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老者看北冥凰正高兴。

    吃下一块舔糯的糕点,只觉嘴里香甜,唇齿间,残留一股淡淡的梅花清香,不觉的回味一刻,他便试探道“殿下,老臣接到皇上的密报,皇上在北冥替您选了太子妃,对方是北冥丞相之女,九遥小姐……”

    北冥凰脸上的笑意霎时不再,转而一脸的平淡,他缓缓起身,“老师什么时候,也跟着父皇一样,瞎操心。”

    无涯放下筷子,也站了起来,在他身后苦口婆心道,“殿下啊,不是老臣啰嗦,只是,皇上每次要为殿下操劳太子妃一室,您都拒理推脱,如今,您也二十有二了,皇上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您还是答应这门亲事吧……”

    北冥凰原本好转的心情,此时,已经全部被破坏,他转过身,冷冷道,“本宫的事情,不劳烦老师费心,父皇的身子,没有人比本宫更清楚了,至于太子妃一事,等南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后,回国在议。

    他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可是,不知为何,只要提到太子妃一事,他都会大发雷霆,他不止一次的说过,他的太子妃,他自己会寻,无须别人干涉。

    可是,他哪里忘了,他不是平常人家的少爷,他有着众人羡慕的身份,他是,北冥国的太子。

    无涯子只得闭嘴,随后不死心道,“其实,皇上说了,如若这次进宫,南越王朝有合适的公主,只要太子中意的,都可以向南越王提亲,两国联姻,也不失为一番美事。”

    北冥凰却嘲讽一笑,“呵,南越的公主,还是算了吧,那轩辕墨只有一个妹妹,据说长的如猪一般,容貌更是不值一提,难道,父皇要本宫娶头猪回去吗?”

    “这……”

    无涯哑言。

    “好了,老师,这个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本宫的太子妃,本宫心中早已有人选,其他的,就是天仙下凡,本宫也看不上眼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淡淡的无奈,那双犀利的双眸,看向那刺目的阳光,那双微微眯着的眼,似乎望眼欲穿。

    这样无力的太子,还是无涯第一次见到。

    他是天之娇子,有一双看透世事的眼,他的那双手,运筹帷幄,执掌千里,却为何会在自己的感情上,如此的无力?

    他口中的人选,究竟是哪家姑娘,能的太子垂怜?

    无涯在心底暗叫不好,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黑衣女子的身影,不,不会的……

    “罢了,老臣也不想惹太子不高兴,老臣这就回禀皇上去……”

    无涯说完,用手缕了缕自己的胡子,随后摇了摇头,无奈的的离开了花园。

    诺大的花园中,只剩下他一人站在那里。

    烈日的光晕,打在白衣胜雪的衣袍上,那绝代风华的面容上,闪现出一丝淡淡的无奈。

    身后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后,她如鬼魅一般,来去悄无声息。

    “花舞参加殿下……”

    北冥凰从沉思中回神,缓缓转身,一双犀利的双眸上下打量眼前的花舞。

    今日的花舞,一身湖蓝色衣袍,腰间系着一根大红色的腰带,看起来纤腰不盈一握,长长的头发用一根金色步摇微微盘起,一粒翡翠珠釵,斜斜的插在发髻中,翠绿的珠釵在烈日的照射下,发出夺目的光彩。

    一张精致的妆容,艳丽比花轿,脸上,露出一抹敬畏的神情。

    这样美貌的女子,任谁看了,都会多看一眼,赞一声好一个绝代佳人。

    可是,看在北冥凰的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

    花舞一双好看的双眸顿时失去了神采,看着北冥凰的冷眼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就知道,这殿下,没把她看在眼中。

    “花舞,南越已经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回北冥去吧……”

    北冥凰冷冷的下着命令。

    花舞却一下子单膝跪地,祈求道,“不,殿下,花舞在南越,还有未办完之事,求殿下给花舞一点时间?”

    北冥凰走到桌旁重新坐下,双手附上那把墨玉箫,细细把玩着。

    玉箫在他的手中,摩擦得墨黑油量。

    看得出来,这墨玉箫应该跟随他多年才是。

    这样润泽,没有十年的时间,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他并未马上回绝花舞,只是端了一杯清茶,在唇畔停留,深呼吸一口清茶的芬香,却并未饮下去。

    炎炎烈日,花舞跪在发烫的地上,只觉额间有吸汗密密冒了出来,可是,她却不敢伸手去擦。

    她的事情还未完成,怎能回去。

    一阵微风吹来,却无半点凉爽之意,有的,只是无尽的热气。

    梧桐树上的夏蝉,嘶叫着嗓子,不停的在唱着那永远唱不烦的歌曲。

    “知了,知了……”

    北冥凰终于喝下了那杯清茶,随后,扭头看向跪着的花舞,“告诉本宫,你有何要事要办?如若在合理范围内,本宫会考虑……”

    花舞听闻,抬起了那张被烈日晒的通红的小脸,一脸正色道,“我要替我死去的姐妹报仇……”

    北冥凰轻轻蹙眉,摩擦玉箫的手微微停下,抬眼瞧她,饶有兴趣道,“谁?”

