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何姨娘。
何姨娘原本是歌伶出声，嗓子甜人又美。连平日里说话的声音都是又甜又糯，如黄莺出谷一般。女人听了无不惭愧，男人听了早已经酥了半边身子。自进了王家后，很得王潜航的喜爱。加上她惯会做人，西院的奴仆都很喜欢何姨娘，不管郑斛雪怎样下死命令，都能时不时与王潜航暗通曲款。
郑斛雪一听这狐媚子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今日她有意要让卫綾背黑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于是想法子给门房找了点事做，好让西院的丫头们都到东院来见识下卫綾的“真面目”，谁知一个不小心便把何姨娘也招来了。幸亏王潜航这会去了绸缎庄，不然他见了这小妖精又得流口水挪不开眼了。
不过现在不是吃干醋的时候，何姨娘那可是人精，且不论她具体瞧见了些什么，光是让她逮住这个对付郑斛雪的机会便有些就棘手。郑斛雪平日里与何姨娘交锋，明里暗里不知道吃了多少亏。若不是她背后有老太太撑腰，二房怕早已经是何姨娘的天下了。
因此，郑斛雪万般委屈的望着老太太。意思是这只幺蛾子太大了，媳妇我搞不定，还是您老亲自出马吧。
老太太亦是不喜欢何姨娘，自从她进了王家后，原本感情还不错的二房夫妻不知吵了多少次架。老太太绝不允许何姨娘红口白牙，往二儿媳身上泼脏水，还不等大房夫妻发话，便对刚踏进屋中的何姨娘喝道：“你一个妾室，不好好呆在西院，跑到东院来干什么，我看二郎也太惯着你了！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说事，岂容你一个小小的妾室来插嘴，简直是没规矩，还不快回去！”
王潜远见何姨娘还没什么说呢，郑斛雪便使眼色，老太太便出言要把人赶回去。心中冷笑数声，也不出声，只看郑斛雪接来下作何反应。
何姨娘被老太太训斥了一顿，缩了缩脖子怯怯道：“是妾没规矩，这就向老太太赔不是。不过妾却不愿意看到大奶奶平白无故背了黑锅，就算得罪了老太太，也是要说出来的。”
老太太还要训斥一番，王潜远却先开口道：“娘，既然何姨娘知道些什么，为何不让她说出来，也好辩一辨真假。若是这般打发回去，倒像是何姨娘真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而有心人又在一边故意隐瞒一般。”
郑斛雪和老太太听了这话心头一惊，顿时觉得王潜远现在对卫綾的态度大为不同。以往赵姨娘时常诬陷卫綾时，只需哭得梨花带雨说上几句，王潜远便会不由分说的训斥卫綾一番。这回事关王潜远未出生的儿子，怎么也得比平日里妻妾争风吃醋的小事重要，哪知王潜远忽然转了性，居然开始听取给卫綾辩白者的意见来了。
郑斛雪见如今情况有变，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之内。生怕何姨娘真的瞧见了什么，急忙向王潜远福了福身子道：“大哥，赵姨娘小产乃是受害于妻妾相争。同样，二房也存在这个问题。刚刚大嫂一疑心我，何姨娘就急吼吼的站出来说有证据，谁知何姨娘到底是何居心！况且大哥也知道，何姨娘心术不正颇有些手段，进门后挑拨得夫君和我闹了好几场，何姨娘这等人说的话千万不能信！”
王潜远不悦的眯了眯眼，冷然道：“弟妹和二弟房内的事我不管，如今何姨娘来了还有话要说，那就干脆让她说好了。不听听她说的是什么，怎么能判断是真是假？”
何姨娘福了福身，软软道：“大老爷明鉴。妾自知为人妾不可枉言主母之过错，可妾见大奶奶今日无辜被冤，故而不得不说出这些日子所见，否则心中甚是难安。不过在此之前，妾先说说心中的疑惑，若有不对之处，还请老爷谅解。”
何姨娘见王潜远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又道：“刚刚大奶奶说，以前全家饮食都由二奶奶管着，饮食出了问题自然是要去找二奶奶，这话放到哪家都是说得通的。所谓捉贼拿赃，这包作为‘证据’的药渣，如果是从大奶奶房里搜出来的，自然能堵住众人的口。可这包药渣却是在西院挖出来的，为何赵姨娘便能一口咬定这包药渣一定是大奶奶所埋，敢问赵姨娘又有何证据？若妾是大奶奶，要想通过此法谋得妾室小产，这至关重要的药渣自然是有多远就扔多远，怎么还会傻傻的埋在自家院子里等着别人去挖掘？”
何姨娘出声时，已经站在房外听了好一会，把整件事差不多听清楚了。故而现在说起自己的疑虑来，也是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王潜远听罢，沉吟半晌，点点头道：“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
