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凉十二年

    荆汐凉到得此间已有四年。名义上她是殇以宸未来的王妃,但因这桩婚事久久不被人提起,再加上她亡国公主的身份,她们两姐弟并不是很受人待见。殇牟瞳在两年前回来对她放了一次狠话后,便又自请奔赴前线,并请旨让殇以宸与他一同前去,殇皇也不知是作何打算,应了他的要求。只留下殇以沐伴着病重的殇皇坐镇殇庭。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所有的大事似乎都约好了般在这四年中爆发。

    汴凉九年开始,羽汐被灭,同仇敌忾的三国开始互相猜忌,互相防备,特别是对收留了荆汐凉的殇国。却是防着殇国得了羽汐令的缘故,一时倒不敢轻举妄动。此时,君国趁机崛起,攻打西离。白狼族入境骚扰东殇。北参进军与殇国结盟击退白狼族。

    汴凉十年。东殇毁约,灭北参援军,两国开战。势均力敌,僵持不下。君国与西离也继续对峙。

    汴凉十一年。东殇内乱暂止,殇以沐全力支持殇牟瞳在前线所需,东殇渐现优势。君国西离准备讲和。

    汴京十二年。北参突然引进一批新式武器,十分强力。两国再次僵持。君国方面突然势力大增,似是有外力相助,几乎一举歼灭西离。

    而因为这乱局和殇皇的病,荆汐凉与殇以宸的婚事倒是得到了无限搁置。殇以宸在边境上历练地这几年也屡建奇功,风头丝毫不亚于早年为将的殇牟瞳。

    不过,最近的局势似乎让殇皇越发着急了,时常召见荆汐凉,明里暗里试探她,希望她能提前献出羽汐令。荆汐凉以往总是装傻推说不愿耽误殇以宸的前途,希望等他立功归来再嫁给他,绝口不提有关羽汐令的事。

    忠于殇皇的一批老臣子们,近日来也时常上书直言战争此番皆因羽汐公主而起,带动了一批人对这荆汐凉群起而攻之,如今在朝任个闲职,将朝中之事告知荆汐凉后,荆汐凉只是一笑了之,这事后面要说没有殇皇的推动,她是一百个不信。

    此时,笙竹轩。

    “打仗真是件劳民伤财的事啊。”荆汐凉放下手中的战报,长叹一声,神态却并无叹息之意。

    苏讫轻笑:“阿凉,若是没有你,这战争恐怕早在两年前便结束了吧。”

    不知从何时开始,苏讫就不再叫她姐,她反对过,却没奏效。

    “这么说,你是在怪我?”荆汐凉眼珠一转,满脸委屈地数落起他来,“白眼狼,你老姐我好容易把你拉扯到这么大,还这么劳神劳心地为我们的后路做打算。你却在这说风凉话。怎么,真是有了公主连你老姐都不要了?”

    苏讫皱了皱眉,“阿凉,你明知道我不喜欢殇牟允,别给我提她。”

    “别人可是对你痴心一片,这殇国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荆汐凉斜了她一眼。

    苏讫干脆放松了坐姿,躺在椅子上,不再理她。

    “好好好,不说她了。事情办得如何了,大概多久能行动?”

    “最多两月。”他越发刚毅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欣喜。

    终于能回到羽汐了,离他们的梦越来越近。他永远不会忘了这几年他们是如何寄人篱下地度过,是如何遭受别人的白眼。而她,更不会忘记,不会忘记眼前这个男子是这样一步步从一个孩子变得成熟隐忍。

    刚开始的一年里,她夜半醒来总是看见苏讫就靠在他的门外,问起原因,他说怕殇牟瞳和西离的人会对她不利。她劝阻不了,便干脆让苏讫住在她的外室。

    后来果然发现有人在饭菜中投下慢性毒药,她干脆便将计就计,装了两年的病,趁机溜出了宫,联系上了羽汐旧部和沙漠之墓之人。到这时才终于有了安全的保障。他们却仍是住一间屋,直到近两月。她越来越多地听到苏讫梦中的呓语。有对往事的恐惧,有对未来的期望,有对她的依赖,更有对自己正在做的血腥残忍之事的不忍和无奈。她更加下定了决心,将那些他不忍做的事都一早揽给自己。反正她背负的罪孽也够多了,不是么?

    所以,苏讫真没说错,若不是她,这战争早便结束。或许压根不会开始。北参的武器,支援君国的神秘部队。皆是与她有关,甚至是一开始假传军令对北参发起进攻的小将领,都是羽汐之墓在很早以前便埋下的暗线。这些暗线也许并没在朝什么重职,却总能有他们派上用场的地方。

    现在,终于要熬到头了,她却突然有些小小的不适与不安。

    按了按太阳穴,轻声道:“别高兴太早了,要谨慎行事。殇皇虽是病着,却也不是好对付的。况且还有殇以沐在。”

    “放心,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了,我不会操之过急的。”苏讫点点头。嘴角还是不自觉地带了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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