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谁是谁的谁。
老旧的家属楼,没有电梯，一路声控的廊灯，陪伴他们拾阶而上。亲更多文字内容请百度一下或者搜索乐文都可以的哦亲更多文字内容请百度一下或者搜索乐文都可以的哦墙壁上有小孩子的涂鸦,有浆平的小广告,有红色油漆的电话号码,角落还有不知道谁家堆在那里的杂物,像潜伏的兽，在灯亮起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依依心中冒出一股熟悉的感觉，这里很像叶晨和她长大的那个旧家,那个充满了他们美好回忆的地方。时空交错，她有点儿恍惚了。
“见笑了。”走在她前面的男子回过头,在光线一暗一明之间冲她微笑,“这是我父母之前单位分的房子。前些年，他们就都搬去新房了。这里距离我上班的地方比较近，所以一直是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只有周末的时候才过去看望小静和我父母。”
吴峥打开米黄色的防盗门，请依依进去，“两居室，房间很小。这楼上大多数人都把房子出租给附近的打工族。我父母也说趁现在房价高赶紧卖掉。但我很喜欢这里，我和小静都是在这里出生长大，快三十年了，不是那么容易就割舍的。”
依依点头，她明白那种感觉。
和每次出现都风尘仆仆的吴峥不同，他住的地方，倒是整齐干净的像样板屋，都没什么多余的东西摆在明面上。
吴峥看依依的表情，笑着解释：“小静偶尔会过来，都是她收拾的。看你是要住大屋，还是小屋。大屋那边最近早上对面工地开工很吵。小屋朝东，对面没什么遮挡，还可以看日出。”
小屋的单人床上瘫着形状纠结的被子，老式的写字台上堆满了图纸杂物，看起来比客厅有人气多了。
吴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我基本上回家不是睡觉就是加班，比较乱。你还是睡大屋吧，小静来了也都是睡大屋的。”
大屋的中间放着一张有四根柱子的公主床，嫩黄色的平绒床罩，毛茸茸的，让人想起刚出生的小鸡。
吴峥打开衣柜，翻了几件女式的家居服出来，“都是小静的衣服，不嫌弃就随便穿吧，你们身材也差不多。”
“谢谢。”依依接过衣服。
吴峥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尴尬，目光扫了一遍四周，“那个，哦，对了，洗手间在这边。橱子里有新的牙刷，还有小静留在这里的护肤品什么的。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儿休息。明天，明天我带你去那个，问你家的事。晚安。”
看吴峥落荒而逃，依依觉得莫名其妙。她在衣橱门上的穿衣镜照了照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妥。
算了，她有太多的烦心事去想，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合衣躺在床上，关了灯。依依睁着眼睛，毫无睡意。门缝下面透出客厅里的光线，偶尔有晃动的影子闪过，吴峥还没有睡。
依依有一些茫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一直以来，她的生活都有其他人帮她选择方向，她只要乖乖听话，走下去就好。而现在，她终于恢复了自由，孑然一身，却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了。
困在叶晨那里的时候，她想要离开。现在离开了，她发现自己无处可去，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回去。难道他给自己的伤害还不够么。
依依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试图不去想叶晨。眼前的黑暗，却让她想起刚才黑洞洞的焦土残垣。她离开的这几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叶晨回去发现她不在了，应该也不会歇斯底里到把自己的家烧了。那还有谁想要替她打抱不平，“小小”的惩治一下伤害她的家伙，不用想也知道。
自己果然是个扫把星。
依依把被子蒙在头上，缩成一团。
长大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急切地想要把自己藏起来。她不听，不看，不想，只当自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就不会有伤害。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她也不会去伤害别人。
