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THEV+V+V+X
考生们全部进入飞艇后，舱门立刻关上，飞艇再次升入高空。俯视时的地面稍显不堪一击，好像抵在防弹玻璃上的拳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毁掉整个大陆。站在高处带来的满足感，比干渴时透心凉的一杯水还要让人迷恋。
侠客很自来熟的找好了座位，他用了一点技巧绕开了尼特罗的圆范围，虽然被尼特罗认出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他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刚开始就拉好仇恨，尤其是在某位同僚也出现在这里时。
侠客随意的瞥了一眼不远处英姿飒爽的西索。
众人全部找到落座的位置后，继续在打量着这架看起来就十分高档的飞艇，和用来载客的普通飞艇不一样，猎人协会的专用飞艇上设备要齐全的多，他们还只是片面的看见了豪华的大厅，如果有像糜稽一样的厚脸皮硬要参观其他地点的话，他们还会发现更多，譬如桌球室，电影房，k歌包厢等娱乐场所——简直就是该被扔下飞艇的享乐主义。
“不要在任何家具上留下你们的脚印，也不要在干净的地面留下你们的唾沫，谢谢合作。”留下这么一句客气的忠告，尼特罗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诶？考官呢？”考生里有人发出疑问。
“上厕所还没出来么？”
“要不要派支打捞队？”
“像打捞泰坦尼克号那样吗？哦杰克！你便秘多久了？！”
“哦肉丝！自从遇上你我的消化系统就陷入了瘫痪状态！它们完全不听我的使唤！在等待着你的出现！”
“我是泻立停吗你等我干嘛？”
在有一个共同打击目标的时候，人们总是能你一句我一句的熟稔起来，就像讨论朝比奈胸围的宅男们。
西索带着不经意的笑容看着大伙有说有笑，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寒意，矛盾的神态却完美的隐藏在他小丑的面具之下，好似神在蔑视。
他不知道从哪位服务员手里拿了杯波尔多，深邃惹眼的颜色在高脚杯里随着云层摇晃，轻荡着浓郁的酒香。他轻轻抿了一口，干涩的薄唇上即刻沾上湿意，酒红的液体如他的发色，逗留在唇角，看起来就像他舔了舔嘴唇。
没人会觉得他的妆容很英俊，但他的举手投足都有一种诡异到极致的诱惑，一边坦然无畏着，一边肆意放纵着。
侠客四处找寻着，在九点钟方向看见了一个小吧台，他迅速的避开所有人耳目，学着西索在吧台也拿了杯鸡尾酒，透亮晶莹的浅蓝色液体，浅唱有股辛辣，回味时便多了几分甘醇。
他试着深呼吸，将喉间伏特加的浓烈压下。
腰间的口袋忽然震动起来，无声的摩擦着空气，打断他扩张了一半的肺，他有点不爽，然而一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他就爽了。
“老板！”他把刚刚那一股脑的高贵气质全给忘了，略有些欣喜的叫道。
“恩。”库洛洛很冷淡的应了一声，直切主题：“在哪里？”
“在天上！”侠客依旧很激动。
“位置。”
“我也不知道！”
“在做什么？”库洛洛给了侠客最后一个好好玩耍的机会，后者要再抽风他打算挂了这个电话。
“考猎人执照啊，在飞艇上。”好在侠客在适当的时候接到了这个轮子。
“什么时候考完？”
“这个要看他们的题目啦，不过估计要一点时间，半个月之内不会有空诶，老板你要干嘛？”侠客灌了一大口鸡尾酒进去，明明是高浓度的烈酒，一般人喝下去不呛出眼泪也要咳嗽个几声，可他看起来毫无反应，古井无波的碧眸下一月弯弯的嘴。
“想让你帮个忙，既然你有事就算了，执照到手了联系我，我要用。”库洛洛毫不客气的说道。
“好啦。”侠客似是早就习惯了他老板的独裁，耸了耸肩，挂断了电话，也没有问库洛洛想要他帮什么忙，反正不管知不知道都帮不了。
侠客环视一圈，再次避开所有人的注意力，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之前的位置，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
