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最后是翻了墙，才回到自己家的。
玉清听着墙那边儿传来“咚”的落地声，才放下心，想起三胖吃东西的样子，不由会心一笑。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桌子，倒水擦洗了身上，才躺到床上熄了灯，瞪着眼睛看向黑漆漆的屋顶，却没有丝毫睡意——
能持续多久呢？这种连他自己还没察觉的心思，能持续多久呢？一个月？两个月？半年？左不过一年。少年慕艾，玉清并不相信灰扑扑的自己比那些那些鲜亮的小女生吸引视线，不过是和自己相处的比较久罢了，持续不了几日……吧。
玉清颇为烦躁的闭上眼睛，将这些问题抛之脑后。
不过玉清这次却是失算了，三胖不仅坚持了下来，而且这一坚持就是三年！
……………………
玉清细心的将藕粉桂花糕摆放整齐，装进塑料饭盒。三胖上的职高离家远，中午饭一般就在学校里吃了，可是才近十六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多，但也饿的快，整天可怜巴巴的看着玉清，玉清只好无奈的帮忙准备点心，好让他饿得厉害时能垫点儿。
“晴晴？收拾好没？快点儿，该走了！”宋奶奶在院子里摸黑收拾好东西，隔着窗户压低声音喊着玉清。
“哎，好了。”玉清匆匆的将剩下的点心用纱罩扣上，等会儿宋玉朗起来，刚好能当早饭吃，拿起饭盒，脚步匆忙的走出厨房，关灯、关门。跟宋奶奶一起将院子里的三轮车推出门，再小心的从外面栓上门锁好，等宋玉朗起来后，对着外面喊一声，路过的村里人帮着开门便是了，反正他也有钥匙。
玉清刚锁好门，隔壁的门就吱呀吱呀的被推开了，三胖露出黝黑的脸，对着宋奶奶和玉清憨厚一笑，然后拎着玉清帮忙缝好的书包，快速窜出门，“奶奶早，晴晴早。”
“辛苦三胖了。”宋奶奶笑眯眯的应道，坐在三轮车的车沿儿上，自从两年前她大病一场后，就不敢再接零活了，就算这早上跟玉清卖粥的活儿，还是她对着玉清念了好久，玉清才答应让她帮着收钱的。三胖笑着摇摇头，便将书包递给玉清，等玉清抱着书包坐在另一边儿的车沿儿上，才用力蹬着三轮，往小学骑去。
嗯，没错，玉清继续上学的事情泡汤了，九八年的二月，宋妈妈的头周年刚过，宋奶奶就病倒了，营养不良外加劳累过度，足足修养了两个月，人才缓过来，却元气大伤。宋奶奶的药费、营养费之类的东西，将才存下来的九千多块钱，用掉了三分之一，再加上日后的营养均衡、各种维生素，玉清坐在院子里掰着手指头算了好久，直到眼睛都酸了，才对日后所要花费的钱有了全面的认识，这个认识直接决定了她至少三年内不能再考虑读书的事了。
玉清颓废了那么一两个小时后，将自己原先所想的卖粥的念头又提了上来。其实这个念头当时被自己掐掉也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容器，学校门口的吃食都是好拿、方便的，卖粥的话，那就必须在学校门口喝完才能进去，难不成人家买粥还要顺便买一个碗吗？
玉清最其实最先想到的是让学生将碗拿进学校，放学的时候再送出来就成了，可是，有那自觉的，也总有那不自觉的，这一个碗可比一碗粥贵啊，要真这样卖，那不赔个底儿掉才怪。后来在超市看见了纸杯，虽然这比碗便宜，可是这也太小了啊，这样的粥得喝两三杯才够数吧。最后还是三胖嘴里那个“王叔”帮了玉清。
王叔是琉璃厂的一个中层领导，认识好几个其他厂子的人，好巧不巧，他就认识一个小型纸杯厂的领导，问清楚玉清他们要的是冷饮还是热饮杯，纸杯型号，是否需要印广告之类的，便包揽了下来，不消几日，玉清就得到了消息，事情成了，虽然纸杯的价钱比她想象中的能贵一点儿，却也在接受范围，这也是因为她第一次要的量少，而且并不确定是否今后需要长期拿货，要是以后确定了长期拿货的话，价钱也是能再降下来一点儿的。
