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摆脱玫瑰,何来兮运用了五行八卦阵,声东击西计,捉迷藏,天黑请闭眼,无奈,玫瑰仍然亦步亦趋。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地,而且很有限,尤其对积极逃命,复仇地何来兮来说。眼见两条街已过,马上就能见到传说中的宁王府,朝思暮想的仇人,当然,是在牡丹没教错的情况下。

    总不能带个拖油瓶去敲司马玮的门吧,何来兮狼狈的样子,倒不介意被那家伙齿笑。游了半条长江,浑身湿濡,头发散乱,早已无形象可言。但是,何小姐介意那家伙笑话玫瑰,笑话她满脸油渍,满眼痴傻。越单纯的孩子,自尊心越神圣不容伤害。那家伙,深更半夜能将无依无靠的女子迷晕了送进妓院,何来兮真不敢保证他的人品。更不能由着玫瑰回去跟她娘告状:“腊梅逃进了宁王府”,次日黑痣兰领着娘子军前来宁王府哭诉,那就前功尽弃,气煞牡丹姐了。

    热锅上的何来兮气急反笑:“太阳落土,娃儿寻母,玫瑰,你寻你母亲去。”

    玫瑰异常委屈,月色下,一张脸渐渐生动起来,脑袋轻颤,柳眉轻跳是前奏,接着“哇——”一声,丢虾抡袖,捂着面,大哭起来。

    “*——”何来兮暗骂,知道不文明啦,知道文明人不该带脏话啦,可是,买疙瘩,您指点我该怎么做?!

    “姐啊,您别哭啦,被人听到,还以为妹纸欺负您了。”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耐力更是如此,何来兮安慰自己:淡定,淡定。

    其实,不一定要去宁王府的,但是,何来兮残存的记忆片断提醒她:她丢了一样很矜贵的物什,红的,肉乎乎的,忠心的,机灵的,可爱的,会叫*的摄魄。

    普天之大,那东西也未必是被司马玮藏了,私吞了。但如果不是被人私吞,忠心的赤貂怎会踪影全无?如果不是被司马玮私吞,那司马玮为何急急的将她丢进*阁,欲害她个万劫不复?摄魄啊摄魄,那可是钱和权都换不来的宝物。

    玫瑰很听话的止了哭,泪眼汪汪的望着何来兮,怎么这眼神熟得透了的感觉呢?无数次,脑袋里一闪而过的摄魄的眼神,便是如此,可怜兮兮。

    何来兮脾气全无,打探道:“玫瑰,你不回去?”

    玫瑰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头上a钗b钗乱颤,一阵叮当脆响,何来兮暗叹,有其母必有其女。

    “你娘在*阁。”

    “不是亲娘。”

    何来兮又是一阵暗叹:我说什么来着,不是亲生的吧,果真不是亲生的,千垂百炼,好一幅火眼金睛。

    “你会飞,以前怎么不飞?”还有冒着火星的半句生生被何来兮咽了回去:凭什么专挑本小姐逃的时候飞?想想还是算了,怕伤害玫瑰弱小的心灵。

    “不知道飞哪。”无辜,可怜,买疙瘩,你放过比你更可怜的何来兮好不好?好歹你还有个名义上的娘,而何来兮穿过来,只剩仇人加生死未知的宠物,连记忆都是不完整地。

    “现在就知道?”

    “嗯。”

    “哪?”

    “你。”

    何来兮明白了,这个看起来傻傻的玫瑰,其实心里明镜似的:从前,出了*阁,不知道去哪,如今,她跟着何来兮,何来兮去哪,她就去哪,总会有个*阁之外的去处。

    “为嘛?”是啊,你跟着黑痣兰吃香的喝辣的去呀,为嘛你谁都不跟,非得跟上何来兮这么个倒霉人?前生被弃,今世又被弃。

    “你是我亲妹纸。”点头,玫瑰将亲字说得尤其响亮。“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要保护你。”

    “不是。”何来兮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但是,天高海阔,人世纷杂。前世种种,她不再相信别人的保护,尤其是身边人,枕边人。

    “是。”

    “真不是。”

    “真是。”

    “真真真不是。”

    “真真真是,你亲口说的。”

    “能改口吗?”

    “不能。”

    “黑痣兰是你亲娘。”

    “不是。”

    “我亲口说的。”

    “你当我是傻子?!”玫瑰突然抬头,画似的五官,只是那眼中,愤怒正在冉冉升腾。她在用眼神警告何来兮:你再说,你再说,小心我发怒。

    好吧,玫瑰小姐,敢情您“不是黑痣兰亲生的”这句话,也是黑痣兰亲口说的吧。只要是亲口的,您都信,是吧?并且,都不给人一次改正的机会,对吧?您,是否太过分了?!

    可是,谁能保证一个武痴发怒之时,何来兮的安全?

    “不许再跑回去找黑痣兰,不许出卖行踪。”最后,何来兮妥协式地命令。

    玫瑰点头如捣蒜。

    不就带她走吗,走就走,凭着玫瑰小姐的三下两下把式,好歹,何来兮穿到古代,也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免费的保镖了。

    何来兮边走边掰着指头盘算:前车之鉴,留个女人在身边是很危险的,但,玫瑰不如成小思无耻,不如成小思好色,不如成小思贪财,比成小思武功好,一项一项全是优点。忠心?容后再议。越想越觉得玫瑰好,就是名字太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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