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说话真是幽默风趣!老夫自认相貌丑陋,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而且老夫的名气也只不过是他人的抬举罢了,不值一提。若是像你所说相貌越是奇怪的人越出名的话,那老夫也许是因为这个丑陋的相貌才得到他人的关注的吧,呵呵!”杨继笑得开怀,似乎对燕兴的话语略微赞同,看起来就很好相处的样子。

    “小弟尚为年幼,不识礼节,言语多有冒犯,还请杨大人不要介意。”燕辰向杨继拱手道歉,态度也很是诚恳。

    “无妨无妨,不过是小事罢了,各位公子完全不必在意。在我看来,这个小公子到挺有趣的!”杨继暗中打量了俊俏圆润的燕兴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淫秽之光,燕升的眉头皱的更深,将燕兴揽到自己的背后,扬声道:

    “素闻杨大人心胸宽广,乐善好施,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人等,不知杨大人今日来到此处所为何事?”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望向杨继,包托一直沉默不语的辛夜和燕珲,还有被困在一旁的小沙弥。

    “唉。”杨继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由先前的满脸笑容一下子变得愁绪漫天,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道:

    “鄙子杨晓,自小顽劣,不学无术,让老夫甚为担忧,现在他不但给自己四处树敌,甚至还惹来了杀身之祸。唉,就在前几天的夜里,有人潜入老夫府上,将他四肢筋脉挑断,还差点害他性命。老夫虽然不喜纨绔子弟,不过他终究是老夫的独生子。现在他造此虐待,若是老夫不能找出真凶,为他报仇雪恨,那老夫还拿什么脸面去见杨家的列祖列宗?”

    “对于杨晓的遭遇,在下深表遗憾,对于这种草菅人命的贼子,是要除之以保小镇安宁。不知杨大人查到了什么?”辛夜先前一直保持沉默,只是谨慎的打量着眼前看起来毫无威胁的老头,现在却突然说出这些。

    “是啊是啊,你知道真凶是谁吗?”燕兴从燕升的背后探出头来,满脸好奇的望向杨继,又被燕升轻责两句将头缩了回去。

    “老夫一直以为,这件事只会有两种情况。一是对我们杨家有仇。我杨家产业发展规模越来越大,积攒的很多名气,这肯定会遭来很多宵小之人的妒忌,所以才会下此毒手。但是我查询了很长时间,一直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二是这人或许是个惯犯。老夫听鄙子说那人不但残忍的折磨了他,还将好几个名门子弟折磨的惨不忍睹,所以我就从先前那几个案子下手,竟也被我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杨继的眼中涌上了一丝憎恨,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依旧让燕辰他们暗自心惊。

    虽然这杨继表面上看起来对这杨晓很是不满,不过这个小镇上的人都知道,其实他对这个独生子甚为溺爱,否则也不会任由他在这里横行霸道。这次杨晓被那人害的四肢俱断,终身卧床,他内心肯定是恨得咬牙切齿,只不过在外人面前没露出痕迹罢了。

    “说了这么半天,究竟有没有查到那凶手的真正面目?”燕珲对这一切早就不耐,先前也是在燕升的压迫下才不想扫了众人的兴致,现在见杨继叽里呱啦说了一大推又没有说出重点,自然是有些沉不住气。

    “三弟,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身份!说话怎么能这么不合规矩?”燕升见燕珲完全是口无遮拦,不由皱了皱眉,轻声训斥道。

    “呵呵,老夫一时糊涂,竟然只顾着向众位说这孽子之事,实在是惭愧至极,这也不怪这位公子心急。”对于燕珲的冲撞,杨继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又被他很好的掩饰下去,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乐呵呵的笑道。

    对他的这点变化,辛夜自然是看在眼里,心中警惕更深。

    前几日,他们以尚书府的客人和李如枫的好友身份去杨继府上拜访,那时候他依旧是这么客气,但是眉眼中没有这样的敌意,想必只是将他们的拜访看作是礼节上的客套,也就没有如此在意。但是现在,他虽然看起来与那时一样温和有礼、不拘小节,但还是隐藏不了心中的厌恨和敌视,笑的让人生寒。

    看来,那时的他,可能并不知道他们前去拜访的目的,也不知道他们与沈玉的案件相关,但是现在,看他的眼神,想必已经查出了蛛丝马迹,也揣测出他们的身份并不单纯。

    就是不知道,杨继到底查到了哪个地步?