玉清的忙碌生活，便在九八年的十月底开始了，早上四起床，赶着熬上两锅粥，熬上一个多小时，收拾好要带的东西，五点四十准时出门，踩着三轮车（第二天的时候，三胖就知道了，以后也都是三胖骑着三轮车将玉清带到学校门口，帮她把东西都收拾好，快七点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再赶去高中）到学校门口时，一般也就是六点多，然后将两个小炉子提到地上，将两大锅粥也搬到炉子上，等粥重新热起来，也就是六点半左右，这时，学校里留宿的老师和一些积极的学生便陆陆续续的出现了。
玉清的粥卖的不贵，一杯也就四毛钱，但是刨去纸杯钱和材料钱，她净赚两毛多，近三毛！一大锅粥，至少也有七八十杯，那么这一锅就是三十多块钱。玉清的第一次卖粥，就是一次开门红，两大锅，等到八点多时，全部卖完。
等回到家，也就是九点多，匆匆吃点儿东西，然后开始做头钗，做到困的眼睛都迷糊的时候，便躺下睡两三个小时，等她睡起，再吃点儿东西，一般也就到了要去西市出摊的时候了，将货收拾好，然后赶去车站，因为要看着货，路上也不敢睡。她的货已经没有原先走俏了，已经有好几个摊子也开始卖这些东西了，但好在她的样式能比其他摊子上的精巧、有灵气一些，一晚上倒也有*十的收入。然后等三胖来，收摊，还好回去的车上能靠着三胖睡一会儿，等到家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左右了，洗漱一下，不顾得再干什么，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直到第二天早上四点的闹铃钟再次响起……
玉清听着墙那边儿传来“咚”的落地声，才放下心，想起三胖吃东西的样子，不由会心一笑。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桌子，倒水擦洗了身上，才躺到床上熄了灯，瞪着眼睛看向黑漆漆的屋顶，却没有丝毫睡意——
能持续多久呢？这种连他自己还没察觉的心思，能持续多久呢？一个月？两个月？半年？左不过一年。少年慕艾，玉清并不相信灰扑扑的自己比那些那些鲜亮的小女生吸引视线，不过是和自己相处的比较久罢了，持续不了几日……吧。
玉清颇为烦躁的闭上眼睛，将这些问题抛之脑后。
不过玉清这次却是失算了，三胖不仅坚持了下来，而且这一坚持就是三年！
……………………
玉清细心的将藕粉桂花糕摆放整齐，装进塑料饭盒。三胖上的职高离家远，中午饭一般就在学校里吃了，可是才近十六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多，但也饿的快，整天可怜巴巴的看着玉清，玉清只好无奈的帮忙准备点心，好让他饿得厉害时能垫点儿。
“晴晴？收拾好没？快点儿，该走了！”宋奶奶在院子里摸黑收拾好东西，隔着窗户压低声音喊着玉清。
“哎，好了。”玉清匆匆的将剩下的点心用纱罩扣上，等会儿宋玉朗起来，刚好能当早饭吃，拿起饭盒，脚步匆忙的走出厨房，关灯、关门。跟宋奶奶一起将院子里的三轮车推出门，再小心的从外面栓上门锁好，等宋玉朗起来后，对着外面喊一声，路过的村里人帮着开门便是了，反正他也有钥匙。
玉清刚锁好门，隔壁的门就吱呀吱呀的被推开了，三胖露出黝黑的脸，对着宋奶奶和玉清憨厚一笑，然后拎着玉清帮忙缝好的书包，快速窜出门，“奶奶早，晴晴早。”