郑斛雪一见此情形便知不好，其实在她一开始谋划时便知这般陷害卫綾，漏洞非常大。可谁让平日里王潜远对卫綾十分不信任，任由赵姨娘或是老太太说些卫綾的坏话，王潜远便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呢。本来事先她准备了个严密的局，可惜太费时费人力，何况就以往的经验来看，诬陷卫綾完全不用怎么费力，谁知道会出现今日这种王潜远转性的情况。
只求何姨娘什么都没看到，更别胡乱给她身上泼脏水就行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王潜远又转头问一边已经被人扶起来坐着的赵姨娘：“赵氏，你刚刚小产乃是大奶奶所为，你可有什么证据？”
赵姨娘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潜远，往日眼前的这个男人都是对她言听计从的。不过他现在有了新宠，而自己小产后伤了身子，容色受损，自然不必得以前了。
她苦笑了一下，指着那包药渣道：“老爷，这包药渣就是证据呀。”
王潜远揉了揉额头，这赵姨娘平日里脑袋挺灵光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想不通了呢。
那边坐着没怎么发话的卫綾却突然笑道：“老爷，娘，姨娘乃是当局者迷，为着未出世的孩儿自伤，难免有些事情看不透彻。妾身却是旁观者清了，这药渣能不能作为证据还两说。第一，就这单单一包药渣，又没写上我的名字，赵姨娘为何就一口肯定这药渣是我埋的呢？第二，赵姨娘小产是否是人为不能单凭此药渣断定，万一这药渣是有心人要借此机会兴风作浪，提前准备好埋在那也说不定呢。”
王潜远心中一开始便明白这场戏不过是郑斛雪自导自演戏码，实在没心思在费时间演下去。正准备开口问何姨娘看到了什么，好洗脱卫綾的指控收场。
而赵姨娘听得卫綾的自辩，却是失了理智，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起身就向卫綾冲去，厉声喊道：“卫綾，你不得好死，杀了我的孩儿却不承认，你这歹毒的妇人……”
亏得赵姨娘身边的青燕反应快，在赵姨娘起身后便把她拉了回来。老太太身边的常妈妈和屋内立着的丫头见状况不对，立马过来和青燕一起架住赵姨娘，不让她继续撒泼。
王潜远不耐赵姨娘的哭喊咒骂之声，狠狠的瞪了数眼犹自挣扎的赵姨娘，才让她渐渐安静了下来。
耳边清净了不少，王潜远暗自松了口气，向着何姨娘道：“你刚刚不是说有证据证明不是大奶奶所谓吗？到底是什么证据？”
何姨娘正准备回答，便听得王潜航的声音道：“大哥的房里今日怎么这般热闹，咱们家是有什么喜事不成？”
何姨娘原本是歌伶出声，嗓子甜人又美。连平日里说话的声音都是又甜又糯，如黄莺出谷一般。女人听了无不惭愧，男人听了早已经酥了半边身子。自进了王家后，很得王潜航的喜爱。加上她惯会做人，西院的奴仆都很喜欢何姨娘，不管郑斛雪怎样下死命令，都能时不时与王潜航暗通曲款。
郑斛雪一听这狐媚子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今日她有意要让卫綾背黑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于是想法子给门房找了点事做，好让西院的丫头们都到东院来见识下卫綾的“真面目”，谁知一个不小心便把何姨娘也招来了。幸亏王潜航这会去了绸缎庄，不然他见了这小妖精又得流口水挪不开眼了。
不过现在不是吃干醋的时候，何姨娘那可是人精，且不论她具体瞧见了些什么，光是让她逮住这个对付郑斛雪的机会便有些就棘手。郑斛雪平日里与何姨娘交锋，明里暗里不知道吃了多少亏。若不是她背后有老太太撑腰，二房怕早已经是何姨娘的天下了。
因此，郑斛雪万般委屈的望着老太太。意思是这只幺蛾子太大了，媳妇我搞不定，还是您老亲自出马吧。
老太太亦是不喜欢何姨娘，自从她进了王家后，原本感情还不错的二房夫妻不知吵了多少次架。老太太绝不允许何姨娘红口白牙，往二儿媳身上泼脏水，还不等大房夫妻发话，便对刚踏进屋中的何姨娘喝道：“你一个妾室，不好好呆在西院，跑到东院来干什么，我看二郎也太惯着你了！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说事，岂容你一个小小的妾室来插嘴，简直是没规矩，还不快回去！”
王潜远见何姨娘还没什么说呢，郑斛雪便使眼色，老太太便出言要把人赶回去。心中冷笑数声，也不出声，只看郑斛雪接来下作何反应。
何姨娘被老太太训斥了一顿，缩了缩脖子怯怯道：“是妾没规矩，这就向老太太赔不是。不过妾却不愿意看到大奶奶平白无故背了黑锅，就算得罪了老太太，也是要说出来的。”
老太太还要训斥一番，王潜远却先开口道：“娘，既然何姨娘知道些什么，为何不让她说出来，也好辩一辨真假。若是这般打发回去，倒像是何姨娘真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而有心人又在一边故意隐瞒一般。”
