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和金九龄的情况还好,他们在退进屋子之后还不忘搬过身边的东西把大门堵上,以减弱乐曲造成的伤害。

    就在他们两个忙着堵门的时候,外面忽然射进了数只带火的箭。

    只一会儿功夫,火就在他们的周围燃烧了起来。

    而这时陆小凤又发现屋里不知什么时候被人藏进了火药,如果他们继续呆在这里,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炸成碎片了。

    “花大侠,快带我们躲到密室里去吧。”宋神医急迫地喊道。

    眼下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花如令点点头,毫不迟疑地领着众人朝密室的方向跑去。

    等到他们退到地下密道里的时候,那阵诡异的乐曲声便已经听不到了。

    “花满楼,你还好吗?”

    苏密尔一路搀扶着花满楼的身体,直到看着花满楼紧皱的眉头渐渐放松,脸上也没有了痛苦的神色,他才放下心来。

    花满楼直起身子,听到苏密尔满含担忧的声音便微笑起来,好让他的小猫安心,“我没事的。”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呢?还好吗?”

    苏密尔兜帽下的猫瞳骤然紧缩,不过随后他就反应过来花满楼并不知道他的情况,只是以为他的宿醉还没过而已。

    “没什么的。”

    “那……”花满楼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侧耳倾听起来,“什么声音?”

    想是回应花满楼的疑问一般,密道上方原本缓慢下渗的水珠开始汇聚成大股大股的水流,以极快的速度涌了进来。

    很快,地面就被汹涌的水流淹没了。

    “这是!”花如令看着眼前的情景,顿时惊慌起来,“他们竟然破坏了孟河的水闸,想把河水引到这里来!”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他们都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

    “爹。”花满楼连忙走过去问道:“难道这里没有其他的路了吗?”

    花如令一脸为难,“有是有,可、可那是一条死路啊!”

    “事到如今还考虑那么多做什么。”陆小凤也焦急劝说道:“留在这里也是等死。”

    眼见着水势越来越猛,已经漫上了众人的小腿,花如令咬着牙对花满楼说:“七童,你母亲留给你的戒指呢?”

    “苏密尔。”花满楼转头,“戒指。”

    没有说多余的话,因为他相信苏密尔一定会把那枚戒指带在身上。

    那是当然的。

    对于苏密尔来说,花满楼亲手交给他的那么重要的东西,他就算是拼了命也会保护好,又怎么会让那戒指离开自己。

    他急忙扯下左手的手套,将戒指从食指上摘下来,塞到花满楼的手里。

    看到苏密尔的举动,花如令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震惊,不过这种时候他没有时间多说些什么,只是以最快的速度用花满楼递过来的戒指打开了石门。

    在众人进入之后,石门便迅速地关闭了起来,而那咆哮涌来的河水也被紧闭着的石门挡在了外面。

    然而花如令却并没有停下,仍旧带在大家向里面跑去。

    身后不停地传来铁闸活动和铁门落下的声音,脚步稍微慢上一点儿就会被拦住,再也进不来了。

    除了这些之外,密道中还有不少其他精妙的机关,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受伤。

    不过在场的这些人武功都不弱,并不至于被那些快速降落的铁门拦下,而花满楼也见识过苏密尔极为出色的轻功,自然也就没有太担心。

    正如花满楼所认为的那样,以苏密尔的轻功身法,在这密道中是不应该出现任何问题的,可在通过最后一道门的时候,他竟然一个趔趄,单膝跪到了地上。

    已经进入门内的花满楼瞬间就觉察到了异状,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转身回去,在石门合拢前的最后一刻把人拉了过来。

    “没事吧。”花满楼脸上还带着未曾消退的紧张,手由上到下抚摸过顺势跌进他怀里的猫儿的脊背。

    还没发觉到有什么不妥,苏密尔就先被背上游移着的手弄得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地环上了花满楼的腰,脸也贴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走了一下神而已。”苏密尔轻声嘀咕着。

    “你呀。”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花满楼表情严肃地戳了戳兜帽下的手感良好的柔软面颊,“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

    陆小凤也刚把为了捡自己的药囊而被拌在石门外的宋神医拽进来,一回头就看到那边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上顿时就变得异彩纷呈。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甚至还在你爹的眼皮子底下,花满楼你这样真的好吗?!

