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也不答,坐了回去以示赞同。

    我便大胆起了身来:

    “一蕊芳魂,出水芙蓉。香消玉损,绝命汪洋。无路之崖,狂歌乱舞。无边之海,偷流眼泪、花蕊欲飞。风雨无情吹落海,满腹心事谁人知。”(取自电影

    )

    “不错,不错。”真真起身鼓掌。

    “那我可以登台献艺了吗?”我激动地问。嘿嘿,这可是我练了好久的歌曲,当时一听就爱得不得了。

    “歌词可以,歌声可以,不过这歌里的韵味,”她笑着看我,“完全不足。”

    “真真姐,我还会别的,真的!”我欲留下她,她笑着不回头:“黄毛小丫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好好干,干好了涨工钱。”

    我垂头站在原地,不过感觉这真真姐是好人哎,挺舒服的。

    “别以为真真姐很好说话。”一旁的小兰突然提醒我,“想要反抗的人,下场很惨。”然后一把拉住我的手,往水房走去。

    咦~我心中一阵恶寒,怎么感觉这小兰是吐槽傻大姐。哎喂喂,干嘛这么快就要去干杂活了啊!

    站在洗衣池边,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既然跑出了小山,逃离了变态杀手的魔爪,上天就一定是要我逃离这青楼,逃到京城去!逃到我后宫娘娘们的怀抱里,嘿嘿嘿。

    “小兰姐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去就回。”

    “快点儿,虽然你刚刚才伤好,今天要洗的量可不少。再晚了,就吃不了晚饭了。”

    “哎,我知道啦。”我朝茅房跑去,趁没人看见,快速调转马头冲向我的房间。

    从枕头下拿出我的20文钱,还有那副沈家小姐送我的画像,我往后门走去。至于我的那串石榴石手链,也许不见了,也许被楼里的姑娘悄悄稍走了吧。我在以前也有一串,高考之前和同学玩闹时断掉了。买成二百来块钱吧,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况且是妖孽送的,他在朝里不知道捞了多少油水呢,就送个这玩意儿给我,可见他诚意一般。我啥也不损失,还是这20文私房钱更重要。

    快走出去时,外面竟然进来了个小丫头。小丫头显然没见过我,疑惑地打量着。

    “真真姐叫我出去买点膏药给新来的。”我完全不紧张这种小丫头,要知道,虽然这时的我很干瘪,但体能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以前也是平时从来不运动,但在校运动会上还是了几块牌子。现在已经到了门口,出去就是街道了,平时也没见人管,若这小丫头真想抓我,肯定不能成功!

    没想到真的轻轻松松走到了大街上,我抓住人流中一个人问:这儿离京城多远?

    “离京城多远?这儿可就是京城中最繁华的凌阳街呢!”

    这儿就是京城了?

    我心中一阵热泪盈眶。当然脸上没有热泪盈眶。

    京城,竟然这么就到京城了!看来是天助我也!

    我不禁打量起四周来,有小摊也有商铺,有串流不止的人群,茶楼里也有说书先生在唾沫横飞眉飞色舞地讲着当朝事实。

    我忽然觉得悲伤起来,这里跟我生活了三年的小县是多么的相似,只是我已经不能走回小山上的家里了,我的盘缠只有20文,租不了马车,而想要进皇宫找师兄,又是何其的难。师兄,师娘,师傅,我想你们了,我错了,不该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充满太多好奇,如果我告诉你们我想来,你们又岂会为难我?傻,真是傻···咦,不对,我明明是被吴大妈买了才到这儿来的啊,所以不是我的错!虽然曾经,我一度谋划如何逃,但我回去还是有理由解释的!哈哈哈哈!

    想到这儿,我舒了一口气,寻思了一下,还是去报官吧,妖孽的名头那么响,官府一定会把我送到他那里的。

    “这位大婶,请问衙门怎么走?”我点了点旁边一大婶的肩。

    大婶转过来,看也不看我就叉腰大骂:“你说谁是大婶呢!你才是大婶,你们全家都是大婶!”

    “消消气,消消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姐姐,我给您赔不是了。”我被她阵势吓到,连忙赔不是。人在江湖飘啊,谁能不挨刀啊,能不挨刀便是最好,即便最小的人,最小的事儿,还是小事化了的好,我贾娇娇的豪气是留给我后宫的,在外面儿,输点面子,理所当然,况且我那是低调。

    “就是她!”不远处人群中忽然哄闹起来,我回头一看,妈呀,正见小兰指着我,几个小二打扮的人向我冲来。

    我脑袋里闪过小兰那句“下场很惨”。

    “救命啊!”我大叫着,希望有谁能误会是强抢民女,帮我阻挡一下,拖延点时间。

    果然酒馆的二楼探出一些脑袋:

    “切,大爷当是有头牌跑出来了呢,原来是个粗使丫头。”

    路边的人也自动让出一条道,虽然方便了我加强脚力,但也让我在那群人眼里暴露无遗。

    “救命呐,杀人啦!”我乱喊着,周围的人却只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没有人帮我,也没有人抓我。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明白,他们肯定经常看到妓院出来抓人,而我又像个粗使丫头,价值低,没有必要出手抓我,更没意义帮我摆脱那些人。

    哎哟我去,你们竟敢把女主当下人,小心我把你们全变成炮灰!

