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夫人,若素她真的……”

    王楚苦哈哈的陪知府夫人周旋,说什么都不让她进安若素房间,换作平常人,不敢这么做,好在王楚心里有底,知府夫人对安若素是忍让的。

    “我碰巧路过这里,想到今晚若素反正也要过府,就顺便来带若素一起回去。”知府夫人眼中带着笑意,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已端出知府夫人架势,她压不住安若素,可王楚毕竟只是个仵作。

    王楚神色一僵,不好再拦下去。

    知府夫人姓罗名美怡,刚满二十岁,谁也无法想象,这样一位如花美眷,竟会嫁给大她二十岁的严瑜,就算严瑜是堂堂知府大人,可毕竟已经年逾四十,确实委屈了罗美怡。

    不过,要是知道两人如此恩爱的原因,那就不会觉得奇怪。

    罗美怡也是官家小姐,可惜父母遭奸臣陷害,双双入狱,罗美怡为救双亲,求遍与罗家有来往的人脉,竟无一人愿意施以援手。

    就在罗美怡绝望的时候,严瑜微服巡察民情,遇到了她,听完她的控诉后,严瑜仗义伸手,为她双亲平反昭雪。

    罗美怡的父母虽然得以出狱,却因在狱中被严刑逼供,身体受损过大,不久后双双离世,罗美怡如浮萍一般,不少公子哥打她主意,也是严瑜多次相助。

    久而久之,罗美怡就对严瑜产生了好感,虽然严瑜比她大二十岁,可她却觉得安心,因为这样的男人,必然疼她如命,所以她嫁了,而且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严瑜没让她失望,婚后果然对她一心一意,连个小妾都没纳,两人结婚一年半,恩爱甜蜜,唯一遗憾就是,罗美怡的肚子,始终没有喜讯传出。

    “知府夫人贵体之躯,光临寒舍,若素诚惶诚恐。”没等知府夫人敲门,安若素已经打开门,笑着迎了出来。

    知府夫人一见安若素,眉眼都是笑:“若素这是哪里话,我说过,我一直把若素当姐妹看待。”

    论实际年龄,安若素还比知府夫人大一岁,但知府夫人不可能真叫她姐姐,这话是客气的拉拢话。

    抓花鱼鱼一事,从头到尾只有知府夫人参与,这是安若素的要求,知府夫人一直就没能想通,那根棒子到底有什么古怪。

    花鱼鱼来犯案时,知府夫人就坐在房间里,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床上放着一根棒子,安若素告诉知府夫人,让知府夫人先和花鱼鱼周旋,然后拿东西砸他,砸一会儿之后抡起棒子打他。

    知府夫人也不是普通女子,横竖都是一搏,所以她完全按照安若素的吩咐去做,花鱼鱼哪会把一根小小的棒子放在眼里,知府夫人用棒子打他,他不以为意的用手一挡,谁知道立马就昏了过去,人事不省。

    案子一了,安若素就收回超级电ji棒,放回储物空间,知府夫人想多看一眼都不成,但知府夫人心里明白,安若素不是池中之物,所以一直存有拉拢之心。

    “若素知道知府夫人的来意,但若素今日确实有事在身。”安若素一转身,拉过凌梓,对知府夫人笑道:“今日,是若素母子团圆的日子。”

    知府夫人闻言瞧过去,眼神顿时变了。

    罗家沉冤得雪之时,她曾有幸见过凌帝,凌帝风姿她记忆犹新,一见凌梓,她就震惊无比,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但知府夫人久经官场,立刻就把震惊压了下去,很平常地问了一句:“模样生的真好,不知叫什么名。”

    “安锦玄。”安若素飞快的回答。

    安若素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凌梓的真实身份,所以抢先一步给凌梓取了新名。

    安锦玄,随母姓,至于父亲是谁,只要他们母子不说,外人怎么猜都无所谓。

    她也不是没注意到,知府夫人方才的震惊,好在就算凌帝站在凌梓面前,顶多就能猜凌梓是他流落在外的骨血,不会把他往三皇子身上想。

    知府夫人笑了:“原来是随母姓。”虽然话里有深意,可她就说这么一句,不再往下深说。

    随母姓的孩子,一般都是生父不认,家族不容的,也就是私生子。因为对方是安若素,知府夫人便不愿过问。

    “母子团圆是喜事,今日又是我二十岁生辰,既然双喜临门,我看若素就带锦玄一道,去知府府衙吃顿便饭,也好让知府大人见见锦玄,你看如何?”知府夫人明显存有私心,她想掌控住安锦玄,然后紧抓住安若素——若能让这对母子效劳知府府衙,往后知府办案会顺利很多。

