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三小姐教诲。”宋秋燕恭敬福身,“以后,老身一定对女儿多加教诲。老身告辞了,兰儿竹儿我们走。”

    “告辞了。”一红一绿的身影,跟着宋秋燕缓步出门。

    澹台亦筱朝左手边打个眼色,齐季嫣立刻俯身过来,倾耳缓问:“祠堂街还是武林盟?”

    “让掌阁蕊和掌阁芯两边都去,你留下做一张楚子翟的面具,三天后他来拿。”

    “好。”齐季嫣点头,重新隐回来来往往的客流中。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尤其是在冬天。有的时候,只要在工作和考虑之间,时间就会跑掉,白驹过隙,眨眼不见。三天、三十六个时辰,眨眼功夫,便已过去。

    “要我说,楚子翟纯属没事找事,澹台好心给他把毒素从脸上挑出来,还要我们给他做面具,这什么意思啊?”目光不经意的看着八仙桌旁的四个人,钟离柔坐在床上,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轻点檀木案几,指甲上浅浅的紫色在灯下闪烁。

    胡非清和摇摇头,从袖中掏出两张画像交给端坐窗前的澹台亦筱:“澹台,我用了五天时间,将这夫妻二人的画像画好,以我这些年来的本事来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澹台亦筱倚窗而望,入目是墨般的色彩,星星点点的灯火,显得格外温馨。伸出右手,并未看向她,澹台亦筱右手轻扬,接过胡非清和手中的画像,细细打量:“好,一会儿将两幅画像交给花萱阁之人,让她们易容回去,顺便把火云烈和水云柔剩余骨骸带回去。姬慕枫既敢派他们夫妻前来,就要做好让尸体回去的准备。”胡非清和点点头,并未开口,将画像交给八仙桌旁的齐季嫣。

    陵阳沐将对面的钟离柔的素手打开,目光盯着眼前的棋局,道:“再别动了!我的棋局都让你给打乱了!你若是再弄乱的话,我就把你那双爪子给剁了!”

    “你那一副阴阳棋多少年没用过了,最好留下,省省劲对付姬慕枫好了。”穿封若冰手里摆弄着三个形态各异的小瓶子,斜瞟这陵阳沐,开口道。龙丘雅一会儿瞅瞅齐季嫣手里的画像,一会摸摸穿封若冰手中的瓷瓶:“陵阳,你还是努点力练练阴阳棋好了,楚子凯是王爷,以后不定有多少侧妃,你一定得勤加练习。以后做了悠王妃,就不用怕了。以后,说不定就不用带着茉莉室的雅贼跟我们四处奔波了。”

    “他要是敢纳侧妃,我就在外面找男人。”陵阳沐撇撇嘴:“比胆子而已,我陵阳沐一定不输给他。”

    齐季嫣从龙丘雅手中夺回画像,仔细折叠后放入怀中:“龙丘,你的本事未免太大了,读懂人心很危险的,你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啊。”

    “我龙丘雅嫁的能是凡人?当初我就是为了逃避指婚才跑的,要不然,你们现在肯定看不到我。”

    “那什么人才能配得上你啊?”澹台亦筱忽的开口。龙丘雅灵动的眼眸转了转,不发一语。

    胡非清和放下执笔的手,眼眸转了转:“不过话说回来,楚子翟身为千面鬼王,制作面具的本事应该不输于花萱阁。为什么还要找齐季来帮他做?”

    “还能为什么?不给百花楼面子,谅他是千面鬼王又如何?若是百合馆出动,十个老五都不够死的。”龙丘雅淡定喝茶,一双洞悉世事的双眸静静敛下,波澜不惊地开口。

    “错!我从不怕死,怕只怕输在一群女人手上!”

    “娘啊!鬼啊!”钟离柔听到身后凉凉的声音,飕飕的凉风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在四肢百骸中来回运转,最终从发梢窜出。

    楚子翟不悦地皱了皱眉,伸手掏了掏耳朵,抬步坐到桌旁,自然地给自己斟了杯茶:“钟离,你是见过鬼不成?就你这点胆量,还敢带着芍药舍的人四海为家?也不怕哪天真见了鬼?”

    “我……我……”钟离柔语塞。

    “钟离的意思是说,她的娘亲已经成了鬼了,有问题吗?”龙丘雅再次开口,充分发挥自个儿那点嘴皮子上的本事。

    “对啊,我是孤儿,我爹下落不明,我娘十几年前就成鬼了,不行吗?”

    楚子翟放下茶杯,转身盯着钟离柔道:“你娘亲,不就是晓妃的陪嫁丫鬟吗?”

    “你说什么?”齐季嫣手中的茶杯砰然落地。她娘亲的陪嫁丫鬟,不是早死了?陪嫁丫鬟入宫成宫女,怎么可能有女儿的?“陪嫁丫鬟那可是晓妃贴身的宫女,怎么可能会有女儿的?况且钟离是和我们同时出生的,若是如此,当时陵阳的娘亲到底是给谁接生的?”