那是个女孩儿，第一眼看很是普通，但盯着看久了后悔发觉她原来是个无死角的美女，就像一株株洒落在枝头的白兰，美的那么不动声色，含蓄而内敛。
略微赞叹了一下后，侠客才猛然发现，自己很少会夸一个女孩子。
他忽然笑了，从容的靠近了她。
“这里是我的位置。”
安静坐着的女孩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说的愣了一愣，看清说话人的模样后，原本镇定大方的深色忽然变得胆怯起来，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大跳。她立马离开座位，一边道歉一边退步，时而弯腰，脸色窘迫，却不看抬头看侠客一眼。
就连侠客也莫名其妙了，他不过是说了句话而已，不说恐吓，语气还很温和呢，怎么就把人吓坏了？
为了表示自己是个很完美的绅士——虽然长了一张正太脸，他很快道：“没事，你坐，容忍美女的一切过失是男人的责任，何况只是让座。”说完他还加深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试图以春天般的温暖打动这个怕生的小姑娘。
“不不不，很抱歉先生。”女孩儿还是不前进，后退的步伐反倒加大了。
侠客叹了口气：“你为什么怕我？是我态度不太好吗？可是之前我只讲了七个字。好吧，虽然这确实是我的位置，但其实我过来是想搭讪的——你可以不用退了，你快要撞到人了。”
女孩儿脚步顿了顿，快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果然是一个男人的后背，男人对面坐着的女人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似乎在等着她对这个男人投怀送抱。
“抱歉。”她只好往前走了几步，终于没再加大和侠客之间的距离，尽管她看起来依旧十分惶恐。
“我能吃了你么亲爱的。”侠客哭笑不得。
女孩儿不知道说什么。
侠客觉得幸好自己有不少和社交障碍人世沟通的经验，‘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我叫侠客，你叫什么名字？”
“勤真真。”女孩儿柔和的声音并不大，清清淡淡的说着。
“很朴素的名字呢，我很喜欢。”侠客笑。
“谢谢。”勤真真点头，态度比之怯懦要稍微好了一点。
“你这是……害羞还是不喜欢和人说话？”侠客语气温和，就像个循循善诱的大妈。
勤真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沉默了一小会儿，她深吸了口气，仿佛压下了什么恐惧，然后她抬起头，终于直视侠客，摇头道：“你长得有些像我一个朋友。”
“恩？”侠客挑眉，这不应该是他的台词么？
勤真真继续道：“已故的朋友。”
侠客：“……”好我明白了。
“所以……刚刚有点被吓到。”勤真真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脖子，凝脂般的脖颈暴露在空中，显出她细腻的皮肤，这么一看更像一朵白兰。
侠客友好的微笑：“没关系，很抱歉让你想起伤心事。”虽然长这么抱歉也不能怪他。
勤真真摇摇头。
“来，坐，你一个人吗？”侠客拍拍他一早打下的江山——一个双人沙发。他不免觉得打了个双人的真是有先见之明。
“不，还有一个朋友。”勤真真扫了眼周围，没发现艾丝的身影，只好坐在侠客身边。
“哦，你家乡在什么地方？”
“莫克斯。”
“恩？”侠客笑：“我一个朋友也是莫克斯人，而且很有名呢，恩……等等，提到他的职业，唔，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勤真真诧异的抬起头：“眼熟？”
侠客想了想，坚定的点头：“恩，我肯定见过你——哦你别误会，这不是搭讪也不是勾搭，我在阐述一个事实，我肯定见过你。”
“恩……”勤真真其实一点儿不想和侠客聊天，但对方已经热情得把她的台阶拆到了这种程度，她实在是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只好点头：“其实我的职业是艺人，但是现在还没有拍过什么戏，有出镜机会的……哦对，你觉得眼熟可能是看过《蓝洛海》那部电影吧，那是我唯一一部非龙套的电影。”
