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马车上,陈晓之,袁媛,还有刚才被陈晓之救下的姑娘坐在一起,一言不发。袁媛盯着陈晓之,像是陈晓之惹了多大的祸端似的,陈晓之被袁媛盯了一阵,终于用一阵轻轻的咳嗽打破了沉默,然后说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听到自己的恩人叫自己,连忙抬起头,说道:“回小姐的话,小女本姓柳,名叫明珠,取得是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中的明珠。”

    陈晓之听着这小姑娘的谈吐,不禁有些震惊,于是说道:“听你说话的语气像是出生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今天会在大街上卖身葬父呢?”

    明珠听了陈晓之的话,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刚刚哭红的双眼此时又满含了泪水,转而呢喃到:“小姐,您有所不知,我爹爹本是一个穷书生,虽是人穷,但是一身才气,我娘是本地王员外家的大小姐,是在孔庙参拜为他哥哥祈福的时候认识了我爹,两人一见面就有如金风玉露一相逢,胜确人间无数。虽柔情似水,珠胎暗结,但是始终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府上发现之后,将娘亲关在了府中直到娘亲生下我之后,府上便让人将我扔了出来。幸好我爹爹每日每日的守在府外才能将我捡了回来,抚养成人。爹爹本是想带着我一走了之的,可是他实在是放心不下额娘,所以这么些年了,就一直在这里当个教书先生。娘亲在那之后嫁给了杜巡抚做妾,但是这年来,娘一直就放不下爹爹,直到两年前,他们再遇见,两人才得以续旧缘。无赖,这事情没有能瞒得过巡抚大人,就在一个月前巡抚大人派了官差将我父亲的私塾给拆了,将我们赶了出来,父亲一怒之下竟吐了血,之后我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给爹爹看病,可是怎料这药越吃爹爹的病情就越是严重,到了前天终于一口气没有上来,就这么离开了。”明珠边说的时候自己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了。

    陈晓之听着觉得这姑娘确实是有些可怜,想到这人世间痴男怨女大都为一个情字所累,自己走到今天也不过只是因为一时的意气,而明珠的爹娘也确实是可怜之人,于是拿出自己的手绢儿递给明珠,然后安慰到:“好了,好了,你放心吧,你爹爹的丧礼我会让人安排好的,你先跟我回去吧。”

    “姐姐,这,你真让她跟在你身边?”陈晓之跟明珠都还没有来的及说话,坐在一旁已经红了眼眶的袁媛插了话:“姐姐,你可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她的故事虽是感人,但是你怎么能就随随便便带个人回去呢?就算你的位份再高,可是身份不明的人带回去了,怕是要遭人闲话的啊。”

    “好了,我知道,我让她跟我回去,又没有说是一定让她跟在我的身边,你着什么急,平时怎么不见着你这么机灵呢?”陈晓之笑笑,转而对着明珠说道:“明珠姑娘,你跟着我是可以,但是我不要你做我的丫鬟,伺候我的人已经够多了,不缺你一个,既然你已经告诉了我你的故事,我的故事你也得听一听了。”

    “小姐,您尽管讲,我一定会好好听着。”明珠含着泪说道。

    陈晓之一副威严之色,然后说道:“不要叫我小姐,我不是什么小姐,我已经嫁人了,而我嫁的人是这全天下最有权力的男人,这么说你可明白?”

    陈晓之的话刚说完,明珠已经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说道:“主子娘娘,主子娘娘,小女眼拙没能认出主子娘娘,娘娘饶命。”

    陈晓之连忙扶起了明珠,有些责怪的说道:“怎么,我在你心中是那般阴晴不定,爱随意责罚别人的人么?”待明珠重新坐到座位上之后,又继续说道:“不过,你到是有几分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你要记着我是令妃,你旁边的这位是舒嫔娘娘。这会儿我们回行管,说到这儿了,姑娘你若是还想跟着我,我就想办法让你跟着,你若是不想,我自会放你走,你爹的丧事我照办,你的银票你照拿,你说呢?”

    明珠眼里满是泪水,然后给了陈晓之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对陈晓之说道:“明珠自小跟着爹爹长大,百善孝为先的道理明珠明白的很,娘娘今日帮明珠安葬了我的父亲,让我有机会行孝道,明珠自当感恩戴德,更何况娘娘是从花娘的手中将我救下来的,我若是落入花娘手中自然是难逃一死,娘娘就是我再生的恩人。爹爹死后我就孤零零一人,承蒙娘娘眷顾,肯让我留下,我当然要留下。”

    陈晓之听完明珠的话,十分满意,这姑娘看似单纯,但是心里却是透亮的,再加上有几分文采,若是跟了自己,做了自己的心腹,对自己则只会有利而无害。陈晓之想着自己进了宫也这么些年了,但是始终都没有一个自己的心腹,所以这姑娘看着正是合适的。

    “好,那你就跟我回去,一切就听着我安排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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