，出现在肩膀上，不过是用了点小小法术而已。
那样吓人。
“你到底去做了什么？！怎么把自己伤成了这个样子！”苏亦风再也无法控制地大吼了起来。
连城说不出话，只能拼着力气虚弱地笑了笑，随即便再也无法支撑地晕了过去。
连城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他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他睡得是上好檀木床，屋子里熏着淡淡檀香。
他的后背已经被包扎好了，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可他知道，这里不是行馆。
他整日跟在苏亦风身边，他清楚行馆里面每一间房间的布局，没有一间是这样的。
他正这样想着，门被推开了来。
来人是苏亦风，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
苏亦风见他醒了，先是一喜，随即对着丫鬟抬了抬手，示意她把药给他端过去。
连城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却只是看着苏亦风，没有去接药碗。
“我已经查清楚你的伤是怎么回事了，抱歉，没想到上次在青楼门口惹到的那个男人，竟然会对你下手。”苏亦风有些歉意地说道。
他并没有说，其实那些人下手的本不是他，而是苏亦风，自己不过是为了保护他而已。
“这里是佟府，对吗？”连城突然问道，虽然是在疑问，语气却是十分笃定。
苏亦风没有回答。
许久，连城有些自嘲地够了勾嘴角。
“为什么？”
苏亦风顿了半晌，这才对他笑了笑，“幂儿很好，对不对？她很漂亮，也很可爱，聪明伶俐讨人喜欢，她是个好姑娘，是不是？”
他这样说着，却不知到底在说给谁听。
连城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哪个好姑娘会在青楼里出没，并且会惹上那帮人？她与他出门三更半夜才回来，连城不是人类尚知道礼法二字。
她是不是好姑娘，他知道，苏亦风也知道。
起码，她不坏。
苏亦风整日与佟幂儿在一起，连找皇兄的事也不怎么急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她，他总是下意识地想看那对骰子。
佟幂儿正在为他跳舞，那曼妙的舞姿让人忍不住沉迷，柔软的腰身仿佛是水柳一般，那骰子腰饰就在她的腰间，随着她舞动的动作晃动。
一支舞罢，佟幂儿笑嘻嘻地跑到苏亦风身边，坐到了他的怀里，有些炫耀般问道：“怎么样，我跳得好不好？”
“好，当然好，”苏亦风对她笑笑，忍不住伸手执起她腰间的腰饰，“这骰子好生精致，不知你哪里得来的？”
“哦，是从一个盗墓贼手里买回来的。”佟幂儿回答。
“陪葬品？死人的东西你也敢要？”苏亦风惊讶地说道。
“也不算是陪葬品啦，听那个盗墓贼说，他盗的是一座千年老墓，碑上无名无姓，坟墓里面也没有尸体，只有这么一对骰子，他看着珍贵，就盗出来了，我爹试着戴了几天，结果非但没走厄运，反而从县令升到府尹，后来就送给我了，我瞧着好看，也没怎么在意。”
“无名无姓？”苏亦风呢喃着，随即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那座坟墓在哪？”他的心情有些慌，似是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佟幂儿摇头，“那盗墓贼缺德事做得太多，早就死了，谁知道那坟墓在哪，你问这个干吗？”
“额，”苏亦风这才发现自己的异常感觉，忙着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
正这样说着，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走来，苏亦风认识她，她正是自己派去照顾连城的丫鬟，她的手中还端着药，那么说连城又没吃药？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眉头死紧地皱了起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开口把那个丫鬟叫了过来。
“皇子殿下，小姐。”小丫鬟微微福身行礼。
“嗯。”苏亦风点点头，“怎么，他又没吃药？”
“嗯，”小丫鬟焦急地点头，“连城公子不肯吃药，背后的伤已经化脓了，床上全都是血。”
苏亦风这才发现小丫鬟的身上沾了不少血渍，想到那是他的血，他的心狠狠一揪。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啊！”
“已经找过了，大夫就在房门口，可连城公子不让他进屋，死活不肯换药，还吵着要走……”