侠客在几个瞬间里思索了一下关于《蓝洛海》的信息，很快点头，面带惊喜：“对就是那部剧！我说呢为什么会眼熟！你这么一提我就想起来了！你知道吗，我看完这部剧最喜欢的角色就是你演的燕子了，那个为了主角灰飞烟灭的女鬼，她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
“啊，你居然喜欢燕子吗？”勤真真看起来很是惊讶：“我看了影评，很多人都觉得她该死呢，都觉得是她莫名其妙介入主角的世界，在主角和女主的现世里硬塞进一段过往，看起来就像个小三。”
侠客坚决的摇头：“胡扯，他们根本没有看懂这部剧，蓝洛是主角的名字，但是剧的名字却叫蓝洛海，通篇有出现过海吗？完全没有，只有回忆与现实的交织。所谓蓝洛海，指的不是一条名叫蓝洛的海洋，而是一段名叫蓝洛的人生。它就像一片汪洋，翻滚着咸味和腥味的海风，吹的人想吐，但你不能嫌弃它，因为它是你的人生。无论是回忆的燕子，还是现实里的女主，无论她是个女鬼还是女人，无论她尝起来是苦是甜是酸是辣，你都不能嫌弃她，因为你曾拥有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侠客又加了一句：“对不对？”
勤真真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侠客，似乎完全想不到这番话会从侠客嘴里冒出来。其实后者也挺不好意思的，他确实看了这部电影，但这番感悟倒不是他想出来的，他肯定没有这么豁达，这是他在论坛看到的几段文字，并不是形容这部电影的，但他看到后觉得十分贴切，便记下，刚刚那个瞬间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仿佛他已经熟背了很久，只等着今天一口气倒出来。
正因为这段话和自己没关系，所以看见勤真真为这段话落泪的时候，侠客一下就傻眼了。
“……等等。”侠客掏纸巾：“诶诶，你哭什么？”
勤真真没有回答，只是干巴巴的流着泪。她流泪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着古典美人的气质，就像一块上号的胭脂，在脆弱中透着迷人的芳香。
她倒不是为了这段话哭，也不是为了漫画中的侠客在现实世界里意外的十分好相处而激动，更不是为了有人认可她的角色而感动。
她只是想起了一个人，曾经有个人也微笑着站在她面前，一头红色长发张扬艳丽，像一头冲进她世界里的雄鹰，威风凛凛。
他也曾说：“你不用逼着自己忘记过去，因为塑造现在这个你的就是你的过去。也别害怕面对这个世界，你看我，亲手杀了爸爸之后还能招摇过市。没有什么是比遗忘更可怕的惩罚，我还记得，就不会害怕。”
“就算是时刻面对那件事，你也不觉得难过吗？”
“难过，特别难过。”那人利索的点头：“每次一想到我曾经做过，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颤抖，我的心脏跟着整个世界在颤抖，那是疼的，你知道吗？可是我说了，没有什么是比遗忘更可怕的惩罚。我还记得，我还在不断的折磨自己，比起我完全忘记这件事，连我爸长什么样子都忘记的一干二净，连我把手从我爸心脏里抽出来时的样子都想不起来，我觉得还是折磨着好吧，所以我不会害怕，因为我还记得。”
“我记得我的罪过，不嫌弃有罪过的我，所以我不会害怕。”
……
勤真真缓过神，文静的笑了笑，结果纸巾礼貌道：“谢谢。”
“你愿意给我签个名吗？”侠客不太会哄妹子，还是决定先转移注意力，他侧过身子，在身上翻找着，掏出一张纸，却半天找不到笔。
“当然，谢谢你的支持。”勤真真从化妆包里抽出一支眉笔，在侠客给的纸上认真的写着。
她没有用那种艺人特意设计的龙飞凤舞的字体，而是娟秀的小楷，一笔一划在白纸上写出一副艺术品。她写的很用力，就像试着在侠客的人生上写出一道什么痕迹。
‘谢谢侠客，勤真真。’
她也留了七个字，和侠客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一样。