    我狂吸着气,一边打量哪里有衙门,一边思考怎样逃脱他们。

    唯有躲起来了!我看到前面有条小巷,马上跑了进去。

    刚一转向我就后悔了,这,是条死胡同!

    看来以后我得写个逃跑语录,第一条就是:逃跑时千万别往小巷子拐,没准它就是断你退路的死胡同!

    “偷跑还当街大喊大叫,回去看怎么收拾你!”呜呜,这些小二装扮的人肯定是妓院的保镖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脑补了一个自己被脱光衣服吊起来打的画面,呜呜,不要啊。

    事已至此,我是知道没人能帮我了。对了,我可以说自己是当朝大官秦墨的师妹吖!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简直就是亲妹妹好吗!

    “我是···”

    “这边在干嘛?”几个官兵走进了小巷。

    “回大人,我们‘怡情楼’的小丫头跑了出来,正抓回去收拾哩。”

    “大人,救命啊!”我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扑过去,“大人,小女子乃是···”

    “咦?”领头的官兵从地上捡起一张纸。

    呀,那是袭远卿的画像,刚才动作太大掉出来了,羞羞~

    “日日思君不能见。落款:沈韵之。”官兵一下看了我一眼,表情严肃。

    “你是?”

    “我是逸之···”(的师妹)

    “果然是沈家大小姐!”

    “我···”

    “小姐,快起来,属下马上把你安全送回贵府!”他侧头对保镖怒道,“还不快滚,竟然想把沈家大小姐抓到怡情楼去,看沈老爷知道了怎么收拾你!”

    “她是沈大小姐?···是,是,大人一定要替小的们保密呀!”几个保镖马上很狗屁地消失在小巷子里。

    “大人···”

    “小姐千万别这么叫属下!为小姐效劳是属下的荣幸!”

    “我···”

    “小姐放心,我们这是最好的马车,肯定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去!”

    “那个···”

    “属下已经差人快马前去告知沈大老爷了!”

    就这样,我一路上都没能解释,其实我是秦逸之的师妹,不是韵之啊···

    “小姐,到了。”

    好了,这下麻烦大了,万一沈家以为我是骗子怎么办,不过我可以解释,是他们弄错了。

    门口的家丁进去了好一阵子,我看见一个贵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出现。

    “韵之!韵之,娘想你想得好苦啊!”我还没来得及看清,贵妇人就冲过来抱住我,哭得是那个声泪俱下啊。也许她真的是思女心切吧,而且,她的女儿,恐怕已经不在人间了···我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娘,我也很想你。”

    妖孽,我也好想你啊,你知不知道娇娇差点死掉了,呜呜,呜呜,娇娇死掉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或许我能穿越回原来的世界。对啊,我的爸爸妈妈,你们过得还好吗,娇娇也好想好想你们,呜呜呜。我索性靠着这个怀抱哭了起来。

    看到我们娘两个哭得是呼天抢地,送我来的官兵也不好打扰:“这···”

    “喏,拿好,回去跟你们头儿说一声,改天沈家一定登门感谢。”

    “是是是。”官兵点头哈腰地从侍女手上接过沉甸甸的钱袋,“那小的就先走了。”

    “韵之啊,随娘来,让娘好好儿看看你。”沈夫人拉着我进了里屋。

    “夫人,我长得跟韵之一点都不像,不知道您是?”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知道你不是。”沈夫人一脸悲痛,“小女已经妥善安置。”

    “安置?”

    “她死了。”

    我心里一惊。沈韵之已死这个结果我并不怀疑,因为那天能留下的小孩只能是一个,所以死掉的几率会非常大。令我惊讶地是她明明知道沈韵之死了,居然官府送错人,还要认我当女。

    “失去女儿的悲伤···你还小,很难理解吧。”她狠狠地咬了咬唇,似要咬出血来,“是谁,我一定要查出来是谁!”

    我害怕地瑟缩了一下,眼前一抹紫色伴着一丝冷意一闪而过。那个紫衣男子,那种神秘华贵的气质,那直至心扉的寒冷,是怎样的背景,才让他置身于冷酷之中?我还想到了大四倍,他的眸子是那么漂亮,他的神情又是那么淡然,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唯一的小孩呢?在那种地方活着,是好是坏?

    我摸了摸怀里沈韵之送的画像,不敢拿出来。

    “小姑娘,你怎么被官府误送来了?我们并未告知外人家女走失···”她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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