至少，她自己是这样以为的。
可不做，有时候就是最大的错。
“你找到她了么？”叶晨站在医院大门的台阶上，四处的张望着。奢望某个人会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人群里，给他一个惊喜。
苏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找谁？”
叶晨走下台阶，“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苏在他身后跟上，“你真当她是你养的黄鹂儿，鸟出了笼子，自己找不着食儿还会飞回来？她若有半点良心，出这么大事，她都不给你打个电话，都不会来看看你么？我看你就死心吧。”
叶晨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苏，“你要记住，我是你的老板。”
苏轻笑着歪头看着他，“你也要记住，我是你的合作伙伴。找人，可没写在我的合同里。”
“叶……大哥？”
青涩女声怯生生的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视。叶晨退后一步，隔开那在外人看来分外暧昧的距离。
静怡的目光在叶晨和苏之间徘徊，然后停留在叶晨头上的纱布，“叶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你的头怎么了？”
“没事，出了点儿意外。”叶晨反问，“小静，你怎么在这儿，又发病了？”
静怡摇摇头，目光迅速的扫过苏，“我只是来复查。这位姐姐是叶大哥的……”
“你好，我叫苏，叶晨的同事。”苏分外热情的握住静怡的手，转头看着叶晨，调笑道：“这个小美女是谁？你也不介绍一下？偷偷的瞒着我们交女朋友么？”
“不是，不是，我不是……”静怡使劲儿摆手，“我怎么配得上做叶大哥的女朋友。”
“也是噢。像你叶大哥这么优秀的男人，女朋友一定不能是个即平凡，又不懂事，浑身上下没一点儿优点，还只会惹麻烦的女人。”苏话里有话，静怡不明所以，脸上的笑容有点儿挂不住了。
苏拉着静怡的手拍了拍，“像这位小美女就不一样了，人靓嘴甜，一看就是好人家出身，懂事又乖巧，你叶大哥肯定喜欢。”
静怡没料到苏会夸自己，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憋得两颊通红。
“你胡说什么。”叶晨瞪了苏一眼，从她手里拉过静怡的手，“小静，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你多注意身体。”
“嗯。”静怡乖乖的点头，羞中带怯。
苏却不罢休，“你怎么能说我胡说，你难道不承认，这位小美女，比某些人可强太多了。”
叶晨皱眉，转身招了一辆出租车。苏冲静怡微笑点头，也跟进车里。
“你差不多够了。”叶晨心情很烦。
苏不以为意，“我就是不懂，那个依依有什么好的，一看就知道性格别扭又神经质。十几年前，你只当了人家三年的哥哥，居然让你现在还惦记着。她是不是床上功夫特别好。”
“这跟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我宁可我的情敌是刚才那个小女孩，也不愿意输给那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的女人。”
“不许你这样说依依。”
“好，你是老大，我不说了。你就趁她在外面自由的飞，好好客观理智的想想吧。”
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客观和理智。就算她是芙蓉玉凤，就算全世界都不待见，喜欢了也就喜欢了。疯了，癫了，中蛊了，变态了，就是放不下，外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对了，老大，你的房子没了，要不要暂时住我哪里。”
“不用，送我去酒店。”
吴峥把最后一道菜放在桌子上，解了围裙。
“俞小姐，吃饭了。”
没有人回答。
他敲了敲大屋的门，“俞小姐，我可以进来么？”
依旧没人应声。他推开了门，娇小的身影正安静的坐在窗台上。那是静怡看书的地方，铺了厚厚的垫子，挂了一道白纱帘，像个隐秘的小世界。只是透过明亮的窗子，留下一个轮廓清晰的剪影，知道有人在那里。
“俞小姐，你没事吧，吃饭了。等下我带你去问问你家房子的事情。”
依依没有动。