临走的时候，她回过头，一改之前胆小怯懦的模样，她大大方方的站着，如一朵开的正好的白兰，在微风中灼灼绽放光彩。她身上带着微香，有一种端庄挺拔的气息，深刻撩人。
她微笑，说再见。
侠客很自来熟的找好了座位，他用了一点技巧绕开了尼特罗的圆范围，虽然被尼特罗认出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他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刚开始就拉好仇恨，尤其是在某位同僚也出现在这里时。
侠客随意的瞥了一眼不远处英姿飒爽的西索。
众人全部找到落座的位置后，继续在打量着这架看起来就十分高档的飞艇，和用来载客的普通飞艇不一样，猎人协会的专用飞艇上设备要齐全的多，他们还只是片面的看见了豪华的大厅，如果有像糜稽一样的厚脸皮硬要参观其他地点的话，他们还会发现更多，譬如桌球室，电影房，k歌包厢等娱乐场所——简直就是该被扔下飞艇的享乐主义。
“不要在任何家具上留下你们的脚印，也不要在干净的地面留下你们的唾沫，谢谢合作。”留下这么一句客气的忠告，尼特罗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诶？考官呢？”考生里有人发出疑问。
“上厕所还没出来么？”
“要不要派支打捞队？”
“像打捞泰坦尼克号那样吗？哦杰克！你便秘多久了？！”
“哦肉丝！自从遇上你我的消化系统就陷入了瘫痪状态！它们完全不听我的使唤！在等待着你的出现！”
“我是泻立停吗你等我干嘛？”
在有一个共同打击目标的时候，人们总是能你一句我一句的熟稔起来，就像讨论朝比奈胸围的宅男们。
西索带着不经意的笑容看着大伙有说有笑，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寒意，矛盾的神态却完美的隐藏在他小丑的面具之下，好似神在蔑视。
他不知道从哪位服务员手里拿了杯波尔多，深邃惹眼的颜色在高脚杯里随着云层摇晃，轻荡着浓郁的酒香。他轻轻抿了一口，干涩的薄唇上即刻沾上湿意，酒红的液体如他的发色，逗留在唇角，看起来就像他舔了舔嘴唇。
没人会觉得他的妆容很英俊，但他的举手投足都有一种诡异到极致的诱惑，一边坦然无畏着，一边肆意放纵着。
侠客四处找寻着，在九点钟方向看见了一个小吧台，他迅速的避开所有人耳目，学着西索在吧台也拿了杯鸡尾酒，透亮晶莹的浅蓝色液体，浅唱有股辛辣，回味时便多了几分甘醇。
他试着深呼吸，将喉间伏特加的浓烈压下。
腰间的口袋忽然震动起来，无声的摩擦着空气，打断他扩张了一半的肺，他有点不爽，然而一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他就爽了。
“老板！”他把刚刚那一股脑的高贵气质全给忘了，略有些欣喜的叫道。
“恩。”库洛洛很冷淡的应了一声，直切主题：“在哪里？”
“在天上！”侠客依旧很激动。
“位置。”
“我也不知道！”
“在做什么？”库洛洛给了侠客最后一个好好玩耍的机会，后者要再抽风他打算挂了这个电话。
“考猎人执照啊，在飞艇上。”好在侠客在适当的时候接到了这个轮子。
“什么时候考完？”
“这个要看他们的题目啦，不过估计要一点时间，半个月之内不会有空诶，老板你要干嘛？”侠客灌了一大口鸡尾酒进去，明明是高浓度的烈酒，一般人喝下去不呛出眼泪也要咳嗽个几声，可他看起来毫无反应，古井无波的碧眸下一月弯弯的嘴。
“想让你帮个忙，既然你有事就算了，执照到手了联系我，我要用。”库洛洛毫不客气的说道。
“好啦。”侠客似是早就习惯了他老板的独裁，耸了耸肩，挂断了电话，也没有问库洛洛想要他帮什么忙，反正不管知不知道都帮不了。
侠客环视一圈，再次避开所有人的注意力，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之前的位置，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
那是个女孩儿，第一眼看很是普通，但盯着看久了后悔发觉她原来是个无死角的美女，就像一株株洒落在枝头的白兰，美的那么不动声色，含蓄而内敛。
略微赞叹了一下后，侠客才猛然发现，自己很少会夸一个女孩子。
