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嘟嘟嘟的铃声响了好久,直到我以为它的主人不会接听,便准备挂断,却听到对方礼貌且透着几分距离感的声音传来:"你好,请问是哪位?"我想,他大概是工作忙得连来电显示都没时间看,可是,现在能帮助我的只有他了,即便知道对方很忙,也要硬者头皮上。

    "是我,顾凌萱。"我看了看周围渐渐多起来的乘客,赶紧往相对安静的厕所走去:"我迷路了,而且钱包被偷现在······"

    "你把手机定位功能打开。"季子言语气急冲冲地打断我的话命令着,同时给身处陌地的我一丝温暖:"我现在就开车过来找你,待在原地不要动。"说完,通话中断,而在之前,我仿佛还听到纸张哗啦翻动的声音。

    照着他说的话把手机定位功能打开,在看到光标显示的地址位置后吓了一跳,这里居然是y市,离s市中心足足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而我是从县城坐车过来的,也就是用了三个多小时。我苦笑着叹气,居然就这样打破了自己做客车超过一小时会晕车的魔咒。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我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暖和起来,大脑神经也突然放松了下来,身体扭动着找寻更舒服的睡姿。

    "啊······"我潜意识觉得情况有点诡异,尖叫着站起来,却莫名奇妙撞上什么东西,重新跌坐了回去,而头顶要命的疼痛感算是彻底唤醒我的全身细胞。

    环顾四周,已经是灯火通明的夜晚,而我现在居然······居然坐在车里,驾驶座上的人就是:"季、季子言,你什么时候到的?"

    熟悉的人,熟悉的车,我脸上惊慌的表情才慢慢散去,反观季子言,却是铁青着一张脸,眼神更是阴冷得吓人,最终他忍无可忍用疲惫不堪的嗓子冲我吼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迷路,跨越邻市!还有,你一个女孩子居然在客运站睡着了,不知道过往的人流量有多大吗,还是你自信到没人敢对你下手乱来?"

    被人吼得傻了眼,耳朵也嗡嗡嗡的,我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弱弱的说:"谢谢你来找我,不介意的话就帮忙买张票,我好坐客车回家。"因为实在没办法

    "我很介意。"季子言右手握紧方向盘,仿若要喷火的眼睛死死盯住前方,同时宣布着:"现在9点整,客运站已经收班。"

    果然,坏消息神马的最破坏心情!

    最关键还是在被他吼过后,再一次地打脸,寄予在客车身上的心愿破灭,我只好不甘心地系好安全带死死霸占住季子言的车,虽然他脸色冷得冻人,虽然我很不想做他的车,可······还是没骨气的赖着。

    沉默不语的季子言开始发动汽车引擎,汽车平稳的在马路上行驶着,可渐渐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周围的事物消逝得连光都追不上,我看向车速里程表,指针居然到了120,而且还有上升的趋势,我吓得咬手指并抓紧安全带,直到心脏快要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失声尖叫起来。

    "啊······季子言,停车,停车,我不要死······"我惊恐得睁开眼睛,发现此时已经在高速路上,于是祈祷,现在是晚上没几个人开车所以不会出事的,一定能平安到家。

    也不知道自己鬼哭狼嚎了多久,车速才终于慢下来,我也稍微有了一点心情从面前的抽屉里拿出纸巾,把整张脸都布满的泪水擦干净,抽噎着说:"季子言,我退订好了,不打算要你了。"

    "退订?你真当我是商品,想要的时候就要,不想要的时候就退回去?"他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把我脑袋划开,翻翻看里面到底装的啥。

    "那我能怎么办,商品描述和实物参数不符,只能退订啊,要怪只能怪商家做了虚假推销。"我还在继续哭着,但大脑依旧正常运转,一心二用神马的发挥良好。

    "哈哈哈哈······虚假推销。"季子言大笑着慢慢放缓了车速,心情也开始平静,接着我的话继续说下去,"应该说购买者使用不当,而产生一系列的反作用,这种情况商家可不接受退货的。"

    "凭什么,手机还接受7天退货呢。"我气急了,于是有点耍横的趋势,"按照使用寿命推算,这么大一活人至少半年内都可以退货的。"

    "no,no,no,退货不行,不过可以终生保修。"他说。

    呃,终身保修?这个词又从何解释?

    看出我的疑惑,他耐心解释:"所谓终身保修,也就是在我爸妈面前告上一状,我保证任何质量问题都烟消云散。"

    "你想得到美,我干嘛要去见你爸妈?"

