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满楼和苏密尔游山玩水不亦说乎的这段时间里,有许多人的日子都过得并不平静。

    比如正在四处奔走查案的陆大侠,比如正在准备遵从叶家祖训,完成复国大业的叶城主,比如正在没日没夜翻军报,随时准备着上战场的李军爷……

    再比如,正在想方设法拼命筹钱的南王父子。

    南王父子都是具有远大志向的人,为了实现改朝换代,当把皇帝爽一爽的宏伟目标,这父子二人做出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不但根据南王世子与当朝皇帝相貌极为相似这一优势制定出了一套严谨的李代桃僵计划,甚至还不惜血本,拉拢了身具前朝皇室血统的白云城主叶孤城,期望以“剑圣”的强大实力来为他们的谋反大业做坚强的后盾。

    这一切似乎都很完美,只可惜造反这项工作不仅需要人手,钱财也是必不可少的。

    他们的计划很清晰明了——以叶孤城作为掩饰,他们父子二人潜入皇宫,杀死皇帝,再将南王世子与皇帝的身份调换,这样一来,死去的皇帝就成为了南王世子,而活着的南王世子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利用与皇帝相似的样貌悄无声息地成为皇帝。

    这个计划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也不需要招兵买马,不过是换个人而已,哪里有需要花上那么多的银子呢?

    对此,南王父子沉痛地表示:需要,真的需要。

    要达成他们的目的,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宫里有人,不然即使是趁乱,他们也无法偷偷地潜进宫中而不被人发现,更何况南王世子的相貌再怎么像皇帝,可两个人终归还是又不一样的地方,那一点点的不同,对于皇帝身边的人来说,却是一眼就看得出的,要是在他们没有准备万全之前,一不小心暴露了,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如此一来,不说其他,光是要买通皇宫中的内应,可就是一大笔的开销。

    皇帝通常都是很多疑,要说他对他的那一群亲戚完全放心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作为藩王,南王一点儿也不穷,他的俸禄还有门下的孝敬足够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一辈子锦衣玉食,但前提是他真的什么也不做。

    像现在,南王父子手头的银子就处于不怎么够用的状态。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在盟友叶孤城那里支取一些,毕竟白云城可是出了名的富庶,根本就不差钱。

    可叶城主是什么人?

    即使他对金银俗物一向不甚在意,也没有花冤枉钱的道理,若非为了叶家的祖训,他又如何会和那两个人扯到一起。

    因此,面对着叶大城主的冷脸冷眼,加上剑气外放,南王父子始终还是没能张开这个口。

    在叶孤城这一路线被断绝后,南王父子颇为机智地想到了另一个法子,也就是先前一阵子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绣花大盗事件。

    这个主意其实很不错。

    没有人会想到绣花大盗其实是南王府的人,他们将南王府也隐藏在受害人之中,等到那些财物都到了手,在把绣花大盗给解决掉,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只可惜,在他们解决绣花大盗之前,绣花大盗就先被陆小凤陆大侠给解决掉了,更过分的是,绣花大盗金九龄对于自己误上贼船骑虎难下非常的不爽,临死之前幡然悔悟,把尚未交给南王父子的那些个财物一股脑全都给了陆小凤,后来由陆大侠将它们一一返还给了诸位失主们。

    而苦逼的南王父子忙了一大圈,最后得到的也只有陆大侠送过来的他们用来做戏的那十八斛明珠,连一点儿利息都没收回来。

    这眼见着离行动的时间越来越近,可这银子还缺了一大截,南王急得头发都白了不少,最后一狠心,将主意打到了江南花家的头上。

    花家曾与阎铁珊的珠光宝气阁和霍休并成为天下三大富,其财富多不胜数,而阎铁珊和霍休已死,这三个最为富有的地方,现如今也就只剩下一个花家硕果仅存,甚至生意还在有条不紊地逐步扩大,这些落在正在缺钱的南王父子眼里,他们怎么会不动心?

    阎铁珊和霍休的财富流向了何方,南王心知肚明,至少目前,那还不是他可以插手的地界,而同时他也清楚江南花家并不是好惹的。

    不过,为了大业,南王父子还是决定尝试一把,若是成了,那他们可就是天下的主人,无论是花家,还是白云城,都翻不出他们的手心。

    南王父子的阴暗思想,花满楼和苏密尔此时还一无所知,这个时候,他们还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外面的天才刚亮,苏密尔茫然地睁开了眼睛,最先感受到的便是一阵分外熟悉的微弱疼痛。

    迷迷糊糊的脑袋在思及昨夜发生的那些事情时,他那本就睡得红红的脸上,又加深了一层颜色。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那个缠着花满楼不放的人是自己的,绝对不会!

