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我强打精神,盼着听一通肉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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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你你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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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我口味多独特,是你得先入了眼下这环境,再试试有没有气力说大话。

    春风拂面,我还踌躇个什么劲。好风好夜,得温存时,且温存呗。

    若外头是一个秋风肃杀,血溅飞沙的情形,我还瞎忙活个什么劲,赶紧收拾收拾溜家猫起来睡大觉保险,甭出来沾花惹草啦。

    这厮弯子转的忒大发,得亏小仙我是个就坡下驴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换个别的什么细腻敏感明媚忧伤些个的小仙,你说这生猛一下子,谁受的了吧?

    梁颂听我说他怠慢我,不乐意了:“光记着我怠慢,你别老说人风流,光眼神人就比你好多了。”

    哎哟,小仙我是没辙动了心,此番就让你得回手,可这语调……听来那个别扭,咱俩熟八辈子了有没有?

    说起来风流眼神是毒,他一早吃准了唤人作他表妹夫,我却到现在也没琢磨透他梁颂是几时动的歪心思,也没这心思费劲琢磨。

    好罢,不曾怠慢。那不是怠慢,那是一见如故,我不细琢磨了,我姑且算之。

    我好言安抚了句:“我要是这计较的人,也不能……”我想说,我要是这计较的人,寻死也不能教你轻薄了去。

    说一半真没脸再说了,又动了动那只仍不得动弹的手。

    四喜这车,驾得好生不熟练,这会儿颠簸得不行。

    他的笑在我眼前,又一次地晃啊晃:“不能怎样?”

    我心中鬼胎依旧,狠狠答了句:“不能就这么同你这厮苟且。”

    眼前这混球,听了却道:“行。这趟便是苟且,我也再不错过了。”

    我这心头,竟被他这么句,惹得有些酸涩。

    怨怼纠缠的情事,寂寞无人的空宅,五千岁的小神仙我,并无这样丰富的过往。

    倒非真的纠结他的过去,我于暗处打量他隐约如玉一般的面庞,却是在思量,若能同这样的一个男子,共一场宿醉,那该是怎样一种奢侈。

    即便是如今这腻腻歪歪的一番眼神痴缠,也让我不大忍心……呃,笑场。

    据说昴日星官的母亲,打星官的眼睛里炼出过一枚绣花针来。

    难不成,我炼不出那绣花针,也得炼上它几斤深情?

    我应该没这能耐,我这么个混日子的小仙,也只是垂涎人家,贪图享乐罢了。恐怕养不出那么许多矫情来,人家的那许多深沉情意,将来我能得着几分,更不愿去揣度计较。

    思及此处,我忽地有些黯然,别开了眼睛。

    他不撒手,我不说话。我只伸出靠窗的那只空闲的手,揭了帘子探看。

    黯然归黯然,我终究是个贪图享乐的小仙。我知道既答应了这事,少不得当同人家几多腻歪。

    可我平常瞎嚷嚷那些个荤话,糊弄鬼许还能蒙混两下子,拿来糊弄财主人精,我是着实没这能耐。

    要不怎么说小神仙我朴实呢,看官您别笑话,我是一不敢下手,二不知道打哪儿……咳咳,下手。

    窗外夜色漆黑寂静,四喜倒本事,他如何看得清道?

    我皱眉探头探脑半天,自是什么也没看清。只能没话找话问:“这究竟是打算上哪儿?还真挺远,要说上麻将馆吧,该早就过了。”

    梁颂拽拽我,还探指弹了下我脑门:“你自己不都说了,江畔私语。乖,别凑窗框那么近,留神飞出去。”

    我皱眉:“呃,乖这词不合适我老人家罢。还有,能不能别使这暴力?你大概知道吧?小仙我是赵公明从道上捡来的,先天不足……”

    我这不说不打紧,一说完,梁颂把我脑门前那撮刘海都给撸乱了:“全都知道。往后有我,都会好的,啊。”他算在给我揉脑门。声音虽低柔,听来更有几分激动。

    我也有些激动,这样的话,怎样都是温暖的。

    我忒容易感动,想着就算人没这能耐罩我,有他这一句,便是怎样的任他为所欲为,也甘愿了。

    呃,横竖我都占着便宜。

    我一边窃喜,一边理着脑门那撮毛感慨:“老赵怎么什么都同你讲,我想你如何知那‘千树梨花老’呢。他还说了些什么,你统统告诉我得了,我心里也有个准备。”

    黑灯瞎火里头,我只听得他长叹的细微声响。

    他这是叹我的身世?叹老赵八卦?还是叹老赵给他送来的这个仙子忒不靠谱?