    我又不是你的谁谁谁,就算以前想当你的谁谁谁,也被深深扼杀在摇篮里了。或许,这就是小阮曾经和我形容过的腹黑男,表面上纯良,内心里阴暗。

    在车上暖气的作用下,我睡着了,可大脑神经质地断断续续浮现出一些画面,有爸妈的,有卫景霖的,有老头子的,然后还看到高中同学,还有小阮,最后画面定格在姥姥灿烂的脸上,那是我前年放暑假回家,给她带了新衣服做礼物,她很喜欢,迫不及待的试穿,虽然那时候的身体已经消瘦得能看见骨头······

    因为睡得很不安稳,所以一点动静就把我给惊醒了,然后就发现自己在季子言怀里被他用公主抱的方式抱着,莫名地戳中泪点,把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里默默掉眼泪,浸湿了穿在里面的白衬衣。

    我们走进一栋楼的大厅,上了电梯,按着他说的楼层按了电梯,然后我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不是来到了陌生的大楼,而是他干嘛要抱着我啊,我不是美人鱼,我有脚的。正准备叫他放我下来,电梯门开了,于是往楼道左走,在门牌号11-3的大门口停下,把早就揣在手里的钥匙交给我,开门。

    这是一套极简风格装修的房子,除了黑白灰几乎再无其他颜色,季子言把我放在沙发上,体贴的帮我打开电视机,然后跑厨房鼓捣去了,一会儿,一碗西红柿鸡蛋面便出现在我面前。

    "有辣椒吗?"这种清淡口味的面条,我有点吃不惯,谁叫自己从小就被培养成了重口味的。

    季子言看我一眼,然后便走去厨房帮我拿过来了辣椒,就这样蘸着吃完了面条,我才想到要问他这是哪里,虽然其实心里十有*已经猜到。

    "这是我家。"他显得很疲惫,几乎是瘫软在沙发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无力:"为了不违反道路交通法第94条第3项规定的不疲劳驾驶,所以明早我再送你回家吧。"

    忽然觉得,这样的季子言好没有生机,有点心疼他,看着那吃剩了只留下汤水的碗,我突然意识到他不是也没有吃饭,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看着他:"我去帮你下碗面条吧,别饿坏了身体。"

    刚挪动双脚,手就被他拉住,再也走不出一步,他睁开眼睛,淡淡的问:"不想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吗?"他拉了拉衬衣,表示这上面浸满我的泪水,虽然现在已经干掉。

    我摇摇头告诉了他答案,然后去厨房帮他下了一碗面,因为没有西红柿了,只好炒了个鸡蛋,再扔点小菜进去煮。因为在家里我几乎不弄饭,偶尔是怀着好奇心里,趁着爸妈不在家,偷偷摸摸的看着菜单练手,可遗憾的是至今做出来的饭菜都是尚可下口,却形色全无。但今天炒的鸡蛋还行,至少没糊。

    看着他吃完面条,我便躺在刚铺好被子的大床上,掏出手机准备发短信给大家报平安,却发现它已经没电,只好幸怏怏地找季子言借了手机,分别发送了短信。而几乎是发完短信后的十分钟内,小阮和卫景霖相继打电话过来,责备,担心,安慰,关怀······这两个家伙还真是都有把人弄哭的本领。

    下床准备去还手机,却发现季子言在书房,透过半掩的门缝看到他正在和人视频,对方脸看不怎么真切,不过穿得还比较正式,估计这两人是在谈论公事,对此,我更加愧疚了,脸都埋到胸口上了,小心翼翼的回到房间。

    今晚,在陌生的床上,我睡得很香甜,似乎还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一家人又相聚在一起拍全家福,每个人都笑得很甜,发自内心!

    第二天,季子言开车送我回家,在离小区大门还有些距离的时候,我就看到了爸妈焦急等待的身影,还有卫景霖,小阮,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几乎都到齐了,我的眼眶红了红,在车停稳的瞬间就冲了出去,扑向爸妈的身边,哽咽着:"爸妈,对不起,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出去散散心也好,不然憋坏了身体我们更担心。"爸爸轻抚着我的后背,语气里没有一丝责备,只有无条件的宠溺。

    他们这样,我反而更加愧疚了,只好把视线挪到旁边这位帅气的青梅竹马,像小孩子一样的伸出双臂,卫景霖了然的笑着朝我走来,用他健壮的手臂紧紧抱着我,"喂,萱萱,那天在聊天视频中你说的那个比我长得还帅的人,该不会就他吧?"

    "怎么样,是不是事实,我可没说慌哦!"

    "才不,这小子长得比我还白,跟个小白脸似的,你离他远点。"他终于松开手臂,周围的冷空气立马涌过来,我不经打了一个寒颤,在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紧盯着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季子言,隐约捕捉到一丝敌意,稍纵即逝,让人怀疑那不过是幻觉。

    "好啦好啦,我会离他远点的。"保持朋友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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