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溯溪,安邦说不上自己的心情,她没想到溯溪会来寻自己,屏退其她人后,她静静的等待溯溪开口,直觉告诉她,溯溪见过叔叔。

    溯溪看着房中的摆设,“你这里布置的倒很温馨。”

    “我一病人,哪里能弄得了这些,是兰姨她们的想法。”

    溯溪也不客气,坐了下来,“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

    安邦故作摇头,还能为什么,溯溪这阵势,俨然已识穿她的谎言。

    “我见过二老爷。”

    “那你都知道了?”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安邦听她话间的意思,觉得哪里有出入,“他都怎么跟你说的?”

    “你亲生父母的事情,我感到惋惜。”

    安邦震惊,叔叔竟知道陶灵儿的身世,细想前后,她决定不再隐瞒溯溪:“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会觉得匪夷所思,但确实如此,希望你不要惊吓到。”

    溯溪好奇,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长生不老药更为让人惊讶。

    “长哀九年,我跟着窦天跳下无底悬,我没想过我还能活着,以这种方式活在别人的体内,我不知道陶灵儿的灵魂去了哪里,从太平十年六月起,我,安邦,就占据着这个身体,一直活到现在。”

    溯溪半晌无言,随即苦笑道:“这种玩笑开不得。”

    “我也希望我在开玩笑,但不是,溯溪,你我相处十余年,我的性子,我的习性,你应该最了解,就算我换了一张脸,时间久了,我相信你能认出我。”

    溯溪敲打两下自己的额头,“可有什么证据。”

    “你失踪前说窦天并非昏庸无能,他在谋划着什么,当时我不信,还让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情,甚至,我还打了你一巴掌…”安邦流下泪水,要是那时她能多听听溯溪的话,可能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你真是二小姐?”溯溪眼眶红润,这席话她只对二小姐说过…

    “十三岁那年,我意识到自己处在危险当中,所以我佯装对荔枝过敏,自此以后再也没吃过荔枝。”见溯溪情绪崩溃,安邦接着说,“记得第一次杀人吗,你为了救我误杀了吕清,我们还把他的尸体藏于乱葬岗的枯井底,还有你第一次见窦昊,你告诉我,他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还有…”

    “我相信你是小姐。”溯溪神情复杂,顷刻间,泪水滑落,“我以为长生不老药就是奇迹,没想到还有更匪夷所思的事情。”

    “若非亲身经历,我也不信。”

    溯溪坐到床边,“上次见面,二小姐怎不与我相认?”

    “是我的错。”

    溯溪摇头,“能同二小姐见面就是奇迹。”她握住安邦的手,“现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二小姐没见过二老爷吧?”

    “没有。”

    “陶灵儿是巫吉郡主的女儿。”

    “这怎么可能!”

    “当年各方势力为夺长生不老药,四处寻找巫吉郡主的消息,也不知是谁透了风声,大家纷纷追至景阳,二老爷当时跟长哀帝也去了景阳,他们先于其他人找到了刚刚生产后的巫吉郡主,长哀帝和巫吉郡主谈了很久,至于说了什么,二老爷不得而知,后来离开时,长哀帝便把巫吉郡主的女儿交给了二老爷抚养,二老爷又把孩子交给了康王。”

    “叔叔一向不问朝政,在朝中也无官职,为何会同窦天一起?”安邦表情严肃,窦天找的是自己。

    “我也问过二老爷,二老爷只是说,有一种人,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你也会想为他做些什么。”

    “那巫吉郡主呢?”

    “二老爷他们一走,巫吉郡主就放了一把火,烧了整座院子,后来二老爷有回去过,死的确实是巫吉郡主。”

    想起程漫仪的梦,安邦又问:“当时一起去的还有谁?”

    “没了。”

    安邦沉默,程漫仪梦中的火场应该就是巫吉郡主的院子,按理说程漫仪不会无缘无故去那里,定是瑞王也偷偷跟着,那么瑞王又知道什么呢?

    溯溪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说:“二老爷先前有交待,让我务必与陶灵儿取得联系,把玉佩交给她。”

    安邦接过玉佩,看了又看,“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也不清楚,二老爷只是说给陶灵儿。”

    这时,门外响起窦子曰的声音,安邦把玉佩往枕头底下一藏,小声道:“我的事情你别告诉任何人,包括叔叔。”

    见溯溪点头,安邦又笑着说:“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今天路上一定泥泞不堪。”

    溯溪坐回椅子上:“坐马车来的,也没什么太大感觉,倒是六皇子妃的身体可还好?”

    “我怀孕了。”

    “你身体能吃得消吗?”

    “我一定会保他平安。”安邦摸着肚子,十月怀胎,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窦子曰推开门,恰巧听见安邦的话,于是说:“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你母子平安。”

    溯溪站起来,行了个礼。

    窦子曰憋了眼溯溪,来到床边坐下:“与张老板相识多年,还不知道你跟内人的感情也如此之好。”

    “多位朋友,就多条出路,我一向交友广阔。”溯溪脸带微笑,“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两位了,六皇子得空就到思安居坐坐,最近出了新品茶,相信六皇子定会喜欢。”

    “慢走。”

    语毕,窦子曰便让兰珠送溯溪离府。

    房中只剩两人。

    窦子曰说:“我不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对,让你这两日冷淡对我,有事你不凡直说,我能做到,一定替你完成。”

    安邦盯着他冷笑道:“错就错在,你姓窦。”她知道自己不该把气撒在窦子曰的身上,但每次看到他,她就莫名的生气。

    “这不是我能选择,你也不能因为这个而疏远我。”窦子曰语气中带着命令,一种让人不能忽视的压迫感,“从前的事情,我们能不能不想了,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我身体情况你非常清楚,我就一句话,谁也不能动这个孩子,你必须让她平安降生,好好疼她,让她享受上辈子缺失的亲情。”安邦哽咽。

    窦子曰伸出手,还未擦拭她眼角的泪水,她身体的本能就向后移动,他犹豫之下,又将手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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