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亵裤?精致?送给我们?买馔?丐兄们面面相觑,终于在离圆心大约0。1尺的地方,停住了。

    方才拿着两位画像,嚷着她们妈喊她们回家的小丐哥摸着自己那青涩的下巴,眼神在自己和兄弟们的薄单子上,以及何来兮的瓜子脸上来回的游移。何来兮那漂亮的杏仁眼,眼里眨巴着的无辜,无辜里显而易见的真诚,慢慢的深深的魅惑着他,最后他一扯自己那还未破土而出的胡子,打一个响指,高呼:“我们帮你们先排着队,你们回宁王府拿精致亵裤。”

    空气瞬间似乎更加冷凝,司马玮可同意将刚从金风阁定的一打散给这些乞丐?

    几步之外,宁王府院墙上,浓密树荫下,看热闹的两名男子,一个脸色铁青,一个差点被笑憋死。

    “我说什么来着,就五哥这些整人的把式,怕是吓唬不了她的。银子十两,拿来拿来。”司马伦朝司马玮摊出了手,催促着索要赌赢的银子。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司马玮凤目抖亮,瞬间神彩飞扬,倏然飞身而下,朝金凤阁方向去。

    “立刻,马上,迅速,三十套,二手的,待缝补的,女式的亵衣,扔到宁王府门前,那群乞丐们的头顶。”司马玮的嘴成了机关枪,哒哒哒哒的朝半老徐娘徐金凤射子弹,金凤的脂粉脸成了稀释的灰面,王爷口水,天然御妆液。在金凤目瞪口呆的机械的用毛笔记录着王爷的吩咐时,在金凤正在品尝以及回味脸上被喷的属于王爷的口水香时,在金凤边记录边斜眼瞟铜镜里王爷牌御妆液的效果时,司马玮重重的扔下二坨金子,抡袖抹汗,目光灼灼,言语切切:“十两金子,越快越好。”

    所以,正当何来兮已暗下主意,若司马玮不同意,就来一招声东击西,暗抢计;当小丐哥领了一众乞丐,脚步正往西大街迈;当司马伦正得意,准备拿到十两银子就请何来兮姐妹大吃大喝一顿时,司马玮却用了十两金的,引爆了一场意外。

    无数女式的,成套的,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胸前绣鸳鸯的绣标语的绣私密画的,散发着浓烈脂粉味的,偶尔有一两件散发着奶渍味的,亵衣亵裤,飘飘扬扬的,落于丐兄们的头顶,脚边,肩上,臂上,一时之间,姹紫嫣红,引来街坊围观唏嘘。

    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当丐兄们,何来兮姐妹俩,围观者们,墙垛上的司马伦尚搞不清楚状况,屏息凝神之时,就听前街一片喊打喊杀的女性的叫嚷声和纷杂的急促的脚步声,眨眼功夫,浩浩荡荡的,凶神恶煞的,抡棍棒的,抡鞋底的,抡锅铲的,抡菜刀的,抡麻绳的,女式游行抗议队伍就已转过街角,直奔乞丐们的方向而来。

    口号:“还我亵衣裤!”

    标语:“你妈喊你还亵衣裤!”

    尾标:“偷妈衣裤者,死无葬身之地!”

    何来兮惊呼:“大手笔啊,好时尚的排场,好强的阵势!”趁乱,拉了何小思就往西大街方向溜。

    司马伦惊呼:“好速度啊,不知道砸了多少银子才请得动这些大姐大妈,皇家败家子啊,败家子!”那十两银子呢?司马伦掰手指:何来兮自己摆脱乞丐算十两,司马玮帮的忙,打对折,算五两吧。别把绿豆不当粮食,五两也是银子,也够请何来兮姐妹喝顿酒了,无非大蟹换成小虾,一斛雪换成老白干。

    司马玮惊呼:“金凤姐好手段啊,好手段!”飞身上墙,扔给司马伦一坨银子和一包亵裤,鄙夷的叹道:“别掰啦,算术课从来不及格,十岁了还要掰指头算?十两就十两,本王赏你了,本王心情好,另赠一打亵裤。”

    司马伦喜出望外,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就是亲哥啊,绝对的亲哥。

    何来兮带着何小思,以70迈的速度狂奔,找到沉栀馔时,大汗淋漓兼激动亢奋:队伍刚开始排,不足十人,每人十枚,一天限售二百,怎么轮也会轮到她们俩。

    丐兄们可就远没有何来兮幸运了,他们被娘子军们围追堵截,落网者,被拳打脚踢,五花大绑,游街示众。敲锣打鼓间,一娘子嚷:“过来看过来瞧,一众偷摸宵小,金不偷银不偷,偏偷老娘佳人俏。”佳人俏是金凤阁首创的时下流行的,屁股上绣卧梅把酒书生的一款亵裤,此言一出,哄笑者有之,扔烂白菜叶的臭鸡蛋的有之,慨叹世风日下者有之,像何来兮这样,一脸同情,内心忐忑不安的,也有之,不过,仅限何来兮一人。

    为嘛刚说到回府拿亵裤,就有人扔亵裤,且是女式二手?十有*,是那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歹毒家伙。原因无他,谁叫何来兮嘴欠,总嚷着要把他的亵裤送给裹薄单子的小乞丐?自作孽,不可活啊!

    何来兮万分愧疚,仿佛早已忘记了方才乞丐们威风凛凛逼迫她们姐妹二人的可恶事迹。算啦,人家好歹是社会弱势群体,不是来兮忘了,是来兮不愿记起。

    这样一想,后面来了位拎菜篓的老大妈,白发苍苍,老眼昏花,眯着眼,瞅着前面十人的队伍和暂时紧闭的售卖窗。

    何来兮趁大妈望穿秋水之际,探篓取蛋,一蛋飞出,正正堵了那叫嚷着的娘子的嘴,“佳人”方吐出,“俏”被蛋梗进了喉里。

    受害者四处张望,竟无一人可疑,天降飞蛋,不祥之兆。

    “大姐,鸡蛋能飞,干牛屎也能,您还嚷不?得罪丐帮的,都没什么好下场。”被绑的小丐哥小心翼翼的提醒,心里却憋屈的看着何来兮的方向,为嘛天降亵裤?为嘛招来娘子军?为嘛又在此时出手施救?这枚女子,丐兄们到底是该恨还是该谢?

    娘子们消停了,取出鸡蛋,恨愤难抑的打在小丐哥背上。

    “大姐,要真是乞丐们偷了您的佳人俏,您怎么不去报官?有人证吗?物证呢?我倒是能证明,这些亵衣裤全是从天而降,就是不知道谁吃了熊心豹胆,敢扰王爷清静,将这些个贴身之物全降在宁王府的侧门口!”何来兮粗狂着嗓子,朝着娘子军里的被害者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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