    不靠谱你还死拽着。

    这厮想来是走神了,也不答,握着的那只手,却无端收紧。

    我嘟嘟嘴:“哎,我说,窈窕大晚上的来这儿寻你,难不成就为成全你这叵测居心?你面子也忒大了些。我就没听过那么大度的女子,仙子里头都难寻。”

    他笑了:“你是不是醋了?咱不怕她,偏就当着她上江边私语去怎么了。嗯,顺道上江边的盐仓,会会那沙财主。”总算透露了点行程。

    我彻底败下阵来,这厮真是什么话都好意思出口。

    车刚停,我听得见外头窈窕的声音:“到了。”

    梁颂总算晓得有正事要办,松了松,我趁机将手抽了出来。甩甩那只被紧握得发烫的手,揉了又揉。

    再细辨两眼,这厮脸上,有一脸好事得逞的自若:“你要不总琢磨着逃,早没事了。过来我揉。”

    一把抓过真揉上了嘿,他这教训谁呐?

    我推搡他:“别耽误了正事。”

    梁颂笑得痞气,手上只管专心:“嗯,是不能耽误。”

    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人,我再推:“喂,窈窕等着呢。”

    梁颂也不搭理,对着窗口唤:“窈窕。”

    窈窕打窗下飘来声音:“在。”

    “你同四喜先去,一会见着人来,再让他过来唤我。”他望着我,满眼睛的戏谑,声音却能装得无比严肃,这可真能耐。

    “知道了。”窈窕居然一句话不多,言听计从撤了。

    我奇问:“闹半天,这窈窕是替你办事的人?怪不得这么听你话。”

    梁颂拍拍我那只手,而后交握在一块:“听我话的人多了,你倒不说,和你似的不听的人,更多。”

    这人怎么能腻歪成这样,三句必扯上我。我道:“你这般淫威……谁敢不听?我更不敢,怎么回去交差,还不都着落在你这儿?”

    梁颂手上重重攥了把:“怎的总惦着回去?”

    我瞟他一眼:“哎哟,我不是这个意思,不都说好留到冬天了么?梁颂,你这人怎么那么没劲呢,我这刚得会手,艳福还没享上呢,你就总叨叨这些伤感的事情。怎么就那么悲观,大财主你跟了小财神我,那花钱月下的好日子还能少了你么?”

    梁颂假意不快,却听得出来笑意:“你得手?”

    我抽了手大笑:“瞧你这个计较,没劲。喂,这回还用我写什么欠条么?”

    梁颂索性一把揪过我胳膊,耍赖:“说什么呢,一码归一码,愿赌服输,欠债还钱。”

    我终于还是问了:“梁颂,你说你思慕我老人家。我很好奇,思慕什么呢?你说也没啥好,给变金子你又不要,你都不图财,还能图个啥。”

    夜里的江边微凉,车帘子不曾拉开,没有月光可以透进来,我只看得清着他的眼睛,辨不清神色。

    他的双眼脉脉凝望我半晌,把我鸡皮疙瘩都生生望起一层来。

    小仙我强打精神,盼着听一通肉麻话。

    也不用妄自菲薄,噢,我就光招些拦路调戏的流子混混,正经的神仙就愣看不上我?那也忒邪性了。

    自然不是的,想我近千年来听过的情话,当真还不少。

    记忆犹新是上回文曲星君殿上的苏二。他是个打凡间飞升上来的诗人,阿思笑他是个文酸,她那是羡慕。我过寿那会儿,人家偏作了首诗特特跑来吟给我。

    我记性不好,记不了几句,只记得几个零星散词,还整得挺玄乎,什么“长剑谁祭青丝谁怜”,又什么“天河悬星乘风细语”。写得够酸够味也够麻。

    可惜那苏二的人我不中意,受了人家的诗,后头只好画了个善财像还礼。

    记得善财还骂我了:“你要还礼,作甚把我画了送给人家?怎的不画自己?”

    我辩:“我瞧着招宝利市他们每每下界,总央大家画上好些你的画像带下去,说凡人都好这口。那苏二原是个凡人,自然也会爱你的画像的。”

    善财大概觉得我说得挺对,再没数落我,摇头跑开了。他数落了也是白数落,画像早都给了苏二了。

    苏二不中我的意,于是他的情话也不入我的心。可这梁颂,是我热乎乎刚恋上的小情郎,他脉脉望我,必是多少有些衷肠要诉,着实把小仙我望出了几分羞涩。

    结果人家酝酿半天,屏气凝神,幽幽道出一句:“我这图色不图财的财主,可还入得了仙子的眼睛?”

    我先愣了愣,随即才捧着肚子笑喷了:“喂,要不要再贫些?”

    这厮冷哼:“我哪贫了?今儿有人讽我是个戒色的,我是不服。”

    情话没轮上听一句,却能摊得这么个宝贝,我也真算赚大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按计划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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