    安若素可以淡漠富贵荣华,但她总得为安锦玄打算,安锦玄生父不详,在京城没有势力,将来长大后是混不到一官半职的,不得不说,知府夫人也是聪明。

    一般人是会这么考虑,可安若素不是一般人。

    “娘,盛情难却,正好我也想会会,京城三公子的风采。”说这话时,凌梓眼里精光四射。

    安若素朝凌梓看了一眼,心头略微讶异:他还没看过请柬,却知道今晚京城三公子将会出席,她这皇子宝宝,现在好像不简单呐。

    “你看,锦玄都这么说,你不能不给锦玄这个面子。”见安锦玄有意与京城三公子结交,知府夫人觉得自己今天来这趟,值。

    京城三公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她想看看,这对母子能否在他们手中,讨到一些便宜。

    但她似乎错估了安锦玄的年纪,从安锦玄的气势与相貌上,她以为安锦玄至少已经十三四岁了。

    安若素笑道:“诚如锦玄所说,盛情难却,若素恭敬不如从命,知府夫人,请。”

    心里却在犯嘀咕:三年不见,凌梓太有气势,要不是方才已经在卧房里,见到凌梓柔和的一面,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凌宝宝了。

    知府夫人的寿宴设在府衙后堂,虽然只请了六个人,可场面却很气派,严瑜是个低调行事的人,他自己生辰都不设宴,唯独对自己的夫人格外上心。

    平时府衙来人,若非公事,就得从侧门而入,这次安若素和凌梓随知府夫人一道,直接从府衙大门进去了。

    府衙就是府衙,格外威严,可一绕过正堂到了后衙,却别有一番素雅柔和之感,就像严瑜和罗美怡站在一起时,那恬淡的美感。

    寿宴并没有开始,但安若素和知府夫人聊天不久,衙差就来禀报说,京城三公子,钦天监,以及春意阁老板携柬而来。

    这些人肯来,其实是赏脸,知府夫人忙让衙差请五人进来。

    安若素一直都看着凌梓,她看见他眼里闪着捕猎的光芒,心里琢磨着他要猎谁,谁值得他去猎,越想越想,她就肯定凌梓这番下山,不仅仅是与她相认这么简单。

    另一方面,安若素也想看看,毒叟究竟教给他多少本事,让他如此自信。

    “周文通见过知府夫人,小小薄礼不成敬意,祝知府夫人青春永驻。”

    “我们京城三公子也准备了薄礼一份,请知府夫人笑纳。”

    “春意给知府夫人请安,这牌子请知府夫人收下,知府夫人下次去春意阁,春意保证分文不收。”

    钦天监这官职虽无实权,可却是皇帝倚重的人,加上周文通对天文地理有些心得,让人对他存有几分敬畏。

    至于京城三公子,实至名归,洛以轩为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文如玉,大家公子;其次莫笑言,武功超绝,轻功踏雪无痕,豪迈开朗,交友遍布天下;最末是风华,但他其实文采飞扬,吟诗作对未逢敌手,只是性格太过傲气自负,是以排在三公子最末。

    而柳春意一介平民女子,那就更为传奇,据说她曾是官家小姐身边丫鬟,不知哪里绽放了光芒,一眼被七王爷看中,授她以权,助她在京城开下春意阁,春意阁盛行美酒怡情,美色怡目,美乐怡心,已成为京城之中,富贵子弟最大的消费地。

    “几位莫要客气,今日来的都是自家人,快坐下饮茶聊天吃些点心,稍后我们再往后花园,与我家知府大人畅谈共饮。”

    能请动京城这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知府夫人笑容十分愉悦,她侧头看了看安若素,她没忘记她带安若素和安锦玄来,是想看看这对母子深藏不露的本事。

    “多谢知府夫人。”

    五人道了谢,各自坐下,端茶在手中,轻轻呷着。

    他们虽与知府夫人有些交情,互相之间却没有往来,加上京城三公子向来不与官场中人打交道,周文通在这里显得有些受排挤,至于柳春意,由于七王爷之故,也不受京城三公子的待见。

    周文通察觉到这一点,也不屑与京城三公子攀谈,他转过身,却见到端坐不语的安锦玄,而他的反应,与知府夫人一样。

    “这位小公子,很是面熟,不知小公子姓甚名谁?”

    如果一个每隔几日,就被皇帝吓上一回的人,还不熟悉皇帝,那他基本上可以脱掉官服,回家种田去。

    周文通也没联想到三皇子身上,他见三皇子不过是三年之前,那稚嫩容貌怎么也不会改变太大,所以他只怀疑安锦玄是皇家子嗣流落民间。

    “安锦玄。”凌梓不带感情的回答,看都没看周文通一眼。

    安若素松了口气,她刚刚不知怎么地,有点担心凌梓说出真名。

    因为,她想起五岁的凌梓,对凌帝说出的那番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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