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俯身,一张俊脸不断靠近我的脸,直到鼻尖快要触到鼻尖,他才堪堪停住,“谁让你嘴唇那么软,味道那么香,我实在……实在忘不了!”

    我默默地呸了一声,心说刚才把我说的这个不及初绽,那个不及红舞,啥啥都不如人的是谁来着?

    你们侯府的男人都怪会演戏啊!

    可我不在局中,无法入戏。白瞎了你们的演技!

    “那你就给你哥戴绿帽子好了,反正我是没有选择权的。生死都不由我,节操算什么!”我连扭个脖子都不由我好么!而这都是拜你个奇葩所赐!

    小侯爷见我这般从善如流,倒是没了兴致。冷笑一声退了回去,闲闲摇着扇子,意味不明地看着我道:“那街头巷尾都已经这样传了,我若不做些什么,岂不白白被人泼了脏水?”

    “什么?!那说书先生说的是这个?”一口老血涌上喉头,我差点就血溅当场!

    三公子一脸无奈地叹口气,道:“更离谱呢!说我和你意欲私奔,在恩露门被大少奶奶的婆子发现,我俩恼羞成怒杀人灭口,不幸漏掉了那看门的老钟头,让他跟小侯爷报了信,于是咱俩又被抓了回来!”

    捶地!于是我嫁过来不久就红杏出墙还是和家中小叔苟且的名声就这样远播出去了吗?

    如此说来,小侯爷及那帮高贵冷艳就更有理由弄死我了呗?

    一时间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深深觉得就算我离开了侯府,怕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对象。

    此时我万万没料到,这个所谓的恩露门事件会在以后漫长的时间里对我的人生产生那么大的影响。

    我只是寻思了一下,觉得很不对劲,于是问那奇葩:“你不是老天爷请来的救兵吧?他眼见我就要大仇得报,逃出牢笼,暗自着急,生怕我不按他写好的苦情虐恋剧本走下去,于是顺手捏着你从天上扔了下来!不然你怎么解释从天而降?”

    三公子哂笑道:“穷人家的孩子就是吃了不读书的亏,才这么无知无畏!本公子若真是天兵天将,这侯府还能如此安宁?早被三郎搅得如火如荼了!”

    古往今来纨绔子弟不少见,但都是先从外面祸害,祸害不下去了,再来祸害自己家,鲜有三公子这样一有本事就从自己家开始祸害的。我越发觉得他有点神经不大正常,这也许就是侯府纵容他的原因。

    “那你是怎么掉下来的?”我居然还是不能放过这个一点都不关键的细节,大概我的脑袋也出了点问题。

    三公子啪得一声收起折扇,脸上荡漾起一副春意绵绵的表情来,“那日三郎去喝花酒,恰逢玉楼春评选花魁,三郎豪掷千金,抱得花魁一度*,好生快活!那花魁年方十二,不仅人生的美,嗓音也甜,那处紧得让三郎欲*仙*欲*死……”

    听到这儿,我莫名其妙地想,如若三公子不是生在富贵人家,做个写小黄书的也能发家致富吧?这年头像他这样大胆的应该很少。连我这现代人都听得面红耳赤。

    三公子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滔滔不绝地说着,我试着打断了几次,他都恍若未闻。

    就在我以为再也听不到那个关键点的时候,他话锋一转,说道:“侯府有门禁,这你是知道的。三郎回来时,不得已只能越墙而入,奈何前夜太过*,体力不支,竟掉了下来。幸与不幸,就那么砸中了你。”

    真!相!了!敢情您老人家是个风流鬼,怪不得一跟你沾边的事儿,大家都自觉归为桃色事件!我就是被你连累,才成了街头巷尾的桃色新闻女主角!

    我怒视着他,他倒是笑得很快活。那双天生的桃花眼自带万伏电压,眨一眨便能讲人电死,“你那天为何要看我的脸?”

    “难道你迫不及待得来见我,就是为了问这句话?”

    他笑着摇摇头,道:“我是想告诉你,小侯爷这次回来是要带你去京都的官邸。”

    我一下子愣住了。

    他回来是要救我出火海的?

    而我之前对他说了什么?请!你!休!了!我!

    “不过大家都不同意。”三公子语气变得惋惜起来,脸上却还是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将折扇插到腰带上,从头上拔下一个金灿灿的钗子,插到我头上,低头将我看着,笑眯眯地说:“最不同意的就是三郎了。”

    你有病吧?!要玩死我吗?那就跟你老婆一样,直接一点多好?!玩这些花样做什么恶心我!