“对了，昨天我忘记问你，用不用给俞先生打个电话。我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样彻夜不归，他应该会着急的。”
依依依旧没有反应。
吴峥走过去，撩起纱帘。依依双手抱膝，蜷成一团，歪着头，额抵在玻璃上，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阳光虽照在她身上，却没有一点儿生气，让人看了心惊。
“俞小姐？”这么近的叫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俞……依依？”吴峥试探的叫她名字，这次总算有反应了。这么多年，依依都没适应她现在的姓。因为大家都只叫她依依，姓氏对于她这样一个孤儿，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依依的眼睛眨了眨，黑幽幽的眼球转了过来，看着吴峥，像是好一阵子才对了焦，认出他，“吴峥？”
“你……没事吧？”
依依摇摇头，“我只是想一个人坐一会儿。”理清楚自己的头绪。但这样的尝试似乎并没有什么正面的作用。她一个人坐着，只会在死胡同里转圈，越来越绝望，越来越阴沉，越来越看不清现在未来，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扫把星活在世上，只是别人的累赘。
“你应该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吧。你这样一夜未归，他会担心的。而且你家烧成那样子，你不怕他有事么？”
打电话？她并不知道叶晨的手机。打去家里，显然不会有人接。依依摇头，“我没有他的电话。”
“没有电话？”男女朋友怎么可能没有彼此电话。吴峥自作聪明的解释为，他们之间闹了矛盾，在冷战中，不想打。
“那这样吧，你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去查查房子的事。”
“我不饿。”
“你昨晚就没吃东西，怎么会不饿。我都已经做好了，一起出来吃。”
“真的不用了，我不饿，谢谢你。”
“我帮你端进来。”吴峥执意的盛了一碗饭，拨了点菜，拿进屋。
“我真的不想吃。”
“多少吃点儿吧。人是铁，饭是钢。”
“不用了，谢谢……呕……”饭菜的香气折磨着她饿了一天的胃，一股酸水反了上来。
吴峥从小区的管理公司走出来，彻底糊涂了。他一直以为那栋烧掉的房子，是俞商音和俞依依的家。至少静怡嘴里天天赞颂的那对天底下最幸福的兄妹恋人，是住在一起的。可为什么户主却是那个叫叶晨的男人。他还特意确定了一下，户主是不是住在这里。得到的答案，让他异常的气愤。他要去提醒自己的妹妹，千万别让这个看起来颇为诚恳的花心浪公子骗了。
“喂，杨婶，您好，我是叶晨……嗯，嗯，是，好久不见，我挺好……麦子在么？……出国了？那您知不知道商音……也一起出国了？那依依？……噢，谢谢。”
叶晨把电话丢在一边，颓然的靠回沙发里。
依依从小就不是什么交友广泛的人。十多年，来来去去就只有这几个人。他还特意回了一趟旧家。旧楼已经拆没了，建了商业大厦。站在陌生的楼下，看着陌生的路人，更加让他迷失。
还有谁呢。
一个酷似依依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叶晨没有静怡的电话，但他曾经有一次顺道送静怡和她母亲回家。凭着记忆摸到那个所谓的花园小区，叶晨轻松便问出了静怡家的门牌号码。在那些中年女人眼中，这个开着好车，一表人才，言语礼貌的年轻人，是女婿的最佳人选。
静怡的母亲，也是一般的心思。
“……进来坐，进来坐，真是的，这孩子，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收拾收拾屋子，准备点儿好菜。小静，快看看谁来了。”
静怡在门口探了个头，又缩了回去，鼓捣半天才从屋里出来。
叶晨跟吴妈妈心不在焉的聊天，看到静怡，站了起来。
“我可以单独和你谈谈么？”
吴妈妈看这架势，很有自觉地闪人，给女儿创造私密空间，“我去超市买点儿菜，刚才你哥也打电话说回来吃晚饭，小叶一定要留下来吃饭，不许跟你吴妈妈客气。”
屋子里只剩下静怡和叶晨两个人。静怡低着头，手指纠结着，默不作声。
“今天的事，我替苏跟你说声对不起。”叶晨先开口。
静怡摇摇头，“没事。”
“有件事我不想让你误会，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纠结的手指停了下来。静怡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安和疑问。
“你也认识，依依。”
静怡一愣，突然扑嗤笑了，“叶大哥，你别跟我开玩笑。依依姐是俞大哥的女朋友啊。”