    “谁告诉你不能同时接生的?”澹台亦筱收回目光,盯着二人道。

    “这怎么可能?”

    “一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况且,有谁告诉你,钟离的娘亲不会接生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钟离的娘亲若是会接生,那么加上陵阳的娘亲和晓妃共是三人。而齐季叶齐季嫣姐妹与陵阳沐钟离柔是同时出生的。陵阳的娘亲与钟离的娘亲同会接生,那么只要有一个人给晓妃接生,另一个人给第一个人接生。这样,要么晓妃会接生,要么,当场还有第四个人,还是个女人。

    很显然,晓妃从小养在深闺人未识,会接生概率的确微乎其微。那么,这在场的第四个人,会是谁?而且,她还能带着刚生下的陵阳沐钟离柔逃走,并且根本没人发现。那么,她又是用什么方式,让这两个刚出生的婴儿不哭不闹?

    “澹台,你怎么会知道的?”穿封若冰将手中的瓷瓶挨个放在桌上,疑道。

    “她猜的。”龙丘雅再次开口。

    语毕,龙丘雅顿时感受到十四道杀人的目光朝自己射过来,尤其是窗户边的那位。此刻她丝毫不怀疑,如果目光能杀人,她绝对死得连渣都没有。顿时识时务地瘪瘪嘴:“你们应该相信我的,我可是蓝蔷薇。你们不信我,也应该相信我的名声的……”

    “龙丘雅,最近你们蔷薇堂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了?”澹台亦筱危险地眯了眯眼:“要不要把你们和芍药舍换换?掌舍蕊和掌舍芯这几年也着实累了,你们悠闲了这么久,换换应该效果不错。”

    楚子翟闻言,转眸看着澹台亦筱,不语。齐季嫣见状,忙道:“澹台,教主她常年不在,芍药舍和蔷薇堂交换的事,还是缓缓再说。怎么样?”

    “好。”澹台亦筱从牙缝艰难地蹦出一个字,这龙丘雅,看她怎么去收拾她!转目看向齐季嫣:“季嫣,把面具给我。”齐季嫣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面具,交到澹台亦筱手中。

    “楚子翟,想要面具,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澹台亦筱此次并未让六人退下。她还不信了,有人在,他能做什么?

    “我刚才说的不够吗?”楚子翟很是无辜。

    “刚才,你不过问了钟离是否见过鬼,说出钟离的娘亲就是陪嫁丫鬟。除此之外,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自己想出来的。我若是拿解药和这张面具和你换,你取了这面具,不觉得羞臊?”

    “我说的还不够?以你的本事,还猜不出这些?我点了这一处,便等于告诉你们这些事情,如此一来有何羞臊?”

    “你告诉我这些,还不如告诉我当日的第四个人是谁。你若是说了,我说不定还会让你延年益寿。”澹台亦筱盯着楚子翟,目不斜视,似乎要将他脸上盯出个洞来一般。

    穿封若冰抬手,一个青蓝色的瓷瓶霎时间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在客房中回响,黛色的药粉洒落一地。随即,穿封若冰惊叫起来:“我的药!赤色蒿素的解药就这么两瓶了,碎了……”

    “办事不利,我还怎么追查姑姑和表妹的下落?”澹台亦筱伸手,“梆”的一声,素手怒拍窗框。“噼啪”一声脆响,裂纹已从她的手下缓缓延伸开来:“瓶子留下,若是还有下回,别看你是掌殿,本馆照样杀了你!”随即又是一掌,“啪”的断裂声,两边窗框上的裂纹在最上层横梁正中交汇,在澹台亦筱手下摇摇欲坠。

    “是。”穿封若冰浑身一个激灵,将手中一个碧色的瓷瓶与另一个黑白相间的瓷瓶放在桌上,躬身离去。

    钟离柔起身,向楚子翟微微福身:“王爷既说我娘与晓妃有关,那么还望王爷允许钟离带领芍药舍前去调查一番。”

    “你就不怕百合馆再杀了你?”楚子翟手中把玩茶杯,若有所思地看着澹台亦筱。

    “我不会杀了你,尽管去吧。”澹台亦筱紧盯楚子翟,目光阴翳。钟离柔见状,点了点头,同穿封若冰一样,退了下去。

    澹台亦筱抬手将面具扔给楚子翟:“面具给你,滚吧。”言毕起身,带着几人往门外走去:“陵阳,起来,走!”

    “这玲珑棋局,黑白相间,又互相牵制。倒如一对冤家一般,谁离了谁,都是死棋啊……”陵阳沐摸着下巴,看着棋局,若有所思。

    ------题外话------

    明天是元宵节,也是情人节,据老师说,19年重复一次。玫瑰香伴着汤圆甜,各位亲,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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