    我愤怒到不顾疼痛抬手拔下钗子,发现钗头是骚气十足的镂空雕花叶纹,中间含着一个雕满花纹的小球。虽然不是多重,但这手艺,即便在现代都少见。我隐约记得,台北故宫收藏过一件类似的挂饰,当然比这个要大的多。但是雕刻从来都是越小越困难,所以这件必然价值不菲。

    他夺过去,不容拒绝地又插到我头上,笑道:“从此以后,钗在你头在,钗不在,你的头也就不必再留了。”

    我打了个寒战,他却笑着将我左看看又看看,最后蹙眉道:“好马配好鞍,你这样的女人,戴这样的钗子,实在是浪费。不过,算了,就让它养养你的贵气,去去你的土气吧。”

    三公子临走的时候说:“快别再作死了,好好养伤吧,养好了我带你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三公子一出门,桃桃就跑了进来,一脸慌张地对我说:“嫡少奶奶,无论三公子跟您说了什么,您可千万别信,小侯爷心里是有你的。”

    你以为他会对我说什么呢?难不成离间我和小侯爷?难不成你以为他真对我有意思?小丫头,你心思太浅了点!他三公子不仅没有离间我们夫妻,还为小侯爷说了好话呢!

    念及此,我问桃桃:“小侯爷呢?”

    桃桃喜道:“就知道您心里还是念着小侯爷的!小侯爷在书房呢!”

    “在书房做什么?”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桃桃却喜道:“听小侯爷贴身的奴才昊坤说,在写什么书,好像跟嫡少奶奶您有关的!”

    不会是休书吧……

    我有心让桃桃去把他请来,说说好话,却实在抹不开这个脸。

    桃桃不愧是照顾了我一年多的好伙伴,主动请缨要去请小侯爷。可我纠结的是,倘若小侯爷真对魏菲有情,而非外界传的那样,那么我去了帝都与他朝夕相处,岂不是会露馅?

    最终我没有再见他。

    而且,一直到了五月芍药花开,我都没有再见到他。

    听桃桃说,小侯爷倒是没有离开陪都,不过整日都和陪都的发小们聚会,有时是诗酒会,有时是问学会,有时是寻欢会……总之一天也没闲着。

    这天,桃桃把一盆开得灼灼的白芍药搬到我房里来,我正对镜查看颈间的伤口。小侯爷虽然不来见我,却每日派人送圣雪生肌膏,这药膏据说又是那白神医的作品,果然厉害得不得了,那么深的伤口,疤痕居然能淡化得几乎看不见。

    桃桃见了,笑道:“嫡少奶奶单论相貌可能不及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但这一身的雪肤如刚熟的蛋白又细又亮,真是谁也比不了的。小侯爷真的心疼您,连一丝疤痕也不舍得让您留下。”

    这一个多月以来,我听了太多诸如这类融合我和小侯爷感情的话,都快麻木了。

    我低头看了看那芍药,大瓣大瓣的白花犹如仙女的裙裾,矜持得围裹着仙子的娇躯,欲开而不开,圣洁而优雅,让人心向往之。

    天天送花,倒是有点像富二代追女明星的架势。

    可小侯爷心中的女神是那个白姑娘不是吗?他这样做,难道是为了激起白姑娘的愤懑,让她对他多一点关注?

    可怜的小侯爷,您这样默默使劲儿,白姑娘只会默默怄气,然后含恨嫁给别人哒!我真不忍心看着一对有情人如此相爱相杀呀!

    说起来,白姑娘姓白,那白神医也姓白,难道那白神医跟白姑娘是亲戚?连贵妃娘娘都请不动的神医,小侯爷就能请来,说不定真是靠着裙带关系呢!

    现下那白神医就在府里,我倒是很想见见。一来,传说中的神医都是不出世的高人,神秘莫测,让人心向往之。二来,白神医要是白姑娘的亲戚,肯定见不得我和小侯爷好,说不定能助我离开这侯府。

    这一个月的时间我反复斟酌,得出的结论是:段凝你个白痴,难道上辈子还没吃够豪门大院明争暗斗的苦吗?这侯府比你家大多了,侯爷比你爹牛b多了,家里的人口也比你家多多了,你还指望能比你家干净纯洁?快死了这条心吧!小侯爷要是靠谱就不会让他嫡亲的老婆在阎王殿前转悠那么多回了!

    就在我打定主意要去会一会那白神医的时候,忽闻一阵喜庆的鼓乐声。

    声音来自前院儿!这一向安静到让人误会前面压根没忍住的院落忽然传出了鼓乐声,我不由好奇,转头要问桃桃。

    却见门前闪过一个青衣小童,进来打了个千,躬身恭敬道:“奉侯爷令,请姑娘去前院!”

    侯爷?!

    姑娘?我咋摸着这小童对我的称呼,心里揣着着侯爷的用意,那厢桃桃已经飞奔去翻箱倒柜给我找衣服首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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