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了度缘楼之后,也如同往常一样,是在床上醒来的。

    浅玦守在我的身边,一双如同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眼睛,看见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似乎有种浅淡的放松感。

    慢慢坐起来后,膝盖上就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我擦了擦汗,也不顾浅玦在场,一把掀开被子,拉起了裤管,瞧见膝盖果然已经肿得如同馒头,还是青青紫紫的。这就是不及时治疗的后果呐……

    浅玦盯着我的伤,颦起好看的眉,开口:“怎么回事?”

    呃,我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贪玩,与裴仪卿爬到屋顶去看彩灯才会摔成这样的吧……而且还因此差点错过了救黛莹的最好时间……

    于是,我只好搪塞道:“哦,是完成任务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浅玦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我本想忍住,不让他觉得这伤太严重,但是不料还是没忍住,嘶地一声缩了缩腿。

    “很疼?”他的手停了下来,颦眉。

    事到如今,我只好点点头,承认了。

    然而,我没想到浅玦会亲自给我疗伤。我看见他把药箱拿来,坐在我旁边,撩起袖子,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部,对我道:“若若,把腿放在这里。”

    我受宠若惊,“不,不用了,掌柜,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浅玦淡淡道,“你是要自己放上来,还是要我绑住你,再自己搬?”

    我:“……”

    终于,我还是撩起了裤管,慢慢地把腿放在了浅玦的衣服上。小腿触碰到他冰凉柔滑的衣襟,不禁有些瑟缩。

    不过,这么在日光下一看,双腿的伤口果然有些骇人。我的腿本就白,现在出了个这样的伤口,伴随着青肿血丝,格外显眼,也格外可怖。

    “别动。”他淡淡叮嘱道,然后开始给我看伤口。

    我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他的手。

    其实,我一早便发现了,浅玦的手很美,美得不像一双男人的手。当然,这话不是说他的手太小或是太纤细,相反,他手虽然苍白,但是十指都十分修长有力,一看便是属于男子的手。但是他又不似一般男子的手指会有突起的关节,每一根手指都是极其流畅的线条。指尖有些薄茧,狭长的指甲修剪得短短的,很整齐。而且……他的手总是一年四季都带着冰凉的温度,犹如不会暖起来的玉石一样。

    就像他这个人,明明有着一张玉雕似的容颜,性子却也如同玉雕一样温凉……最起码,相伴十年,我就从未见过他有过情绪波动起伏大的时候。

    检查了一会儿,他开口:“骨头没事,主要是淤血。我给你推推。”然后,他把活血化瘀的药酒倒在了手心里。

    浅玦亲自给我推拿?我愣愣地点了点头,颇有些受宠若惊。

    然而,当他开始推的时候,我便已经忘记了一切对他的恭敬疏远或是畏惧,开始对着他咆哮:“妈呀你轻点——哎哟好痛啊啊——啊——”

    每推一下,我的喊声便越大一级,且随着他推动的节奏,我的求救声也开始向各种方向发展。

    “啊啊啊啊——救命——啊呀——”

    “啊啊啊,好痛啊——痛死我啦——”

    “你不要那么用力,给我轻点——啊——”

    浅玦没有看我,专心致志地推着,“你别喊了,省些气,就没那么痛。”

    我气运丹田吼出一句:“又不是你在痛!轻一点啊——啊——痛死了——哇,那里好痛——”

    …………

    那一天,据说全个度缘楼都听见了我的鬼哭狼嚎。

    等浅玦终于放下了我的右脚,倒药酒准备搓左脚的时候,我已经虚脱地躺在床上了。

    忽然,我听见了门外有一个懵懂的声音:“花花姐姐,若若姐和美人掌柜在里面干什么?”