    “良辰……”

    “奴婢昨日,已从妈妈的嘴里,知道了良辰的失踪之谜,花舞斗胆,求殿下给花舞一些时间,待花舞亲手报了仇后,便会自动离去。”

    “你的意思是,你的姐妹,良辰,被人杀了?”

    花舞垂下头,默认。

    “是谁?”

    北冥凰神情淡漠,冷声询问道。

    花舞猛然抬头,一字一句道,“七色阁女魔头,泣血……”

    她如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几个字,她好恨泣血,良辰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跟随妈妈来到南越,却不想,竟客死异乡,死了,连个尸体,也被泣血用化尸散毁了。

    北冥凰似乎不觉得惊讶,轻挑眉道,“原来如此,你准备如何报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奴婢准备,易容,混进七色阁。”

    花舞的眼中,带着无比的坚定。

    北冥凰的眼神顿了顿,随后道,“此法不妥,你的事情,本宫会替你处理,至于良辰……”

    他顿了顿,继续道,“回国后,本宫会好好封赏她的家人,替本宫办事,本宫不会亏待任何人,下去吧……”

    花舞抬起那张晒的绯红的脸看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咦,可是,什么表情都没有,难道说,殿下,有别的计划?

    思索片刻,知道再说下去,恐怕小命难保,便躬身道,“谢殿下……”

    随后,缓缓起身,深沉的看了北冥凰一眼,阔步离开。

    北冥凰起身,放下杯中的茶杯,邪魅一笑,这泣血,可真会替他惹麻烦……

    带着玉箫,独自走到南越城的大街上,尽管烈日炎炎,街道上的百姓,却是兴致高昂。

    再过不久,便是东宫太后的大寿之喜,繁华的街道上,在前一个月便开始精心布置,火树银花,青石地板上,百姓来来往往,做着各种买卖。

    北冥凰甩掉了一干侍卫,一人独自走在街道上。

    他这一出现,街道上原本嘻嘻冉冉的场景却变的安静起来,身旁的百姓,都带着惊艳的目光看着他,看啊,这是谁家公子,怎么长的这般好看。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面若冠玉,手中握一只墨色玉箫,这样风度翩洒的男子,仿若从画中走出一般,美如谛仙。

    街上买东西的姑娘原本在摊上挑选珠釵,首饰,看到这样一个男子从自己身旁走过,震惊的握住珠釵的手顿时僵住,神情呆滞,就这样瞪大双眼看着他从身旁走过。

    姑娘们羞红了绯红的小脸。

    那么美的公子,仿若多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北冥凰微微蹙眉,没有理会百姓的议论和从四处投来的赞赏和仰慕的目光,自己,则加快了步子离开了大街上。

    苏不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男子一双琉璃色的双眸,紧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张绝伦清秀的脸上,扯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不动神色的跟着这个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百分百的男子。

    北冥凰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湖边,握着玉箫,突然停下步子,看向一旁茂密的树林,声音冷淡道,“阁下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树林中的鸟儿,随着一人从树下飞跃,便被惊的四处逃窜。

    鸟儿扑打着翅膀,偶尔有几片轻如棉花的鸟毛从天空中缓缓飘下。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停下步子,站在北冥凰的身后,只是,那脸上,蒙了一层洁白的白纱,看不清楚本来面目。

    北冥凰冷然转身,看着眼前纤细的身影,勾唇淡淡一笑,“泣血,本宫认得你,把你那脸上的白纱拿掉吧……”

    男子一双琥珀色的双眸瞬间放大,眉头微微蹙起,他怎么会认出她,难道是行踪早已暴露?

    只见她一把扯下脸上的白布,露出那张清秀绝伦的脸,“好一个北冥太子,果真厉害……”

    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

    北冥凰也不恼,随后,缓慢的走到她的面前,犀利的双眸扫视了一眼眼前的她,眼中,闪现出一抹心疼的神色,但随后便稍纵即逝,“泣血,你瘦了,难道说,轩辕慕白,对你不好吗?”

    他的声音冷寒,带着点别样的情绪在里面。

    泣血显得很诧异,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对我七色阁之事,如此的了如指掌。”

    泣血的心底,开始泛着微微担心,这北冥凰,初来南越,又怎么会把她和慕白的事情,了解的如此透彻,在南越,知道她和慕白有关联的人,袅袅无几,这样的认知,让她非常的挫败,潜意识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北冥凰把她脸上的表情全部看在眼底,只见他扯出一抹笑意,“泣血,这天下,只要本宫想知道的事情,便都会知晓,你今日跟踪我,是想杀了我吗?”

    “哈哈,”泣血笑的狂妄,薄薄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替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

    “殿下真是聪明,本阁主今日来,是要完成上次未完成之事,今日的殿下,怕是没有那么的好运气了。”

    她看着四周的场景,一片森密林,一个诺大的天魔湖,这里,本就人烟稀少,倒是杀人的好地方,这北冥凰,可真会挑地方。

    “泣血,如若本宫没有记错,上次,是谁挫败而逃,手下败将,你又拿什么,来杀本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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