郑斛雪和老太太听了这话心头一惊，顿时觉得王潜远现在对卫綾的态度大为不同。以往赵姨娘时常诬陷卫綾时，只需哭得梨花带雨说上几句，王潜远便会不由分说的训斥卫綾一番。这回事关王潜远未出生的儿子，怎么也得比平日里妻妾争风吃醋的小事重要，哪知王潜远忽然转了性，居然开始听取给卫綾辩白者的意见来了。
郑斛雪见如今情况有变，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之内。生怕何姨娘真的瞧见了什么，急忙向王潜远福了福身子道：“大哥，赵姨娘小产乃是受害于妻妾相争。同样，二房也存在这个问题。刚刚大嫂一疑心我，何姨娘就急吼吼的站出来说有证据，谁知何姨娘到底是何居心！况且大哥也知道，何姨娘心术不正颇有些手段，进门后挑拨得夫君和我闹了好几场，何姨娘这等人说的话千万不能信！”
王潜远不悦的眯了眯眼，冷然道：“弟妹和二弟房内的事我不管，如今何姨娘来了还有话要说，那就干脆让她说好了。不听听她说的是什么，怎么能判断是真是假？”
何姨娘福了福身，软软道：“大老爷明鉴。妾自知为人妾不可枉言主母之过错，可妾见大奶奶今日无辜被冤，故而不得不说出这些日子所见，否则心中甚是难安。不过在此之前，妾先说说心中的疑惑，若有不对之处，还请老爷谅解。”
何姨娘见王潜远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又道：“刚刚大奶奶说，以前全家饮食都由二奶奶管着，饮食出了问题自然是要去找二奶奶，这话放到哪家都是说得通的。所谓捉贼拿赃，这包作为‘证据’的药渣，如果是从大奶奶房里搜出来的，自然能堵住众人的口。可这包药渣却是在西院挖出来的，为何赵姨娘便能一口咬定这包药渣一定是大奶奶所埋，敢问赵姨娘又有何证据？若妾是大奶奶，要想通过此法谋得妾室小产，这至关重要的药渣自然是有多远就扔多远，怎么还会傻傻的埋在自家院子里等着别人去挖掘？”
何姨娘出声时，已经站在房外听了好一会，把整件事差不多听清楚了。故而现在说起自己的疑虑来，也是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王潜远听罢，沉吟半晌，点点头道：“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
郑斛雪一见此情形便知不好，其实在她一开始谋划时便知这般陷害卫綾，漏洞非常大。可谁让平日里王潜远对卫綾十分不信任，任由赵姨娘或是老太太说些卫綾的坏话，王潜远便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呢。本来事先她准备了个严密的局，可惜太费时费人力，何况就以往的经验来看，诬陷卫綾完全不用怎么费力，谁知道会出现今日这种王潜远转性的情况。
只求何姨娘什么都没看到，更别胡乱给她身上泼脏水就行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王潜远又转头问一边已经被人扶起来坐着的赵姨娘：“赵氏，你刚刚小产乃是大奶奶所为，你可有什么证据？”
赵姨娘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潜远，往日眼前的这个男人都是对她言听计从的。不过他现在有了新宠，而自己小产后伤了身子，容色受损，自然不必得以前了。
她苦笑了一下，指着那包药渣道：“老爷，这包药渣就是证据呀。”
王潜远揉了揉额头，这赵姨娘平日里脑袋挺灵光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想不通了呢。
那边坐着没怎么发话的卫綾却突然笑道：“老爷，娘，姨娘乃是当局者迷，为着未出世的孩儿自伤，难免有些事情看不透彻。妾身却是旁观者清了，这药渣能不能作为证据还两说。第一，就这单单一包药渣，又没写上我的名字，赵姨娘为何就一口肯定这药渣是我埋的呢？第二，赵姨娘小产是否是人为不能单凭此药渣断定，万一这药渣是有心人要借此机会兴风作浪，提前准备好埋在那也说不定呢。”
王潜远心中一开始便明白这场戏不过是郑斛雪自导自演戏码，实在没心思在费时间演下去。正准备开口问何姨娘看到了什么，好洗脱卫綾的指控收场。
而赵姨娘听得卫綾的自辩，却是失了理智，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起身就向卫綾冲去，厉声喊道：“卫綾，你不得好死，杀了我的孩儿却不承认，你这歹毒的妇人……”
亏得赵姨娘身边的青燕反应快，在赵姨娘起身后便把她拉了回来。老太太身边的常妈妈和屋内立着的丫头见状况不对，立马过来和青燕一起架住赵姨娘，不让她继续撒泼。
王潜远不耐赵姨娘的哭喊咒骂之声，狠狠的瞪了数眼犹自挣扎的赵姨娘，才让她渐渐安静了下来。
耳边清净了不少，王潜远暗自松了口气，向着何姨娘道：“你刚刚不是说有证据证明不是大奶奶所谓吗？到底是什么证据？”
何姨娘正准备回答，便听得王潜航的声音道：“大哥的房里今日怎么这般热闹，咱们家是有什么喜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