“辛苦三胖了。”宋奶奶笑眯眯的应道，坐在三轮车的车沿儿上，自从两年前她大病一场后，就不敢再接零活了，就算这早上跟玉清卖粥的活儿，还是她对着玉清念了好久，玉清才答应让她帮着收钱的。三胖笑着摇摇头，便将书包递给玉清，等玉清抱着书包坐在另一边儿的车沿儿上，才用力蹬着三轮，往小学骑去。
嗯，没错，玉清继续上学的事情泡汤了，九八年的二月，宋妈妈的头周年刚过，宋奶奶就病倒了，营养不良外加劳累过度，足足修养了两个月，人才缓过来，却元气大伤。宋奶奶的药费、营养费之类的东西，将才存下来的九千多块钱，用掉了三分之一，再加上日后的营养均衡、各种维生素，玉清坐在院子里掰着手指头算了好久，直到眼睛都酸了，才对日后所要花费的钱有了全面的认识，这个认识直接决定了她至少三年内不能再考虑读书的事了。
玉清颓废了那么一两个小时后，将自己原先所想的卖粥的念头又提了上来。其实这个念头当时被自己掐掉也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容器，学校门口的吃食都是好拿、方便的，卖粥的话，那就必须在学校门口喝完才能进去，难不成人家买粥还要顺便买一个碗吗？
玉清最其实最先想到的是让学生将碗拿进学校，放学的时候再送出来就成了，可是，有那自觉的，也总有那不自觉的，这一个碗可比一碗粥贵啊，要真这样卖，那不赔个底儿掉才怪。后来在超市看见了纸杯，虽然这比碗便宜，可是这也太小了啊，这样的粥得喝两三杯才够数吧。最后还是三胖嘴里那个“王叔”帮了玉清。
王叔是琉璃厂的一个中层领导，认识好几个其他厂子的人，好巧不巧，他就认识一个小型纸杯厂的领导，问清楚玉清他们要的是冷饮还是热饮杯，纸杯型号，是否需要印广告之类的，便包揽了下来，不消几日，玉清就得到了消息，事情成了，虽然纸杯的价钱比她想象中的能贵一点儿，却也在接受范围，这也是因为她第一次要的量少，而且并不确定是否今后需要长期拿货，要是以后确定了长期拿货的话，价钱也是能再降下来一点儿的。
玉清的忙碌生活，便在九八年的十月底开始了，早上四起床，赶着熬上两锅粥，熬上一个多小时，收拾好要带的东西，五点四十准时出门，踩着三轮车（第二天的时候，三胖就知道了，以后也都是三胖骑着三轮车将玉清带到学校门口，帮她把东西都收拾好，快七点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再赶去高中）到学校门口时，一般也就是六点多，然后将两个小炉子提到地上，将两大锅粥也搬到炉子上，等粥重新热起来，也就是六点半左右，这时，学校里留宿的老师和一些积极的学生便陆陆续续的出现了。
玉清的粥卖的不贵，一杯也就四毛钱，但是刨去纸杯钱和材料钱，她净赚两毛多，近三毛！一大锅粥，至少也有七八十杯，那么这一锅就是三十多块钱。玉清的第一次卖粥，就是一次开门红，两大锅，等到八点多时，全部卖完。
等回到家，也就是九点多，匆匆吃点儿东西，然后开始做头钗，做到困的眼睛都迷糊的时候，便躺下睡两三个小时，等她睡起，再吃点儿东西，一般也就到了要去西市出摊的时候了，将货收拾好，然后赶去车站，因为要看着货，路上也不敢睡。她的货已经没有原先走俏了，已经有好几个摊子也开始卖这些东西了，但好在她的样式能比其他摊子上的精巧、有灵气一些，一晚上倒也有*十的收入。然后等三胖来，收摊，还好回去的车上能靠着三胖睡一会儿，等到家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左右了，洗漱一下，不顾得再干什么，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直到第二天早上四点的闹铃钟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