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半,太阳已经变成西边天上一轮红彤彤的圆盘,落日红霞,夏天傍晚大自然鬼斧神工的一幅美景。

    张家大儿媳妇放下手里的针线,来到后院,先是喊了张安福打扫一下猪圈牛棚,然后出了后门,沿着胡同找齐了自家的小母鸡,轰回家里,关进鸡栏,放进水碗和粮食碗,粮食碗里盛着瘪的麦子,最后在菜园里摘了几根丝瓜和黄瓜,开始为一家人准备晚饭。

    晚饭做的豆油炒丝瓜,黄瓜洗好了,切成长条,放进柳条盘里,每个桌上放了一碟酱。也许张家太太气小了,大儿媳妇在和她说晚饭做什么时,提到给二弟妹熬蛋羹时,她没说同意,但也没有反对,大儿媳妇就知道她默认了。张安禄晚饭还是陪着媳妇在西厢自己房里吃得。农家的孕妇虽然不会坐满整个月子,但农闲时,也会三天不出房门,月子里尽量不碰凉水的。

    晚饭后,张三爷和大儿子张安福继续去后院编筐,农家根本没有真正的农闲,张家的日子虽然过得不紧吧,但家底毕竟不殷实,再说张家这俩代已经形成了送男孩子进学的传统,虽然大多人只读族学,但族学的束脩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张家老太太和张家太太,领着因为天热被拘在北屋一下午的孩子们出门纳凉去了;张家大儿媳妇刷锅洗碗,把泔水参活上井水分别喂了猪和牛,又从草棚里给每头大畜生拿了一个高粱秆捆,总共拿了五捆,看着草棚里也快见底了,回前院前,嘱咐张安福,明天早晨起来,去场里推几车子高粱秆回到前院,关上厨房门,出门寻老婆婆和婆婆去了;油灯提供的光线太暗,张安寿也不读书了,陪着媳妇在院子里纳凉;西厢,张安禄和媳妇刘秀娘说着私房话。

    我是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的,但也确确实实不是自然醒的。我感觉两腿间,有一股温水流动,意识到尿床了,赶忙哭出声来,提醒爹娘来给我换结子。娘听见我哭,熟练地往我屁股下一托,“小薇儿尿了,禄哥,我把她抱起来,你把湿结子扔到盆里,从你后面矮厨里,左边拿个新结子铺在褥子上。”爹下午从后门进的家,爷爷已经告诉他,给我起的名了,他进屋又告诉了娘。

    换完结子,娘就喂我喝奶,可能是今天连着俩顿都吃了鸡蛋,我很轻松的吸出了奶,一边吸了五十几口,再吸不出来了,也正好饱了。娘把我放在新铺好的结子上,刚才我打量了一下炕上,我和娘在一边,下面铺着褥子,爹在靠近矮厨的一边,没铺褥子。我试了试,连转头都控制不了。只能盯着房顶,竖着耳朵听爹娘说话。

    他们说的是后天给我过洗三的事,按说家里这么多孩子,洗三早成为一种程序了,用不着商量,他们说的话,我也是大了后,知道了一些事,才完全明白过来。娘有娘家,却和没有一样。我的那个姥爷也是乡里的一个秀才,眼界高了,就越发看不上大字不识一个的姥娘,甚至有了娘以后,就没碰过姥娘,尽管姥娘孝顺公婆,相夫教女,但仍没有收着姥爷的心。娘五岁时,姥娘郁郁而终。旧人没走多长时间,姥爷就把续娶的新妇抬进了门。新妇是乡里大户孔家一个旁支的女子,比姥爷小七岁,还识字,能满足姥爷红袖添香的*。进门两年,先后生了一女一儿,得子后,就不让当时七岁跟着姥爷启蒙的娘读书了,以学女红的名义拘在了身边,我的这个后姥娘确实花花了大功夫找人给娘调教手艺,学会后,七岁的娘到出嫁前几乎没怎么出绣房,后姥娘这是把娘当针线丫头养的,娘就长成了林妹妹的样子。姥爷有了儿子,就不重视娘了,再就是他有借助刘孔氏的地方,对后姥娘的作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至于娘的奶奶爷爷虽然觉得儿子对不住前儿媳妇,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后儿媳妇也有子嗣,加上她也算孝顺,就和儿子采取了一样的地方。娘的姥娘家也不好替娘出头,毕竟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老姥姥心疼自己唯一的女儿留下的外甥女,就让舅姥爷每年都接娘去她那住几天,后来娘说每年只有那几天,她不用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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