他忽然笑了，从容的靠近了她。
“这里是我的位置。”
安静坐着的女孩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说的愣了一愣，看清说话人的模样后，原本镇定大方的深色忽然变得胆怯起来，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大跳。她立马离开座位，一边道歉一边退步，时而弯腰，脸色窘迫，却不看抬头看侠客一眼。
就连侠客也莫名其妙了，他不过是说了句话而已，不说恐吓，语气还很温和呢，怎么就把人吓坏了？
为了表示自己是个很完美的绅士——虽然长了一张正太脸，他很快道：“没事，你坐，容忍美女的一切过失是男人的责任，何况只是让座。”说完他还加深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试图以春天般的温暖打动这个怕生的小姑娘。
“不不不，很抱歉先生。”女孩儿还是不前进，后退的步伐反倒加大了。
侠客叹了口气：“你为什么怕我？是我态度不太好吗？可是之前我只讲了七个字。好吧，虽然这确实是我的位置，但其实我过来是想搭讪的——你可以不用退了，你快要撞到人了。”
女孩儿脚步顿了顿，快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果然是一个男人的后背，男人对面坐着的女人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似乎在等着她对这个男人投怀送抱。
“抱歉。”她只好往前走了几步，终于没再加大和侠客之间的距离，尽管她看起来依旧十分惶恐。
“我能吃了你么亲爱的。”侠客哭笑不得。
女孩儿不知道说什么。
侠客觉得幸好自己有不少和社交障碍人世沟通的经验，‘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我叫侠客，你叫什么名字？”
“勤真真。”女孩儿柔和的声音并不大，清清淡淡的说着。
“很朴素的名字呢，我很喜欢。”侠客笑。
“谢谢。”勤真真点头，态度比之怯懦要稍微好了一点。
“你这是……害羞还是不喜欢和人说话？”侠客语气温和，就像个循循善诱的大妈。
勤真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沉默了一小会儿，她深吸了口气，仿佛压下了什么恐惧，然后她抬起头，终于直视侠客，摇头道：“你长得有些像我一个朋友。”
“恩？”侠客挑眉，这不应该是他的台词么？
勤真真继续道：“已故的朋友。”
侠客：“……”好我明白了。
“所以……刚刚有点被吓到。”勤真真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脖子，凝脂般的脖颈暴露在空中，显出她细腻的皮肤，这么一看更像一朵白兰。
侠客友好的微笑：“没关系，很抱歉让你想起伤心事。”虽然长这么抱歉也不能怪他。
勤真真摇摇头。
“来，坐，你一个人吗？”侠客拍拍他一早打下的江山——一个双人沙发。他不免觉得打了个双人的真是有先见之明。
“不，还有一个朋友。”勤真真扫了眼周围，没发现艾丝的身影，只好坐在侠客身边。
“哦，你家乡在什么地方？”
“莫克斯。”
“恩？”侠客笑：“我一个朋友也是莫克斯人，而且很有名呢，恩……等等，提到他的职业，唔，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勤真真诧异的抬起头：“眼熟？”
侠客想了想，坚定的点头：“恩，我肯定见过你——哦你别误会，这不是搭讪也不是勾搭，我在阐述一个事实，我肯定见过你。”
“恩……”勤真真其实一点儿不想和侠客聊天，但对方已经热情得把她的台阶拆到了这种程度，她实在是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只好点头：“其实我的职业是艺人，但是现在还没有拍过什么戏，有出镜机会的……哦对，你觉得眼熟可能是看过《蓝洛海》那部电影吧，那是我唯一一部非龙套的电影。”