小丫鬟话还没说完，苏亦风已经推开佟幂儿，朝着连城的房间冲去了。
这家伙是想死是不是！
佟幂儿撇撇嘴，随即想到连城那张好看的容颜，又忙着跟了上去。
苏亦风一脚踢开门，将趴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连城抓了起来。
“你想死是不是？不吃药不看大夫，你是不是想死！”他怒不可遏地吼了起来。
连城被他吼得耳膜隐隐作痛，却还是扯起了嘴角，斜着眼睛看着他，虚弱而无力地说道：“是啊，我想死。”
“你！”
因为苏亦风的动作，连城本就溃烂的伤口又裂开了来，血水不断地流出，看起来触目惊心。
跟着他进门的佟幂儿吓了一跳，“亦风，你的手上都是血，快放开他，我让大夫给他换药。”
说着，佟幂儿已经将一直候在门口的大夫叫了进来。
“不用了！”苏亦风一声怒吼，一手推开连城，大步走到大夫跟前抢过他的药箱，然后不顾连城的挣扎将他按倒在自己怀里，扯开他后背的血衣打算亲自给他换药。
佟幂儿皱了皱眉，“亦风，让大夫来吧，你是皇子，怎么能做这种事。”
苏亦风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打开药箱。
趴在他的怀里，连城挣扎了几下，然而只是徒劳无功，他便放弃了。
准备好药，苏亦风撕开他后背的衣服，打算为他清洗伤口，由下人端来清水，他亲自拿起毛巾沾湿，一点一点为他擦拭。
他知道一定很痛，所以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只怕会弄痛他半分，可是连城眉眼冷漠，好似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饶是如此，苏亦风的动作还是异常地温柔。
水换过六次，才终于将他后背的血污擦干净，然而就在露出他后背的那一瞬间，苏亦风狠狠愣住了！
除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他后背的肩头上，有片红色的火焰印记。
那不是血污染成的，也没有被刚才的水擦掉，那就是他自身上所带的印记。
苏亦风目瞪口呆地看着连城，他瞧起来也不过是二十一二岁的年纪……
“连，连城……你父母是谁？”苏亦风哑声问道。
“我没有父母，我是由婆婆带大的。”
天下至灵自然天成，无父无母。
“那你婆婆呢？”
连城顿了顿，还是如实说道：“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你还有什么亲人？”
“我不知道，估计世间再没有我的亲人了吧。”唯一的那个最在意的人，也不记得他了。
“那……”苏亦风的视线落在他后肩的印记上，“你肩膀上这个东西，是你的胎记吗？”
连城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歪过脑袋去看肩膀上的火焰印记，点头，“是啊，从我懂事起就有了。”
佟幂儿知道他在问什么，所以说，这个连城可能就是苏亦风的皇兄，当今皇上的儿子？
苏亦风的手颤了颤，脸色苍白，许久，他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伸手轻轻触摸他后肩上的印记。
“皇兄，我终于找到你了。”
所以，他见到他的时候总会有种特别的感觉，那就是兄弟间的心电感应是吗？他对他不一样，那是手足间的默契？
苏亦风不断对自己这样说着，仿佛，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
夜半，夜深人静。
屋子里没有点灯，昏暗无比，今夜没有月亮，只有点点星光，看起来异常诡异。
连城站在窗前，打开窗子看着窗外的风景，他不是人，即使不点灯也什么都看得清楚。
他站得随意，好似完全不受后背伤的影响，全然不似刚才那样站不起来，除了脸色还是不太好。
他就那样站着，看着，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想什么。
许久许久。
他忽地开口，“灵虚子，你真的很烦。”
他的语气中，满满都是戾气。
灵虚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屋中，他并不恼，慢慢穿过黑暗，来到连城的身边，与他并排站在一起。
连城并不看他，依旧看着窗外。
“连公子，你这招苦肉计用得极好。”他说道。
连城好似没有听见。
灵虚子并不介意，继续说道：“你故意被那些人打伤，然后借机让苏亦风发现你身后的印记，让他误以为你就是他皇兄，殊不知，那只是你将眉心的火焰印记转移了地方而已。”
他眉心闪烁的红色火焰，是他火狐的象征，出现在肩膀上，不过是用了点小小法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