“俞商音和他们从小的朋友杨麦嘉一起出国了，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你依依姐从来都不是俞商音的女朋友。”
依依心中冒出一股熟悉的感觉，这里很像叶晨和她长大的那个旧家,那个充满了他们美好回忆的地方。时空交错，她有点儿恍惚了。
“见笑了。”走在她前面的男子回过头,在光线一暗一明之间冲她微笑,“这是我父母之前单位分的房子。前些年，他们就都搬去新房了。这里距离我上班的地方比较近，所以一直是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只有周末的时候才过去看望小静和我父母。”
吴峥打开米黄色的防盗门，请依依进去，“两居室，房间很小。这楼上大多数人都把房子出租给附近的打工族。我父母也说趁现在房价高赶紧卖掉。但我很喜欢这里，我和小静都是在这里出生长大，快三十年了，不是那么容易就割舍的。”
依依点头，她明白那种感觉。
和每次出现都风尘仆仆的吴峥不同，他住的地方，倒是整齐干净的像样板屋，都没什么多余的东西摆在明面上。
吴峥看依依的表情，笑着解释：“小静偶尔会过来，都是她收拾的。看你是要住大屋，还是小屋。大屋那边最近早上对面工地开工很吵。小屋朝东，对面没什么遮挡，还可以看日出。”
小屋的单人床上瘫着形状纠结的被子，老式的写字台上堆满了图纸杂物，看起来比客厅有人气多了。
吴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我基本上回家不是睡觉就是加班，比较乱。你还是睡大屋吧，小静来了也都是睡大屋的。”
大屋的中间放着一张有四根柱子的公主床，嫩黄色的平绒床罩，毛茸茸的，让人想起刚出生的小鸡。
吴峥打开衣柜，翻了几件女式的家居服出来，“都是小静的衣服，不嫌弃就随便穿吧，你们身材也差不多。”
“谢谢。”依依接过衣服。
吴峥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尴尬，目光扫了一遍四周，“那个，哦，对了，洗手间在这边。橱子里有新的牙刷，还有小静留在这里的护肤品什么的。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儿休息。明天，明天我带你去那个，问你家的事。晚安。”
看吴峥落荒而逃，依依觉得莫名其妙。她在衣橱门上的穿衣镜照了照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妥。
算了，她有太多的烦心事去想，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合衣躺在床上，关了灯。依依睁着眼睛，毫无睡意。门缝下面透出客厅里的光线，偶尔有晃动的影子闪过，吴峥还没有睡。
依依有一些茫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一直以来，她的生活都有其他人帮她选择方向，她只要乖乖听话，走下去就好。而现在，她终于恢复了自由，孑然一身，却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了。
困在叶晨那里的时候，她想要离开。现在离开了，她发现自己无处可去，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回去。难道他给自己的伤害还不够么。
依依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试图不去想叶晨。眼前的黑暗，却让她想起刚才黑洞洞的焦土残垣。她离开的这几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叶晨回去发现她不在了，应该也不会歇斯底里到把自己的家烧了。那还有谁想要替她打抱不平，“小小”的惩治一下伤害她的家伙，不用想也知道。
自己果然是个扫把星。
依依把被子蒙在头上，缩成一团。
长大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急切地想要把自己藏起来。她不听，不看，不想，只当自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就不会有伤害。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她也不会去伤害别人。
至少，她自己是这样以为的。
可不做，有时候就是最大的错。