    默默扫视了一圈,陆小凤发现幸好大家刚从危险里逃出来,正处于放松时期,还没有人注意那边阴暗的小角落。

    “咳咳,花伯父,你这密室还真是别有洞天啊。”

    陆小凤连连的咳嗽声让苏密尔如梦初醒一般从花满楼的怀里退了出去,他才想缩到一个阴暗的角落装透明人,就被花满楼扣住手腕带到了身后。

    花满楼浅浅弯了弯嘴角,依旧淡然从容,完全没有一丝的慌乱。

    见他如此,其他人倒不好说些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人家的私事,连花满楼的父亲都还没说话,他们又多什么嘴?

    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花如令开了口。

    他并没有对花满楼说些什么,反倒是表情沉痛地看向众人,“看来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

    这样一说,倒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陆小凤走上前去问道:“花伯父你这是何出此言?”

    “唉,我早就说过,这是死路一条。”花如令抬手指了指密室的上方,“那上面就是孟河,我们没有回头路,出不去了。”

    这间密室同样也是朱停所造,石闸只要关闭,就再也打不开了,就连花如令也不知道出去的方法。

    第一妙手朱停的机关制作的何等巧妙,天底下又有谁能够轻易破解得了呢?

    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金九龄突然笑道:“这里有一个人,一定清楚如何出去。”

    他环视了一圈,自信地说:“那个人就是铁鞋大盗,他现在就在我们之中。”

    听到“铁鞋大盗”四个字,花满楼的神色也凝重起来,无焦距的双眼缓慢地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划过。

    而金九龄也没有卖关子,他在密室里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苦智大师的身前,“不要再装了,你就是铁鞋大盗。”

    他接着便列出了种种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推断,听起来合情合理,令人不得不信服。

    “简直一派胡言。”苦智大师自然是不肯承认的,“若说因为没有喝那下了毒西域的葡萄酒便怀疑老衲,那在场没有中毒的也不是只有老衲一人啊。”

    花满楼点点头,“没错,金捕头,你还有陆小凤,你们都没有中毒吧。”

    “的确如此。”金九龄和陆小凤对视了一眼,向大家解释道:“我先前受到了朝廷的密报,一早就做出了准备,至于陆小凤……”

    “我不过是喝了金九龄的一壶好酒而已。”陆小凤得意地把金九龄的话接了过来。

    见众人打消了对他们没有中毒一事的怀疑,金九龄又转过身对花满楼抱了抱拳,“花公子,有件事情还希望你为在下解惑。”

    “金捕头但说无妨。”

    金九龄将视线投向了花满楼的身后,“不知花公子可否告知在下,你的那位西域朋友的身份。”

    也不怪金九龄多想,毕竟苏密尔相貌上的西域特征太过明显,在加上先前在那笛声对他毫无效果,各种迹象加起来看,实在显得非常可疑。

    “我?”

    苏密尔原本安静地靠在一面石墙上,却没想到火会烧到他的身上。

    他走到了花满楼的身边,朝着金九龄稍稍扬了扬头,“有什么要问的,你可以直接问我。”

    金九龄也没有多作客气,直接问了他想要知道的问题,“你和西域瀚海国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

    “我记得你也喝了那些酒,为什么会没有中毒?”

    “修习的武功特殊而已。”

    “那……”

    “金捕头,够了。”花满楼皱眉听了片刻,实在受不了苏密尔被当成犯人一般审问,他微微上前一步,出言阻止道:“苏密尔与此事并无关系。”

    这种全然维护的姿态让金九龄愣了一下。

    不过这铁鞋大盗和瀚海玉佛失窃并不仅仅是花家的事情,尤其是后者,更是事关朝廷与瀚海国之间的关系,他身负朝廷的密令,马虎不得。

    盯着西域青年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脸和手中装饰华丽却不掩锋芒的弯刀,金九龄在脑内斟酌了一番,转过脸慎重地对花满楼说:“花公子,你可以保证吗?”

    他立刻就听到了花满楼回答的“当然可以”,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可以清楚地得知花满楼对他身边的那个西域人是完全信任的。

    “花满楼说得没错,而且金九龄,现在还是找出铁鞋大盗更加重要。”

    陆小凤也觉得金九龄的想法太荒谬,虽说不了解情况可以谅解,但是再让他这样怀疑下去,花满楼可是真的会生气的。

    而且尽管他也未曾听花满楼提起过苏密尔的来历,也谈不上有什么深刻的了解,可接触了那么几次之后,有些事情他也是看得分明的。

    苏密尔把花满楼看得比他自己都重要,说他有和铁鞋大盗勾结的嫌疑,那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一大波河蟹来袭,需要各种小心……不爽不爽不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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