    不如试探他一番。

    “久闻前任巡抚杨继心思缜密、办事谨慎,只是没想到对于这种复杂的案件竟也能分析的条条是理,让辛夜很是佩服。不知杨大人所说的真相……”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满含深意的瞥了杨继一眼,竟是要等杨继接下话题。

    “在下对这个案子也颇有兴趣,要是抓住贼子,必能为朝廷除害。”燕升似乎也明白辛夜的用意,脸上多了一些关怀之意,低声叹道:“可惜我们初来乍到,对这里不算熟悉,对这件事情更是一无所知,要不然还能为杨大人分担一二,若杨大人不弃,就将此事告知,我们也好助您擒贼。”

    此话一出,杨继脸上爬上几分狠戾,态度竟跟原先假意的友好完全不同,他沉下脸,冷冷的环视一圈,突然低声笑道:“公子这话恐怕不妥。”

    燕兴依旧是一脸的懵懂无知,竟也没察觉到气氛有了细微的变化,还是傻傻的躲在燕升身后。而燕辰和李如枫心里则一阵纠紧,抬眼紧张的注视着目光已经变得冷漠无情的杨继,冷汗滴下了额头。

    不好,这次他肯定是有备而来!

    看他这样,莫非,他已经知道他们也在追查这个案件?

    准备来个瓮中捉鳖,将他们一网打尽。若是以他睚眦必较、阴狠毒辣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这个案件相关的人,就算他们暴露了真正的身份也毫无办法。

    唉,这次他们真不走运,竟然跟他撞在了一块,当下只盼望他什么都察觉不到才好!

    “喔?”燕升不漏声色的回视一眼,疑惑道:“不知……哪里不妥?”

    “呵呵!你们来到这里,肯定也不是上香这么简单吧。恐怕那次到我府上拜访,也是有目的而来,老夫此时才顿悟啊,你们那天去我府上,竟是为了找寻那个可恶的贼子!”杨继先是自嘲两声,然后愤怒的抬起手指着正居其中的辛夜和燕升,心里满是怨恨。

    尚书府的客人为何会来拜访他?这当真不合情理。虽然当时是觉得疑惑不解,不过看他们一身贵气,想必身份不凡,这样的人一脸恭敬的面对自己,杨继心里颇为得意,也好生招待了各位。

    现在看来,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真正想要的,是那个人的下落。

    好啊,既然他们对自己无义,那自己也无需心软,今天这里所有的人,都为我那可怜的孩儿付出代价吧!

    “你们一直都知道,柳星就是那可恶贼子,所以才会到老夫那里询问她的下落。可怜老夫愚钝,竟然到现在才知道你们的阴险算计。呵呵,十八年前的杨继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只是个任人玩弄的糟老头子罢了。”

    “不过做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你们愚弄老夫,跟那贼人一起伤害我可怜的孩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不!我想杨大人误会了!”辛夜偷偷给燕辰使了个眼色,让他带李如枫和燕兴先行离开,不料他们刚走两步,就被杨继的军队拦下,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被困在寺中,情况甚是紧急。

    “我们刚来此小镇,对杨晓被害这件事情根本一无所知,更不知道贼人是谁。现在听您说才知道是柳星所为,但是我们初来此地,与她也只有一面之缘,怎会与她一起谋害杨晓?”

    “更何况,如果我们真是柳星的同谋,或是有意包庇柳星,那我们肯定知道她的下落,又怎么可能像您所说为了探听她的情况而上门拜访?”

    “我们之所以会上门拜访,确实是因为对您心生崇敬,想要与您结识。我们那柳星也并不熟识,这真是天大的误会!”

    杨继冷哼一声,显然是不相信辛夜的辩解。过了一会,他似乎想起什么,突然走进内室,将那个小沙弥和原先正在静坐的方丈抓了出来,扔在地上,拔出剑,恶狠狠的指着那小沙弥,吼道:“那柳星在哪?”

    “啊?!”那小沙弥看起来害怕极了,连身体都微微发抖,脸色惨白的注视着抵在胸前的剑尖,声音却很是倔强。

    “柳星?阿弥陀佛,佛门中人不近女色,四大皆空,我身为一个小和尚,怎会知道一个女人的下落”

    “我得到确切消息,那柳星确实藏在你们寺中,今天她若是不出来,我便将这里夷为平地!让这寺庙血流成河!”

    “阿弥陀佛!”和那小沙弥一起被抓来的方丈也很是狼狈的跌在地上,但脸色依旧平静自然,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世外。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施主罪孽深重,双眉间血光红盛,还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方能避开灾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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