“你找到她了么？”叶晨站在医院大门的台阶上，四处的张望着。奢望某个人会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人群里，给他一个惊喜。
苏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找谁？”
叶晨走下台阶，“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苏在他身后跟上，“你真当她是你养的黄鹂儿，鸟出了笼子，自己找不着食儿还会飞回来？她若有半点良心，出这么大事，她都不给你打个电话，都不会来看看你么？我看你就死心吧。”
叶晨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苏，“你要记住，我是你的老板。”
苏轻笑着歪头看着他，“你也要记住，我是你的合作伙伴。找人，可没写在我的合同里。”
“叶……大哥？”
青涩女声怯生生的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视。叶晨退后一步，隔开那在外人看来分外暧昧的距离。
静怡的目光在叶晨和苏之间徘徊，然后停留在叶晨头上的纱布，“叶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你的头怎么了？”
“没事，出了点儿意外。”叶晨反问，“小静，你怎么在这儿，又发病了？”
静怡摇摇头，目光迅速的扫过苏，“我只是来复查。这位姐姐是叶大哥的……”
“你好，我叫苏，叶晨的同事。”苏分外热情的握住静怡的手，转头看着叶晨，调笑道：“这个小美女是谁？你也不介绍一下？偷偷的瞒着我们交女朋友么？”
“不是，不是，我不是……”静怡使劲儿摆手，“我怎么配得上做叶大哥的女朋友。”
“也是噢。像你叶大哥这么优秀的男人，女朋友一定不能是个即平凡，又不懂事，浑身上下没一点儿优点，还只会惹麻烦的女人。”苏话里有话，静怡不明所以，脸上的笑容有点儿挂不住了。
苏拉着静怡的手拍了拍，“像这位小美女就不一样了，人靓嘴甜，一看就是好人家出身，懂事又乖巧，你叶大哥肯定喜欢。”
静怡没料到苏会夸自己，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憋得两颊通红。
“你胡说什么。”叶晨瞪了苏一眼，从她手里拉过静怡的手，“小静，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你多注意身体。”
“嗯。”静怡乖乖的点头，羞中带怯。
苏却不罢休，“你怎么能说我胡说，你难道不承认，这位小美女，比某些人可强太多了。”
叶晨皱眉，转身招了一辆出租车。苏冲静怡微笑点头，也跟进车里。
“你差不多够了。”叶晨心情很烦。
苏不以为意，“我就是不懂，那个依依有什么好的，一看就知道性格别扭又神经质。十几年前，你只当了人家三年的哥哥，居然让你现在还惦记着。她是不是床上功夫特别好。”
“这跟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我宁可我的情敌是刚才那个小女孩，也不愿意输给那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的女人。”
“不许你这样说依依。”
“好，你是老大，我不说了。你就趁她在外面自由的飞，好好客观理智的想想吧。”
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客观和理智。就算她是芙蓉玉凤，就算全世界都不待见，喜欢了也就喜欢了。疯了，癫了，中蛊了，变态了，就是放不下，外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对了，老大，你的房子没了，要不要暂时住我哪里。”
“不用，送我去酒店。”
吴峥把最后一道菜放在桌子上，解了围裙。
“俞小姐，吃饭了。”
没有人回答。
他敲了敲大屋的门，“俞小姐，我可以进来么？”
依旧没人应声。他推开了门，娇小的身影正安静的坐在窗台上。那是静怡看书的地方，铺了厚厚的垫子，挂了一道白纱帘，像个隐秘的小世界。只是透过明亮的窗子，留下一个轮廓清晰的剪影，知道有人在那里。
“俞小姐，你没事吧，吃饭了。等下我带你去问问你家房子的事情。”
依依没有动。
“对了，昨天我忘记问你，用不用给俞先生打个电话。我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样彻夜不归，他应该会着急的。”
依依依旧没有反应。
吴峥走过去，撩起纱帘。依依双手抱膝，蜷成一团，歪着头，额抵在玻璃上，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阳光虽照在她身上，却没有一点儿生气，让人看了心惊。
