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正在睡懒觉的傅满堂,心不在焉的听着,发出了一声慵懒的叹息,“你说什么?”

    傅如意站在造价不菲的大床前,见他还是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顿时气上心头:“你还哦?人家都踩到你脸上来了,你还这么悠闲!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自己被画在厕纸上,让所有的丹阳百姓知道你是多么狼狈,多么一文不值!”

    “唔……只是画副画而已,没踩我的脸。”傅满堂懒懒的纠正,看也没看气昏了头的妹妹一眼,还扯过真丝薄被,盖上头顶,不打算起床。

    “厕纸啊!”傅如意觉得自己快要尖叫了,“人家用的是厕纸!摆明了在贬低鄙视你,你还这么有气无力的!你以为人家用的是金纸?!”

    沉默。

    傅如意闭了闭眼,娇声喝叱:“你给我起床!”

    还是沉默。

    “不起?”傅如意眯起美丽的大眼,忽然往前一步,精致的红色马靴哒的一声踩上床板,伸手去揪被子。

    “……别扯。”被子里传来一声咕哝,被打扰了睡眠十分不爽快。

    “你这个笨蛋,懒猪!给我起床!”

    “我很困……”

    “你不起床我就吵到你起床为止!你这个死猪,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娇蛮的女声,高了起来,懒猪升级死猪,不依不饶的扯着床上的薄被。

    “呀!”

    哪知这时候,被子里的人忽然放手,傅如意用力过大,被弹的倒退了好几步,要不是有功夫底子,差点摔在地上。

    傅满堂穿着一身月白中衣,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俊美如玉的脸庞还是满满的困乏,弧度美好的唇形勾勒出一抹无奈,睡眼朦胧的看着自家脾气火爆的妹妹,“你到底想怎么样?”大早上的不让人睡觉,简直罪不可恕。

    见他起来,傅如意心中怒气稍敛,一把丢开手中的薄被,阴沉着声音道:“你到底得罪谁了?让人家这么羞辱!”

    傅满堂翻身下榻,等在一旁的小厮立刻上前,为他披衣,端着精致洗漱工具的丫鬟们鱼贯而入,这屋中所摆,没一件不是简直不菲,就连圆凳上的凳垫刺绣,都是千金难求,傅满堂慢条斯理的洗漱,在傅如意即将发火的前一瞬间,才开了金口:“我一年得罪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是谁?”

    屋中仆人们纷纷别过脸去,掩嘴偷笑,琴棋书画四书童更是干咳了好几声。

    傅如意眼角抽搐,怒气暴涨:“都给我下去!”

    “……是。”仆人们再次鱼贯而出,直到走的一个不剩,傅如意才一屁股做到了厅中的白玉凳上,“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不是跟你开玩笑!”

    傅满堂伸了个懒腰,舒展胫骨,一身白衫,长身玉立,站在窗口享受阳光沐浴,手中的玉扇一下一下的轻敲着掌心,“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呢……”

    傅如意泄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这人也真是的,人家摆明了是来羞辱你,你自己不在意,倒是我这做妹妹的,急的要死要活的!”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傅满堂随口说了一句,然后转身靠上了窗边的软榻,双脚不雅的搭上了窗台。

    话是这么说,可是傅如意还是觉得不好:“人家用的是厕纸,而且在大街上飞了好多呢,好些百姓都捡到了,你不在意那也罢了,但这样下去,爹娘和大哥的脸面要放在哪?”她这个二哥,她是真心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哦?”傅满堂剑眉一挑,有些为难的叹息:“这样啊……你有吗?把那图拿来给我看看!”

    “喏。”傅如意嫌恶的从丫鬟手上接过,赶紧丢给傅满堂。

    傅满堂打着哈欠捏起纸张一看,俊脸上表情一凝,嘴角斜斜的挑起,“落水狗……一文不值?”

    琴书童满脸愤然的走上前来,“公子你不知道呢,早上戴公子送了信来,书斋的大门口,还贴了一副各位公子落水的图画,也写着落水……一文不值的,和这个字迹很像,肯定是一个人干的!”

    “废话!”傅如意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这摆明了是一个人做的,二哥你要是不管,我这就让人去查,我就不信查不出来是谁干的!”说罢,转身离去,那个该死的小贼没抓到,她最近心情糟糕透了,正好有个倒霉鬼让她出出气也好。

    出水芙蓉价值千金,落水狗,一文不值……傅满堂俊雅的眉目微敛,眸中窜过一抹耐人寻味的光芒,对傅如意道:“这件事情我自有想法,你不要插手!”

    走到门口的傅如意停住脚步:“你处理?”说罢,还柳眉高挑。

    “我处理。”傅满堂肯定的回答,手中玉扇唰的一声展开,高深莫测的道:“你们全都不许插手,否则……”

    傅如意皱了皱眉,不等他说出威胁的话,摆了摆手:“行,你只要把这当回事就是了,你爱怎么怎么!”说罢,扬长而去。

    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图画,傅满堂瞥着那风骨奇特的字迹,淡淡道:“小财,去账房拿银子,把本少爷的玉象全部收回来,一副十两银子,不卖就加价。”

    管账的小财立刻走到跟前:“所有的吗?”

    傅满堂收起小纸,似笑非笑:“全部!”

    “是!”小厮应声而去,画书童立刻一脸慎重的靠上前来:“少爷呀,万一那人恶意的画很多,我们不是要亏很多银子?唔……为什么我觉得写这七个字的人……隐约是某个我见过的人呢?因为这字和画的笔法和墨法,像是活的一样,就像那个人说话的口气和表情……”

    是谁?!他想不起来啊。

    傅满堂从榻上翻身坐起,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皱眉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幅画没有把本少爷的神髓画出来呢?”

    “呃……”小画愣了一下,被主子奇怪的话语一勾,呐呐道:“好像是……”

    “所以啊!”扇子啪的一声敲上他的头,傅满堂恨铁不成钢的道:“本少爷丰神俊朗,潇洒不凡,这种画怎么可以流落在外面?必须全部收回来才是!多少钱都得买回来!”

    沉默的翻了个白眼,小画无言以对,哎,都是因为昨天拿错画,怕被派去别院喂猪,他现在精神太紧张了,竟然对“败家成性”的少爷说出亏银子这样白痴的话来,不过少爷到现在都没提,莫非是忘记了?

    想到这儿,他真的要用尽力气,才能忍住到嘴边的笑,不用喂猪最好了……傅满堂很淡的声音传来——

    “昨天,拿错图了吧?”

    “这个……”小画一个激灵,咽了口口水,“那个……少爷呀,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已经一年没犯过这种错误了,这次可不可以算了?我下次再犯的时候,我去喂两个月都好啊!”

    小小声的求饶之后,是傅满堂懒洋洋的音调:“你不喂猪一个月?”

    谁想?

    小画立即大声:“不想!”

    “你想两个月?”

    “嗯!”这次,声音更大了,很用力的表达自己的意愿。

    “哦……”

    傅满堂应了一声,皱着眉头还在看那张厕纸,就在小画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那么,你就为府里刷两个月的马桶吧,不用去别院了。”说罢,白衫一闪,转身出了门。

    小画张了张嘴,欲哭无泪,呜呜,早知道要唰马桶,他宁可去喂猪,还是两个月?!谁来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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