    可是、可是,谁让他一听到花满楼用那样无奈而宠溺的语气低声的诱哄着他,他就如喝醉了酒似的,晕乎乎什么羞耻也顾不得了呢?

    自觉丢人丢大了的苏密尔忍不住往花满楼的怀里钻了钻,却感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头顶的发丝。

    顺毛这种动作一向是苏密尔最喜欢的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脑袋也跟着往花满楼的掌心蹭去。

    看着像是小猫一样蜷在自己怀里的人,花满楼不由得轻笑出声。

    而听到了他的笑声,苏密尔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猫瞳瞪得圆滚滚的就往花满楼的脸上望了过去。

    这般模样,还有隐隐露出了三分委屈的眼神,看在花满楼的眼里简直像是一只撒娇的猫儿,可爱的不行。

    亲了亲苏密尔光洁的额头,花满楼放柔了声音询问了起来:“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有……”苏密尔垂下眼,又长又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看起来颇有些可怜,他闷闷地答道:“都很不舒服啊,好疼,花满楼……”

    他的嗓音又沙又软,半边光裸的肩头上布满的痕迹,花满楼满心的爱怜,连忙把小猫抱过来哄了又哄:“是我不好,我帮你揉揉好吗?”

    “你好像每次都是这么说的。”小猫眨了眨眼睛,一脸的郁卒。

    “这个……”花公子一时语塞。

    好像,苏密尔说的也没错,只是有些事情真心不是他能够控制得住的,偏偏某只小猫虽说懵懂,可做出的举动却是十足的诱惑。

    所以说花公子也是很无辜的啊。

    心里虽然是这么个想法,但眼前这个一直在用充满控诉的小眼神望着他的猫咪还是不能不哄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隔着被单轻抚过苏密尔弓起的脊背,花满楼的安抚越发的温柔了起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见苏密尔别别扭扭地偏过头不说话,花满楼叹了一口气,温润的眉眼间似是笼上了淡淡的愁绪:“我……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不碰你就是了,别再不高兴了,好吗?”

    一听花满楼居然会这么说,苏密尔立刻便慌了,他连忙抬起头,正好看到花满楼神色中的那一抹忧伤和自责。

    “我不是这个意思……嘶!”他急忙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腰身一软,又差点儿跌了回去,幸亏花满楼及时把他拉进了怀里。

    “没事吧?”花满楼一把扶住了苏密尔纤细的腰肢。

    苏密尔丝毫不在乎这些,他紧紧抓着花满楼的衣襟,忙乱地解释道:“我、我没有不喜欢,是你的话,怎么样我都是喜欢的,你知道……我,总之,我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不停地抚摸着手忙脚乱的猫咪的长发,花满楼觉得自己的玩笑似乎有点儿开过头了。

    而被顺了一阵毛的苏密尔在冷静下来之后也知道花满楼不过是在逗他而已,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不禁又感到一丝赧然。

    “花满楼,你……”

    “别这样,当心喘不过气来。”把苏密尔从被子里挖出来,花公子微笑着问道:“要不要吃些东西?”

    “唔……我想吃街角那家的雪花鱼羹。”被折腾了一整夜的苏密尔悄悄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

    昨晚回来路过街角的时候,他就闻到了那股子香味,可是那时候天太晚了,他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也只好暂时放弃了这个让他心动的美味。

    本来他是打算今天早上同花满楼一起去吃的,不过现在他估计是连下床都不容易,就只得麻烦花满楼一趟了。

    这样弯弯着眉眼,满脸期待地望着他的苏密尔不管说出什么来,花满楼想,他都不会拒绝,更何况只是想要吃些东西这样的小事。

    事实上,他相当愿意买上许多吃食,看着苏密尔欢快地把它们一点儿一点儿地吃掉。

    喂食这样的工作,还是很有乐趣的。

    “好,我这就去。”花满楼小心翼翼地把趴在他臂弯间的苏密尔移到床上,生怕会动作间会再次弄疼了他的猫咪,“这来回大概需要花上些时间,再休息一会儿吧。”

    看着花满楼帮他把被子盖好,苏密尔点了点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确是还有些疲累,左右也是闲暇无事,躲懒一点儿自然是没什么所谓,还是多睡一会儿的好,等睡醒了,花满楼也该回来了,到时候他们还可以一起吃饭。

    苏密尔计划的很好,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片刻之后唤醒他的不是花满楼温柔的呼唤和鱼羹的鲜香,而是一阵慑人的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进入紫禁之巅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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