    “哎呀,你不是林婶的儿子吗,你不能来这里的,来,跟姐姐下楼吧。”

    “可是若若姐姐在喊痛。”

    花花的声音已经濒临抓狂边缘:“嘘,小孩子就别问那么多了,等你长大娶了媳妇,你就懂了。”

    ……

    我在里面听着,已经石化了。

    那个,大家,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浅玦还是一副自若的样子,就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一样,只是唇角却微微扬起了一抹笑,稍纵即逝。

    ——但是,我看到了。

    淡色的薄唇弯起漂亮的弧度,清冷与魅惑并存,又带了几分浅浅的妖异,宛如地狱中无数朵冰莲初绽,沐血而生,开至荼蘼。

    搓完药酒之后,我便被下了不许下床的禁令。

    直到腿伤好了之后,我才获准放出“监牢”,重新落地。

    在楼下帮了几天的忙,我终于迎来了第四个任务。

    如同以往一样的步骤,只是这次浅玦却提醒我,这是一个关于正道与魔教的故事,让我小心行事。

    经过他的叮嘱后,我便再次通过那块玉穿越完成任务了!

    熟悉的焚烧赤痛感笼罩了我,等那阵疼痛过去,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子平坦赤-裸的胸膛。

    此时,我的额头正紧紧地贴着他的心口,而我的鼻尖也只距离他不到三寸。俨然是一副小鸟依人,依偎在这人怀里的模样。

    我眨眨眼,再眨眨眼,发现这不是幻觉,于是颤抖着手指戳了他的胸口一下。

    这一戳之下,我的头顶上方便传来了一声慵懒的“唔——”,然后他动了一下,我马上僵硬了。

    因为他这一动,我猛然发现——自己与他竟然是毫无阻隔地贴合在一起。

    这就意味着,我,现在不着寸缕。

    然后,我的脑袋就嗡地一声,僵硬地慢慢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其俊美苍白的脸,墨色长眉,冷艳凤眸半合半张,色淡却弧度饱满的薄唇……他乌黑的发丝铺就在床榻上,与我的发丝纠缠在一起,犹如散开的墨汁,有着顺滑而冰凉的质感。

    赫然就是一幅美男春睡图……

    我的冷汗开始狂飙,手脚僵硬……

    天见犹怜,我顾若活了二十年,从来都没有试过面对这么激情的场面……这应该是那啥那啥之后的早上吧……

    欲哭无泪哇……上回看见赫连瑛在我面前裸奔,我侥幸没长针眼,这回可真的要长针眼了……

    此时,我眼前的男子似乎刚睡醒,眼神还不太清醒,带着几分迷蒙,只是很亲昵很自然地低下头亲了亲我的额头,鼻音浓浓地道:“重欢,你醒了?”

    然后,他的手在被子下探了过来,搭在了我赤-裸的腰上。

    虽然知道不是自己的身体,但是被这样吃豆腐,那种触感实在是太过真实,我终于忍不住,刷地一下坐了起来,“喝——”地一声推开了他,顺便扯起被子遮住身体。

    眼前的人似乎比我还要愕然,终于揉揉眼睛,坐起来担忧道:“重欢,你怎么了?”

    他这样一坐起来,身上的锦被终于滑落,露出了他精壮的小麦色的身体,平坦劲瘦的腰,还有……

    天哪,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的视线连忙打住下滑的趋势。再次抬头,目光不知道往哪里摆,却不小心扫到他的胸口有几点红红的疑似吻痕的痕迹,手臂上还有一些长指甲抓出来的抓痕……

    头脑又一次当机了。

    看来,两位主人公昨晚一定很激烈……

    只是为什么要让我空降在这种事后的现场哇……我要抓狂了……

    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不敢对上那个男子的目光,只好支吾道:“我做了个噩梦。”

    “噩梦?”男子愕然,又笑了笑,语气里尽是疼惜,“那件事后,你已经许久不曾做过噩梦了罢……别怕,只是梦而已。”说完,想要伸出手臂来抱我。

    我连忙避开,又怕避开太多会让他生疑,只好道:“我头有些痛……想一个人静一静,睡一会儿。”

    男子惊愕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从未被这样推拒过。

    我心里一紧,不会说错话了吧?还是语气有些问题?毕竟,既然在同一张床上醒来,这个男人跟我所在的身体主人一定是非常亲密的关系,而亲密之人的不同往往最容易察觉。而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上来就直接和这样的人正面交锋。为了我的任务,只能尽量不让人察觉出任何不对。

    眼前的男子看了我一眼,乌黑的眼珠在片刻的惊愕后,又恢复了如水般的沉静。然后,他轻轻一笑,却带了几分天生的魅惑,“好,重欢,你休息一下吧,我先出去了。”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我用锦被包着自己,靠在了软枕上,慢慢回想起这个身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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