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赫酒云溜之大吉以后,沙城堡一直风平浪静,除了一点,牧风经常会到堡中找大长老喝茶。

    对此,白发苍苍的大长老头痛不已。

    但最近,发生了一些让他更加头痛的事情。

    蓝泅城内突然出现了许多的狼骨,而城中的百姓信仰狼神,从不猎狼,人和狼一直都和谐相处。

    突然出现如此大不敬的事情,发现狼骨的百姓纷纷跑到沙城堡去禀告异况。

    与此同时,徘徊在城堡周边的小狼无故折损了许多同伴,而且死状凄惨,全身无一丝白肉,只剩下一堆骨头,狼群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恐慌。

    大长老命人仔细查探了几日,发现在西城墙和北城墙周围发现一丝动物拖拽的痕迹,并且方向指着风墟沙漠。

    连日来,不仅查无所获,而且死去的小狼越来越多。

    大长老终于忍不住向他们逍遥在外的堡主发出求救信号,把赫酒莲的血滴到了临行前赫酒云交给他的狼牙上面。

    哥哥不在堡中,赫酒莲果断地承担起堡中的责任,孤身潜入沙漠,已经三日未归。

    大长老整日眉头不展,其余三大长老也都沉默以对,暗自思考解决办法。

    三长老向来足智多谋,他神色复杂地说,“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世间有种蛊毒,唤绝情蛊,即便是最相爱最难舍难分的两人,只要被种下了此蛊,便会对另一方绝情绝爱,从此两不相干。”

    “怎么?和这事有关吗?”二长老疑惑地打断他。

    “就是就是,老三,现在还管得了什么蛊不蛊的了,赶紧想办法把酒莲那丫头救回来才是。”四长老烦躁地摆了摆手。

    “你们两个别吵,仔细听老三说完。”大长老眸色凝重地道。

    三长老无奈地笑了笑,才继续说道,“与绝情蛊相反的蛊毒名叫相思蛊,被下蛊的人不论以前有杀父之仇亦或是夺妻之恨,最终都会爱上对方,并且至死不渝。”

    四长老又忍不住问道,“若是如此,那还要月老干什么?”

    二长老捋了捋须说,“想来这两种蛊毒定是得之不易。”

    “二哥说得对,的确是世上罕见的宝物,而世上却还是有一奇人,他两种蛊毒都会,并且根植在自己体内。”三长老顿了顿,道,“这人便是绝情谷的主人,而绝情谷却在风墟沙漠里。”

    大长老忙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和他有关?”

    三长老突然眸色冷厉地说,“我怀疑这位谷主根本就不是凡人!而且,他会种绝情相思蛊,不代表他不会其他蛊毒。如此大规模而又不惊动我们的作案,我无法说服自己他只是个凡人。”

    “那他如何种蛊?”

    “靠风!”三长老斩钉截铁地道,“有的蛊毒像瘟疫一样具有扩散性,若是偷偷把蛊毒种在风里,蓝泅城最高的地方便是沙城堡,一定会第一时间遭殃。”

    “他的动机呢?为什么要针对我们?为什么同样是狼,我们却安然无恙?”二长老连珠带炮地问道,“还有,这个传言可信不?”

    “你们还记得木易斋节祭祀大会上出现的古怪势力吗?我怀疑这件事情和那个女人有关。我们之所以安然无恙,也许这只是对方的一个下马威,想借此引起我的注意罢了,至于传言是否可信,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

    “如果传言是假,那么一切推论将毫无意义。”

    原本以为有迹可循了,听完最后一句,又觉得近在眼前的真相离得更远了。

    牧风一直暗中关注沙城堡的动向,最近的异常他也察觉出来了,却一直按兵不动,他相信赫酒云这次一定会出现。

    所以,当赫酒云第一时间进入沙城堡的时候,牧风便咬牙切齿地想要给他一顿暴揍!

    唐一看到他眼中嗜血的兴奋,不禁为可怜的堡主打了寒颤。

    守卫看到赫酒云身边漂亮的红衣女子时,心里默默地高兴了一把,王终于开窍了啊!竟然主动带女人回来,果然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吗?王从来看不上狼族的女子。

    “参见王!”守卫兴奋地朝赫酒云行礼。

    冷漠的堡主只是朝他点了点头,淡淡地道,“起。”便风风火火的赶往书房。

    “王回来了!王回来了!”小士兵兴奋地朝几位长老报告。

    赫酒云回来了!屋中因为刚才讨论的压抑和沮丧顿时一扫而空,长老们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出什么事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道低沉的声音,赫酒云大步走到主位上坐下,双手搭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言简意赅地道,“说。”

    长老们把事情详细地和他汇报了一遍,连带说出了他们的猜测。

    “绝情谷?”赫酒云嗤笑道,“确实有这么个地方,不过,此事若真与他有关,本尊一定将他碎尸万断。”

    而沙漠深处,被人念叨的蚯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月姝讥笑道,“怎么?怕了?”

