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说起来,秦朝还是秦慎的二子。这些年,秦慎虽将心思大部分放在了他身上, 但多少会有些念及着血缘之亲的。再则, 秦朝这几年上了朝堂,心思沉稳,往日里,也会得几句秦慎夸赞。

    秦湛对着些个皇子,并无多少感情,是以也便不愿意掺和其中。再则, 论着他来想, 此事怕也是有几分蹊跷的。

    静妃老谋深算, 心思颇有几分朝堂大臣们才有的大气。便是秦朝会出了这般纰漏, 她也不该将自个儿宫中的令牌都给了出去。这般,委实留下的证据多了些。

    这般想了,等杜永平传唤到了德庆殿,秦湛便寻了个理由离开了。

    待着秦湛离去了之后, 秦慎细细听了全部, 这才沉思起来。

    这会儿, 整个德庆殿, 全然没有一丝响动。杜永平只跪在低头,以额触地,半点不敢有动静。辛羊跟前伺候,也是弯了腰,不敢有半分打扰了秦慎。

    好半晌,秦慎忽的道:“辛羊……你说说,是不是朕年纪大了,这些个人也就动了心思?”

    “皇上如今正是春秋鼎盛之年,自是不老的。”

    秦慎嗤笑了声,“那你说,朝儿怎么就动了这般心思。”

    “这……奴才愚钝,不敢非议。”

    秦慎到也没逼辛羊,他晓得这老阉人,甚是会明哲保身。这种皇家之事,他自是不愿意回答的,唯恐引火烧身。

    只是今日,秦慎难免也有些意兴阑珊,便道:“朕让你必须回答!”

    辛羊犹豫了下,这才小声道:“奴才觉着……未必是二王爷。”

    “怎么?你是说湛儿……”

    辛羊哪里敢应这个,连连道:“皇上误会了,奴才怎么敢议论三王爷。奴才的意思是,此次宫中接应之人,怕是有人故意搭上了二王爷……”

    秦慎听了,只半晌不动声色。

    “杜永平。”

    “小人在。”杜永平忽的听到秦慎叫他,只立时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应道。

    “这次,你举报有功。朕恢复你原职,你且去永祥宫御龙军中当差,好好保护湛儿。此次之事,不得声张,退下吧。”

    杜永平激动的只觉着自个儿的心都要跳出了喉咙,他面色激动的涨红,这些年,他为的是什么,便是回到御龙军中啊!

    “是,下官遵旨!”

    得了品阶,又成了御龙卫,他便不是‘小人’,是‘下官’了。

    杜永平这才退下,秦慎只又坐了两刻钟的时间,才目光一凛,语气带出几分冷漠,“辛羊,你去通知了廖景恒跟蓝子瑜,便说二皇子秦朝勾结反贼,企图刺杀谋害于朕,现将二皇子宫外府邸众人一应拿下!立即审问!”

    “皇上?”辛羊心中有些诧异,但而后又立刻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秦慎瞧着辛羊慢慢离开,直到最后,也没有改变他的想法。此事,自是还有蹊跷,他也会继续让纠察卫的人查下去,只秦朝,也需得被牵连进去!

    自古以来,储君之位,或立嫡或立贤。

    如今这后宫之中,诸位皇子长大成人,已经上了朝堂的,便只有秦锋还有秦朝。秦锋虽是长子,因他在皇后名下,也算是嫡长子。

    不过秦锋性子木讷,软弱,往日里,他从来看不上,自是算不上贤,不过占了一个嫡长的名头。

    秦慎自是要扶着他的湛儿登上储君之位的,准备多年,如今也到了时候。他既打算给天下人一个立贤的名头,那二皇子秦朝便留不得了。

    秦朝为人沉默,但做事老道,颇有智慧。其母静妃这些年常伴太后,在太后跟前也算是得了脸面。其母族之中,在朝堂也多有建树。

    如此,一旦他立了秦湛。如今他自是压的住,开了立贤的名头,日后但凡有个万一,秦朝怕是不会安分。

    况且,他赐了秦朝克醇的封号,秦朝也并未如他希望的一般克制、醇厚,反倒心思愈发缜密。

    秦慎唯恐他日后算计了秦湛,心中也日益对他不甚放心。

    既然如此,此事他倒是不如将计就计。为着秦湛,他什么都能做。秦朝要怪,也就怪他压不住自个儿的权利心吧!

    辛羊这般传了旨意下去,不过半个时辰,整个宫中便一片大乱。

    静妃得了消息,说秦朝被廖景恒抓入了刑狱司之后,原本正在抄写的经书顿时落了墨。她撂下了笔,立时交代了自己身边亲近的宫人几句,让她带了话,赶紧找人出宫一趟,将着消息传到她父亲那儿去。等这些吩咐完了,静妃便又带了人,急匆匆往着太后宫中走去。

    秦湛在永祥宫里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是一惊。

    他原以为秦慎必然是要查的,但决计不会这般莽撞,毕竟便是他,也瞧着这里头委实疑点多了些。

    秦湛不解,只到了晚间时刻,廖景恒被秦慎宣了进宫,而后又去了太后宫中一趟。说了些什么,秦湛自是不晓得。秦慎约是在忙着,也不曾到永祥宫中用膳。

    第二日,秦湛一醒,伯福就急匆匆来跟着他说,事情定下了。

    在宫外秦朝的府邸之中,廖景恒搜出了不少秦朝写的诗。只这些诗句之中,除了言明自己的志向之外,竟还有不少是怨恨秦慎之言。

    这些个诗句到了秦慎那儿,太后也看了,当即大怒。原她见静妃服侍她多年,心中也是颇为不忍心。要不然,上次秦慎给诸位皇子册封封地,她也不会特意去同秦慎说项,给着秦朝谋划了一个离着雍城近的封地。

    这些诗句之中,有些更是引用暗喻了秦慎的一些行为,同时之前朝代的祸国之乱并无二样等等。

    这般,太后当时就气的不在见静妃。说她教子无方,让她在自个儿宫中好生忏悔,却是不再见她。而秦朝之事,太后心灰意冷,只说一切听从秦慎处置,不再过问。

    这不,刚才辛羊急匆匆出宫去宣旨了。

    旁人不敢打听,伯福刚才那会儿,特意在宫门口拦了辛羊,问了他如何处置秦朝一事。

    辛羊将着伯福带到一旁,便告诉他,二皇子勾结反贼,秦慎大怒,但念及父子人伦之情,故将他圈禁了在了宫外王爷府邸之中。日后,没有宣召,不得出府邸一步。

    秦湛听了伯福的话语,稍稍一愣,也只不言不语。

    他晓得,不出意外的话,秦朝完了。

    晚间时分,今儿个,秦湛没着同往常一般早早休息了。过了戌时,他还在着寝殿内练习着书法。不过这会儿,他却是没让着人伺候,便是伯福,也叫人早早退去了。

    到后头,秦湛实在有些困了,这便合衣在案台上睡着了。

    “湛儿,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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