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院,除了一开始大家打了个招呼,就没有再和墨安夏说什么了,不禁让她有些许的挫败,暗想:难不成自己真的这么没存在感?

    接下来大家并没有再出去过,留在西院里品茶看书聊天,如此一天便过去了。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墨安夏便睡醒了。

    青州是个多雨的地方,这不,她推开门便看到淅淅沥沥的雨点从暗沉的天空中飘落,细如牛毛,使得周围的景色变得朦朦胧胧的,有种飘渺的美感。

    现在是寅时末,大多数人都还睡得沉沉的,整座寺庙宁静而悠远。

    墨安夏徒步走到院子里的那座八角亭,牛毛细雨纷纷扬扬地落在她的身上。这样的雨水并不需要打伞,濛濛细雨让刚睡醒的她人精神了不少。

    坐在八角亭内的石桌旁,她右手轻托细腻的下巴,静静地看着雨雾下的浮云寺,心里从未有过的安宁。

    她很享受独处的时光,很享受安静的氛围,很享受悠然闲适的生活。可惜前世的忙碌注定了这是种奢望,来到这个时空,不是一大堆人围在身边,便是一个人看书,也从未试过静观风景的静谧。

    她想,她总算有些明白五柳先生的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宁静致远的感触了。

    “没想到你醒得这么早。”忽然一道清幽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墨安夏一怔,倒是没有被吓到,只是扭头看向来人,蹙着眉道:“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西院,你一个大男人来这里作甚?”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挫败的,这个人神出鬼没,时不时就蹦出一句话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而自己又是一个手无寸铁,对武学毫无造诣的女生,对于他忽然的现身十分的无可奈何。

    静元站在墨安夏的身边,一身洁白无瑕的交领宽袖长袍,两边的衣袖处绣着几枝青竹,清雅出尘,腰间束着一条白色布带,系着那支白玉萧,外披着一件羽纱面的卷白貂毛的披风,黑如泼墨的长发束着白色逍遥巾,披散在双肩腰后,随风而动。

    墨安夏一看,眼前一亮。静元本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虽然这样形容一个男人似乎并不妥当,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他很适合穿白衣,更能衬托出他一身的超凡脱俗。如今他含笑而立,在朦胧背景的映衬下,整个人孤高清绝,却又温润如玉,如蒲公英般洁白飘逸。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说的便是他了吧!”她心里暗想。

    “走,我带你出去一下。”静元很满意地看到了墨安夏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心情甚是愉悦。

    “去……哪儿?”

    没等她把话说完,整个人便被圈进了一个怀抱里,腾空而行。

    她微微撇嘴,乖乖地伸手揽住静元瘦削的腰身。

    因为他踏雨而来的原因,怀抱有些清凉,但还是很温暖,如冬日里的暖炉那样暖入心扉,非常舒服。

    不一会儿,俩人便来到了昨日的那个地方,站在殿落的瓦顶上。

    墨安夏有些惊喜地看着山下的景色,一抹愉悦的轻笑划过唇瓣。

    朦胧的细雨笼罩了整座青州城,在这里,可以看到整座城的面貌。在细雨的飘散下,细小的楼宇忽隐忽现,亦真亦假,加之时间尚早,没有喧闹的行人,只有鳞次栉比的商铺屋舍,加上树木的葱茏,青州这座热闹的城池此刻安静无比,蒙上了仙女的轻纱罗幔,如同仙境。

    山风吹拂,她的衣衫飞扬,青丝撩过眉眼,风华彰显。

    她欣赏着美景,静元欣赏着她,轻笑蔓延开来,心想带她来这里还真是来对了。

    半晌,墨安夏才扭头对他笑道:“这次就谢谢你了,这里很美。”

    静元但笑不语,然而神情却愈加温和。

    从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的歌声,墨安夏侧头看去,见几个男人在大理石阶梯上走着,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脚踏草鞋,肩上挑着担子,担子上盖着白布,左手拿着一根竹棍,缓步而行,嘴里高声唱着当地的山歌,在安静的醉云山上尤为瞩目。

    不用特意去观察他们的神情,听歌声便可以知道,他们的心情很好,有种自得其乐的欢快。

    静元解释道:“这是山脚下的以农为生的百姓,他们每天清晨就要把新鲜的蔬菜送到浮云寺来。”

    倾听耳边不甚好听的歌声,看着那几个人的身影,墨安夏忽然想起了东坡居士的一首词,不由得轻吟出声:“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里的情景与词中的描绘是何等的相似,她十分欣赏苏轼那种豁达的心怀。

    静元有些惊奇地看着墨安夏,摇首赞叹道:“好词,真是一首好词。”她真是处处给人惊喜啊!

    后者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还好。”这算不算是剽窃?真是罪过。

    对话之间,那几个人已经隐入山林间,空余一阵歌声,逐渐远去。

    “你身上戴着这支玉箫,想必在音律上的造诣不小,不妨在这里吹上一曲。”墨安夏眼神飘向一边,转移话题。

    “那我就献丑了。”静元笑着取下腰间的白玉萧。

    他把玉箫轻轻碰在朱红的唇瓣上,神情认真,安静地吹起萧来。

    箫声弥漫在周围,音调不见起伏,却引人入胜,悠然宁静,一如吹箫人那般淡然悠远。

    墨安夏不懂萧,却也完全被吸引住了,随着箫音,她仿佛看到了以前和家人一起生活时的那种温馨似水,与朋友相处时的那种毫无压力、无拘无束,花开花落,又看到了和墨冉夏和墨辕轩在她书房里一起看书的场景,一起打闹斗嘴时的愉悦……

    一曲箫音尽散,回归现实,便看到一袭白衣恍若谪仙的静元含笑站在她面前,透着素净的气息,手里拈着那支白玉萧,衣衫起伏,墨发飘扬,风华绝代,不染纤尘,遗世独立。

    墨安夏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一语不发,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完全被他惊艳到了。

    美人如玉,如是也!

    静元把白玉萧重新别在腰间,轻笑道:“如何,还入得了耳?”

    墨安夏笑而不语,说很好他肯定得意得尾巴翘上天了,说不好又说不出口,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己听得入了神了,最好就是不说话。

    静元也没指望能听到她的赞扬,但刚才她的反应令他很是愉悦。

    之后,静元把墨安夏送回西院。

    刚回到西院,刚刚站稳,静元还没离开,慕苓便冲了过来,脸色不安,对墨安夏喊道:“小姐,有人死了。”

    什么?

    墨安夏与静元相视一眼,皆是惊疑不定。

    ------题外话------

    唉,最近心情低迷,收藏人数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减少,又很少人知道我的这本书,点击一直上不去,真是伤不起啊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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