    “废话不用多说,你若不能助我,狼族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未来。”红发红眼的男子冷声说道。

    月姝被他恶劣的语气说得一恼,怒道,“赫酒云并不在堡中,你做的一切有没有意义还要另说,别给我蹬鼻子上脸!”

    “呵?赫酒云不在?”虬虹笑道,“他马上就会回来的,因为,他妹妹在我手里,我就不信他不会来救!”

    他说对了,赫酒云和赫酒莲虽然嘴上吵吵闹闹,两人从小相依为命,感情却十分深厚。

    听闻冲动的妹妹现在生死未卜,赫酒云的脸色很不好看。

    “加强城防,命人日夜轮岗。本尊就不信他能升天了!若有踪迹,格杀勿论!”赫酒云把手里的茶杯生生捏成了齑粉,语如寒冰地道,“派人去风墟沙漠里面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有异状及时回报。”

    大长老为难地说,“最近沙漠里风大,之前派出的士兵大多有去无回。”

    赫酒云从书柜里掏出一张陈旧的羊皮纸,“这是风墟沙漠的地图。”

    ……

    从书房走出来时,赫酒云的心情一直很沉重,他看了那些尸体,忍不住心痛,全身只剩下骨头,别的什么都没有。

    那些未成年的小狼,或许只是因为他在遭受无妄之灾,而他现在却想不到好的办法,这种悔恨和内疚强烈地折磨着他的内心。

    若真的是那次在街上遇到的奇葩女人,他发誓,一定让她血债血偿!

    回房看到牧木坐在床上,正有模有样的打坐,疲惫的心终于有了着落,他微微笑了下,缓步走到牧木面前,轻轻拥住他,把肩膀搁在牧木头上,安心地阖上眼睛。

    由于赫酒云传给他的修为只能维持七天,所以牧木回来时,又变回了原型。

    但牧木因此也变得十分刻苦,一路上都在认真的修行,赫酒云乐见其成,就连红灵也会在一旁指导。

    牧木敏锐地察觉到了赫酒云的情绪变化,贴心地顺着他的背,柔声问,“大黑狼,你怎么了?”

    “没事。”赫酒云轻声说,“让我靠一下就好。”

    “你骗人!”牧木一把推开他,大声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一定是出事了!”

    “真的没事。”赫酒云突然紧紧地抱住他,在他脸上落上细密亲柔的吻,“真的没事。”

    “哦。那有事你一定要和我说。”牧木嘴上这么讲,心里却想着,一会揪出一个小哥,不愁打听不到消息!

    牧木在堡中的地位大家有目共睹,说是书童,却比一名大狼卫还要受宠,况且,他们的王,只有在这只小猫面前才会露出愉悦的笑容。

    “嗯。”赫酒云闻言轻轻笑道,“我有事一定和你说。”

    “那好,你现在先休息一会吧。”牧木把他推倒在床上,帮他脱了鞋袜和外套,“我去找红灵玩。”牧木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便红着脸跑开了。

    赫酒云心里十分受用,听话地躺好,没有久便睡着了。

    牧木从房间跑出去以后,并没有去找红灵,而是左闪右闪往前门跑去。

    牧风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这次他一定能找到小木,他脸上情不自禁的笑容,一直抿不平的嘴角,让唐一心里略微苦涩,说不介意是骗人的,这个哥哥,到底是有多宠他那个弟弟!这样的感情,真的只是兄弟之情吗?唐一虽然质疑,却没有真的问出口,他没有那个资格,有的人,是一定会排在他前面的,有的人,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取代的。

    “我好像感受到小木的气息了。”牧风兴奋地说。

    “嘿,你那是思念心切吧。”唐一调侃道,“有没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牧风笑笑却没有回答,而是加快了脚下步伐,直往沙城堡奔去。

    牧木揪着守卫的衣角,弩着嘴道,“你要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就叫大黑狼割掉你的尾巴!快说!”

    他的同伴听着牧木的问话,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都快内伤了。

    守卫纠结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啊!小公子就不要为难我了。”

    “好,你不说。”牧木转头指向憋笑憋得脸红的那人道,“你来说!”

    牧风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他可爱的小木,趾高气扬,怒气冲冲地质问着高大的门卫。

    时光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牧风温柔地远远看着牧木,只等他蓦然回头,看见他亲爱的哥哥,从未远离。

    “你们两个坏蛋!”牧木给他们一人一脚,捏着拳头怒吼道。

    “小木。”牧风嘴唇几不可见的颤抖,声音细弱蚊蚋,就连在他身侧的唐一都没有听清。

    牧木却偏偏听见了,他抬起头,无声泪流。

    “哥哥。”他小声地喊道。

    然后抬起袖子擦了擦夺眶而出的眼泪,狂奔着朝牧风跑去。

    牧风嘴角擒笑,温柔地蹲下.身,张开怀抱,等着他的小木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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