侠客在几个瞬间里思索了一下关于《蓝洛海》的信息，很快点头，面带惊喜：“对就是那部剧！我说呢为什么会眼熟！你这么一提我就想起来了！你知道吗，我看完这部剧最喜欢的角色就是你演的燕子了，那个为了主角灰飞烟灭的女鬼，她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
“啊，你居然喜欢燕子吗？”勤真真看起来很是惊讶：“我看了影评，很多人都觉得她该死呢，都觉得是她莫名其妙介入主角的世界，在主角和女主的现世里硬塞进一段过往，看起来就像个小三。”
侠客坚决的摇头：“胡扯，他们根本没有看懂这部剧，蓝洛是主角的名字，但是剧的名字却叫蓝洛海，通篇有出现过海吗？完全没有，只有回忆与现实的交织。所谓蓝洛海，指的不是一条名叫蓝洛的海洋，而是一段名叫蓝洛的人生。它就像一片汪洋，翻滚着咸味和腥味的海风，吹的人想吐，但你不能嫌弃它，因为它是你的人生。无论是回忆的燕子，还是现实里的女主，无论她是个女鬼还是女人，无论她尝起来是苦是甜是酸是辣，你都不能嫌弃她，因为你曾拥有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侠客又加了一句：“对不对？”
勤真真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侠客，似乎完全想不到这番话会从侠客嘴里冒出来。其实后者也挺不好意思的，他确实看了这部电影，但这番感悟倒不是他想出来的，他肯定没有这么豁达，这是他在论坛看到的几段文字，并不是形容这部电影的，但他看到后觉得十分贴切，便记下，刚刚那个瞬间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仿佛他已经熟背了很久，只等着今天一口气倒出来。
正因为这段话和自己没关系，所以看见勤真真为这段话落泪的时候，侠客一下就傻眼了。
“……等等。”侠客掏纸巾：“诶诶，你哭什么？”
勤真真没有回答，只是干巴巴的流着泪。她流泪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着古典美人的气质，就像一块上号的胭脂，在脆弱中透着迷人的芳香。
她倒不是为了这段话哭，也不是为了漫画中的侠客在现实世界里意外的十分好相处而激动，更不是为了有人认可她的角色而感动。
她只是想起了一个人，曾经有个人也微笑着站在她面前，一头红色长发张扬艳丽，像一头冲进她世界里的雄鹰，威风凛凛。
他也曾说：“你不用逼着自己忘记过去，因为塑造现在这个你的就是你的过去。也别害怕面对这个世界，你看我，亲手杀了爸爸之后还能招摇过市。没有什么是比遗忘更可怕的惩罚，我还记得，就不会害怕。”
“就算是时刻面对那件事，你也不觉得难过吗？”
“难过，特别难过。”那人利索的点头：“每次一想到我曾经做过，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颤抖，我的心脏跟着整个世界在颤抖，那是疼的，你知道吗？可是我说了，没有什么是比遗忘更可怕的惩罚。我还记得，我还在不断的折磨自己，比起我完全忘记这件事，连我爸长什么样子都忘记的一干二净，连我把手从我爸心脏里抽出来时的样子都想不起来，我觉得还是折磨着好吧，所以我不会害怕，因为我还记得。”
“我记得我的罪过，不嫌弃有罪过的我，所以我不会害怕。”
……
勤真真缓过神，文静的笑了笑，结果纸巾礼貌道：“谢谢。”
“你愿意给我签个名吗？”侠客不太会哄妹子，还是决定先转移注意力，他侧过身子，在身上翻找着，掏出一张纸，却半天找不到笔。
“当然，谢谢你的支持。”勤真真从化妆包里抽出一支眉笔，在侠客给的纸上认真的写着。
她没有用那种艺人特意设计的龙飞凤舞的字体，而是娟秀的小楷，一笔一划在白纸上写出一副艺术品。她写的很用力，就像试着在侠客的人生上写出一道什么痕迹。
‘谢谢侠客，勤真真。’
她也留了七个字，和侠客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一样。
临走的时候，她回过头，一改之前胆小怯懦的模样，她大大方方的站着，如一朵开的正好的白兰，在微风中灼灼绽放光彩。她身上带着微香，有一种端庄挺拔的气息，深刻撩人。
她微笑，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