“俞小姐？”这么近的叫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俞……依依？”吴峥试探的叫她名字，这次总算有反应了。这么多年，依依都没适应她现在的姓。因为大家都只叫她依依，姓氏对于她这样一个孤儿，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依依的眼睛眨了眨，黑幽幽的眼球转了过来，看着吴峥，像是好一阵子才对了焦，认出他，“吴峥？”
“你……没事吧？”
依依摇摇头，“我只是想一个人坐一会儿。”理清楚自己的头绪。但这样的尝试似乎并没有什么正面的作用。她一个人坐着，只会在死胡同里转圈，越来越绝望，越来越阴沉，越来越看不清现在未来，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扫把星活在世上，只是别人的累赘。
“你应该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吧。你这样一夜未归，他会担心的。而且你家烧成那样子，你不怕他有事么？”
打电话？她并不知道叶晨的手机。打去家里，显然不会有人接。依依摇头，“我没有他的电话。”
“没有电话？”男女朋友怎么可能没有彼此电话。吴峥自作聪明的解释为，他们之间闹了矛盾，在冷战中，不想打。
“那这样吧，你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去查查房子的事。”
“我不饿。”
“你昨晚就没吃东西，怎么会不饿。我都已经做好了，一起出来吃。”
“真的不用了，我不饿，谢谢你。”
“我帮你端进来。”吴峥执意的盛了一碗饭，拨了点菜，拿进屋。
“我真的不想吃。”
“多少吃点儿吧。人是铁，饭是钢。”
“不用了，谢谢……呕……”饭菜的香气折磨着她饿了一天的胃，一股酸水反了上来。
吴峥从小区的管理公司走出来，彻底糊涂了。他一直以为那栋烧掉的房子，是俞商音和俞依依的家。至少静怡嘴里天天赞颂的那对天底下最幸福的兄妹恋人，是住在一起的。可为什么户主却是那个叫叶晨的男人。他还特意确定了一下，户主是不是住在这里。得到的答案，让他异常的气愤。他要去提醒自己的妹妹，千万别让这个看起来颇为诚恳的花心浪公子骗了。
“喂，杨婶，您好，我是叶晨……嗯，嗯，是，好久不见，我挺好……麦子在么？……出国了？那您知不知道商音……也一起出国了？那依依？……噢，谢谢。”
叶晨把电话丢在一边，颓然的靠回沙发里。
依依从小就不是什么交友广泛的人。十多年，来来去去就只有这几个人。他还特意回了一趟旧家。旧楼已经拆没了，建了商业大厦。站在陌生的楼下，看着陌生的路人，更加让他迷失。
还有谁呢。
一个酷似依依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叶晨没有静怡的电话，但他曾经有一次顺道送静怡和她母亲回家。凭着记忆摸到那个所谓的花园小区，叶晨轻松便问出了静怡家的门牌号码。在那些中年女人眼中，这个开着好车，一表人才，言语礼貌的年轻人，是女婿的最佳人选。
静怡的母亲，也是一般的心思。
“……进来坐，进来坐，真是的，这孩子，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收拾收拾屋子，准备点儿好菜。小静，快看看谁来了。”
静怡在门口探了个头，又缩了回去，鼓捣半天才从屋里出来。
叶晨跟吴妈妈心不在焉的聊天，看到静怡，站了起来。
“我可以单独和你谈谈么？”
吴妈妈看这架势，很有自觉地闪人，给女儿创造私密空间，“我去超市买点儿菜，刚才你哥也打电话说回来吃晚饭，小叶一定要留下来吃饭，不许跟你吴妈妈客气。”
屋子里只剩下静怡和叶晨两个人。静怡低着头，手指纠结着，默不作声。
“今天的事，我替苏跟你说声对不起。”叶晨先开口。
静怡摇摇头，“没事。”
“有件事我不想让你误会，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纠结的手指停了下来。静怡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安和疑问。
“你也认识，依依。”
静怡一愣，突然扑嗤笑了，“叶大哥，你别跟我开玩笑。依依姐是俞大哥的女朋友啊。”
“俞商音和他们从小的朋友杨麦嘉一起出国了，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你依依姐从来都不是俞商音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